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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一择两婿-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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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媱君朝上都令拱袖说了几句,得了许可,走到赛罕身边蹲下,附耳低语:“要我帮忙不帮?”
天上掉金子也不及赛罕这样稀奇,见这天敌一脸诚恳,喏道:“你,你能有这样好心?”
甄媱君摊手不强求,爽快起身欲走,却又被身后少女一拉。
到底大宗正府的人,说话终归有几两重。再是不信,为着不争气的丫头,赛罕忍了。
甄媱君宽袖一摆,伸出两个小手掌,展开十根手指,翻了一翻。
赛罕一呆,疑道:“什么意思?”
甄媱君道:“十贯。”
十贯钱,足够买几个阿娜日了。
赛罕就知她不会这样好心,却不知她竟是个嗜财的,倒也好,不愿欠她什么,嚼唇点头,蹙眉道:“罗里吧嗦,帮了再讲。”
甄媱君朝赛罕笑了一笑,转身朝那家父亲开口:“你家的家风可真是严厉得很?”
薛禅捋胡应声:“没老夫的许可,门都难得出一步。”
她颔首应:“我瞧着你家儿子确也是个本分的相貌,每日花在读书上的时辰亦是不少罢?看你也算得上城中的博学之士,桃李满天下,教养心得必定不凡,很会给自家公子安排打算吧。”
薛禅兴了傲娇,顺了口道:“那是自然,卯起晨读至午,用膳午憩不过半个时辰,再至日沉,一更时分即锁门拒客。”
甄媱君道:“倒是奇了,你说是别人勾引你家儿子,你家儿子又从不出门,一天内几乎忙不停脚,便就是这女奴主动上门来缠了?你家风这样严谨,满楚古得家的女奴是如何进去,还由人在家门口撞见过这么多回若非有人接应,岂能这样便利?”说了望向那公子哥儿。
那薛禅家的子弟一愣,吞吐道:“……草民可没接应她。就是一回,外头落了大雨,草民,草民于心不忍,一时软了心肠,将她放了进来,……就那一回,铸成大错,后来她次次来缠,草民躲都躲不过,才被邻里撞见过几回,可统统俱非草民心意。”
甄媱君释然,朝上都令道:“一时心软,躲都躲不过,大人,这样还叫勾引?”
那薛禅老父犹是叨念强辩:“草民儿子老实得很……”
甄媱君嗤:“老实人就不会动色心?”上都令见这薛禅父子言语一层层被套出来,堂木一击:“分明是通奸,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为护亲子与自家名誉,诬成了片面之罪。”拟了罪罚,呼衙役行刑,先将那薛禅家主以包庇之责施了杖责,又把阿娜日与那情夫分别使了夹棍刑,再欲将阿娜日拖下去胎时,却见女犯抱腹不允,泪涟涟趴伏了赛罕踝下求情。
阿娜日为草原合兰,乃低下奴隶,不受上都奴婢律法所缚,暂是个灰色地带,若然主人强带走,上都令也无律可依,为免麻烦,除非是滔天重罪,一般也只会任由家主去施罚。
赛罕恨铁不成钢,狠瞪家奴一眼,朝那名已夹得十指肿胖嗷嗷叫唤的薛禅家儿子道:“她肚子里是你的孩子,你若愿意娶她,我便将她给了你,叫你们一家团聚。”
那公子哥疼得呲牙,兼之毁了名声,正是羞恼成恨;一口唾咄得老远:“不要脸,一个女奴还妄想攀附好家庭,不要脸!娶头猪娶头牛也不会娶奴隶!”
赛罕朝面色惨白的阿娜日道:“那年尚是韶龄轻佻的辰光,两名小少年在宅央水榭玩乐,正出了亭,趴在荷渠边的石头上边是喂饲锦鲤,边是打闹嬉戏,不远处的对岸却是噗咚一声,重物落水,激起浪花连连,聚在一块儿的鱼儿被吓得落荒而走。
二人一看,原是最晚进门的一名姨娘掉进了池子,也不知是自个儿失足,还是被人推下去,正在水中又拍又打,嘴中也不消停,对着岸上人哭骂不绝,岸上立着的恰恰是府上的二夫人与朱氏,正憋了一脸痛快,卷帕挡颊,却是遮不住开怀。那名小姨娘的贴身侍女急得伏贴在案石边,递过手去欲去抓那主子,偏又够不着。
卫昶见那新人无人帮,又听间或哭声飘来:“哎唷不得了,我要淹死了……要淹死了……快来找爷给我做主……”再是坐不住,撸了袖管子便过去要同那侍女一道合力将人捞上来。
朱氏见到儿子过来充大人,双臂一展,皱眉拦阻:“小祖宗,当甚么英雄,自个儿玩去!掺合大人的事情作甚么。”
甄媱君也跟在后头过了来,默默将这侠肝义胆的小阿弟拉过来,指了指水里头那姨娘,凑耳提醒:“你瞧瞧她,脚根子都落了地哩。”
卫昶这边循过去一看,果真见那姨娘虽在起伏,身子撑挺之时,却已高过水面数尺,叫骂气力十足,声音稳当当,半口水都不曾喝,确在装模作样,恐是以待事后找家主示弱讨怜,伸冤诉屈。
朱氏见儿子被甄媱君撺缩回去,极是欢喜,赞许连连:“还是小媱君有眼色,懂得维护自己人,哪里像我这个笨儿子。”
甄媱君偏帮朱氏倒也没错,却也是晓得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新姨娘既懂得作态,也还是很有几分心机城府,并非全无手腕的傻帽,便干脆叫她在水里多泡泡吃吃苦头也好。
两名夫人确实早就瞧这名恃新宠便得意忘形的新人万般不顺眼,今日撞见,趁机修理泄愤,见她狼狈过了,才是叫下人将池子里头的落汤鸡拎起来,拉到偏院去强行予她烘干晾净,毁去物证,管她届时找兀良合真喊苦叫屈的,偏一个两个装聋作哑地不认,自家主爷喜好家宅宁静,见不得吵闹,也不会过于深究。
卫昶到底生在大宅院,后院女人这些背着父亲的小闹小争,平日看得就算不多,听得也不少,见母亲同那二夫人将那湿淋淋的小姨娘架走了,注意力没多久也回了来,抓了把饲料,弹水将鲤鱼引过来继续耍玩,见甄媱君尚不动,将她一搡,催促道:“媱君姐姐发什么呆?快来玩鱼。”
甄媱君将卫昶的脑袋瓜子摸了一摸,语气竟是不无怜悯:“阿昶,你家里的人啊,真是一个个可怜得很。”
卫昶读书习字倒是不落于她,奈何情志总比她要钝个一两拍,想了许久才晓得她是在感慨那番争风,只暗下忖她父亲并无别室,无妾之家自然是安宁,哪里看得见宅内斗来争去的事,如今稍一见便觉稀奇倒也不怪,便摸一摸后脑勺儿,吃吃笑了解释:“那怎么办,嘿嘿。女人嘛,嘿嘿,多了就这样,没法子的事,嘿嘿。”
心思淳善是一回事,卫昶是受正统教育的那颜公子,自也没跳出格外,跟时下人一般,觉得家户大的人家妻妾成群天经地义,偏偏遇着个甄媱君听不进这话,自家爹娘一双一对恩爱,就恨不能天下人都是比翼连理,容不得外人插足,反问:“那你日后,也是要学你额祈格这样,娶一簸箕的媳妇儿回来,叫她们在家里成日厮来杀去,勾心斗角?”
卫昶见甄媱君脸色有些发凝,猜不透她心思,听得媳妇两字,脸一热,偷偷抬了眼皮子瞧一眼她,心不知怎的蹦蹦一跳,又是挠了一把脑勺,羞赧应声:“贤妻美妾,一个不落,方为惬意人生。”
听清楚没?死心了没?这胎儿留着作甚?”又朝两边皂役催促:“还不快些将她拿下去弄掉那孽胎。”
阿娜日趁空爬起抓挠那负心汉,男人脸皮被划出一条血印,惊气不堪,长臂一挥,将她甩出半丈开外。
阿娜日跌坐于地,被皂役捆了朝□拖去,尚如今听得母亲自顾乐滋滋地筹谋计划,卫昶也只得哀声一叹,终是剖了心思,到底是头一遭袒露,免不了难为情,讲得坑巴巴:“额赫,莫说、莫说儿子舍不得叫,叫那个人做小,人不得好过的性子,就算给她一刀子,怕她也是不可能同别人,同别
朱氏见这般晦藏的儿子已挑明了心绪,算是了结一桩心愿,又瞧他欲求不足,颇是心疼,这许多年在国公府攒积的道行此刻不用更待何时,立时便温温一拍卫昶,柔抚慢慰,宛如哄小孩:“我的乖乖,莫急,莫急,没出阁的女儿家那点儿段数,别人不清楚,莫非你娘还不知道么?那小媱君确心高气傲了些,可你瞧瞧,如今上都公署皇宫里当差的女官,哪一个又是受气的小媳妇?且都不是些有点儿心思的。但那又如何,既是个女孩儿,就有女孩子家的弱处,包在你娘亲我的身上,定叫她心甘情愿给你当老婆。”
对了赛罕愤然哭喊:“呼肯——呼肯——您为奴做主——为奴做主——”
赛罕望一眼那薛禅公子,看着家婢,面无异色:“你是我的人,我自当为你做主。”
阿娜日一听这话,仿似得了什么保证,身子一挺,又消了气儿一般软下去,再不挣扎,如同死鱼一般由衙役带去刑房堕胎。




、55溺亡观尸相

云纤临走尚朝玉楼留恋望去一眼;并无半点言悔之色。玉楼虽晓云纤代自己受罚抵罪;犹是禁不得那震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反倒是转过头去;避开云纤眼光;神色极其复杂。云纤见了,也不怪责;愈发是一脸的怜惜,直至由差人押了离去。衙差听了玉楼坦词,上楼去了牡丹厢;果真搜出盆栽内已近融掉的红丹,这药丸虽走尚朝玉楼留恋望去一眼,并无半点言悔之色。玉楼虽晓云纤代自己受罚抵罪;犹是禁不得那震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反倒是转过头去,避开云纤眼光,神色极其复杂。云纤见了,也不怪责,愈发是一脸的怜惜,直tt至由差人押了离去。用泥土淹埋,已不成形状,气味犹是强悍得很,并不曾烟消云散,与先前诸人闻到的气味如出一辙。
甄媱君望了那玉楼,默道:“分明是那客人自个儿用药致死,事后你直接言明也就好了,又为何要多做这些?”
玉楼已是泪流满面:“奴只是青楼出身,身贱言轻,客人却非富即贵,妓院中用些助兴增势的药本就是常事,如今死无对证,奴若说是他用药,别人却会当我为避责罚,将污水栽赃到贵人头上,保不准到头还倒打一耙,说是奴用下九流的乱药迷人心性,才致使客人暴亡,故此才不得不故弄玄虚,虽非奴迫害那客官性命,却是有连带之责,事后更是鬼迷心窍,隐瞒官府,如何也是有罪,既是大人已了然明察,奴亦不喊冤一句,定当遵守国法律例,任凭官府处置,以弥误失。”
甄媱君转头朝那一众高位嫖客:“一名青楼女子,亦能懂得国法律例,又有敢作敢当的节气,看来当今的国君,竟是白养了你们一个个尸位素餐的。”
诸名客人料不到这掾佐竟是一分面子都不给,当众被讽,皆牙齿痒得甚慌,红一阵白一阵,却是发作不得。玉楼见已摊牌,卸下心头负担,反倒一身轻松,面色舒缓许多,惨惶惶的容色也是涨出两汪血儿,立直了瘦弱身子板儿:“还请大人将奴押送去衙罢。”那小厮一听,扑抱而上,不顾衙差来拎,只将玉楼圈住,红了一双眼,形如伤兽,死活不许人动她半分。
玉楼扶住小厮两臂,忍泪低嘱:“弟弟!全是姐姐命不好,如今既是犯了错,便得担负起来,你记得带了姐姐给你的银两,快些离了这地方,好生寻个正经活计立业成家!”
甄媱君愈发是清晰几分,沉吟须臾,叫差人将厅内一干人统统打发在圈外,止将姐弟二人与一直搀着玉楼半步不离的云纤叫拢过来,避开众人,方是对玉楼道:“你说你是为谋一口饭吃才受这煎熬,如今国君英明,天下太平,哪里又寻不到一口饭?你留在这儿受这些污辱与磨折,无非也是想多攒存一些钱财,给你弟弟的前途做些打算,你虽命苦,却有个懂得反哺报恩,宁可牵连进人命案也一心为你设想的弟弟,不幸之中也算是有幸,可你弟弟带着你的皮肉钱,今后又果真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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