诛仙真正全本全书完-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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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师娘。」
苏茹转身,道:「什么?」
张小凡看著她,似乎迟疑了一下,才道:「师娘,我想问一下,你知道龙首峰的林惊羽这次比试结果如何了,当时我在通天峰上,实在无暇去找他问了清楚。」
苏茹又看了看他,道:「他进了前八,但败在了同门师兄齐昊手下。」
张小凡怔了一下,道:「原来他也……谢谢师娘。」
苏茹微微摇头,道:「你休息吧!」说著转身走了出去。
张小凡缓缓躺了下来,望著房间的天花板,默然不语。
青云山通天峰上,玉清殿内。
道玄真人居中坐著,其馀六脉首座也赫然在座,此外,大殿之上再无他人。
众人皆默然不语,道玄真人低眉垂目,看著手中把玩著的一根黑色的烧火棍。
「田师弟,」道玄真人打破了沉默,道:「你怎么看?」
田不易沉默片刻,道:「张小凡上山之始,并无此物,多半是这些年中机缘巧合,在哪里偶然得到这等宝物。」
苍松道人在一旁冷冷道:「此棍可与天琊相抗,已是神兵之属,但遍观天下,从未听说有这等宝物。」
田不易脸色一沉,冷然道:「神州浩土,何等广大,不知道还有多少不世出的奇珍异宝,你我充其量也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苍松道人脸上怒色一闪,还未发作,却听小竹峰的水月大师冷冰冰地道:「我们自然是井底之蛙,但这黑棍施法时妖气腾腾,明明便是一件邪物,倒不知道为何田师兄却看不出来?」
田不易哼了一声,道:「发些黑气便是妖气了吗?有些红丝便是邪物了吗?若如此,我回去把脸涂黑了,诸位是不是也把我当做魔教妖人给斩了?」
道玄真人眉头一皱,道:「田师弟,你不要这么说话,怎么好端端的说自己是魔教妖人!」
田不易冷哼一声,甩过头去,不再说话。
道玄真人叹了口气,把手中那烧火棍放到手边茶几上,道:「今日请诸位前来,便是商议一下,一来此次七脉会武之中,大竹峰弟子张小凡手中多了这一件古怪法宝,来历不明而威力绝大。二来当初我等商议派前四位弟子去空桑山万蝠古窟查探,另三位大家都没意见了,唯有这张小凡……」
田不易越听越怒,本来他对张小凡修行忽然突飞猛进也有些困惑,对这烧火棍亦有疑心,但在这玉清殿上,别人不说,偏偏对自己门下弟子诸般挑剔,他如何不怒,当下沉著脸,刷地起身,大声道:「掌门师兄,你欲待如何?」
道玄真人没想到田不易竟有这么大的反应,吃了一惊,众人纷纷侧目。坐他田不易身旁,一向与他关系还算不错的风回峰首座曾叔常拉了拉田不易的袖子,道:「不易,掌门师兄也没说什么,你先坐下。」
道玄真人脸色微沉,道:「田师弟,此间事的确有些古怪,我为一门之长,自会秉公处理,你放心好了。」
田不易脸上怒色依然,但看著道玄真人脸色以及身旁曾叔常劝了两句,终究还是坐了下来。
道玄真人缓缓道:「诸位,此棍刚才大家也都看过了,外表平平无气,内里却隐有煞气。但最紧要的是,以我等修行,都不能掌控此物,反而是那一个顶多只有玉清境第四层境界小弟子可以驱用,这是何理?」
众人包括田不易都是默然,他们都是一等一的修真高人,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没有人愿意说出口来。
最后还是道玄真人道:「以我看来,这黑棍多半便是『血炼』之物。」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在座各位首座还是微微变了脸色,所谓血炼之物,便是以人本身精血化入炼造宝物之中。
这等奇术,方法诡异艰险不说,法宝材质更是苛刻无比,万中无一。而且炼造过程凶险之极,一个不小心便为法宝凶煞血厉之气反噬,死状苦不堪言。
当然,若能成功,则此法宝必定是威力绝伦,而且更有一个好处,便是宝物与主人血气相连,除非有炼造人血脉,旁人皆不能用之,但也因为是以鲜血为引,往往便有了凶煞之气。
传说中这血炼之法,传于上古魔神,自古以来在魔教妖人中代代相传,却并未听说有什么出名的血炼法宝,多半是这法子太过凶险,连魔教中人也不敢轻易尝试。
只是,如今竟在青云门一个少年弟子身上,出现了这等法宝。
道玄真人望向田不易,田不易脸色铁青,缓缓站起身来,道:「师兄,你说的或许有理,但我还是要说,张小凡年不过十六,如何懂得这血炼之术?而且他自上山以来,五年中从未下山,来时更是身无长物,又去哪里找这举世难寻的法宝材质?」
苍松道人忽地冷冷道:「或许他是魔教中人处心积虑安插进我青云门下,也不足为奇!」
田不易大怒,道:「若他真有如此心机,又怎会在七脉会武大试中,在近千人眼皮底下驱用此物?再有,若他真是魔教奸细,嘿嘿,苍松师兄,你门下那个林惊羽怕也不乾净吧!」
苍松道人似被刺到痛处,起身怒道:「你说什么,惊羽怎么能和你那笨徒弟相提并论?」
田不易脸色更黑,哼了一声,斜眼看去,道:「是啊!我那徒弟是笨,但听说还进了前四,倒不知道苍松师兄门下那叫林惊羽的奇才此次名次又是多少?」
苍松怒道:「他是运气不佳,遇到了他师兄齐昊,若非如此,又怎会进不了前四!」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道:「反正他是没有某人运气那么好,一路之上,都靠著别人弃权轮空才得以晋级,居然还敢大言不惭!」
田不易大声道:「难道他与陆雪琪那一场也是运气?」
苍松道人接道:「不错,就是因为不是运气,所以他就败了,而且败得那么惨,几乎连命都没了!」
田不易越发愤怒,他口舌一向不甚灵活,说不过苍松,但心中怒气更大,脸色涨得通红,怒道:「你要怎样,是否也想看看我是不是浪得虚名?」
苍松道人竟是丝毫无意退让,当即站起,傲然道:「那我就领教一下田师兄你的赤芒仙剑!」
田不易更不说话,踏上一步,右手已握住了剑诀,大殿之上,空气忽然像是凝固了一般。
「放肆!」一声大响,却是道玄真人一掌拍在手边茶几之上,满脸怒容,站了起来:「你们两个可是当我这个掌门死了不成!」
道玄登上掌门宝座已近三百年,德高望重,平日里虽然和蔼,但这一下发怒,田不易与苍松道人都是吃惊非小,心中震荡,随即退了下去,低声道:「是,掌门师兄息怒。」
道玄真人看了看这些首座,脸上怒容过了半晌方才缓缓退去,沉吟了一下,道:「田师弟。」
田不易走出一步,道:「掌门师兄。」
道玄真人看著他,道:「无论如何,这黑棍来历古怪,若真是魔教之物,那张小凡与魔教有何牵连,我们便不能容他,你可知道?」
田不易微微低头,默然许久,才道:「是。」
道玄真人又道:「田师弟,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滋事体大,我们不可不慎重行事。你今日且先回去,待那张小凡病势稍好,你便仔细盘问,再带到此处,我等再行商议,如何?」
田不易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忽然间重重顿了顿脚,点了点头,连话也不说一句,转身便走了出去。
门外一声呼啸,多半是御剑去了。
大殿之上,曾叔常向道玄真人道:「掌门师兄,田不易师兄的大竹峰一脉难得出现一个人才,却出了这等事,他自然心里不甚痛快,你莫要放在心上。」
道玄真人叹了口气,摇头道:「我自然不会在意,田师弟为人我是知道的,也是信得过的。」
说到此处,他像是想起什么,转头对小竹峰水月大师道:「水月师妹,这几日你门下那女弟子陆雪琪……」
水月淡淡道:「多谢师兄关怀,雪琪身体已经大致恢复。若不是田不易师兄门下出了那等怪人怪宝,一场比斗中耗去了雪琪大半元气,她本也不会输给别人的!」
苍松脸色一变,道玄真人却已抢先摇手道:「哎呀!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计较了。」
苍松和水月彼此瞪了一眼,转过头去,道玄真人看在眼里,心中叹息不已,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身旁茶几之上,只见那根黑色而难看的烧火棍,正静静地躺在茶几上面。
第三十一章正道
大黄躺在地上,眯著眼睛,尾巴不时摇上一下,猴子小灰则趴在他的床上,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看著脸色显得憔悴的张小凡。张小凡瞪了它一眼,没好气地道:「你看什么看?」
小灰自然不会对著张小凡说什么人话,却「吱吱」叫了两声,看它猴脸,主人受了伤,非但未有什么担忧之色,看著反而幸灾乐祸的样子多了些。
张小凡心中有些恼火,不耐烦地道:「去、去、去,到一边去!」
这时脚步声响了起来,未待他进门,张小凡已然听到,笑著道:「六师兄,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送饭……」
他声音忽然停了下来,只见田不易矮胖的身子从房门处缓缓踱了进来。
张小凡吃了一惊,这些日子以来,苏茹只让他安心静养,其他各位师兄包括田灵儿在内只来看过他一次,其馀时间都只有杜必书三餐为他送饭来,根本想不到田不易会突然出现。
他在床上愣了一会,忽然醒悟,连忙爬了起来,下了床就要行大礼,田不易心思重重,脸色阴晴不定,挥了挥手,道:「罢了。」
张小凡应了一声,起身立于一旁,看著田不易走过来坐在桌旁,一口大气也不敢出。
田不易看了这徒弟一眼,从刚才那反应看,这小徒弟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像是个内涵锦绣的奇才,反而比普通人似乎都差了一些,但偏偏……
田不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老七,你过来坐下吧!」
张小凡又是一惊,从来田不易对他都是不假颜色,今日对他和蔼了一些,他反而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田不易等了一会,却见张小凡惊疑不定地看著自己,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心中又是一阵生气,微怒道:「是不是要让我请你坐下?」
他这一骂,气势十足,张小凡登时找到了往日师父威严的感觉,居然立刻反应了过来,乖乖坐了下来。
田不易看他样子,反而窒了窒,又多看了他一眼,随之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你身子怎么样了?」
张小凡恭恭敬敬地道:「回禀师父,从通天峰回来以后,蒙师父、师娘救治,还有各位师兄的照料,已差不多都好了。」
田不易看著他,淡淡道:「七脉会武已过去一月有馀,看来你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有几句话,现在要问问你。」
张小凡心下一沉,隐隐觉得自己一直害怕的事情终于来了,但事在眼前却只能道:「是,师父请说。」
田不易缓缓道:「你那根黑色棍子,是怎么来的?」
张小凡心头一跳,不由自主地向田不易看去,只见田不易也正盯著他,一张脸虽然还是一副平淡模样,但目光炯炯似有神光,竟是不怒而威。
那一刻他在心中转了千百个念头,一时竟是不得做声,田不易慢慢沉下了脸,面色难看之极,再次沉声道:「你说!」
张小凡被他催促,片刻间额头汗水已现了出来,他虽见识不多,但多年前幽谷之中噬血珠与那奇异黑棒激斗之后意外融合之事,毕竟太过古怪,其中凶煞险恶,且有吸噬精血异能,这些在平日里与诸师兄谈话时他已知道了绝不会为正道所容,如果被田不易知道了实情,只怕更是后果不堪设想。
此外,在他深心处,仍然还有一事,一直是个深深的忌讳,特别是自从他知道了普智和尚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