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吃才会赢(完结)作者:灵犀阁主-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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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被这男子的绝代风华吸引住了,目光里有艳羡、有嫉妒、有倾慕、有贪恋、有幽怨、有痴念,白二少爷视若无睹,仍旧于人丛中行得洒脱闲适,青荇却在这火辣辣的众目睽睽之下畏缩了,抽着双肩低了头,步子也有些踉跄。
罗扇余光里瞥见青荇的慌张,悄悄地伸手过去捏了捏她的手,低声道:“紧张什么?!咱们主子神仙般的人物,你我当挺胸抬头地自豪才是,抽抽缩缩地不嫌给主子丢脸么?!”
青荇听了这话心知有理,连忙挺直了脊背,虽然仍不敢抬头去承受那些毫无遮拦的目光,好歹不再那么畏缩了,同罗扇紧紧跟在白二少爷身后向着吉祥如意楼的大门行去。
大门处站着几位华服长者正在那厢说笑,白二少爷至跟前行礼,一一招呼,几位长者便也都笑着应了同他搭话,不过是些场面上的客套之语,罗扇也懒得细听。表少爷与方琮随后到来,由白二少爷引着同那几位长者见过,一时间这门口又成了众目聚焦之处,不断有人围过来同白二少爷、表少爷和方琮打着招呼,没过片刻功夫竟是被人团团围了住,罗扇悄眼一打量:好嘛,大部分都是女同学,跟在自家男性身后遮遮掩掩地蹭了过来,都在那里或明或暗地偷眼瞟着白二少爷。
罗扇也顺着这些目光看向圈子中心的白二少,见他两道淡淡的目光亦正向着这边扫过来,两个人无意间就这么对视在了一起,罗扇弯了弯唇角,转而看向别处。
眼见着聚到门口的人越来越多,罗扇已经忍不住想翻白眼了:这白老二到底有没有自知之明啊?生得那么风骚偏还杵在这儿招蜂引蝶的到底想闹哪样啊?还不赶紧进楼去找个犄角旮旯坐下来老实待着,非得引起交通堵塞才能满足那颗闷骚的心嘛?!
正自腹诽,忽见数十步开外处人群骤地分流开来,却是有辆马车停在了那里,罗扇踮脚一看,见是白大少爷所乘的那一辆,想是路上行得慢些,这会子才到。马车停稳,随行小厮打开车门,先钻出来两个丫头,向着车厢内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而后便又从里面钻出个人来。
但见先出现的是一头瀑布般垂在肩上的墨发,脑后只系了根银朱色的绦子,接着便是一袭绛红绣黑丝牡丹纹敞袖宽裾的衫子,慢慢地抬起脸,修眉如雁翅,深眸似墨石,精雕的穹鼻,细琢的唇轮,整张面孔深刻而鲜明,充满着无穷的张力和气魄,再被身上那件红烈黑浓的衫子一衬,整个人便仿佛于体内沉伏着无限磅礴的雷霆之力,陡然生出一股逼人的压迫感。
然而,这张脸上木讷呆滞的神情破坏了自身所有的气势,像是一个套在华服之内的毫无生气的偶人,单薄又苍白。
“白沐云!”人群里有人低呼,听到这一声的围观群众便哗地一声向后退了数步,仿佛听到了阎罗鬼煞的名号一般。
“他——不是听说他疯了么?!”又有人惊噫,于是议论声纷纷而起,退下去的人流又重新试探着涌了上来,像看什么罕物般地盯着木头般戳在车上的白大少爷指指点点。
罗扇皱起眉,这情形让人很感难堪,她怀疑白太太之所以让白二少爷把白大少爷带来参加这个万众瞩目的聚会的目的就是在此,就是为了羞辱这个已故的元配白太太同白老爷生下的白家嫡长子。
如今的白大少爷当然不会对眼前情形产生任何的不愉快,他木木地站在那儿,也许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世界很单纯,山明水秀,没有嘲笑和阴谋,只有蝴蝶和花香,还有一个眼睛亮亮的女孩子正对着他笑。
身边的丫头将他搀下了马车,一路带着往楼门处行来,白二少爷迎上去,一手拉了白大少爷至那几位长者面前,轻声教给他这几位要如何称呼,白大少爷便依着他的引导机械式地一一行礼。
那几位长者似是商会里地位较高的人,见此情形先是相互对了个眼色,而后极自然地笑着客套了几句,白二少爷便打了个招呼,带着白府众人先行上了三楼。
吉祥如意楼的三楼原本就是豪华厅,如今也早已布置妥当,见墙壁上挂着名人字画,半垂着湘妃竹帘,设了几扇绘山水的落地大纱屏,点缀着各式时鲜花草盆景,四下散置着梅花几、海棠墩、八仙桌、云牙案、香枝木的罗圈交椅、黄花梨的十人圆桌,当屋一只青花海水纹香炉徐徐冒着清雅芬芳的青桂香。
如此布置是让与会人员可以随意落座不必拘束的,此时已经有了两三家客人在那里散坐闲聊,许是与白家并无往来,白二少爷并未过去招呼,只带了众人选了临窗的位置,先请方琮和白大少爷入座,而后才同表少爷一起坐下,身后随行的众小厮便退去了专为下人准备的房间,只留下丫头们侍立于各自主子身后伺候。
窗外便是放春大街,街的对面与吉祥如意楼相对的一间名为“老香居”的店面就是白府本次参加四全大赛的赛场,与之相隔不远的“春满楼”则是竞争对手黎家的赛场,另外同为参加“食”之一项比赛的几家商户,赛场亦分布在放春大街上,每一处都相隔不远,既能方便食客们挨家品尝,也可使身在吉祥如意楼内的东家们现场观看战况。
此时还未到比赛开始的时候,每家参赛店铺的门前却早已经排起了长队,白二少爷目光随意地落在外面,淡淡地问身旁的表少爷:“内厨可安排了咱们自己的人盯着?”
表少爷品了口侍者才刚端上来的香茶,笑道:“放心,早安排妥当了,都是心腹,门口两个,谁也不让进出内厨;内厨八个,一人盯一口锅;厅里二十个,专看着那些食客里有无可疑人等,某些人想下手可没那么容易。”
白二少爷略一点头未再多问,抿了几口茶将杯子放下,青荇立刻上前执起茶壶将杯中水续满,罗扇只管在后头立着,睫毛都不带动一下。表少爷挑眼儿看了看罗扇又看了看白二少爷,眼底带着疑惑地眨了眨,笑着冲罗扇一招手:“丫头过来,到爷身边伺候着,你们爷已经有个丫头了,我这儿可一个没有呢。”
不等罗扇应声,坐在表少爷身旁的方琮却伸手端起了茶壶,边往表少爷杯里续茶边轻笑:“你不是有我呢,还要丫头做什么?”
表少爷嫌恶地皱了皱眉:“行了,这会子就甭做戏了,那女人又没在,你给我安分点儿!”
敢情儿表少爷原是同方琮挑明了要做戏给表少奶奶看的,并没有瞒着方琮,而这方琮明知表少爷在利用他,还乐得心甘情愿,啧啧,真是遗憾啊,卫小阶你怎么就不能试着弯一弯呢?这回可真应了那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的话了,罗扇暗暗嘀咕。
那厢方琮却笑得不紧不慢:“商会给的请帖上写明了可携带家眷,天阶你若是不带上嫂子,怕是会让人在背后说你情单义薄的,往后你我还要在藿城里开店经营,被人这么误会对生意往来上也没有好处,所以呢……我就擅自替你做了回主,让人去把嫂子也请来了,好歹你们现在还是夫妻,总得在人前装装样子、莫给人留下话柄才是。”
表少爷一听这话立刻沉了脸,偏头盯着方琮:“别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以为她在场我就肯定得同你做出亲热的样子是么?你莫要忘了,没有你,我还可以找其他人,不用这法子,我还可以想别的法子,用你不过是为了少绕些道、早些解决了这烂摊子罢了,你最好给我安省着些,莫招我恼你。”
方琮闻言也不着急,只管笑着伸了胳膊搭在表少爷肩上,凑到耳边低声道:“天阶勿恼,你且细想,今日这会到场的差不多皆是藿城商界有头脸的人物,又都带着家眷,若你我联手当着嫂子——当着‘她’的面给她整个大难堪,让她彻底下不来台,她那般好面子的人,哪里能忍受得了这个?说不得回去就同意与你和离了呢?当然,你若拉不下脸当着这些人的面与我做戏,那我们就日后再找机会好了。怎样呢?”
不得不说方琮其人也绝非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其心思深沉比起表少爷来也差不到哪里去,这番话揪着表少爷的痛处做文章,硬是把他说得动了心。见表少爷垂眸思忖了片刻,复瞥向方琮,冷声道:“老子警告你——待会儿行事注意着些分寸,莫做得过了火,否则——”
方琮闻言笑着收了收揽着表少爷肩头的胳膊,打断他的话:“放心,我晓得,绝不让你为难就是。”
表少爷阴沉着脸甩开方琮的胳膊,冲着那厢的罗扇直打眼色,罗扇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为了同表少奶奶和离卫小受我不得不这么做所以罗女王你千万不要误会小的我同方小攻有什么基情的小火花闪烁我这一切都是为了将来能够匍匐在女王您的脚下任您蹂躏任您辱骂任您调戏任您享乐任您使用无怨无悔此生不渝吧啦吧啦吧啦……”。
罗扇便也眨着眼睛回他:关老娘个毛事?!
表少爷也不知看懂没看懂地抛了几个媚眼过来,罗扇一一避开了。
坐了还没片刻,听得楼梯处一阵脚步声响,很快由梯口处设的那架纱制落地大插屏后面现出一伙人来,男男女女花花绿绿,端地叫人眼前一亮,却见为首的那名被人簇拥着的男子,高高的个头,着一身墨绿绣云纹的长袍,黑发束金冠,健腰系玉带,眉目深沉英俊,气质冷硬孤傲。在他的身旁,跟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与之六七分相像,纱罗裹身,环佩叮当,雪肤红唇,惊采绝艳,眼波微一流转,便有万千华彩摄人心魄,谓之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这一伙人才一绕过屏风便看见了坐在靠窗位置的白家众人,那男子先便在唇角勾起个微冷的笑意,径直向着这边走来,至桌前立住,略一拱手,只冲着白二少爷笑:“白二公子许久不见,不知近来可好?”
白二少爷起身,不冷不热地抱拳回礼:“有劳黎大公子惦念,白某尚好。”
原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白家的死对头黎家的大少爷黎清雨!那么他旁边这位正用波光粼粼的眼神痴望着白二少爷的绝艳美女就是另一段传说中恋慕着白二少的黎家大小姐黎清清喽?
啧啧,好纠结的关系呢,罗扇在旁边嗅到了狗血的味道,精神不由为之一振,目光贼兮兮地瞟向白二少爷:闷骚男,被美女暗恋感觉很爽是不是?来来来,卖个萌给姐瞧瞧!
白二少爷却似根本未曾看见就在黎清雨身旁站着的黎清清,只一脸淡淡地与黎清雨对视而立,黎清雨个头甚高,足高出白二少爷半个头去,微偏了脸,仰着下巴半垂着眼皮,唇角带着冷讥,亦是目不斜视,森傲地盯着白二少爷。
对头相见分外眼红,两名男纸冷冽犀利地眼神在这客人渐渐多起来的大厅内激起了一连串基情——激情四射的火花,一时间暗流汹涌弓紧弦直,有一股令人不安的力量正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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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少爷见了这情形在旁暗笑,也不出面圆场,只管端着杯子悠悠哉地喝了口茶,状似漫不经心地向身旁的方琮道:“去年雨水不好,听说南方那边的茶园普遍收成欠佳,茶叶的成色也不如往年,只怕咱们这边的茶社也免不了受其影响呢。”
方琮笑道:“影响当然不小,据说基本上都亏损了一二成,能与往年持平的都已算是经营有方了。”
“经营有方么,那都是决策者的功劳,”表少爷不紧不慢地吹着杯子里的茶叶,“有能力的自是能力挽狂澜,没能力的你就算给他个千八百万的银子他也能给你败光了。像那类花了大把的银子高价购买上好茶叶借机用来挤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