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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人魔借犊-第5部分

小说: 人魔借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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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值不了多少钱。但是那个小铜炉与庙底沟遗址出土的兽面青铜纹瓿极为相似,只是缺少了一个顶盖,应是商朝青铜器,在圈子里炒得火热,能卖上大价钱。

刘向被说跳起来了,怒斥龅牙想坑他,不过这坑不坑也都晚了,货早被张越提走。刘向悔不当初,通过各种关系寻上张越,想把兽面瓿再套回来,哪怕多出个千儿八百也愿意。谁知张越死不放手,连价也不肯谈,刘向与他交涉数次未果,也就只好认亏。

在交涉过程中,刘向发现张越身份不寻常,虽然在商业公司挂名,实则是带有黑社会性质的集团头目,与一些高官大员均有沾染。认清这点后,刘向改变策略,经常送酒水礼品攀交情。张越是那种典型的社会老大,不端贵人架子,他见刘向跑得殷勤,嘴巴甜,人又灵活,就当个小弟来相处。

刘向吃一堑长一智,自从低价卖了兽面纹瓿后,他也意识到单靠坑蒙拐骗成不了大器,必须练就过硬的真本事才不至于再吃哑巴亏。于是刘向一横心,把老本砸在拜师学艺上,经过不懈努力,终于练出了两把刷子,之后通过张越的关系进入古书斋拍卖公司,专门负责对外接洽,这差事利于人际关系的发展,只是相对部门主管来说要辛苦些,凡事都得亲力亲为。

张越眼光远,见刘向有真本事,好心给他一个对外发展的机会。但刘向却认为这是个跑腿的苦力活,总觉得张越在敷衍他,以张越的人面,如果是真心想帮忙,肯定能弄到更好的职位,再加上前面青铜兽纹瓿的事,致使刘向对张越一直心怀疙瘩。

在古书斋任市场专员期间,刘向结识了不少圈内玩家,其中有一个姓赵的古董商与刘向过从甚密,这个赵老板是专做“出口贸易”的,也就是把古董偷偷倒卖给外国人,大洋马中有许多业余收藏家对中国工艺品超乎寻常的痴迷,虽然非法交易有风险,但绝对是能赚大票子的。

赵老板手上有大把外国钱爷,他通过刘向物色国内肥羊,低价买入,高价转手。这是文物走私,刘向一开始不敢做,半推半就之下成了几笔生意,从中捞到油水,一笔比一笔肥,渐渐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有一天,赵老板到刘向家作客,翻阅刘向在捣腾古玩期间留下来的纪念物,无意间看到一张照片,也就是目前在张越手里的“青铜兽面纹瓿”。

赵老板一下就看上了,他告诉刘向,这是青铜瑞兽骨雕龙纹瓿,商晚期的祭祀物,同类青铜器在黑市上的价叫到上百万。刘向当然知道行情,他自然也知道张越手上的青铜纹瓿好是好,但缺少配套的顶盖,这种不完整的瑕疵品不好抬价。

赵老板乐了,他说老刘啊老刘,这我还能不懂吗?我之所以要跟你谈,就是因为顶盖有着落。赵老板说他的一个大客户收藏了青铜瓿的顶盖,多年来一直寻寻觅觅,巴望着能把全套给凑齐,这是笔大生意。

刘向听得心动,但这事不好办,首先青铜器在张越手里,再则他也不是没谈过,张越照死不卖。赵老板听说刘向是以不足一万的贱价脱手,当即表示愿意出二十倍价钱收这货,并当场开下五万元支票给刘向做定礼,事成之后让他拿百分之十的抽头。

刘向这时已不比当初,他非常清楚青铜纹瓿的价值,如果收藏者手里持有文物的一部分,又急于想配齐,那么这个交易空间可就大了,能从中赚取的回扣绝对是笔可观的数目。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刘向受不住金钱的诱惑,以介绍同好为由将张越请到赵老板所经营的娱乐会所。

接下来的发展充满戏剧性,赵老板先让张越看了很多珍玩古物的图片,张越对此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而刘向从旁带动气氛,三人相谈甚欢。可是就在赵老板表明想要收购青铜纹瓿的真实用意后,张越斩钉截铁,一口回绝。情急之下,赵老板不慎将走私文物的事说漏嘴。

张越当场翻脸,大骂赵老板和刘向是卖国贼,张越虽然走黑道,但是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诸如走私文物、贩卖毒品这种丧天良的事,他是坚决反对到底。

张越的意思是:你偷偷摸摸私下交易,我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今天你明目张胆地到我面前来提这事儿,那我告诉你,没门儿,小心!别让我抓到小辫子,否则整死你。

张越正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多半是威胁,他在道上混得太久,知道有很多事不是一两个人的问题,连他自己也不干净,放狠话容易,付诸行动有难度。

但是赵老板怕了,张越有身份有门路,又是走黑道的亡命之徒,话放出来肯定不光是动动嘴皮子,走私文物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被揭出来要判重罪,到那时可就没人能保他了。

在极度惊惧之下,赵老板起了恶心,趁着张越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拿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重击其后脑,烟灰缸是不规则多边形,棱角尖锐,一砸下去登时见血。

张越被砸之后并未立即晕厥,而是转身回击,但因为那一下砸得太猛,导致张越无法维持身体平衡,反击落空。赵老板趁机用烟灰缸再度砸向他的头部,连砸数下之后,伤处血流如注,张越支撑不住,终于陷入昏迷。

接下来与刘向所说的大致不差,赵老板威胁刘向把张越塞进车后箱,偷偷带到野外掩埋。赵老板恐怕也是第一次犯案,心急之下并没有认真确认张越的生死,而且埋得较浅,这才使得张越能够从土堆里爬出来。

死里逃生之后,张越在医院躺了很久,赵老板于此期间飘洋过海逃出国,刘向则一直以为张越已死,并沉溺在杀人帮凶的阴影下,终日惶惶难安,直到张越主动联系上他,那根神经终于绷断了。

叶卫军说:“阿良的几件藏品还在刘向手上,他曾打电话给刘向,目的是为了把藏品讨回来,但是刘向的反应过于剧烈,甚至可以说是歇斯底里,完全无法沟通,阿良这才决定把手头上的事解决完之后,再亲自去会会刘向。”

也就是说,张良之所以出现在拍卖会场,是为了与刘向会面,并向他讨回藏品,蝙蝠袭人只是个碰巧发生的纯事故,与张良毫无关系,张良身上的黑气也只是魏淑子眼花看错。

魏淑子不信,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她暗地里衡量了一下彼此的实力差距,张良是个能打的,这叶卫军看起来恐怕不比他差,一个都打不过,打两稳输。

想到这里,魏淑子也不硬了,变着花样找碴子:“光听一面之词,让人实在信服不了,我有个办法可以辩真假,就怕你们不敢试。”

这激将法对叶卫军大概没用,但是对张良这种人应该很有效果。

张良果然受不起激,冷笑着说:“你敢用老子就敢试,说,什么办法?”

魏淑子拍了拍挎包,说:“我这包里有个家传的阴阳八卦镜,专门用来照'金龟子',你张良如果真是个活人,自然能照出活人的样子,如果你是个金龟子,在镜子里就会现形,怎样?你敢照吗?”

金龟子用来指代借尸还魂的还魂鬼,圈内常用鬼的谐音“龟”来取代号,用“金”来比喻人体的骨骼,'填金养龟'意指埋骨养鬼,枯龟指干尸,九尾龟指老妖灵,总之无处不“龟”。

张良说:“照,行!如果照出来没问题,你要怎么补偿我的精神损失、名誉损失和身体损失?”

、白伏镇五

魏淑子没一口被他噎死,心说这人真太不要脸了:“是我被你揍,你能有什么损失?”

张良恶狠狠地说:“首先,是你先动手,我空拳你拿刀,就算我打死你,最多也只是个防卫过当,其次,你划伤我的颈子,见血了,受伤了,算不算身体损失?还有,像你这种不分青红皂白上门踢馆的,踢完了以后说踢错了,拍拍屁股想走人,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魏淑子问:“那你想怎样?”

张良咧嘴一笑,握紧拳头说:“把手背着,让我好好揍你一顿。”

魏淑子一口答应:“可以,你上辈子是条光棍,这辈子肯定还是光棍,下辈子也是光棍,作为男人没救了。”

叶卫军忍俊不禁,拍着张良的肩膀说:“阿良,打女人不好。”

张良脸色铁青,嘴角抽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我只打找打的货,不分公母。”

魏淑子从包里拿出骨相镜,用柳枝水擦了一遍,抬起来照向叶卫军和张良。叶卫军与张良在镜中的影像是两副骨架,颜色浅淡,骨上有气状物流动,这是只有活人才会出现的气循环。

镜面上反映出的内容表明:张良不是还魂鬼,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魏淑子失望了,张良竟然还真是个大活人!

叶卫军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笑着摇头:“这不就是面普通铜镜么?我看着与平时没两样。”

张良问:“看够了吗?老子是人是鬼?”

魏淑子吸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把铜镜塞回包里,站起来走到柜台前,双手往身后一背,说:“随你打哪儿,就一下,打多了别怪我回手。”

张良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抡起来就要往魏淑子脸上揍。

李安民在里间发话:“她是客人。”

本来冷眼旁观的叶卫军一听到她出声,立刻抓住张良的手腕,没让这一拳真的落下去。李安民换了件衣服走出来,对叶卫军说:“她来租房,一码事归一码事,店里是做生意的。”

叶卫军看向张良,笑笑,说:“阿良,算了。”

张良收手,狠瞪了李安民一眼,弓着背走到角落里坐下,面朝墙壁背向外,两腿高频率抖动,看样子是在生闷气。魏淑子算是看出来了,张良把叶卫军当老大哥,但是不喜欢他嫂子李安民。

李安民对魏淑子说:“你坐。”

魏淑子讨厌张良,所以对李安民有好感,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于是她摸了摸鼻尖,乖巧地坐回沙发上。

李安民把魏淑子的租房条件告诉叶卫军,叶卫军摸着下巴想了会儿,忽然一笑,偏头对张良说:“阿良,你手上不是还有待租房吗?”

张良头也不回,闷闷地说:“我租谁也不租给她。”

魏淑子听说他手上有租房,马上就问:“在哪里?什么样?”

叶卫军说:“小百花巷寿店街口,鬼博彩游戏厅二楼,还有几间房空着。”

张良说:“那是我预留的员工宿舍,要给兄弟们住的。”

叶卫军说:“她只是短期过渡一下,不会占太久。”

张良这次坚决不肯租,就算是叶卫军游说也绝不妥协。

魏淑子低头琢磨,忽而呵呵一笑,靠在沙发背上说:“搞了半天,原来那家游戏厅的同性恋老板就是你姓张的,难怪。”

这话一说出来,满屋子寂静,叶卫军眼露错愕,李安民那表情活似见了鬼。张良缓缓转身起立,绕过柜台,直走到魏淑子身前,把两腿一叉,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张良的动作和眼神很欠抽,不过魏淑子干了件更欠抽的事,她对着张良用嘴形吐了三字:光、棍、汉。

张良换了副阴沉的面孔,斜翻着眼睛看向魏淑子,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峙了很久。张良忽然竖起拇指朝后面戳了戳,歪头吐舌,瞠大眼眶轻声说:“走,带你去看房子。”

魏淑子有如被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背脊瞬间就僵直了,不是因为张良说的话,而是被他说话时的表情给吓了一跳。张良的脸色本就泛灰,刚才吐舌时,嘴角似乎裂了开来,瞪眼时瞳孔收缩明显,他还习惯性朝上翻眼,那一翻把黑眼珠全翻进了眼皮里,目眶中只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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