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喜[重生生子] 作者:vendredi 完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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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押萧楚谦的地牢在皇宫的西北角,深到地下,昏暗又阴湿,霉臭味扑鼻,凌祁祐站在那长满了斑斑青苔的石阶上,闭起眼睛,便又回想起当初那场可怕的噩梦,他也是被人关在这样的地窖里,与冰冷黑暗为伍,萧楚谦不肯直接杀了他,却用这样的方式狠狠折磨着他,几乎将他逼疯。
小丑儿看凌祁祐闭着双眼睫毛微颤,身体摇摇欲坠,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赶紧低声提醒他:“陛下,还是算了,别下去了吧……”
凌祁祐缓缓睁开眼,摇了摇头,提脚坚决地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小丑儿手里的火把照亮了不大的地牢四壁,蛛网四处交结,虫鼠横行,萧楚谦背对着他们缩在角落里的草垛之上,听到声响,竟是轻笑了起来:“小石头,今日这么早就送饭来了?这顿是馊肉还是臭鱼?”
凌祁祐顿住了脚步,没有做声,过了半晌,萧楚谦许是觉察出了不对劲,慢慢转过了身来,看到出现在面前的人是凌祁祐,先是一愣,然后便又笑了:“陛下不是不肯见我吗?今日哪里来的兴致纡尊降贵来这种地方?”
凌祁祐看着面前的男人,蓬头垢面,胡子邋遢,身上是最单薄的囚衣,因为寒冷,裸露在外的手背几乎青筋暴起,唯有那双直视向自己的眼神依旧如往昔那般锐利不带半丝愁苦。
“你还没死?”凌祁祐一字一顿,说得近乎咬牙切齿。
“还死不了,”萧楚谦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有的吃有的睡,哪里那么容易死。”
站在这阴湿的地牢里,凌祁祐即使身上裹着大氅,依旧是觉得冷得有些受不了,他就穿着这么一件单衣,且还中了毒,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这么想着,凌祁祐心里依旧是不痛快至极。
“那株梅花树,朕砍了。”
凌祁祐突然转变的话题,让萧楚谦再次一愣,道:“砍了?”
“开花了,朕看着厌恶,砍了。”
萧楚谦静静看着他的双眼,半日之后,转开视线,轻叹了一气:“何必……”
“朕迟早会杀了你。”
萧楚谦没有再接他的话,一时间整个地牢里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默之中,凌祁祐也没有再说,良久过后,转过身,再次走上了石阶。
一直到他的背影几乎消失不见,萧楚谦缓缓才开了口:“祁祐……没有我,你会不会觉得很寂寞?”
凌祁祐的脚步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连跟在他身后的小丑儿都几乎没有察觉,一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地牢门阖上的声响再次响起,萧楚谦苦笑着摇了摇头,再次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从地牢里出来,小丑儿看凌祁祐周身的气压似乎更低了一些,默默跟在他身后也不敢多嘴,一直到凌祁祐先开了口问他:“谁让你送馊了的饭菜去给他的?”
“陛下说不能让他在里头好过,奴婢才……奴婢该死……”小丑儿低下了头,低声请罪。
凌祁祐没有再说,大步回了昭德殿去。
不几日,徐重卿就把收集来的侯选后妃的官家小姐名册和画像给送了来,让凌祁祐过目,凌祁祐连瞥都没有瞥一眼,直接道:“就册心兰表姐为皇后吧,朕会下旨礼部,十日之后大婚,其他的那些,暂且罢了,宫妃以后再添也不迟。”
徐重卿对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多说,只问道:“十日之后,会不会太赶了一些?”
“就十日之后吧。”凌祁祐坚持道。
于是徐重卿也没有再说,便就点头应下,退了下去。
以国舅徐国公之女徐心兰为皇后,十日之后举行帝后大婚典礼的太后懿旨当日就发了下去,虽然时间上仓促了一些,但这人选却完全不出乎众人意料,于是也没有什么好多议论的,满朝文武也都只要等着喝皇帝陛下这杯亲上加亲的喜酒就够了。
大婚当日穿的礼服不几日就赶制了出来,凌祁祐换上身,看着镜子里刺眼的一片红,只是这喜气却完全映不进他的眼里。
小丑儿一边帮他掖平衣角,一边小声嘀咕:“陛下明知道心兰小姐她心里有别人,做什么还要娶她呢……”
凌祁祐没有做声,直视着镜子里自己淡漠的双眼,终究是心下一声轻叹。
皇帝陛下大婚的那一日,从国舅府一路到皇宫,花团锦簇,十里红妆,在震天的锣鼓声响与群臣百官齐声恭贺中,凌祁祐牵着被人扶下花轿的徐心兰,握住她冰冷的手,带着她走上了崇恩殿的石阶。
所有的流程都是按着当年先帝和徐太后大婚的那一套,凌祁祐麻木地在礼官指引下完成一项又一项繁复的仪式,一直到入夜之后,被人扶着进洞房,慢慢挑起新皇后头上的盖头,对上的便是同样一双冷漠的双眼。
寝殿里的人陆陆续续退了下去,凌祁祐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清水抿了一口,方才因为酒喝得多了有些混沌的意识渐渐清醒了过来,看着坐在床沿边低着头不自觉搅紧了手中帕子的徐心兰,他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朕不会碰你。”
徐心兰猛地抬起了头,错愕看向他,凌祁祐淡然继续道:“朕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之前朕剿灭萧氏朋党,舅舅故意将之划归其中,被朕发配去了边疆。”
徐心兰咬住了唇,眼眶已然红了。
“你放心,朕会派人去将他解救出来妥善安置,且不会让舅舅知道,只要,你肯听朕的。”
“陛下……要我做什么?”
“在人前,尤其是舅舅面前,扮演好朕的皇后,朕不会碰你,而且,过几个月,朕会送个孩子给你,记在你的名下,对外就说是你生的。”
徐心兰用力咬紧了唇,虽然不知道凌祁祐为何会做出这样的提议,不过不管怎样,于她而言,都是再好不过。
于是她轻点了点头,应下了凌祁祐的话:“好,只要陛下说到做到,我也会安守做皇后的本分。”
地牢。
太监小石头蹲在萧楚谦的面前,从食盒里将菜一样一样取出,摆到他的面前,一旁的炭盆已经烧上了,地上铺上了厚实的褥子,萧楚谦身上也裹上了大袄子,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新鲜饭菜,笑了起来:“今日这是怎么了?这般丰盛,不会是最后一顿吧?”
小石头白他一眼:“有东西给你吃你就吃,废话那么多干嘛?”
“这总不是你给弄来的,说吧,陛下怎么突然又转了性子?”
小石头没好气道:“陛下今日大婚,大赦天下,你不能放出去,不过待遇提高一些总还可以。”
萧楚谦愣了一愣,听着隐隐约约飘进耳朵里来的喜乐声,眼里的笑意慢慢褪了下去,在小石头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才突然开口,喊住了他,问道:“皇后……是谁?”
“徐国舅家的千金。”
萧楚谦没有再问,端起了饭碗,大口往嘴里送,这半个月来他吃着那完全只是用来填饱肚子不至于饿死自己的馊饭馊菜早已经失了味觉,如今用着这热气腾腾的新鲜饭菜,却也是食不知味。
良久之后,放下饭碗,却又无言轻笑了起来,说到底,小皇帝对他,还是心软了。
、产子
皇帝大婚一个多月之后,皇后娘娘有喜,举国欢腾。
京里的冬天很漫长,即使这会儿凌祁祐的身子已有三个多月,穿着厚重的衣裳,裹着大氅,旁人依旧难得看出端倪来。
只是身体的反应越来越强烈,到了现在,凌祁祐已经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肚子里多了一块肉,每日每日折磨得他死去活来,即使三个多月了,依旧孕吐不止,且又吃不下东西,整日里昏昏沉沉,还要强打起精神来上朝处理政事,眼见着陛下越来越无精打采形容消受,文武百官看在眼里,俱是惴惴难安,就怕打小身体底子就不好的陛下是得了什么重病。
只是揣测的再多,凌祁祐那里却都是风轻云淡,也完全不给半点解释。
外人眼里帝后夫妻和睦情深缱绻,刚大婚就已经有了孩子,且陛下日日留宿崇恩殿亲自照顾皇后,而实际上,凌祁祐和徐心兰一直分居崇恩殿两屋,连面都很少见,只是为了不让徐国舅一家和外人起疑,徐心兰的肚子也在配合地一天一天“隆起”。
进入春天之后,凌祁祐的害喜反应终于是在太医的用药细心调理之下慢慢压了下去,虽然肚子里的小东西在会动之后折腾得越加厉害,但只要不去想,这点程度的难受咬咬牙也就挺了过去,且好在凌祁祐人瘦,肚子也比普通孕妇同月的要小一圈,穿着宽松的衣裳遮挡,在召见官员之时对方又多是低着头,要糊弄过去也并非难事。
期间凌祁祐又去了那地牢一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地牢外,这一次连小丑儿都没有带,只一个人下了去。
天气转暖加上萧楚谦如今的待遇比刚被关来这里的时候要好得多,更是没了身为人犯的自觉,凌祁祐慢慢踱下去,见他躺在褥子上翘着脚哼歌,眼里的神色当下就沉了几分,冷冷盯着他,抿紧了唇却是一言不发。
萧楚谦转过头时,对上凌祁祐那双冷若寒霜的眸子,一愣过后问起他:“陛下今日又来,可是又来看我死了未死不成?”
“你很得意?”四个字凌祁祐说得几乎咬牙切齿。
萧楚谦坐起了身,抬头看向面前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人,半晌,轻笑了起来:“陛下来这里,不会是想我了吧?”
凌祁祐瞳孔微缩,眼里已经有了不加掩饰的杀意。
“还是……你的身体想我了?”
“啪”的一声,在萧楚谦话音落下时,凌祁祐已经愤怒地一巴掌甩上了他的脸。
萧楚谦被他打得怔了一下,怒气也泛上了眼,刚要说什么,凌祁祐再次举起了手,眼见着第二巴掌就要下来,却又突然痛苦地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身子向一旁歪倒,差点摔地上去,幸得萧楚谦眼明手快,伸手过去接住了他。
“祁祐?!”
凌祁祐闭起了眼双眉紧蹙着,咬住唇额头上的冷汗都滑了下来,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几乎就这么痛昏过去,这还是头一次,他肚子里的这孽种会有这么强烈的胎动,凌祁祐恨得要杀人却又完全提不起力气来,连推开萧楚谦都艰难。
守地牢的太监小石头闻声匆匆跑下来,见凌祁祐栽倒在萧楚谦怀里,吓了一跳,赶紧跪到了地上去:“陛……陛下……”
“还不快去传太医来!”萧楚谦大声吼他。
“别去……”
凌祁祐咬着牙关,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若是叫了太医来这里,萧楚谦就会知道自己身怀有孕之事,只要一想到他知道之后会是怎样的一副带着得意和讥讽表情,凌祁祐就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再掐死肚子里这让他承受奇耻大辱的孽种。
“小丑儿……”
听着凌祁祐这么说,小石头也不敢违抗,一咬牙一跺脚就匆忙跑了上去,去找陛下身边的大太监丑公公来。
“放开……朕……”
凌祁祐气得几乎浑身发抖,尤其这会儿身体还被萧楚谦抱着,又怕他发现自己的肚子,挣扎间就抽出了随身藏在袖子里做防身用的匕首,狠狠朝着萧楚谦刺了过去。
萧楚谦惊动之下终于是放开了他,避开身,到底一边手胳膊还是被划了一刀,而凌祁祐已经就这么直接栽到了地上去。
小丑儿听闻消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赶过来冲了下来,一看凌祁祐倒在冰冷的泥地里身体近乎痉挛,当下脸就白了,扑上去小心翼翼地将人搀扶起来,因为他力气小,期间又摔了几次,才勉强支撑着凌祁祐撑起身,扶着他一步一步地爬上了石阶去。
萧楚谦一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