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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凤棲梧[飞狐]-第2部分

小说: 凤棲梧[飞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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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是怕人。他身边坐着的则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比他整齐得多,但待他的神情十分亲密,像是一对父子或叔侄。马春花看外面雨势仍不见小,叹了口气,坐到马行空和徐铮身边。那女子南氏也跟那俊朗男人坐在一处,又是沉默不语。
马春花想了想,便挨近马行空低声道:“爹爹,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怎么?终于看出来了?”马行空瞥了她一眼,“慢是慢了些,总比你师哥还强一点。这个榆木疙瘩脑袋,不等我说,他一辈子也想不出来!”
“师父!”徐铮挠了挠头,脸上腾地红了起来,“你老人家也说那是十五年前的旧事,我那时候才十岁,哪儿记得那么清楚!”
马春花奇道:“爹,师哥,你们说的是什么?”
“你说的又是什么?”徐铮一愣,转头对马行空道,“师父,我就说师妹也不记得吧!”
马行空哼了一声,压低了嗓音道:“山东八卦刀商剑鸣这个名字,你们当真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马春花思忖了半天,眼光一闪,恍然道:“就是十五年前跟爹爹交过手的那个人?——爹,你说这商家堡是他家?”
“说‘交手’还真是抬举你爹了!”马行空冷笑道,“那一次你爹被那商剑鸣打了一掌,直养了三年方才痊愈。后来没多久,就听说关外大侠胡一刀把他杀了,我这仇也没能报成。嘿嘿,就算商剑鸣不死,只怕到今日,你爹也不是他的对手!”
“那、那咱们不是跑到仇家的地盘上来了?”
“嗯。”马行空看了一眼徐铮,“铮儿,你刚才说这商家堡的主人是谁?”
“大概是个年轻人,我听管家一直叫‘少爷’来着。”徐铮想了想,又道,“他还有个老母在堂,别的人管家就没提了。”
马春花点了点头,道:“爹,你别担心,我们没跟商家少爷和老太太朝相,再说他们孤儿寡母的,想来也不清楚我们来历。等这雨停了咱们走路,怕他怎么!”
马行空嘴角上浮现起一丝笑容,用手指点着她道:“丫头片子,还算有点心眼!——不要等雨停,待小些就上路,省得麻烦。”
马春花却没有马上答应,歪着头想了半天,突然叫道:“都是爹打岔,害我差点把要说的事忘啦!”
“嗯?你要说什么?”
马春花谨慎地四下望了望,用身子挡着向那对男女的方向一指,低声道:“那两个……只怕不是好来路。”
“你、你怎么知道的?”徐铮惊讶地问道。马春花把之前带那女子换衣、看到她身上伤痕的事说了,又道:“我看那男人虽然生得俊,透着股奸相,只怕是拐带人口,也未可知。”
马行空摇头道:“哪有拐子打扮成富贵人家模样的?那女子的伤你可看真了么?说不定是跌打磕碰,要么就是练功无意间伤到的。”
“爹,我十二岁就跟着你练武,这样的事还分不清?她手臂上那伤一看就是打的,我看她走路呼吸的样子,也不是会武的人,摆明了是被那拐子胁迫同行的!这事放在我们眼前,要是不管,不是看着人家一个弱女子掉进火坑里么!”
“咱们是走镖吃江湖饭的,不是大侠,”马行空长长地一叹,“你路见不平,都要拔刀相助,放着咱们三十万两镖银怎么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马春花一听就瞪圆了眼睛,对着父亲又不好驳斥,转头向徐铮道:“师哥,你是怎么说?”
徐铮咳嗽一声,求助似的望着马行空,嗫嚅道:“这……听、听师父的吧。”
马春花气得站起身来,重重地跺了下脚,道:“你们不管,我管!我这就去喊起来,叫他们是好是歹,当面分证!”
徐铮看着马行空的脸色,慌忙扯住了她,却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马行空无奈地看着女儿,过了半晌才招手道:“春儿,你坐下。”
“我不坐!”
“你坐下,听我说。”马行空喘了口气,道,“春儿,你是个热心肠、直性子,爹不是不同意你说的,但咱们也有咱们的事,又不是皇帝老子,管不起那么多人。——你别急,你跟着我走江湖也有两年了,眼力上有准,这个爹信得及。何况这两人看穿着打扮不像寻常人家出身,在外行路连行李从人都没有,着实可疑。等咱们启程的时候,叫你师哥去附近衙门出首,把这事交到地方上,又不误咱们赶路,你说怎么样?”
马春花又偏过头去思忖着,目光却盯着厅外如注的雨帘,过了一阵点头道:“就依爹爹。”

、第二章 何不策高足 先据要路津


马春花打定了主意,心里就只盼着这场雨快点停了。谁知她空自发急,那雨反而下得越来越急,不时夹杂着沉闷的雷声,避雨的众人都没奈何,渐渐互相攀谈起来。原来那独臂人和少年果然是一对叔侄,叔叔姓平,行四,原是在直隶沧州府做零工的,一次帮人修房时从脚手架子上摔了下来,便落下了残疾,家里父母哥哥又因病早亡,只大哥留下个独生的孩子。这两人在沧州再无一个亲人,只得相依为命,出来讨生活。那少年阿斐甚是活泼,没一会儿就跟镖局众人熟络起来,被人撺掇着要跟徐铮比试拳脚。平四在旁边重重地咳嗽一声,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来,那少年回头一看便泄了气,老大不情愿地回他身边坐好。
众人见状更觉得有趣,不住围着阿斐说笑。马春花却只想着那一男一女,冷眼望过去时,见那两人也不跟旁人搭讪,那女子南氏还是静静地坐着,似乎正在出神。那男人倒像觉得她太过沉默,往她身边靠了靠,凑到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南氏听了,就向那男人偏转脸来,绽开一个甜美的微笑。
这一幕在不知情人看来,只当是新婚夫妻,正是好得蜜里调油的时候,当着外人也忍不住露出亲密。但马春花心里有了成见,怎么看都觉得南氏笑得并不欢畅,还隐约带着些忧惧的意味,连头上戴着的那支珍珠凤钗都微微颤抖,更认定了她是被那男人胁迫,才不敢呼救逃跑。义愤之心一起,就不想按马行空的交待稍后再去报官,站起身来,打算去跟那女子搭讪,伺机行事。
她正满心琢磨,忽听外面雨地里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顷刻间就到了花厅门外。跟着是那商家堡管家气急的声音:“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跑来商家堡撒野!”
众人听着不对,纷纷站起身来观望。马行空心里有事的人,看了一眼身旁的徐铮,沉声道:“准备护镖!”这才快步走到门边。
这时厅外檐下已经站了七八条大汉,穿着清一色的黑衣,各自手持兵刃。头前一个中年汉子,尖嘴缩腮,形容委琐,身上的宝蓝缎袍却做工十分精致,看样子似乎是这群人的头目。见他斜了斜眼,冲那管家道:“什么张家堡李家堡,爷又不找你们,找飞马镖局的马总镖头有话说!”
马行空心里“咯噔”一下,情知这伙人果真是冲着镖银而来。但黑道上的讲究,做案之前总要先行打探,称为“踩盘子”,马行空这一路行来无处不小心在意,却从没发现有哨探的迹象。要说这伙人只是不入流的蟊贼,这么十来个人就敢光天化日来劫镖,未免胆量也忒大了些。思忖了片刻,还是按江湖规矩举手道:“敢问是哪条线上的朋友,找老汉有何见教?”
那汉子咯咯一笑,随便还了个礼,拖长了声音道:“兄弟阎基,这几位都是我生死弟兄,最近日子过得有点紧,想找马总镖头帮衬一下。”
马行空还没回答,旁边马春花早叫道:“什么阎基,哪个寨子的?没听过!一伙土匪还学人劫镖!要是攒儿亮的这就吃红,免得大家晦气!”
“哟,大寨主,这个二五够有劲的!”那阎基身后众人看马春花是个美貌少女,对她毫无忌惮,便大声打趣起来。阎基故意摸着下巴,淫邪地一笑,摇头道:“吃不消,吃不消!要做了你们压寨夫人,寨主我是决计吃不消啊!”
“你这混蛋放什么屁!”徐铮一听他们拿马春花调笑,登时大怒,也不看马行空的脸色,纵身上前挥拳直击。那阎基眉头一跳,脚步向后急错,将这一拳避开,便冷笑道:“成!大寨主这就陪你玩玩!”他身后众人早齐声喝起彩来。
马行空开镖局三十余年,性子早磨得没半分火气,但看阎基等人既无来历,人数又不多,既然如此无赖,也不用着意结交,倒是动手打退最便捷爽利。这时就不喝止徐铮,只站在台明上看着二人相斗。
谁知阎基人品虽差,拳脚功夫却着实奇特,镖局众人谁也看不出是什么路数。有时觉得他明明要使出某招,但这一拳或一腿击出,却还是猝不及防。徐铮与他斗了数十个回合,竟几乎沾不到他身,只是空自绕着他转圈,还有好几次被他出其不意的拳脚击中,渐渐便觉得体力不支。马春花看见师哥吃亏,十分焦急,又不敢催促父亲出手,只是不错眼珠地盯着院中局面。忽听马行空喝道:“铮儿退下!我来向阎大寨主讨教讨教!”这才松了口气,心想父亲老将出马,必然毫无问题。
马行空号称“百胜神拳”,在拳法上造诣极深,比起当年“威震河朔”王维扬、“千臂如来”赵半山等拳掌名家,也只稍逊一筹。镖局众人都跟马春花是一样的心思,只当这回必能给那阎基等人一个好教训,不想看着两人交手,竟越来越惊讶。
这时大雨仍不停歇,马行空和阎基两人斗了近百招,身上早已湿得透了,顺着衣襟发梢不住往下流水,但两人的目光谁也没离开过对方。阎基一套拳法众人都瞧得熟了,来来回回不到二十招,马行空则已换了三路功夫,还是只战得个平手。听着阎基手下汉子们不断喝彩,镖局众人都焦心如焚。马春花猛然省觉,自己这方在人数上占了优势,忙叫道:“大家齐上!跟这帮土匪不用留脸!”
她虽是年轻女孩子,这少镖头的身份也在镖局中颇有人望,众人一听都明白过来,各持兵刃拥上前去。恰在此时,只听相斗的两人同时一声大喝,分了开来,阎基摇摇晃晃向后退了好几步,马行空却身子直摔出去,跟着便喷出一口鲜血,竟然伤得不轻。
马春花、徐铮等人齐声惊叫,抢到前面去搀扶。阎基则率手下直奔镖车,被镖局众人挡在前头,混战起来。马春花见父亲几次用力都站不起来,急得要哭,又拼命忍住了,只听徐铮在耳边道:“师妹,你扶师父回去歇歇,我去护镖!”一抬头就看他冲入战团,忽见一个瘦小的身影也跑上前去,跟在徐铮身后,碰上阎基一伙人就胡乱一通拳脚,原来是那少年阿斐。马春花脱口道:“这个小兄弟倒真是仗义。”
马行空喘了几口气,低声道:“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功夫,春儿你快把他带出来。咱们有什么好歹,也不能叫不相干的人伤着了。”
马春花答应一声,刚往那边看了一眼,又诧异道:“爹,你别说,阿斐还真有点功夫呢!”
那少年阿斐果然身手颇为灵敏,他身量又矮小,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专拣人漏洞打,倒也真有成效。但阎基那一套古怪的拳法也是大展神威,他是跟马行空打成个平手的,眼前这些镖师趟子手的武功自然不是他对手,一会儿工夫已被打倒了五六个,剩下的人心怯了,只是持刀观望,不敢上前。阎基叫了一声,跳上一辆镖车,抽刀砍断了绑着油布的绳子,一通乱翻中,整封整封的银子就滚落下来。
阎基一伙人见了银子,心里登时热了,齐发一声喊,斗得更加卖力。镖局众人渐渐抵抗不住,往后退却。马春花见状气得一跺脚,拔出身边刀来冲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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