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温良-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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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婉轻嗤一声:“是啊!若是我爹还在,二叔也不敢昧了这笔钱去,我娘昨日也不会被人气晕了,不会被人扎那么大个血窟窿,今日,大家也不会坐在这里讨论如何分我家的产业。”
这话好生厉害,直说的众人哑口无言。
花厅里一时安静的诡异。
良久老太太幽幽开口,言语中无限感伤:“什么昧不昧的,一家人说这样的话,当真是生分,不过婉儿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若是你爹还在,我这个老太婆宁可让你爹不高兴,也要劝你爹纳两房妾室,也不至于香烟无继,也就没有这么多烦心事。”
总算是把话题又引入正轨,不是他们要来分产业,谁叫你们长房没有子嗣呢?李家的产业可不能落入外人手中。
李正德附和道:“正是,这才是一切争端的根源,老太爷信中说的清楚明白,若是你爹百年后无嫡亲血脉继承家业,就要重新分配,我家里的产业只能给李家人,不能便宜了外人。”
慕婉哼笑一声:“慕白哥哥已经入我家宗谱,就连礼部也是备了案的,几百年来,不论是律法还是俗礼都是予以承认的,祖父也是官家出身,难道这个道理他老人家会不知?若是婉儿没记错,太老爷也是继子,还是改了姓的呢!李家不也承认了?老太爷留下那样的遗命,岂不是在打太老爷的脸?打李家祖宗的脸?”
太爷爷的事,还是昨晚从那些信件里看到的,要不然今儿个就说不出这番话了。
老太太倒抽一口冷气,这孩子竟然搬出太老爷来说事,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她都只跟正德说过,便是连王氏她们都不知。
李正德等人脸色都极为难看,慕婉说的这么振振有词,她不来管你遗命真伪,直接就否定了老太爷的所为。
“你别胡扯,哪有这等事。”王氏反驳道。
“有没有,二婶问问祖母或者去问问两位叔公,他们会告诉你。”慕婉淡淡道。
李正德用眼神制止王氏再说话,王氏讶然,难道慕婉说的是真的?疑惑的去看婆母,婆母郁郁地点了点头。
“是呢!当初若是那些太叔公,太伯伯们也像二叔三叔一样,只怕也没咱们现在的李家的了。”慕婉又道。
沈氏低垂着眼睑,心中喟叹弗如,婉儿当真比她这个娘能干多了,只是那么久之前的事,婉儿是如何知道的?连她也只是听老爷提起过只言片语。
王氏张了张口,结巴道:“此……此一时彼一时。”
慕婉咄咄逼人道:“什么叫此一时彼一时,我们如今的境况跟当初太老爷的处境何其相似,二婶是在说你自己没有当年太叔公他们那么有涵养吗?他们做不来这种欺凌弱小之事,二婶就做的出对吗?若是二婶承认,那婉儿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老太太听慕婉说的出格,不禁沉声道:“婉儿,不得没大没小,那是你二婶。”
慕婉眼睛一眨,眼泪就涌了上来,可怜兮兮地抽泣道:“祖母何尝知道孙女和娘亲的苦,爹不在了,二叔拿了钱不还,绸缎庄差点因为无银子进货倒闭,庄子上存放的种子也被二叔一手提拔的钱管事撒了石灰,差点误了春耕,凝晖堂莫名其妙-的被人点了火,烧的一干二净,孙女苦苦支撑,都不曾向祖母去诉一句苦,生怕让祖母担心,孙女不求叔叔婶婶帮忙,只求你们别再一次又一次的为难,祖母也说了,都是一家人,你们何苦步步紧逼……”
第七十章 做人要知足
慕婉这一诉苦,沈氏就先忍不住潸然泪下,婉儿在她面宿从k来不曾提过这些,就算她偶尔问题,婉儿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上一两句,她便真以为没什么大不了了,现在听了,才知道这阵子婉儿撑的有多辛苦,沈氏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董氏也是气愤难平,倒不是为慕婉打抱不平,而是二房侵吞了二十几万两银子,而三房一分好处没捞到,二房吃独食的行为,让她深为不“我说,二哥二嫂,既然借了钱就立张字据呗!空口无凭的,谁心里也会不安啊!”董氏轻飘飘地说道。又捅了捅一旁的李正言:“相公,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李正言现在最着急的是财产重新分配的事,因为二哥不肯写借据被耽搁下来,他自然是要为自己的利益打算,故而点头道:“正是正是,二哥,你就写一个呗!”
董氏和三弟胳膊肘往外拐,让李正德十分气恼,亏他还对三弟掏心掏肺,真当自个儿亲兄弟看待,结果他们就是这样回报他。
老太太眼见着话题越扯越远,这样纠缠下去何时能有结果?当即道:“婉儿,不是祖母说你,你有难处我们可以理解,但你不能把你二叔,把我们这些长辈们说的那样不堪,好似我们故意要与你为难,不过是凑巧了些,好多事都撞在了一块儿。”
顿了顿老太太又道:“不管是哪一房的产业,说到底都是咱们李家的,事关李家的根基,这些产业必须重新分配调整。你二叔借钱的事,你们自己事后再去商量,现在言归正传,婉儿,你先把瑞合祥的契约以及祖田的地契拿出来,大家再来商议。”
说道最后,已是命令的口气,威严不容质疑。
慕婉看着老太太,几位叔叔婶婶,她父仇尚未得报,外头的敌人尚未明了,就先得对付来自最亲之人的算计逼迫。真真是后悔,上一世竟没能看清这些人的嘴脸,剥去了伪装,竟是如此的丑陋不堪。
“那就先请祖母把祖父留下的信给婉儿瞧一瞧。”慕婉拭了眼泪,紧抿的唇角透出决然的冷意。
老太太给姚妈妈递了个眼色,姚妈妈捧了匣子上来,取出信件交给慕婉小姐。
慕婉展开细细端详,心里却是渐渐安稳下来,的确这封信伪造的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但并非无迹可寻。昨夜她已经细细研究祖父的笔迹,祖父是个左撇子,所以他的字总是微微往往右倾斜,且重撇轻捺,而这封信上的字迹,虽然模仿了八九分像,但“捺”的笔划收笔显得刻意了些,不似祖父的圆润流畅。左撇子的笔迹可不是那么好模仿的呀!
二叔公三叔公怎么还不来?按说也该到了。
“看清楚了么?是老太爷的亲笔吧?”王氏轻蔑说道。你看的再仔细还能看出什么花样来不成?
外头有人传报:“两位叔公到……”
章氏等人皆是一愣,他们怎么来了?
慕婉不紧不慢地说:“这么大的事自然是要通知两位叔公前来见证,有请。”
李正德真想上前抽慕婉一耳光,这死丫头,委实太猖狂了些。
“慢着,今儿个议的是咱们自家的事,与两位叔公无关,姚妈妈,你去跟两位叔老爷说一声,让他们先回吧!”老太太上次已经吃过一次亏,知道这两位叔叔跟她不是一条心,若是由着他们来胡搅蛮缠,这事就议不成了,故而坚决的反对。
慕婉毫不畏惧的迎向老太太的目光:“祖母凭着一封信就要长房拿出一半的产业来重新分配,这可不是小事,孙女觉得应该谨慎起见,有必要请两位叔公来做个见证,最起码,得验明这封信的真伪,要不然,今儿个一封信,明儿个一封信,孙女可是招架不住,如果祖母不让叔公们进来,那孙女就只好拿着这信到官府去验证。
“你……”老太太为之气结,指着慕婉的手指不停颤抖,慕婉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质疑。
沈氏也起身道:“媳妇也觉得有必要验证一下,省得将来说不清楚。”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李正言倒没有怀疑信件真伪,便说:“那就请叔公来验证一下吧!也没多大关系。”
李承嗣和李承儒收到讯息马上就赶了来,见里面迟迟不请他们进去,便径直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这是在三堂会审么?”李承嗣进门来,见老嫂子面色不太好看,正德贤侄也是黑沉着脸,而沈氏母女面上泪痕尚未干,就知这伙人又变着法子欺负人了。
不等老太太开口,慕婉就上前给两位叔公行了一礼:“两位叔公在上,请受婉儿一礼。”
“婉儿,你请叔公来,可有要事?”李承嗣温和询问。
慕婉把祖父的信交给二叔公:“这是祖父留下的信,婉儿是想请两位叔公验证一下,这信是否祖父亲笔。”
老太太牙齿打颤,气的肝疼,一面又是心虚担忧,老太爷的笔迹,两位叔叔可比沈氏母女要清楚,可千万不要漏了马脚才好,不然她的一张老脸可就要丢干净了。
李正言赶紧起来让座,李承嗣和李承儒坐下,两颗脑袋凑一块儿阅读信件。
“若兰,把东西拿上来。”慕婉吩咐道。
若兰赶紧掏出一包信件交给小姐。
慕婉拿去给三叔公:“这些都是祖父的亲笔,还请两位叔公好好比对。”
老太太和李正德面面相觑,老太爷的亲笔?心里不由暗暗叫苦。
“老太爷的书信,我也多年未曾瞧过了,也拿来与我瞧瞧。”老太太慢悠悠地吩咐道。
“祖母还是稍等片刻,等两位叔公比对清楚后,祖母再看不迟。”慕婉唇角含了一丝讥诮,遂不理会祖母阴冷地的眼神,跟叔公说:“婉儿听爹爹提起过,祖父是个左撇子。”
李承嗣比对来比对去,看着好似没问题,但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毕竟大哥去世多年,对大哥的笔迹也生疏了,经慕婉一提醒,李承儒恍然,一拍大腿,说:“没错,问题就出在这,当年我写字还是大哥手把手教的,我记得清楚,大哥是左撇子,所以大哥的写的字收笔都很轻,你再看这些字,收笔虽然尽力模仿,但总归显得生涩,估计这人是右手临摹的。”
李承儒用的是“模仿”、“临摹”这样的词语,等于直接说明这封信是假的。
老太太面色灰白,咬牙道:“两位叔叔可要看仔细了,话可不能乱说。”
李承儒道:“老嫂子,我看大哥的字,可比老嫂子看大哥的脸还要多,我能不认得?老嫂子若是觉得我说错了,咱们可以把信送到官府去验证,官府有专门验对笔迹的人。”
李承嗣也道:“老嫂子,这信不会是您弄出来的吧?这样做可不太厚道啊!我大哥若是泉下有知,指不定会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
沈氏激动地握住了俞妈的手,这信果然是假的。
李正言不可置信道:“假的么?我都没看出问题来。”说着走过来拿了信再次查看。
老太太面上挂不住,可这事,打死了也不能承认,否则她真的没脸做人了。
冷哼一声:“你们说是假的就是假的了?当初老太爷是在病中写下这封信,笔迹有些出入也是常理。”
“病中?我记得当初的分家书,都还是大哥口述,由我代笔的,这封信从内容上看,应该是写在分家书之后吧!可是谁都知道,分家当晚,大哥就去世了,我等一直在边上伺候,给大哥送的终,大哥什么时候写下这封信?难不成见鬼了?”李承儒冷笑道。
慕婉真想击节赞叹,三叔公威武,直击破绽之处,这下看老太太要怎么收场。
老太太面如覆霜,面上肌肉不住的颤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唯有深深地懊恼,她竟然忘了这茬。
李正言和董氏皆张口结舌,原来白高兴一场,这下子老太太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慕婉把握时机,泪盈于睫,万分委屈道:“多谢两位叔公主持公道,要不然,孙侄女和我娘都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李正德暗叹了一口气,掩不住心头的沮丧,完了,完了……李承嗣神情肃然的环视众人,口气严厉道:“我知你们心心念念惦记着大侄子的产业,可做人也要讲个光明磊落,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你们自己不害臊,我都替你们觉得害臊,咱们李家的人,从来都是堂堂正正,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