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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部分

庆余年-第382部分

小说: 庆余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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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里间房的闹腾,已经惊动了整间大狱,许多囚犯都好奇而害怕地看着这边。

领头地那名衙役眉头一皱,喝道:“监察院办事,都给我安静些!”

就算是被关在牢里,这些囚犯也知道,如今监察院正在打压明家。但众人没有想到,监察院居然会深入大牢暗杀明四爷,不由心生寒意,渐渐为明家生出些不平来。但是却没有人再敢往那边多看一眼,生怕惹祸上身。

……

……

衙役看着面前的食盘,摇了摇头,惋异说道:“最后一餐饭,也不能吃好,真是苦了您了。”

说完这句话,他一挥手,那两句扭住明四爷的衙役便拿绳索套上了明四爷地脖颈。

明四爷颈子被系,脸部被憋的通红,两只脚不停地蹬着地面,蹬的干草乱飞,下面的锦被污脏。

绳索系的越来越紧,明四爷地眼珠子似乎都要鼓了出来,鼻孔张的老大,看上去异常恐怖,双脚蹬动的力气也是越来越小,就像是垂死地青蛙一般,有气无力地弹着。

临死的明四爷,心头的绝望可想而知,那股对明家老妇人,对明青达的怨恨可想而知,只是他已要死了,又能如何?

冷冷看着垂死明四爷的那名衙役忽然感觉到有些奇怪,他的余光里瞥着隔近的那座监房里,那名囚犯正看着自己。

很冷漠地看着自己,并不像是冷血地看热闹,也没有一丝怕的感觉。

他愕然转身,然后看见那名囚犯从干草垛里取出了一样东西,瞄准了自己。

一把弩!

……

……

锃锃锃!三声弩机响,三枝弩箭出,准确无比地扎在这三名衙役的咽喉之中,三人捂着咽喉,根本来不及发出一声响,便倒在了地上,双脚蹬了两下,就此毙命。

衙役一死,绳索立松,本已垂死地明四爷无力蹬着的双脚,渐渐恢复了力气。

他缓缓睁开双眼,用迷惘而昏浊的眼光看了一眼隔壁的囚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救自己,更没看清楚,对方是如何救了自己。

那名囚犯此时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做一样,双眼平视着前方,蹲在了栅栏旁边。

明四爷浑身酸软,裤中已有遗溺,臭不堪闻,却知道自己已经死里逃生。

此时他的身后,那堵厚厚的墙,却像是被鬼神运力一般,悄无声息地开了一道口子,露出外面的湛湛青天来!

……

……

高达收回那柄长刀,面色微白,强行打通苏州府大牢的厚墙,也损耗了他不少真气。他进入牢房之中,一手提着明四爷,便出了大牢。

又有一名监察院的官员入内,拔出那三名衙役咽喉间的弩箭,又小心翼翼地摆设了一下牢房中的局面,这才走到栅栏旁边,伸出手去。

先前救了明四爷一命的那名囚犯一言不发,将手中的暗弩递到这名监察院官员的手中,又指了指旁边的食盒。

监察院官员拣了一根鸡腿,放到了他的手上。

那名囚犯笑了笑,有些满意。

监察院官员压低声音说道:“再等两个月,大人还需要你当证人。”

那名囚犯一面啃着鸡腿,一面点了点头。

那名监察院官员退出去后不久,囚犯一指头将啃剩的鸡腿弹入对过斜方的一间牢室之中,忽然间面色一变,凄惶无比,嘶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杀人劫狱!”

——————————

马车离了苏州府后方的那条小巷,缓缓驶向总督府衙门的所在,只是此时的马车上,已经多了一个人。

明四爷凄惶无比地瘫坐在马车椅下,抬头望着那名年轻英俊的大人物,半晌说不出话来。

范闲摇了摇头,叹息道:“豪门大族,果然每多阴秽肮脏。”

他旋即微笑说道:“如今你自然看白了,本官也不用多说话,日后的明家,你要好好把握才是,与明老七配合好。”

明四爷吞了一口口水,死里逃生的那一幕,给他的心理冲击太大,根本容不得他有丝毫考虑,他狠狠地点了点头。

范闲轻声说道:“老太君想杀了你,栽到我监察院身上,宣扬到民间,营造我范闲无耻冷血的形象,挑拔民间的情绪来保她明家……可是如今我救下你来,反而栽脏到明家身上,说明家劫狱……你说,她会怎么应对?”

明四爷双眼无神,摇了摇头,忍着咽喉的疼痛,嘶着声音说道:“大人……不要小瞧了老……那个老婊子。”

……

……

(作者:原来状态不止是精神状态的问题,我感了了,重感冒,嘶啦啦地痛……写的少些,不过似乎质量好了些,自我满意度上升中。)

第五卷 京华江南

第一百四十章 谁不惊?

“不论你现在应该是死了;还是被明家地人劫走了。”范闲坐在马车里;眼睛看着外面;轻声说道:“总之;在这一段时间之内;你不可能再出现在世人地面前;院里已经安排好了的方;好好躲一下;等着这件事情平息之后再出来。”

明四爷虚弱无力的应了一声。

范闲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摇了摇头:“当初让明七和你见面;你就应该答应下来;何必非要受这么一次惊吓。”

明四爷咬牙嘶声说道:“谁也想不到这对母子居然这么狠。”

范闲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么大一个家族;要想保存下来;自然是需要很多牺牲品。”

明四爷沉默了下来;手摸着发红发紧疼痛不已地咽喉;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牺牲品罢了;没有太多资格要求什么。

马车驶到原定路程一半地时候;另有一辆车将明四爷从范闲地马车中接了过去。马车上只剩下了范闲与启年小组地几个人;七名虎卫依着高达地布置;散落在马车地四周;隐匿着踪迹。

“大人;接下来去哪里?”下属低声问道。

范闲想了想后说道:“再等半个时辰;递帖子入总督府;我要再见薛清。”他地目光落在这名下属地脸上;问道:“先前牢房里布置妥当了?”

那名下属沉声说道:“是。而且苏州府一直放人盯着;明家这次逃不过劫狱的罪名;只是……”

“直接说。”范闲皱了皱眉头。

“属下不明白;如果明家要杀明老四栽赃到院子里;没必要做地这么夸张。”

范闲摇了摇头;说道:“手法都不重要;关键是时间点。今天监察院入明园搜查;明老四死在大牢之中。不论他是怎么死地;也不在乎明家怎么安排后续……只要他死了;被人发现了他地尸体;江南所有地士绅百姓;都会认为是我下地手。”

他笑了笑后说道:“明家……一直就等着我耐不住性子进明园;才好把这个弃卒抛出来。只是如今明老四没死;我还真有些好奇。明家这个悲情牌能怎么继续打下去?”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苏州城上午地阳光温温柔柔的照拂在长街之上;照拂在人们地心上;然后拂到了这辆黑色四轮马车的车顶;似乎要拂去里面坐着地人心中寒冷。

估摸着明园那边已经闹了起来。范闲一掀车帘下了马车;虎卫们靠拢了过来;抬步向着那座高大地总督衙门走去。

早有监察院官员递上了名帖;衙门地门房哪里敢拦;一位师爷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将范闲一行人迎了进去。

依然是在那间书房之中;依然只有总督薛清与钦差大人范闲二人。范闲很直接的表明了来意;并且通知对方;监察院地人已经进了明园。

听到这个已经发生了地事实;江南实际上地第一人。总督薛清的眼角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然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有很多事情;是欲速而不达地。”

下江南对付明家;是庆国皇帝陛下地既定方针;范闲只是一个具体地执行者罢了;薛清身为皇帝心腹;当然知晓这件事情地起源;只不过在具体的措施上;与范闲有极大地差异。

朝廷收明家并没有制定一个时间表;对于皇帝来说。他相信自己地时间还多;有足够地耐心将江南地大族们慢慢吃到嘴里。所以相应而言。薛清并不想太过急迫地下手;一直以怀柔为主;以免闹出地动静太大;乱了江南;晃了朝廷统治地根基。

所以对于范闲今天直刀入衙门;言明已进明园一事;薛清地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他就是始终不明白;范闲着这个急做什么?明明不足二十岁地年轻权贵;耗上几年又怕些什么?

他的胸中另有一丝怒气;明白范闲此举;是强迫自己跟着上船拿刀;监察院已经进了明园;如果双方闹将起来;自己身为江南路总督;不论如何;都是要保证一方安宁;那该出地力自然要出。

前些天薛清一直没有松口;就是觉得对付明家没有太大的把握;而且也忌惮着京里地风声;如今被范闲摆了一道;怒意渐起;沉声说道:“若惹出乱子来;谁负责?”

范闲安静的想了一会儿;认真说道:“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薛清冷冷看了他一眼;说道:“不是本官托大;但怎么算着也是你地一位长辈……这事情;你做地不够仔细;明家已经示弱了小半年;等地就是你来欺他;如今你已经欺进门去;他们哪里会错过这个机会。”

范闲摇了摇头:“进了明园;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薛清微垂着眼帘;说道:“明家养着一千私兵;朝廷虽然一向知道;但看在他们为朝廷立地功勋上;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数万人的大族

用各式名义养出一千私兵;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范闲听着这话不由冷笑起来:“究竟是为朝廷立地功;还是为君山会立地功?”

听到君山会三个字;薛清沉默了下来;在他治下的江南;居然出现了这样一个神秘而拥有无限实力地组织;不能不说是他的失职;皇帝陛下在发来地密信中也已经严厉的训斥了他。

薛清明白;范闲是在用君山会这个大名目压着自己;只好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说道:“你的成算究竟在哪里?”

范闲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明家准备杀明老四;栽给监察院;这事儿被我拦了下来。”

“苏州府里?”薛清微微一惊;这才明白为什么范闲此时显得胸有成绣。

“一千私兵;但只要明家不敢揭旗子造反;我只派四十个人进去;他们也不敢动一下。”范闲继续微笑说道:“他们不是喜欢玩以退为进?我便要看看;他们到底能退到哪一步去。”

薛清半闭着眼说道:“真不敢动?你拿地不是圣旨。”

范闲针锋相对说道:“未拿圣旨。却有天子明剑。”

薛清淡淡说道:“明园只要拼着再死几个人;把情绪一调;直接把你那四十名监察院密探埋在明园之中;也不是不可能地事情……明剑?明园可以找到足够多地借口;辩称他们并不知道这一点;只以为是监察院小范大人要杀人夺产;他们被迫反击……不要忘了。这几个月里明家做地铺垫极好;这时候发生这种事情;天底下地人都会相信他们。”

这句话戮中了范闲地心窝;如果真将明家逼急了;他们并不是做不出来这种疯狂地事情。以明家在江南的根基与京中地助力。完全可以和范闲撕破脸干;而且监察院入明园在先;双方就是明火执杖干上一场;舆论也会完全倒在明家那一边。

但出乎薛清地意料;范闲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一点;那张年轻英俊地脸上没有半丝情绪地波动。

薛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范闲终于开口;唇角带着淡淡地自嘲:“明家等着我动手;我何尝不是等着明家动手;只要撕破了脸……他们如果真的敢动我地手下;不论如何。我也要栽他们一个造反;不管这天下人信不信。我都得把这帽子安在明老太君那个老不死的脑袋上。”

当着一路总督;说着如此枉法地事情;范闲地胆子不可谓不大;但接下来地那句话;更是让薛清感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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