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借犊-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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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病菌以及控制感染范围。
不知道是出于对感染病的恐惧还是被强行限制行动这些因素,近来镇上住民情绪暴躁,犯罪率大幅增长,在短短五天之内爆发了三次团体械斗,住民与救援队之间,医护人员与病患之间,大摩擦小摩擦不断,整个白伏镇宛如被炖在炉子上的热油,泼进去一瓢水,整锅沸腾了起来。
小百花巷又恢复了往日的闹腾,在这危难临头的节骨眼,那些商贩买家还有心思为争摊位和讨价还价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动刀子见血。
游戏厅像个封闭的大罐头,把张良一伙人紧紧包在内部,他们还算沉得住气,每天遣两个兄弟出门采购储备物,速去速回,中途不能耽搁,也不要与人发生冲突。依照小商的推断,黑死病并不是感染病菌所致,而是由黑鼠体内的疫气所引发,跟细菌没有任何关系。人心暴躁很可能是发病前兆,发病后猝死是因魂气交撞导致机体坏死,如果有人能承受得下来,很可能会产生与宋玉玲相仿的异变。
这不是入院治疗和注射疫苗就能解决的情况。正当众人为此头疼时,意外发生了。
刀疤和秃子两人早上出门,中午未归,在巷子口弹棉花的师傅跑来游戏厅拍门,大喊:“里头还有人啊?阿良在不在?”
张良这伙人都是老古董,习惯盖棉被,是棉花店的老主顾,跟弹棉师傅交情不错,听到他喊门赶紧来开。
弹棉师傅一见到张良,抓住他的手就往外拉,一边气喘吁吁地说:“不好了,你家兄弟出事了,你快跟我过来。”
这师傅六十来岁,平常是个寡言稳重的人,这么失态还是头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受疫气影响。张良跟着老师傅来到巷口,城隍庙大门前围着一群人,正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张良挤过人群一看,刀疤和秃子两人□地被吊在牌楼下,遍体鳞伤,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脸肿得像猪头,已经失去了意识,显然是遭到多人毒打。张良怒气灌顶,把两兄弟放落地,脱了衣服遮住他们的重点部位,朝着围观群众咆哮:“是谁?谁下的手!?”
围观群众大多是附近住户,知道张良是个刺儿头,被他一吼纷纷散开,各干各的去了。有个平头小伙是在隧道里卖打口货的,跟张良交情不错,挨过来说:“良哥,我刚才看见了,是新沂汽配的人把你两哥们儿连麻袋一起扛过来,吊上去就跑了,没跑多久。”
、灾变八
张良骂:“操他妈!好了疮疤忘了疼!”站起来就要走,弹棉师傅拉住他:“阿良,你干啥?”
“去操他姓赵的蛋!”张良双眼通红。
弹棉师傅脱下衣服盖住秃子的半个蛋,对张良说:“先把人送回去,□生风易伤寒。”
张良看看两兄弟确实惨,不仅伤重,连贞操带也给人扒了,还是先回游戏厅再作打算。张良扛块头大的刀疤,让弹棉师傅和平头小伙合力搬秃子,五人一堆回到游戏厅。
值班房没多余的床,魏淑子发挥拆迁大队的本事,把门板卸了搭在凳子上当床板,门板躺一个刀疤,桌上躺一个秃子,加上小商,灾难还没正式开始就倒了三个。
刀疤身体壮,先醒了过来,愤愤地说:“栽了栽了,竟然被马天、三牙两孬种给削了,操他妈!良哥,姓卞的说他在地下林园等你,说随你带多少人,敢去是硬杆子,不去就是软蛋!”
张良气不打一处来,挥手召集残存战力:“炮筒、胖子、猴子,跟我去端了姓卞的傻鸟!”
三哥们儿自然没话说,他们自己也挺流氓,尤其容易被张良带动情绪,一听说有架要打,个个都把拳头捏得咔哒响,这段时间都被闷坏了。
苗晴不乐意:“炮筒身上有伤,良哥,你老是被人一激就跳,这不正中人家下怀?”
炮筒连忙说:“我的伤不要紧,早就好了。”
苗晴瞪过去,炮筒不吱声了,往张良身后站,就算不能还嘴,仍然坚定地以行为表明立场,这时候不能见色忘义。
李安民坐在床头喂小商喝水,不咸不淡地开腔:“新城灾情严重,危难关头还想着对殴?吃饱撑的,怪不得网上老有JY叽歪,说什么中国不亡于外强,都是栽在内斗上,批咱不团结,我还上去跟人掐呢,你倒好,直接以行动扇我脸,落人口实。”
张良脸色一变,刚想发作,李安民紧接着说:“确实也没给人白打的道理,我就这么一说,不是要拦你,你爱干嘛干嘛去。”
张良满嘴脏字硬是梗在喉咙口,瞪了李安民半天,偏头吐唾沫。小商轻笑,柔柔地对张良说:“阿良,你看,我们这里老弱病残齐得就差孕了,把顶用的男士都带走,万一你前脚走,人家后脚就来拆墙该怎么办?”
张良还没说话,魏淑子就开口打包票:“有我在,没事儿。”
被魏淑子痛扁过的瘦皮猴不相信她有这么好心肠,嗤了声,咕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魏淑子横了他一眼,瘦皮猴缩着脖子不吭声,胖子笑骂他是怂货。魏淑子给游戏厅的哥们儿们的打架能力排了个名次,最能打的无疑是张良,其次炮筒,接着刀疤,秃子和胖子并列,瘦皮猴和愣头小哥垫底。
头一回碰面时,马天和三牙就是水皮货,跟瘦皮猴一个等次,恐怕还不如色猴子,第二次之所以感到棘手,应该是那种新款药品作祟,虽然当时药力只发作了一阵子,但很有可能留下后遗症。
据刀疤说,他和秃子俩是被马天和三牙揍得毫无还手之力,这不正常,魏淑子怀疑马天三牙要么是又嗑了那种能让人打鸡血的药,要么是后遗症发了。
张良非去不可,谁劝也拉不住,魏淑子直接挥手帕送行,张良能打,拦什么呢?让他出头十拿九稳。
临走前,魏淑子难得主动地跟张良搭话:“别打死,把人带回来研究研究。”
张良“嗯”了一声,俯身看她,眯着眼睛问:“你在跟谁说话?”
“除了你还有谁?”魏淑子反射性回嘴,愣了一秒钟后,马上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要听甜话吗,于是吊儿郎当地说:“良哥,麻烦你手下留情,别把人打死,最好能捉回来。”
魏淑子这态度不是顺服,是根本就没把人放在眼里。张良心里不痛快:“拳脚不长眼,万一真打死了怎么办?”
“打死了?先把尸体带回来。”魏淑子走到门外,手往大厅窗口一指,“然后再去自首,出门左拐再右拐,警察叔叔在等你。”
张良照旧扇她脑袋,一言不发地抄家伙,带着兄弟们飚向新城区。
张良一伙骑摩托车横穿游戏厅后的荒地,直插曲月桥地段。此时已是傍晚,地震的阴影逐渐远去,灾后重建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受阻道路大部分抢通,受灾市民已有一部分离开安置点,回家正常生活。商业街是新城区损毁最严重的地带,但是地下林园附近丝毫没受影响,广场上搭起几座大蓬,摊铺摆了一地,吵吵嚷嚷,比节假日还热闹。
张良领着兄弟们直奔地下林园,楼梯口拉了黄条,上面挂着块牌子,上写:为防止砖石塌落危害生命安全,各位市民请勿进入地下林园。
入口处有两名志愿者把守,张良不跟他们照面,直接从侧面护栏翻过去,跳上一棵大树,轻轻松松滑到地底,炮筒等人也照葫芦画瓢,除了胖子压断一根树杈栽下去,其他人都安全登陆。下面是草皮,胖子屁股着地,有肥厚的脂肪当垫子,他摔得也不重。
上面热火朝天,下面阴冷寂寥,四周黑洞洞的,树影迷离,感觉不到一丝人气。
张良伸了个懒腰,在原地跳了两下,对炮筒等人说:“走,沿小路转转,咱多久没逛公园了?”
瘦皮猴猥琐一笑,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子说:“这儿不久前还被当作地下□宾馆,据说这周围有能催情的植物,男女一起来,准要出事,我还看过曝光照片,啧啧,我跟你们讲,大白天的,脱了裤子在凳上玩十八摸,屁股都看到了,我操!甭提多刺激。”
瘦皮猴一谈到□内容就兴奋得像喝了印度神油,张良和炮筒没理他,肩并肩朝前走。胖子伸手往瘦皮猴裤裆底下一捞,瘦皮猴尖声怪气地叫起来。胖子一脸鄙视地瞥向他:“靠,这都硬了,真他妈有你的,老色鬼。”眼见张良和炮筒已经走上林荫道,忙跟了过去。
没走两步回头看,瘦皮猴还在原地磨磨蹭蹭,胖子朝他招招手:“你磨叽个啥?快点。”
瘦皮猴捂着裤裆低骂:“都是你个贱猪手,弄得老子要尿了,你先去,我一会儿来。”
胖子耸耸肩,追着张良两人过去了。
瘦皮猴骂骂咧咧地拉裤子拉链,这底下没人,天又黑,他也无所顾忌,掏出硬黑棍子朝树根撒尿,手还上下颠,把尿往上抛洒,嘴里不干不净地哼着:“老子射你个小骚货,爽不爽?爽不爽?”
尿完后,瘦皮猴挺胯抖了抖,正想把那玩意儿塞回去,忽然裤裆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往下一看,哎哟妈,地面上浮起一张巨大的鬼脸,就在瘦皮猴两脚中间,这张鬼脸像是在人脸上又绷了一层牛皮,把五官蒙地扁平模糊,皮上遍布枝杈般的紫色血管,就像一条条异形虫扭曲地缠结在一起。从鬼脸的左额角长出一条胳膊,就是这条胳膊上的手拽住了瘦皮猴的裤裆。
瘦皮猴哎哟妈呀地大叫,拉链也不拉了,急急忙忙往后跳,好在牛仔裤是宽松款式,放开裤腰后,裤子从腿上直滑下地,瘦皮猴就把裤子留给鬼脸,只给自己留了一条红内裤,跌跌撞撞地退到草坪上。
瘦皮猴退开后,鬼脸居然竖立了起来,并在立起的过程中缓慢上升。借着树丛里的微光照明,瘦皮猴发现这不单单只是鬼脸,这张鬼脸长在一个男人的背上!就在刚才小便的时候,这个男人悄没声息地爬到他两脚之间,由于是面朝下趴着,光线阴暗,乍看下,仿佛有一张巨脸仰卧在草丛里。
鬼脸男背朝瘦皮猴站着,站得姿势很奇怪,似乎重心不在两脚,而在背部,就像是被挂在鬼脸衣架上的人偶。
鬼脸男的头颅晃动了一下,转了过来。瘦皮猴瞪直了眼,因为他的头颅在颈子上扭了一百八十度,转动时发出骨头摩擦的声音。瘦皮猴突然记起来,之前这男人趴在地上,胳膊却能反向抬高去抓裤裆,完全超出了人体运动的极限。
难道真的是人偶模特吗?皮肤颜色在青光照明下确实与常人不同,□的上身布满斑驳的块状黑影,不知道是叶影还是漆皮掉落。瘦皮猴眯起本就不大的三角眼,努力去辨认鬼脸男的面孔,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灾变九
这鬼脸男竟然是痛揍秃子和刀疤的其中一人——马天!
正在惊疑时,鬼脸突然往外一凸,没等瘦皮猴反应过来,马天就倒退着冲到面前。瘦皮猴双手交叉护在胸口,谁知马天张嘴要咬他。
瘦皮猴赶紧朝旁边闪让,肩头连皮带肉被扯下一块来。马天嚼着嘴里的皮肉,喉咙里发出“咯咯”的闷声。瘦皮猴骂了句“真他妈恶心”,伸手朝下摸,想掏武器,一摸摸到大腿肉,这才想起来裤子还落在树根下,卡簧和铁弹枪都在裤子口袋里。
瘦皮猴捂着肩头,再看向翻白眼的马天,很干脆地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他也没去通知张良等人,而是顺着楼梯逃了出去。
地下林园危机暗伏,小百花巷也不安生。
张良走后不久,魏淑子陪同李安民出门方便,才出公厕就看见一群小地痞走过来,领头的正是曾被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