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 作者:一枚铜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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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老太太信这些,宋氏听了也点头。她和慕紫的八字都甚好,倒不怕在这上头卡壳。
那半仙很快就被请到家中,看了看那红纸条上的八字,掐指算了半日,再睁眼,满是迟疑。
宋氏见情况不妙,先说道:“定是没问题的吧?”
半仙瞧了她一眼,捋捋胡子摇摇头:“这话在下不敢说。”
老太太皱眉:“你且实话实说就是,遮遮掩掩的莫不是假半仙。”
半仙冷笑:“冲撞在下可并没什么好处。”
人便是你愈强硬,对方就愈是气弱。老太太信鬼神,别人说他是半仙,就怕得罪了背后下什么巫术,当即不再冷声,软了语气:“先生只管说,赏银是少不了的。”
半仙这才说道:“三少奶奶这八字看起来平淡无奇,但实则暗藏玄机。那玄机,便是一般人瞧不出这八字其实硬朗得很,便是平时说的八字硬,甚难降服,而这位慕家小少爷的八字……分明不合,也就是说……”
方巧巧脸色一变,几乎瘫的不能起身:“要是过继,那我儿便……”
半仙说道:“夫人放心,并无性命之忧,但八字冲突,只是会弄的家宅不安,折了年长之人的寿。”
众人顿时寂然,老太太的脸色更是难看,这说的年长之人,不就是她。宋氏反应回神,怒道:“胡说,从小到大我娘寻人与我算的八字从未听过你这说法!你、你分明是收了肮脏钱,泼我脏水,不许我有儿子!”
孔氏在旁轻声笑笑:“三少奶奶说这话倒不想想,这先生是谁找来的。”
这半仙可不就是丁氏特地找的,宋氏一张嘴得罪了婆婆,有苦说不出。若是算命先生是方巧巧找的还好,那再请人来算过也无妨。可现在去请,就等于驳了婆婆的面子,她总不能为了要个儿子得罪仍掌管家中大权的人。
丁氏不动声色看着三个儿媳,目光落在方巧巧身上。已然明白她那天的用意,不过是故意套出自己的话,让她知道自己会请哪个先生来。只怕这几日,她早就前去贿赂好了这半仙。这一招,用的实在险。若是她请的不是那个先生,这儿子就真过继出去了。
只是想想,没有把握的事,她这儿媳,定不会做。连她这做婆婆的,也很想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再者,就算知道是被方巧巧坑了,她也不能再去找人来。否则在老太太面前,就是她办事不周到,外人听了,也会说她担不起慕家主母的名号。
方巧巧知道古人迷信,知道为人儿媳的拘束,那她就利用这些迷信和拘束,反为己用。即便婆婆不打算找那祝半仙,她也知晓找的会是何人,提前收买并不难。丁氏身边,早就有她收买的人了。
只是她的真正目的不在阻止宋氏一时,未免后患,还需后手。让她再乖一些,最好……收为己用,免得背后再挨了刀子。但做这件事,自己动手为下策,她需要一个心甘情愿去做这事的人。
、第27章 心有猛虎借刀杀人
第二十七章心有猛虎借刀杀人
方巧巧回到院子里,慕长善正等在廊道上,见母亲过来,迟疑片刻,敛了悲愁,强笑道:“娘。”他要多喊喊,否则就没机会了吧。
“长善。”方巧巧笑了笑,“怎么站在这?”
慕长善笑问:“孩儿何时去别院住?”
方巧巧愣了愣,自己刚得了胜利,倒忘了儿子昨天已经知道这件事,一心顾着丈夫,却忽略了他。见他面带憔悴,只怕昨晚根本没睡着,不由懊悔心疼,定声:“就留在这,不用去别的地方。”
突然反转,慕长善忍得直抽的心瞬时变换了心情:“啊?”
明明那样舍不得和心痛,却还是对她强笑。一直以为次子不如长子聪慧,不如阿月贴心,就是个大大咧咧的粗心小公子,可谁想今日她这做母亲的才发现,长善哪里不懂事,只是从不表现出来。轻轻摸摸儿子的脑袋,淡笑:“嗯,不会过继,八字不合,你婶婶死心了,我们一家人不会被拆散。”
慕长善当即展颜,这才敢抚抚心口:“吓死我了,我以为真要叫你们伯父伯母,叫兄长堂哥,叫阿月堂妹。”
方巧巧笑笑,转念一想不对:“嗯?娘没记错你今天好像要上学堂来着?”
慕长善恍然:“好像是……糟糕,要挨打了!娘我走了。”
“嗯,去吧。”看着儿子冒冒失失跑了,方巧巧还以为方才那懂事的人儿是幻觉,分明还是她那个粗心的二儿子嘛。进了屋里,慕韶华在练字。方巧巧瞧那字,扑哧笑笑,“狗啃似的。”
慕韶华放了笔:“静不下心。过继的事……”
方巧巧叉腰笑道:“有我出马,还有解决不了的事吗?”
慕韶华大喜,抱了她便在她脸上印了一记:“不过继?”
“嗯,老太太也不会再提这事。”方巧巧声音低低,免得被门外的下人听了去,说他们两口子不肯给亡弟过继子嗣,断了他们那房香火。方巧巧不愿将自己的儿子过继出去,也知道要是宋氏真有了儿子,只怕他们这一房也不好过。
她要想个法子,彻底断了宋氏的……后路。说她坏心肠也罢,说她没人情也罢,于她而言,五口之家的安定才是最重要的。万万不能让宋氏有机会翻身,否则同为嫡出,只怕她日后会领着儿子嚣张起来,将自己当做正统嫡出的一房,而将慕韶华看成低做一等的人。
慕韶华亲了妻子一口,只觉她心事重重:“怎么了?”
方巧巧抬头笑笑:“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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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去跟婆婆请安,见公公面色十分差,问了安康。丁氏自然不会说是慕韶华气的,没有多说。孔氏出来,总觉不对,分明是得病了,可怎会说没事。赏了点银子给伺候的嬷嬷,推了几回,才收下,说道:“是被大少爷气的,都气的呕血了。”
孔氏大吃一惊,难怪强撑着不肯说病因,许是这个缘故。又想慕韶华真是不孝,可这样不孝顺,慕宣却还是护着他。不由冷笑,这嫡出的就是宝贝,他们庶出的要是敢这么做,肯定被乱棍打出来断绝父子关系吧。
腹诽着回到院子,见丈夫在修剪花草,心里来气。人家慕韶华现在官品是低,但是他至少是翰林的呀。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前途大好。自己的丈夫封了个四品虚职,领个俸禄,没个实权,哪里比得过大房哟。
慕立成见妻子回来,招招手:“来,过来瞧瞧我种的茶花。”
孔氏没好气走过去,说道:“每日种花种草,你倒是种出个大官来。”
慕立成当即沉了脸:“你是仗着自己有儿有女,就不将自己的丈夫放在眼里了?”
被他一唬,孔氏也不敢再说气话,笑道:“妾身哪里敢。只是方才听了一件事,颇为气愤,一时着魔。”
慕立成拿着银剪子继续修剪枝叶:“什么事?”
孔氏低声和他说了方才听来的事,慕立成手势蓦地一顿:“果真?”
“真的,贺嬷嬷亲眼瞧见的。”
慕立成想了一番,淡声:“家丑不可外扬,管好你的嘴。”
孔氏也知这道理,才不会去嚼舌根。慕立成修了一半,将东西放好,说有事外出。孔氏便唤了两个妾侍过来陪自己说话,这日子,略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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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宣已经能下地了,但身子骨一旦开始差,就觉难以恢复。这几日陆续有好友前来探望。慕宣颇觉奇怪,让妻子去打听打听。丁氏回来小心说道“外头传开了,说行之将你气的吐血,卧床不起”。
府里有人将风声传出去了,这样的家丑,难怪老友只说上门探望,却不问缘故,只怕他们也知道这事。
丁氏见慕宣要出去,轻声:“您身子还没好,这一走动,怕要复发的。”
慕宣并不答,穿戴好吩咐下人:“请薛老爷和方老爷去校场。”
丁氏怔松片刻:“老爷……平日约见在那练练手不奇怪,可如今您……是特意要在那见?您可千万不能勉强自己练武啊!”
慕宣默然许久,才道:“总不能让他们将风言风语传开了,否则行之还如何在翰林立足。”
丁氏急道:“您要是去拉拉弓,耍耍剑,身子便要坏了。”实在是拦不住,声音都颤抖起来,“您这样疼他,为何不让他知道?偏偏让他恨着您。”
慕宣嗓音沉的沙哑:“老夫欠他的。”
丁氏愣神,眼睁睁看着丈夫离开。这一瞬,她很是羡慕那叫凤娘的人,又很是同情她。那羡慕和同情,或许不过是在可怜自己。哪怕让她得一些夫妻间才有的感情,也不至于觉得她虚度了半生。
慕宣在校场约了好友比射箭,又操练了士兵,别人瞧着他仍是老当益壮,并没传闻中的病态。这才想那被儿子气伤的,不过是流言。
回到家中,又卧床几日,只不过外头传的,也随之销声匿迹了。
孔氏这日也在琢磨,到底是谁将风声传出去的。越想越不对劲,然后就往丈夫身上想。这念头一起,就啐了自己一口,夫君怎么可能做那种卑鄙事。他虽然平日对她凶点,但可是个翩翩君子。
想着许久没去聚芳院坐了,又甚是无聊,便领着丫鬟去与所谓的大嫂唠嗑。
方巧巧见了孔氏,笑道:“你若再不来,我这可要结起蜘蛛网来了,到底该常来走动的。”
孔氏笑道:“嫂子这话说的可就过了,你这门庭若市,还差我不成。”转了转眼,好奇心起,“三少奶奶可来过没?”
方巧巧低头绣着手上的花,笑意清浅:“上回的事过后,就没来了。”
孔氏抿嘴笑笑:“气的。”
方巧巧说道:“倒不是。”她抬头看着孔氏,悄声,“我听说,她在忙着寻族里可有合适的少爷没……”
孔氏当即像吃了只苍蝇,十分不舒服:“她还想着过继的事?”这可不行,多一个子嗣,日后就多一人分家业!
方巧巧笑道:“我倒是无所谓,横竖不关我们的事了。上回先生断言长善与她八字不合,会闹的家宅不宁,也不知谁能压得了她的八字。要是知道先生会那么说,我早就请他来了,何苦折腾这么久。”
孔氏眸眼微转,对……老太太可听先生的话了,或许她还能想想什么法子。
方巧巧时而抬眸看她,见她沉思,便没再说什么,低头绣花。
过了两日,孔氏瞅着族里有妇人来,便去了老太太房里,脸色大变“老祖宗,孙媳妇一心想着给慕家添子嗣,因此去找了几个先生去瞧三少奶奶的八字,可这一看不得了。都几乎说了同样八个字‘命中无子,有子皆折’”。
老太太当即变了脸色,连那几个妇人也是尴尬——她们今日过来,就是因为受了宋氏之托,过来说过继的事。这一说,便将话掐回肚子里,纷纷告辞回去,整个族里,再不敢有人愿意答应宋氏,谁愿意冒险将自己的孩子往火坑里推呀。而老太太素来注重血脉,自然不肯宋氏去捡个外头孩子来做慕家子嗣。
宋氏莫名被人断了后路,再三逼问,才有人说了当日的事,自此对孔氏心怀恨意。
这夜慕韶华回来,方巧巧便拉了他埋头在胸膛前,心里滋味纷杂:“大郎,我越发觉得自己的心肠坏了。”
为了自保,不得不做出防御和反攻,可一旦做了,她心里却不太舒服。
“怎么了?”
丈夫声音轻柔,方巧巧刚软化的心,又刚强起来。不对,为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这么做没有什么不对!
念头刚起,外头忽然有雷声响彻大地。突然被惊吓,方巧巧抖了抖,下意识抬头看去,却见一道火蛇闪电从窗口劈过,映的眸子也亮起光来。
她蓦然想起当年,登山却遭天变,闪电劈来,再睁眼,就在那农院中了。
往事猛然袭来,只觉心头闷闷,十分……不安。
、第28章 归期在即陆宁儿郎
第二十八章归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