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戏医女by湛露-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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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宫中做事、看人眼色的人,怎麽会不知道一个人的好坏?还不是你一天到晚气我,否则我才不会对你这麽刻薄……」她说着说着,就趴倒在桌子上了。
掌柜担心地说:「这姑娘怎麽了?喝了几口酒就醉成这样?面都没吃几口。」
没解释,程芷岚笑着付了面钱,接着将顾芳华架起往客栈走。
掌拒担心的追出来,「这位公子,你和她……是认识的吧?」
程芷岚笑道:「掌柜看我像采花大盗吗?您放心,我就住在前面的春香客栈,我和她……都认识好多年了,她是我的未婚妻。」
客栈里,顾芳华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觉得有人抓着她的脚给她脱鞋,她顺势蹬了两下,翻了个身,将脸贴着床单,嘟嚷着,「面条……没吃完呢。」
程芷岚叫随行的丫发打了盆凉水,自己拿帕子侵水拧乾,给她擦了脸。
忽然,她八爪鱼似的抓住他的胳膊,恨恨地说:「程芷岚,你说,你是不是对我没安好心?」
没回应,他手一抬将帕子丢开,自己侧坐上床杨边,将她的身子扶着躺好。当指尖摩擎过她散乱的发丝,停在那红润的嘴唇上方,他忽然俯下头,鼻尖贴着她的鼻尖,感受她的呼吸就这麽扑面而来。
这麽近,近到他几乎把持不住想要采撷,只是她睡得不规矩,双臂大刺刺的打开,两条腿不安生的时曲时伸,睡姿真说不上好看。
看她这样子,程芷岚忍不住笑了。他将她的手脚都收拢在她身侧,再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热,虽说刚才丫鬟己经送了药来,但是看她这样能吃能睡的,可见那些药也是他白操心,不必吃了。
这一路幸亏有她陪在身边才不嫌闷,虽然她晕车的事他始料未及,可是此刻她的虚弱却也让他倍感怜惜。见惯了她的颐指气使、大大刺刺,难得看她能温柔一会、沉静片刻,这几杯酒,便不算是白骗她喝了。
坏心,他绝对有,对她,亦不曾掩饰过,只是她笨,看不出他的心思。这丫头啊,纵然忘了当年与他的那段缘,也不该不明白一个男人对她赤裸裸的企图啊。
「又笨又傻。」他往她的脸烦戳了两下,「要你明白我的心意,只怕得等到梅枯石烂了。怎麽办呢?是不是非要我霸王硬上弓,你才能明白?」
床上的人没给回应,却一把抓住他的手往自己怀里塞,闭着眼笑味味地说:「抓住你这个肉包子了,看你往哪儿跑。」
程芷岚差点没啧笑,身子又向床靠了靠,任她抱着自己。
「这麽大的肉包子,你敢吃吗?」他在她耳畔低声呢喃,忍不住鼻翼翕动,慢慢贴近她,然後终於忍不住吻上那两片正在尝「包子」滋味的粉红花瓣。
她呜呜地低吟两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意识迷离,却又似清醒了几分地问:「程芷岚,你在做什麽?」
「吃你。」他翻身把她压倒,悠意加深这个吻。红唇的柔软一如他所想,揭盼了好几年的事情,今朝藉着这不君子的做法才算圆梦。
若不是她这些日子表现出了对他的担心和牵挂,时不时以送美食为名跑到他府上,让他终於对自己这份情有独锺有了些许欣慰与期特,这个丫头,他肯定是不会碰的。
但是,正在他放纵自己做这种轻薄於人的小人行径时,却忽然觉得唇下没了反应,低头一看……真是哭笑不得,这笨丫头竟然睡着了!
无奈,遇到她真是他命中注定的劫,让他进不得、退不得,恨不得把她拆筋剥骨,生吞进肚子里,又怕即使自己那麽做了,她还是傻乎乎地问「程芷岚,你干麽总和我过不去」?
若非早己情根探种,他何必这样苦苦纠缠?
傻丫头,你到底几时能明白我的心啊?
第八章
顾芳华一觉睡醒时,头还有点疼,忽然想起昨晚自己好像作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到自己饿得饥肠辕辕跑上街找东西吃,结果路边突然出现一问包子铺,她兴奋地冲过去抓起一颗肉包子就塞进嘴里使劲儿咬,没想到……那包子却越变越大,一下子就把她压倒,甚至张开那个被咬开的口子,反将她吞噬——
好可怕!她挥身激灵,猛地张开眼,然後又吓了好大一跳。
怎麽回事?程芷岚怎麽和自己睡在一起?还贴得这麽近?她刚要一巴掌呼过去,但看到他那张恬静的睡容时,忽地心里痒痒的……似乎有些舍不得,原本要抬起的手也就缩了回去。
这家伙长得还真有几分姿色,难怪别人怀疑他会不会是皇帝的男宠,但她看皇帝对他的态度并无暖昧,更像长者对特晚辈一样,很是爱惜呵护。这家伙何德何能,能让皇帝都疼他?就凭他这张臭嘴骗人吗?
她瞪了一眼他的嘴巴——哼,唇形是很好看,唇色的确漂亮,眉目如画、朕色白嫩,不说话时自然散发一股贵气,像是官家公子。
说未也怪,他平日对外人算得上气度雍容,可为什麽每次和她说话,总能把她气个半死?明明她最近都反覆告诚自己,这是她的救命恩人,一定得对人家客气些,可每每她刚堆出笑容不过须臾,就能被他气得七窍尘烟。
看来是她的修为还不够,她爹总说她肝火旺盛、易动喜怒,让她多念佛经。可她除了医典之外,其他书都看不进去,佛经读了三页就扔了,这肝火也没灭掉。
这一次,才会就这麽糊里糊徐地被他骗到这儿来!
咦?等等,他的下巴什麽时候有道小疤了?
她眯起眼,伸出食指去碰了一下他的下巴,指腹碰触的感觉是光滑,但那灰白色的一道肯定是疤痕。到底是怎麽来的疤痕?怎麽会在下巴?
哎呀,怎麽突然觉得有点头疼?那道疤痕白得刺眼,似有什麽东西在狠狠撞击她的大脑。
蓦然间,程芷岚张开眼,黑眸清亮,直勾勾地看着她,意识清醒地问:「你轻薄我啊?」
顾芳华一下子跳起来,叫道:「谁要轻薄你?你和我同床共枕,我还没骂你是登徒子呢!」
「你宿醉一天,抱着我死不撒手,直叫我包子,你以为我愿意陪着一身酒气的你睡在这张床上?」他还嫌恶似的闻了闻自己的袖口,「都给你咬出酒昧儿了。」
她的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青,恼羞成怒地扑上去拚命捶打他的胸口,「你胡说!你就会编瞎话诬赖我!我才不会死拉着男人不放!」
「原来你还是个悍妇?」被她打并不觉得怎麽疼,於是他笑得更放肆了,「死不承认也就罢了,还要打人?真当我治不了你?」他翻身将她压倒,一双手伸到她的腋下,轻轻搔几下。
顾芳华就像抽了筋似的在床上笑得滚来滚去,连声讨饶,「求求太傅大人饶了我吧!我受不了这个!」
「说点好听的,我便饶了你。」他的手指还挠着她腋下最柔软的地方。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快要笑断了气,哪里敢不说好话?偏偏好话都说不完整,只断断续续地说:「太傅大人英明神武……盖、盖世无双……风华绝……绝代……前无古人……後无、无来者……」
看她笑得脸都红透了,程芷岚却叹着气收手,「没有一句是我想听的。」
「那你想听什麽?」刚刚脱离魔爪,她连忙滚到床角,对他生出几分惧怕之心。怕痒是她的弱点,但平时很少有人和她这麽闹,也不会有人知道她这个弱点,怎麽会被他一下子就抓住了小辫子?
他将身子往前一采,逼近角落里的她,一你猜猜我想听什麽?猜中了,我带你吃好的,猜不中……就还要受这个苦。「接着他作势又伸出手来。
她惊慌失措地说:「你想听什麽,说出来我复述就是了,你恃强淩弱,欺负弱女子,算什麽本事啊?」
「原来你承认自己是弱啊?那以後还敢在我面前颐指气使、耀武扬威吗?」他趁势拿她的话压她。
顾芳华正想反驳,房门却被人敲响。
「主子,有客来访。」门外丫鬟的声音扬起。
「有客?」屋内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异口同声。
顾芳华问向程芷岚,「你在这里还有朋友吗?」
他却略沉吟,问道:「什麽人?」
「说是本地的太守,徐万年。」
她笑道:「他可真是个客气的人,知道我们太傅驾临,亲自来迎接啦。」
程芷岚的目光却转为幽冷,静静说道:「你知道徐万年是谁吗?」
「是谁?不就本地太守啊。」
「是害杜竿竿的父亲身陷图固的幕後主使。」丢下一脸错愕的她,他走到房门口,隔着门缝对那传话的丫鬓说道:「让徐大人在楼下小坐片刻,就说我换身衣服,马上就来。」
顾芳华急急提醒,「这个人不是好人,你小心提防着点。」
听她这样关切提醒,他微笑问道:「敢不敢和我一起去见他?」
她蹙眉问:「你一路不愿意透露身分,又住到这里来,难道就是为了避开他的注意?」
「嗯。」
「你名为监军,其实……另有任务,才会选择这麽低调。」
她笃定的语气让程芷岚露出一丝激赏神色,难得夸奖她一句,「还算聪明。」
但顾芳华没有露出半丝得意之色,反而秀眉皱得更紧,「但现在他直接找上门来了,显然是有人通风报信,而他必定是未者不善。」
点点头,他嘴角勾笑、浓眉一挑,「所以呢,你要独自留在房间里,还是和我下去会一会这位徐大人?」
她不假思索的跳下地,「去就去!谁会怕恶人?」
原本顾芳华心中的徐万年是个满脸横肉的奸臣相,可是一见面,才知道对方竟是一员儒将。四十多岁因保养得当,体态匀称且风度翩翩,笑起来甚至让人心生好感,教她不禁在心中疑惑,这真是坑害杜竿竿一家的大坏蛋吗?
「程大人,咱们上次见面还是去年在京城的时候,没想到您这次会大驾光临到我的辖地来,怎麽也不事先知会一声?」徐万年笑着拱手行礼,极为客气。
程芷岚也微笑着回答,「哪里哪里,我不过是路过此地,怎好叨扰徐大人。」
「哦?程老弟不是为了公务而来吗?」徐万年称呼一变,己将程芷岚从「程大人」变成了「程老弟」,听着更加亲切。
程芷岚神色黯然地一叹,「实不相瞒,小弟……己经辞官了,现在就是一介庶民,想四处游历,看看风景罢了。」
「辞官?」徐万年诧异地问:「为何啊?程老弟在陛下面前做得有声有色,谁不知道您是朝堂红人、当今太傅,日後是要做帝师的,何故要辞官?」
程芷岚苦笑道:「徐大人难道没听说小弟早被陛下罢免太傅之职了吗?伴君如伴虎啊,想当年我入朝为官是为了家母可以衣食无忧,老来有所依靠,而今家母己经去世,我孑然一身,当然是保命要紧,反正我对荣华富贵向来无所求。京中那间小宅子也己委托朋友代卖,日後就不住在京城了。」
徐万年连连感慨,「那真是太可惜了!老弟还年轻,正是国家朝廷急需的人才,你这样撒手离开,陛下心中必然也会不舍的。罢了罢了,人各有志,我也不好劝导你什麽,只是你既然是要游历四方,又刚好跑到我这宿城来,少不得要多住几天,让我做一回东道主。走,和我住太守府去,这小小客伐怎麽能住人?」
说着,也不让程芷岚拒绝,他抬手就唤人来,「来呀!给程公子收拾行李!」他一声号令,从门外跑进十几名士兵来。
看此阵势,程芷岚笑道:「徐大人如此盛情,我若是推拒可就太说不过去了,本不想叨扰,没想到还是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