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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雷池半步-第4部分

小说: 雷池半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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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雷笙那天并没有出现。
池竽事后也没问为什么,想必以池竽的脑子是不会做这种雷笙才会干的事。
池竽只是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他十多年才想清楚的事。
那就是,
雷笙的傻笑,雷笙为了他旁边的位置和别人争得不可开交。
好像他的半个人生里从来没缺席过一个名叫雷笙的大神。
他这么寂寞,这么冷漠的一个人,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有个雷笙站在旁边,
而他一直都没有发现。
到底是自己无心,还是已经习惯?
池竽奶奶的眼睛很早以前因为车祸落下了残疾,心态却不错。
池竽初中时候不想离开,池竽爷爷池力强威胁池竽:“你唯一的兄弟不是那个雷笙吗?只要你答应接管我的公司,我就不为难他父母。”
池竽去找他奶奶告状,池竽奶奶温柔的安慰她孙子:“分离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生有很多分离。我知道你就他这么一个兄弟,但是你作为奶奶的孙子,作为一个男人,就要承担,有责任感。你爷爷爱你,所以才说那么过分,只要你明白你想要的是什么就够了。”
池竽想要的,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走的悄无声息,不知道雷笙会怎么想。
池竽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会选择沉默,不是逃避,而是要思考,
至于多久得出结论,不得而知。
就比如,雷笙喝醉“无心”的那句表白,他思考了三年。
世界上有一个人会让池竽把紧张表露无遗,那个人是池竽奶奶。
病危通知单下达的时候,他什么都顾不得思考,直接往医院病房跑。
自然,那天同学聚会,他迟到了。
“实在不好意思,家里临时有事。”
本来,池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离开医院,但池竽想看看雷笙的反应,看看过了这么多年,雷笙还是不是那个可以轻易找到他的雷笙。
然而,雷笙没有出现,和当年初三毕业时候一模一样。
池竽坐在椅子上,周围的同学犹如当年熙熙攘攘的陌生人。
“请问你是池竽吧?”有个长相可爱的女孩子发问。
池竽转过身看向左手边:“是。”池竽不带情绪的回答。
“啊,太好了。”女孩子松了一口气:“是周皓叫我转告你,他们在医院。”
池竽的神色浮动,眼光变得黯淡又浑浊。
他拿起酒杯,却洒到了女孩的裙子上。
他忙不迭放下酒杯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女孩子从容的笑笑:“你还是快去吧,出门左拐直走那家,就在银行对面。”
池竽拿着纸巾的手顿了顿。
明明只有50米,池竽却仿佛跑了半个世纪。
他觉得力气都要耗光的时候,猛然看清前方雨中撑伞的熟悉人影。
瞬间感官的刺激让他一时间血液全倒流回脑子里,涨得发晕。
他的耳朵有了雨滴的声音,然后是头皮有了雨水凉凉的触感,脸有风刮过的疼痛。
在此之前,他什么也没感觉到,眼睛只能看着因跑步而剧烈摇晃的场景。
池竽不敢相信,刚才所有的行为全部来自脑海里的一种推测:雷笙出事了。
“你怎么会在这?”池竽和雷笙问的同一个问题。
但很显然,两个人问的性质大相径庭。
池竽由于幼时留下的阴影,导致他经常不由自主会往最里面靠窗的位置坐。
弄堂那家老字号面馆的刀削面总会热腾腾摆到面前。
伴着升腾的雾气,他扭头看向阳台上正在晒衣服的女人,就像雾里看花一样。
吃完面,池竽的心情会好许多。
所以养成习惯,心情不好就会去那坐着来碗刀削面。
面吃下肚的温度,比把他抱给奶奶的怀抱还高。
可是有一天凑巧想在食堂二楼坐着来碗刀削面的时候,雷笙已经坐在那,盯着窗外看了很久。
池竽转身,默默往反方向最里面靠窗的位置走。
那碗面是他有生以来,吃过最索然无味的一顿,或者也可以说是,五味杂陈。
上大学后,有八卦人士指出,池竽有过一个女朋友。
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把人家甩了,名声在外也吓退了一部分献殷勤的女生。
池竽的女朋友长得挺俊俏,喜欢穿格子衣服,头发软软的,带着一副黑框眼镜。
性格外向,人缘十分好,很多兄弟姐妹,是个不错的人。
但是池竽每次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却总嘀咕:“太像了。”
他提出分手的时候,女孩问他:“我是哪里不够好?你说,我改。”
池竽沉默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姑娘要挂电话的时候,池竽却突然开口了:“我不是真的喜欢你。”
女孩一下子就懵了,带着哭腔:“呵,那你说什么才算是真的?”
池竽犹豫着开口:“我发现···你和一个人实在太像了。”
想也知道,这句话摆明了姑娘是他人的替代品。
可是姑娘疑惑:“你不是告诉我,我是第一个么?”
池竽在电话那头,重重叹了一口气:“因为他不属于我。”
姑娘瞬间领悟了:“我明白了,因为得不到,所以你念念不忘,然后你得到的,就不想珍惜了,是吗?”
池竽苦笑:“对。”
在喜欢你以后我才意识到我的沦陷,却无意中伤害你。
求得原谅是很难了,只要你有理由给自己解脱,我就觉得自己的过错得到了安慰,虽然只是自欺欺人罢了,何况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像我这么懦弱的男人,不值得你珍惜。
对,我不懂珍惜,有个人从小到大为我做过那么多,我却不懂珍惜,只会无节制的伤害。
非要双方都伤痕累累,才善罢甘休。
晚会结束的第二天,池竽站在周记包子铺。
按惯例应该出现的穿着格子衬衫,戴着黑框眼镜,瘦瘦高高的家伙,没有来。
池竽盯着湛蓝的天空,心想:怎么不映衬一下我的心情变成灰色的。
“哟,真是稀奇,咱们雷哥跟我们一起起床啊。”
雷笙嘴里塞着牙刷,吐字不清的骂周梓若:“大爷几点起关你什么事?”
雷雨边穿衣服边说:“今天雷哥火气不是一般大啊,谁惹你了?”
雷笙白了雷雨一眼:“就你小子话多,经常祸从口出。”
看来今天的雷哥惹不得,一惹就炸毛。
雷笙收拾妥当准备下楼,跨到最后一节楼梯,迎面有个人似乎要撞过来似的直直朝他走来,雷笙吓了一跳:“池竽?!”
池竽招招手,笑眯眯的:“我看你今天没买包子,所以过来看看,一起走吧。”
雷笙又吓了一大跳:“池竽,你脑子没故障吧?”
池竽不为所动:“雷笙,我想问你个问题。”
雷笙不假思索就说:“兄弟嘛,想问什么就直说。”
雷笙自己没有察觉自己对池竽的态度变了,变得向兄弟靠拢。
池竽边走边问:“兄弟我非常好奇,你昨天唱的那首歌,是献给谁的?”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价~求改进啊~~~~~~~~


、兄弟

兄弟为刀俎,我为鱼肉,何辞为?
昨天是雷笙最倒霉的日子。
这样的说的理由不用猜也知道是因为池竽。
话说自从池竽同学询问雷大神那句:“是给谁的?”,雷哥不淡定了。
宿舍里炸开了锅。
周梓若八卦气场全开,嘴里叼着根牙签问:“雷哥,你怎么回答的?”
咱们雷哥依然奋战于专心钻研绘画技巧,只道:“献给一个女人。”
周梓若不淡定了:“雷哥,你怎么能见异思迁呢?!”
刘亦伟无奈道:“周芷若,他那是撒谎,还有,雷哥只看上过池竽,哪来的见异思迁···”
雷雨全然不顾气氛的,走向雷笙问:“为什么不说实话?”
雷笙呵呵的笑了,空中挥舞的笔停了下来。
他注视着画纸,半天才开口:“我们是兄弟。”
··· ···
池竽很少给雷笙打电话。
星期二的下午,晴空万里。
校园里还散发着淡淡的樱花味道,但是樱花已经凋谢。
雷笙接到池竽的电话,接通,过了一段时间,才听到池竽的声音。
“雷笙,奶奶走了。”
雷笙缓冲半天,愣愣的。
“哈··· ···你在哪?”
池竽的声音延迟了一样:“楼下。”
果然,那家伙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背靠着路灯,抬头盯着天空。
听到雷笙叫他,池竽也只是偏过头,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球望着雷笙。
雷笙刚靠近他,池竽突然贴过来,双手“呼”的张开抱住了他。
雷笙差点不知道怎么思考,池竽说的话一句也没听见。
“喂,雷笙?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雷笙?”
连续扶着肩摇了几下,雷大哥木偶才复活似的回过神。
池竽“扑哧”一声,无奈的低下头笑了。
“哦,你刚才,和我说什么来着?”雷大哥一脸迷茫。
池竽带着笑意:“我说,陪我看奶奶。”池竽很无奈。
明明是自己的天塌了,怎么搞得看见雷笙就想笑,克制不住的。
池竽固执的说:“来,雷笙,笑一个。”
雷笙莫名其妙:“哈?池竽你丫脑子出问题了吧?”
池竽笑意不减:“啧啧,嘴巴真毒。”
雷笙抬起手摸摸自己软软的后脑勺:“走吧。”
雷笙背过脸,没看见池竽浮在半空中想拍他的手。
俗话说,脑子好使的人,脾气都特别怪,比如雷笙。俗话说,读书不成气候的人,在其他方面就会有才能,比如雷笙。
“雷笙,你怎么那么了解这些?”
雷笙原本背对池竽和那些与死人打交道的家伙讨价还价。
听到池竽这么问,身子震了一下,转过身来。
裂开一口白牙:“因为啊,我爸也走了,在我初二那年。”
池竽一点消息都没有,为什么?难道是老爷子?池力强不是很想让他到外省读书。
如果池竽当时知道雷笙爸走了,就有理由不丢下雷笙。
池竽看着雷笙笑得那么勉强,有一种想拥抱他的冲动。
对不起,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不在。
“你当时,为什么没说?”池竽的表情有些阴郁。
“啊?哈哈,跟你说顶个屁用?”说完又折回头继续跟搞葬礼的商议。
“至少,我可以陪你···”
“啊?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
所有事情都是雷笙打理的。
池竽偶尔会发呆或者盯着雷笙忙进忙出。
雷笙有时会停下来骂:“姓池的,你残废了?”
池竽到这种情况发生,故意笑得温和:“全都交给你了,我没用啊。”说完大方的耸耸肩。
雷笙别过头,摸着后脑勺大声骂一句:“混蛋,什么事都塞给老子。”
池竽好像没有说过,雷笙摸后脑这个习惯,是因为雷笙在不好意思,故意说难听的话掩饰过去。
池竽小学二年级,就知道这个毛病了。
那是在同学聚会几个月之后
池竽奶奶缓缓的在嘴上拉出一条好看的微笑,摸着池竽的脸虚弱的说:
“池竽啊,奶奶多想知道你现在长大的样子,可惜奶奶看不见。”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池竽不得不背过身。··· ···
最后一次见到奶奶,是在烟雾弥漫的火葬场,池竽看着奶奶穿着新衣服被套进塑料薄膜里。
他呆呆的望着天空,脑子里想着那个还活在回忆里的奶奶。
突然他念头一闪,扭过头看着雷笙的方向,似乎要说什么,但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时间看着雷笙在的方向发呆。
等雷笙忙完池竽奶奶后事,却是那张灌满悲伤的池竽的脸,正盯着自己。
雷笙觉得,某根神经“啪”的一下,断了。
池竽距离雷笙的距离越来越近,快要突破雷笙能完全冷静的距离。
刚刚还好好的站在停车场那的池竽,向火葬场这边走来。
池竽凑近他,依旧是微笑,但笑意未及眼底。
“我同学会迟到,知道原因么?”
雷笙定了定,锤了池竽的胸膛一下,装傻道:“切,我怎么知道。”
池竽摆着一脸无奈:“雷笙,你还真会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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