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狩大明-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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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两刀,三刀……”段飞的手比划着,眼前似乎浮现出一个人正在仓皇逃命,背后追着一个或多个凶手,他们挥舞着棍棒与利刃,苦苦追杀。
“倘若在这里死者就受了这么多伤,他又怎么可能逃那么远?难道他被打晕了抬过去的?”段飞停了下来苦苦思索,司恭城也没敢打扰他,摆摆手,大家都悄然退后了几步,任由段飞静静思考着。
段飞的目光顺着街道向西望去,十字路口距离这里足有千步,死者受重创之后怎么可能摆脱凶手追击逃到那去?难道凶手已经得逞,所以放弃了追杀?段飞的收回目光,突然眼角余光发现了什么,他的目光倏地转了过去,只见墙上似乎遭什么东西重击,凹了个坑在那里。
段飞心中狂喜,走过去一看,只见那是一个圆形的凹痕,显然是新敲上去的,因为凹痕里的黄土上明显有深红色印痕,应该是血迹,凹痕西浅东深,足可重构那钝物运行的轨迹,段飞眼前又出现一幕,只见一个人轮着一个钝器,自西向东划了个四分一圆,砸在墙上留下了这个痕迹。
司恭城走了过来,说道:“段大人,可有什么发现?这个凹坑我也观察过,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段飞摇头道:“不,这不是凶手留下的,这是死者留下的,他受伤之后夺过铁锤进行了反击,或许还打伤了某个凶手,于是这些凶手才不得已选择了放弃,死者才得以逃走,司大人觉得这个凹痕像是什么东西留下来的?”
司恭城道:“应该是铁锤留下的,不过这附近有许多竹木厂,几乎人手一把铁锤和篾刀,查起来工程浩大,而且我怀疑没什么效果。”
段飞道:“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强,司大人可以派人去附近查查有谁在十七日晚上受了伤,被锤子砸中,轻者擦伤,重者骨折,应该很容易查到,另外再查查附近谁最近买了新锤子,木匠的锤子就和厨师的刀一样,不常换的。”
司恭城恍然道:“大人高见,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大人是如何判断出凶手受了伤,并且丢了锤子的呢?”
段飞说道:“首先锤子上有血,否则就不会在凹坑中留下血痕,当然,这血迹也有可能是死者身上沾染的,不过……像这些在街上打劫行人的匪徒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若没有吃点苦头,他们就算被夺了锤子,三对一的情况下也不会肯善罢甘休的,定是有人受了伤,觉得三个对一个也不能稳赢时他们才会离开,既然有人受了伤,他们也不太可能留一个人下来捡有可能被死者抛弃的锤子,定是一起护送同伴去就医了,所以说凶手很有可能会买新锤子。”
司恭城佩服得五体投地地说道:“段大人不愧神捕之名,从一个锤子上就能看出这么多线索,如此说来那凶器锤子定是被死者抛弃,然后早上路过的人顺手拿了去,我们接到报案赶来时就什么也找不到了。”
段飞点头道:“我的判断都是基于一个猜测,死者曾经夺过锤子进行反击,倘若我判断失误,这一切都是徒劳,不过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吧?”
司恭城笑道:“段大人说的是。”
这时西边传来一阵喧哗,段飞转身望去,只见四个顺天府的衙役快步跑来,前头两人神色仓皇,来到司恭城面前不顾地上泥泞跪倒便不停磕头,叫道:“卑职该死,大人饶命啊!”
司恭城沉着脸喝道:“本官让你们守着现场,你们都干什么去了?龚鹏,你说!”
被点名的衙役身子一哆嗦,他抬起头来,哭丧着脸道:“大人饶命,我们已经守了两天了,案子毫无进展,我们觉得守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于是便偷懒到附近小赌坊玩两把,没想到一玩便没法收手,以致误了大人交代的事,请大人饶命!”
司恭城嘿嘿一笑,龚鹏与廖靖浑身猛地一哆嗦,只听司恭城冷笑道:“你们觉得现场已经没有守着的必要所以跑去赌钱了?龚鹏啊龚鹏,我觉得你老成持重才托付重任,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你们起来吧,求我也没用,我根本不想罚你们,因为自有人来惩罚你们,你们知道死者是什么人吗?虽然现在还没有确认身份,但是非富即贵绝无异议,一旦他们家人找上来,却因为你们两个蠢材擅离职守让现场全毁,我看你们怎么跟死者家属交代!滚,滚回衙门去呆着,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们这两个蠢货!”
廖靖抬起头分辨道:“姨夫,案发都几天了,现场有多少粒沙子我都数得一清二楚,还有什么好守的嘛,是我觉得无聊唆使龚大哥去玩牌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司恭城气得脸都青了,他并指向廖靖一点,怒道:“小奴才,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你还是我的亲戚哩,你这个没出息的家伙,除了玩牌赌钱你还会什么?你觉得现场已经没什么可守的了?段大人光凭墙上一个印痕便已看出凶手来历,倘若你能好好守着现场,或许现在已经抓到凶手了,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滚!”
廖靖刹那间面色如土,他用力地向司恭城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带着满脸的泥浆站了起来,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
“慢!”段飞对司恭城道:“司大人请息怒,廖靖年少不懂事,司大人回去慢慢教育嘛,震怒之下的决定往往是错误的,司大人可要三思啊。”
司恭城只是一时面子下不来台,听到段飞的话,他顿时喝道:“小奴才,今天有段大人为你说情,我暂且饶了你,龚鹏,带他回衙,关在屋里不许他到处乱走,倘若他跑了,我唯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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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三七四章 【神棍头上动土】
龚鹏与廖靖走后,司恭城讪讪地向段飞解释了两句,段飞就没放在心上,他的目光沿着街道向东方望去,突然说道:“司大人,我们沿街继续向前走走如何?”
司恭城应道:“段大人请。”
段飞回头吩咐道:“石斌,你们继续查勘现场,我与司大人到前面瞧瞧。”
段飞陪着司恭城向前走去,走了不多远就来到了又一个十字路口,段飞站在路中心东瞅西望,司恭城耐心地等了一会,这才问道:“段大人,可有发现?”
段飞说道:“司大人,这个十字路口向东就是朝天宫,向北是竹木厂,向南是西坊居住区,你猜死者会来自何方?”
司恭城向竹木厂远眺了一下,说道:“朝天宫是不太可能了,既然凶手可能是竹木厂工匠,那么死者极有可能是被困于竹木厂中,逃跑之后被人追杀,结果逃到这里被追上杀死,段大人以为如何?”
段飞摇摇头,说道:“司大人所说很有道理,不过我却另有想法,竹木厂附近工坊众多,确实很容易藏匿人质,不过也很容易被发现,亥时中虽然已经深夜,不过工坊中还有人在加班,人质逃出并且被几条大汉追捕的事不可能没有人看见,顺天府在附近查了几日都没有线索,说明要么有人包庇罪犯,要么死者就不是从竹木厂逃出来的。”
司恭城道:“段大人觉得死者是来自西坊居住区么?不知可有佐证?”
段飞说道:“很简单,附近的人听到动静时是亥时中,不知竹木厂那片工坊放工是什么时候,据我估计,死者应该是来自居住区,他心中慌乱,对这边地形也毫无了解,一路凄惶地逃到这个路口,前方突然走来几个高谈阔论的壮汉,或许他们还喝了酒,换个普通人,他或许会高声呼救,不过有点见识的人都不会如此轻率,突遭大变的情况下,在陌生的地方不会轻信任何人,于是他急忙转弯向西走去,或许并没有走远,只是想等那些人走过后再做决定,然而他遇到的果然不是好人,他们见死者一身光鲜,甚至还佩戴着首饰,临时起意追了过去……”
司恭城捏着须子沉吟道:“倒也有这种可能,不过没有相关证据,顺天府总不能强行入屋搜索啊,再说朝天宫西坊这么大,居住着数以万计的人家,一时间又哪里搜得过来?”
段飞肚子里轻哼一声:“这个老狐狸。”
司恭城明显觉得段飞的推测比较可能,不过却想让锦衣卫来做这件会挨骂的事,段飞岂会上他的当?
段飞没有接话,目光向南看了看,悠然说道:“司大人说得对,盲目搜索毫无意义,我们还是静待更多的线索汇总,然后再做决定吧。”
司恭城连说了几声是,然后道:“段大人,前面就是朝天宫了,不如我们先到朝天宫里歇息一下,顺便等着消息如何?”
段飞点了点头,大冷天下着雪,在外头站着喝西北风实在不舒服,这个司恭城狡猾了点,不过还是很会做人的嘛。
明朝建都南京后,曾在水西门内建有朝天宫,作为朝廷举行盛典前百官练习礼仪的场所。明朝迁都北京后,于明宣德八年(公元1433年)决定仿南京式样也建一座朝天宫,宫址就选在了天师府旧址。经多年修建和扩建。朝天宫规模宏大,功能上不断扩展,不仅供朝廷百官演习礼仪,也是文人墨客聚会的场所,道士们也常在这里修炼、做法事,正德年间,朝天宫已经成为北京最大的道教宫观。
锦衣卫都指挥使和顺天知府莅临,在朝天宫里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朝天宫主持林颐道长亲自出来迎接,段飞与他明言自己只是查案中来此稍事休息的,林颐道长还是非常热忱地接待他们,当段飞坐定的时候,林颐道长在主位相待,乐呵呵地问道:“段大人,那日太后寿辰我也在场,亲眼目睹了段大人的奇术,可惜距离远了些,看得不够真切,初九日乃是玉皇上帝诞辰,朝天宫将汇集各地仙道同流,一起做法事庆贺,不知段大人可否莅临,施奇术让大家见识见识如何?”
司恭城也竖起了耳朵,段飞微笑道:“林颐道长,本官不信佛也不信道,出席道家大会似乎不太妥当吧?再说本官现在受皇上指派,正在办一个案子,现在还没有头绪,搞不好年都没法过,林颐道长的好意我只好心领了。”
林颐道长笑道:“段大人何须客气?区区一个案子,对段大人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自段大人在太后圣诞上展现神术以来,大家无不翘首以盼,望能亲眼目睹,到时候百家齐鸣,段大人再技压群伦,岂不妙哉?”
段飞在林颐道长眼里捕捉到了一闪即逝的讥诮,林颐的恶毒心思段飞洞悉无遗,他微微一笑,说道:“既然道长盛情相邀,本官却之不恭,只好到时献丑了,不过……”
段飞把话音拉得老长,然后说道:“本官有两个要求,首先,本官要最后做压轴出场……”
林颐笑道:“这个自然,段大人奇术惊人,定是压轴最后出场的了,若是段大人先出场,后边的人都不敢上台了。”
段飞点点头,说道:“第二,本官曾经说过,这世上没有神仙,非要说自己是神仙的人,本官就要当验金石好好把他验验,届时我会请皇上驾临,倘若发现有人装神弄鬼,本官就要当场把他拿下,以免这些神棍蛊惑皇上危害天下,林道长可愿应承呢?”
林颐的神色顿时尴尬起来,他苦笑道:“段大人这不是为难我么?”
段飞淡然道:“究竟谁为难谁道长心里清楚,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林道长据说也颇通神术,元月初九,本官一定会给林道长捧场的!”
林颐提起手想拍桌子,不过段飞嗯了一声,林颐的手只好轻轻放下,他色厉内荏地说道:“段大人,你如此做实为不智,全天下神道同流都会对段大人群起而攻之的!”
段飞微笑道:“林道长难道不明白吗?到了那个时候,本官还会怕几个神棍吗?哈哈……”
林颐气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