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主尽欢-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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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我该拿你怎么办?”路衡轻叹了口气。
他抱起我整个人,踩过一片狼藉,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他这样的温柔和包容却让我积蓄已久的委屈和痛苦瞬间溃堤。
再也忍不住,靠着他低低哭出了声。
刚才动作太大,脑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但脑子里却一片麻木地在宣泄,敏感和紊乱的神经交错折磨着。
这些日子的担心终于全都变成了现实,妄想能重新遇到在路衡家那样的惊喜真是天真的奢想。现在才明白,路衡早就在承受比我大不知多少的压力,只把一切处理好才让我出场,没让我受过一点委屈,那天在路家的和煦和平静背后不知花了多少努力。而我,虽然嘴里天天说着自己能处理,但其实什么都没去努力,真正到这个时候我根本无能为力。
人只有在彻底失败的时候,才能彻底明白自己当时犯了什么错。
和路衡比起来,我是那么无知、天真、犹豫而缺乏任何行动力。
当家庭的压力一下子明显化的时候,我已经无力招架。
我恨路衡对我用心良苦。
更恨自己没用。
第六十二章
宾主尽欢 第六十二章
“好些了?”似乎不太在乎我刚才抓住他的衣服,把眼泪鼻涕通通往他名贵的衣服上蹭,路衡问。
我吸了吸气,静静说:“我要回家。”
“等头上好了,我陪你回去。”
“我自己回。”他还要把我当一辈子孩子吗?
“我陪你。”他还是淡淡的口气,我却从来没说得过他。
“你忙。”
“是我们的事情。”
“那之前你不是都没告诉过我。”我指的是他跟他父母说我们的事情。
“你还小。”
“我小什么啊?”不就是比我大个十岁吗?“你到底当我什么啊?”有时候我不喜欢他把我看得那么弱,有时候我却安然享受着他不留痕迹的照顾。但现在我也明白了,我们之间的年龄和阅历等的差距不是我使劲否认或者故作坚强就可以抹去的,有时候我真的非常需要他。
“你怎么定义都行。”
“我要你说。”
“宝贝。”
这是他第一次在床上之外的地方用这个称呼,我愣了愣。“。。。。。。你喜欢我什么?”他妈妈说他喜欢漂亮的人,可是我并不觉得我有多好看。我们之间的关系刚开始就是我主动,我一直觉得他就是那种包容着我的人,不管我怎么样他一般都很少给予评论。
“所有。”
“我头上会有疤。”
“我会让它消失。”他亲了亲我的眼睛,“好了,不要再说话了,换个病房,好好休息。”
“我不能在医院待很多天,下周一定要出院。”下周三是A公司的截标日期,下午就要开会,当场唱标。现在Andy辞职了,这事只能我继续做下去。我想有始有终。
“医生同意再说。”
“我会好起来的。”我定定看着他。
他也看我,大概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温存的目光:“好。”
我告诉表姐,我已经想明白,一起都会好起来的。
她看着我,眼睛泛红笑了笑。她把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说:“伯婶走之前把这张卡留给我,说是让你买房用的钱都在里面了,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拿着那张卡,觉得有千斤重。突然想起一个之前一直想问的事:“姐,你那天干嘛一个人去喝酒?”
表姐低头,半晌才说:“我和江晖可能要分手了。”
“。。。。。。。为什么啊?”两个人之前不是挺好的吗?
“。。。。。。观念不太一样吧。”表姐抬头,眼神澄净,“也许是真的不太合适吧,当初没有想得太清楚就和他在一起了。我想我能克服这一切的,我觉得我们两都能做好。小琪。。。。。如果你真的喜欢路衡,而且真的觉得你已经想好的话,我会。。。。。。支持你的。伯伯那边。。。。。。可能需要点时间,事情没有那么糟糕的。”像以前一样,她抬起头,想揉我的头发,只是看到我头上的纱布又收回了手。
我笑了笑,轻轻抱了抱她,这个时候才发现她在我面前还真挺娇小的。很多时候,我都忘记了她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但她也会有自己的苦恼和痛苦。“姐,。。。。。。谢谢。”
姐愣了愣,揉了揉我的后脑勺,“傻瓜,我是你姐,你是我弟,有什么谢不谢的。”
接下来张阿姨给我做的东西,我都尽量吃完,还吃养胃的生姜片,不让自己吐出来。
尽量少动,好好休息,听从医生的所有吩咐。
我跟贺请了一天假,告诉他周二我一定会到公司,只告诉他我父母来看我,有些事情要办。
周一的时候我的头晕现象已经好了很多,换纱布时,护士说头上的伤口也恢复得很好。
询问过医生,医生让我过两天记得复查一下,明天可以暂时出院,不过要注意休息,不能太劳累。
周二回公司,虽然头上的伤口还是让他们几个吃了一惊,方雪更是一脸担忧地追问,我只说自己不小心划到了头。
上午开会,找来市场部的Lucy,还有贺,方雪,马峰,几个人分工合作,贺也出面把上面的折扣确定好了,到了下午四点,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敲定,到了晚上的时候,一份完整的标书终于出来了。
静静看着桌子上那份标书,我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我和方雪亲手给几份标书贴上封条,放进柜子里锁好。
就要结束了。我告诉自己。
周三早上十一点整,A公司集采截标。
下午,A公司会议室。
我头上还贴着纱布,跟方雪一起,静静坐在那里等待现场唱标的结果。
唱标共四道程序,首先主持人宣布收取投标文件已经完成,参加递交标书的厂家共五家,实际收到五份标书。接着公布了招标纪律的严肃、公正性。
再然后就是最紧张的现场唱标环节。
时隔半月多,再次坐在这里,心境似乎有些不同。在激动之外我也多了一份平静和淡然。
最后的结果是,果然是国内公司的HX的价格最低,PM的价格居中,和另外两家本土公司不相上下,我们的价格最高,比PM高了将近百分之二十。因为是阶梯式计分,彼此之间的差距会进一步拉大。
接下来的三天封闭评估,结果大概也能猜出来了,我们已经没有多大可能了。除非技术部分是满分,但我们自知和PM在技术上肯定拉不出多大差距,绝对不可能拉出在报价部分的分数差距,我们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
我和方雪互相看了一眼,终究还是无话可说。
努力了,只能走到这一步了,不能怪谁。
这将近一个月的努力,并非全无所得。只是个人的力量总归有限,老板的忽视和内部的各种问题,其实早就决定了我们的结局。曾经在这里共同奋斗的伙伴都少了一个,Andy还是没有消息,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
会后我和方雪在楼下告别,路衡已经在他的车里等我。开车的是陈师傅。
我还要去医院检查。
坐在车里,我静静告诉他:“我们价格最高,不可能了。”
他正在看文件,听完什么也没说,只是亲了亲我的额头。
我明白路衡的意思,他不想讨论的东西,永远不会多说一句,他的意思是过去了。虽然这个项目在他眼里其实并没有多少分量,但对于我来说,却是为时不长的销售生涯里最不可磨灭的第一个项目,我从头到尾完整地做下来了。我尽力了,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学到了很多。
不管这次是输是赢,我都已经做好了决定。
也许我还是不太适合这份工作。
不管怎么样,我想我只能认输。
第二天,贺找我去他的办公室。
“卢啊,这个项目虽然重要,但毕竟有很多因素不是你我能控制的。该吸取的教训我们要好好吸取,该放开的也就放开吧。你做的很好了。”
“谢谢您,贺,这个项目没做好确实是我的错。另外,今天我来这里还想跟您说一个事。”
“好,你说吧。”大概我的语气有点郑重,他也放下手边的事情。
“贺,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辞职,因为现在家里那边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处理,这是客观;主观上,经过这么久,我觉得我可能还是不太适合做销售。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因为合同规定,必须提前15天提出辞职,因为接下来除了有交接方面的需要。但这次我不能等这么久。
贺轻叹口气,说:“没想到你也要走了。好的,你把辞职报告打给我。可以尽早帮你安排,但是赔偿金的话。。。。。。”
“赔偿金不用了,本来是我自己仓促要求,让您为难了。”
“唉,好吧。不管怎么样,以后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跟我们提的。”
“不是经济上的问题。贺,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真的,谢谢。”我站起来,给他鞠了一躬。
想起面试时第一次见到贺,他是那么随和,没有一点上司的架子,当然现在也是。这一路走来,从他身上我学到很多,也很感谢他对我们这些下属一如既往的包容和支持。
“这两天你要是方便,和同事们再聚一次吧。”
“好的。”
把相关工作交接好,然后周五晚上和部门同事聚了一次。
因为伤口的关系,没能喝酒,大家也很体谅。虽然席间气氛还是有点伤感,特别是和方雪说话的时候。
“谢谢你,Shelly。”想起第一次见面她那个美好的笑容,曾经让我在人生地不熟的公司感觉无比亲切。人和人的任何相遇都是一种难言的缘分,特别是这种曾经朝夕相处的同事。
平日无比爽朗的女孩子端着酒杯,眼圈已经泛红了。“卢,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管怎么样,你永远是我最好的partner(搭档)。”
我也有些鼻酸。有些话永远不能说出口,但终究是我负了她这么珍贵的情谊。只能在心里说:对不起。
从聚会的场所出来。
外面灯火阑珊,我想起一个多月前的夜晚,我来到这个城市,它是那么摩登,绚丽,现在,这个城市依旧还是那么美,什么都没有变。
我孤身一人来到这里,这个城市馈赠我这么多,一段经历,一个爱人。
黑色的沃尔沃徐徐停在面前。
里面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身黑白,英俊逼人。
好像回到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上车吧。”他揽住我的肩膀,淡淡说。
我点点头。
虽然前路未必平坦,但我想,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吧。
宾主尽欢 正文完
番外一
宾主尽欢 路衡篇(一)
路景三十二岁有了他的儿子。
妻子叫乐冉。
路家是世家。路景的父辈们,都是当时社会上出类拔萃的人物。路景的大伯是国民政府的高官,后来憎恶大资产阶级的腐败和无能,毅然加入□。路景的父亲以前是法文翻译,中途在哥哥的建议下从政,成为解放后首批外交官。
路家似乎是天生吃政治这口饭的。
路景也是。
二十一岁从清华大学毕业以后,他到边疆去了十年。
回来后已经有重要的岗位等着他。
他三十一岁回来,在一次演出中遇到了十八岁乐冉。跳民族舞的乐冉。
惊为天人。
他决定娶这个女人。
当然没有这么容易,一是路景早就有了未婚妻,而且是世家的孩子,品貌端庄,没有什么值得挑剔的地方;二是路家这样的家庭,并不允许儿子娶一个只会跳舞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成分还不好。
路景还是下定了决心。
他铁了心要娶这个小他十二岁的女人。
他亲自去世家请了罪,表示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不能再娶他们家的女儿。
不管什么结果,都由他一人承担,与路家无关。
世家震惊。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眼中前途无量的青年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为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