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笙歌-第3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最终还是与她初见的那个他吗?
在她听到楚齐联军攻破玉蝶关,父亲被围困在锦城时候,心下便有了猜测,只不过这连日来都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想,脑子潜意识里却将一切看的那般分明。
此时,在临死边缘,所有的推测悉数浮现,想让她忽视都难。
他手握重兵,又有如此野心,岂是能让人轻易占了一分燕国土地的?
况且,玉蝶关,郡阳,离他的封地,如此之近。
她不相信事事算尽的他会没有准备。唯一的解释便是,他有意放之不管,趁机利用楚齐的联军削弱父亲手下的兵力。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待得苏家军同楚齐两败俱伤,楚齐联军攻入了郡阳、锦州之时,他已经派兵切断了其退路,来个瓮中捉鳖。
多好的谋划!也是他一贯的做事风格,信守拈来,便已算尽天下。
这样想着,苏月笙嘴角已勾勒出了一丝清冷的笑。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原来在心底,那人对自己来说,有多重要。
只是,虽然一开始都已明白他对于她来说是怎样危险一个人,江山多娇,不能与之共老,到头来还是将自己伤的那么狠,那么深。
那一夜迷雾岭遇刺,他不顾危险的救她,虽然她表面上仍旧对他疏离冷淡,心头却是瞒着自己存着那么一丝奢望的。
心头的痛远胜过身体上的痛,为了避免自己再多想,她甩了甩有些发胀的脑袋,将那些不愿想的,不愿面对的,悉数抛去,专注自己眼前的,这一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火折子,心头蓦的升起莫大的恐惧。
怕,从没有过的怕。
她怕那痛,烈火焚身,是何等撕心裂肺的痛,可是,还有别的办法吗?想起他八年前便是被经历了这么一场焚身噬心的疼痛,是怎样活过来的?
现在的自己却是不能与之相比,光是这毒和伤口,她已然活不了,想到这,她自嘲的笑了笑,随即越发大力的摇了摇已经破了的唇角,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同时也将身体更加紧贴了石壁几分,尽量让呼吸都融入这溶溶山色里。
此时,头顶上已然传来了由远及近的哒哒马蹄。
声势之浩大,堪堪比的过狂风巨浪,万里海潮。
苏月笙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仰面朝上,却闭着眼睛,连一动也不动,呼吸都止了下来。
耳听着,那马蹄声就要远去,感觉这那浩荡的队伍就要远去,苏月笙心头紧绷的弦还未敢暗松了一口气,却听已经走远的队伍里有人发出一声:“咦?”
声音不大,却是这万千马蹄声中最为独特的存在,如此清晰的在山谷间传开。
她揪着的一颗心似是被人再狠狠的掐了一把。
果然,随着那声“咦”,前方哒哒的马蹄声渐渐的都停了下来。
随着那些声音停顿,苏月笙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已经跟着停了下来,同时,她不由得越发捏了捏紧手中的火折子。
果然,很快便感觉头顶上方一暗,苏月笙暗叫不妙,立即睁眼看去,就见山道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楚军,而自己,完全暴露在那些人眼下。
此刻他们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为首那个将领,三十岁左右年纪,络腮的胡子,方正的国字脸,正是之前领命前来追杀自己的副将。
苏月笙的一举一动悉数落入那人的眼底,只见他不无得意的笑道:“老子就感觉这地上平白无故一滩黑血和一旁的血迹有问题,还好老子反应快。”
他如此放肆的笑着,引来身旁的手下附和道:“张将军料事如神,这等智慧属实了得。”
“哈哈——待本将军拿了他献给王爷,兄弟们都有功劳。”
“谢将军。”
“就他现在这么个半死不活的样子,随便下去几个人给老子拖了上来。”
“是。”
苏月笙一直强撑着精神听他们的谈话,待看到四五个人得了命令正要从山坡上慢慢滑下来的时候,她一横心,再不迟疑,蹭的一下子擦燃了火折子。
那火焰虽小,却映衬着她那无比坚韧的目光越发熠熠生辉。
她眸光一眨,就往身上引去。
却这时,一声惊呼打破了山谷的宁静,“她要**!给老子……”
这话一声厉喝还未说完,便听着一阵短兵交接之声自上方响起,同时伴随着一声声惨呼。
“燕军杀回来了!”
第四十五章 踟蹰
更新时间2013123 16:01:30 字数:2052
打斗声自外围传来,那张将军刚刚下了马,因为站在山路的里侧,暂时看不到前方的情形,听闻这一惊变,他暂时也顾不得苏月笙,立即飞身上马,朝前方打量过去,这一看,他险些惊掉了下巴。
前方果真是密密麻麻杀过来的燕军,看样子,足足有上万人!
燕军何时有了这么多伏兵在这里?既然还有这么多兵马,那这个苏家公子何至于沦落到此种境地?电光火石之间,他心头掠过无数个疑虑,但无疑,此刻眼前这么多突然冒出来的燕兵是真实的。
毕竟久经沙场,慌乱也只是那一瞬,当下他也不再犹豫,立刻下令手下撤退,即使这种情况下,他仍旧没有忘记楚平王给他下的死命令--杀了苏月笙,否则他今日就算是侥幸逃了回去,也难逃一死。
这样想着,他立即一挥手,示意更多的人下了斜坡去取了那个已经垂危的苏月笙首级,因为害怕再出什么变故,他索性自己也跟着举剑跳了下去。
却说苏月笙费力将那火折子往身上一引,被血水染的湿透的衣服却没有立即燃烧起来,她焦急的拉着衣摆,再试,却听见上方传来撼天动地的打杀声,还有人群里有人高呼:“燕军杀回来了!”
听闻这,她心头立马一惊,再一喜,强提起的精神就在这一刹那崩溃,她身子一软,手上的火折子再也握不住,无力垂了下去。
只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山路上滑下来的几人已经近了跟前。
眼看着那毫不犹豫砍下来的刀剑,她本能的想躲,身子却是一丝力气都使不出,这一挣扎,反倒失了身后山壁的支撑,头一阵晕眩,身子就这么无力的倒了下去。
倒地的瞬间,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光向自己身上落了下来。
眼前一花,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但身上除了已经有的疼痛,那想象中被数刀齐齐砍中的感觉却没有,她已经迷糊的脑袋不由诧异,费力抬了抬沉重不已的眼皮,朦胧的视野里,就看到一个身着锗红色铠甲的男子同围拢来的数十人交战在一起,那人功夫了得,却不似相识之人。
还没来得及想想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来者何人,她眼前一花,便陷入了铺天盖地的黑暗,再没有任何知觉。
燕皇上最近身体频频告罄,根本无力再揽大局,是以朝中大小事情都由太子处理,燕恒这太子监国,却是有实打实的。
御书房内。
燕恒正紧锁着眉头看一封边关飞鸽传来的急报。
淡淡的龙涎香笼罩着整个御书房,合着他身上本就带着的幽香,是又一番清冽宜人。
他一字一句的看完,才慢慢舒展了眉头。
她,总算是脱险了。这样想着,他心头那块悬了许久的石头才平稳的落了地,但随即蹙眉想到,这次,恐怕他们之间的误会更要深了。
他本已在玉蝶关附近一带布置好兵力,只等楚齐联军发动,便能趁机灭了他们。他事先已经吩咐了下去,让驻军守将无论如何要保证她的安全。
没想到,只是少交代了一句让他们同样配合苏陵,却是却差点兜转成了无法挽回的误会。
在楚齐对玉蝶关郡阳发兵之时,他安派在那里的守将袁彦却是考虑着时机未到,要等着楚齐再深入些,等到与苏家军两败俱伤,再根本不费多少力气就能既削弱了苏家军,又可将楚齐以重创。
这谋略是不错,若换做以往,他自然嘉许,只是此时非同以往,他早已将苏家军排除在了自己谋划之外,即便苏陵手握不下于二十万重兵仍属于父皇的掌控,即便这仍然可能是他踏足天下的变数,他都已不打算费心。
为一个不确定的可能,便生生将她和他划分到对立的两端,他做不到。
只是他没这份谋划,手下的人却没能理解他的心思,只以为他下的命令是保护苏月笙,却忽略了被她看的比自己都重要的苏陵苏家军。
经过此番,倒正好给她坐实了他要清除苏家的罪名。
想想,自己委实冤枉。
当下,他也不多想,取过笔架上狼毫,就手那宣纸上就手写下:“此番谋划,非出自本宫手笔,切不可误会,落入他人圈套。”
刚写完,想想又觉得不对,这样自己仿佛是在跟她解释,他自从小长这么大,还真没跟谁解释过什么,若传出去了,岂不是损了他尊严,于是,他将那纸张一下子揉成了一团,再继续写:“此番大败楚齐军队,苏公子功不可没,是我燕国之栋梁,应嘉奖之……”
写好了,他再看一遍,更觉得不对,透过这纸张他仿佛再次看到了苏月笙平日里对着他清冷且戒备的眸子。
想着她一直未曾对他放下的防备,他心头又是一阵没来由的恼,顺手,再将那刚刚写好还未风干的纸张揉成了纸疙瘩。
想他一生里机关算尽,习惯了掌控所有,几时有过这般优柔寡断了?
却偏偏是她,总能让他出现偏差,这算不算英雄气短?也罢,这样想着,他俊逸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苦笑,含着太多的无奈。
斟酌半响,他再次提笔,“此番战役,是本宫失策,考虑不周,没能护得你周全……”
一气呵成的写完,他思量来去,却有觉得这样写着仿似自己是在赔礼道歉。
于是,这张写好的信笺同前两张一样,最终在他手下,没能逃脱被毁的命运。
如此再三,地上已经堆了很多团“壮烈”的作品,案几上的纸张也悉数用光,他仍旧不满意,对着侍候在一旁的宫人责备道:“你们做事越发不用心了,怎的这案几上才摆置了这么几张宣纸?”
分明是随意出口的话,那般的威仪且冰冷的气质,却是让一旁的宫人全部吓的腿软噗通一声,全部给跪了下来,有机灵一点的,立马争相跑去取了纸来。
虽是跪了一地,宫人们无不在心底叫屈:“案几上的纸张分明是搁了许多的,平日里哪见到过太子有不够用的时候?”
第四十六章 责怪
更新时间2013124 15:03:17 字数:2216
苏月笙再度醒过来,已经是第三日清晨。
初夏的烂漫晨光透过窗台,毫不吝啬的洒了进来,被这般静好的温暖一照,她的意识终于醒了过来。
清醒的瞬间,首先感到的身体似被四分五裂般的疼痛,她却首先伸手查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还好,虽然小腿上和肩胛上的伤口已经处理了,但衣服却仍旧是自己那一身血衣。
这一番动查看的动作,又是牵引着身体一阵剧痛,她不由得皱眉,下意识向肩胛上的伤口看去,这才发现,那么别致的包扎方法,自她来到这个世界,每每练武受伤都会得到的待遇,她怎么会不认得。
想通这,她心头舒了一口气,放下了戒备。
到底是捡回了这条命,脱险了,想来是因为他自己动手不合适,若是再找女子帮她换衣服更是容易暴露了她女子身份,所以倾月给自己留着这身脏兮兮臭烘烘的衣服在身上。
不知道他那么喜欢干净,被自己称之有洁癖的人,是怎么能忍受的了自己这一身脏臭换药的?
而且,这是哪里?紫色的帷帐、床幔,房内说清一色的檀木器具。
这般古朴奢华的用具,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家,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这里应该说锦州的太守的府衙。
当时自己虽然神志不清却依稀听到楚军口中喊的是燕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