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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一笑封疆-第92部分

小说: 一笑封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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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他以后如何在军中立足?”
容笑面容不变,态度仍是冷静自持:“大将军,属下此生此世都将以男子的身份追随在冠军侯左右,何来女眷一说?”
卫青以指叩膝,口发冷笑:“哦?你这一生都要做个男子?呵呵,那又为何怂恿去病找我求情,要我允你二人亲事?”
听见“亲事”二字,容笑怔在当场,大脑像被僵住了一样,完全无法思考。
帐外传来兵士们巡逻走动的细碎脚步声,他们越走越远,可是脑海中的千头万绪却纷至沓来,厮杀良久,最后终于汇成唇角的一抹笑。
温暖,沉醉。
卫青等了半天听不到回话,遂冷眼去觑,却见那个女子在摇曳的烛火里红晕满面、表情幸福,他叩着右膝的手指不禁凝在原处。轻轻咳一声,震醒走神的人,不耐烦道:“于公,你犯了乱军之罪;于私,你并非去病的良配——故此,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本将都饶你性命不得!”说完,静待对方惊惶求饶。
孰料,等待半晌,那人只是垂眸沉默。
对敌人的错误估计,令他心头涌上一股隐隐怒火,忍不住低喝:“你什么也不说,坐在这里等死么?”
容笑慢慢抬起浓长的眼睫,眸底平静无波:“大将军是不会杀我的,倒要我说些什么?”
卫青皱眉发问:“此话何来?”
容笑抿抿唇,冷静道:“若大将军真想杀我,自可派一队弓箭手突袭而入,甚至火攻,我事先毫无防备,岂有幸理?您亲自来此,还同属下费了这许多唇舌,无非是要我知难而退,自行离营罢了。”
卫青暗暗吃惊,双眸重新打量容笑,脸色虽仍肃然,眸底却有了几分暖意:“你果真不是个俗女子,难怪心高气傲如我家去病,竟也会对你另眼相看!好!说得好!既然你什么都明白,那本将若请你立刻离营,你可愿意遵从?你入营,听说是为了生计,这点你毋须担忧,我自会为你打点一切,保你以后锦衣玉食、
荣华富贵,日后再寻个匹配的好男人嫁了,这样的日子,岂非比同一群兵士在一起摸爬滚打要好得多?”
容亲兵清秀的脸上突现明媚一笑:“大将军,若我当真接受您的条件,难道您就不会为外甥感到冤枉么?竟然看上一个贪慕钱财的宵小之辈!如此贪婪之人,他日难保不会为了别的诱惑出卖卫家!我虽蠢钝,却也明白一个道理——今夜我若拿了您的钱财,那才真是小命不保!大将军,您先是以性命相挟,后以厚禄相诱,果是上佳的诱兵之计,让人几乎不得不从,属下敬佩!”
卫青瞪视对方半天,倏然手抚案几,爽朗大笑:“上次去病说,匈奴第一勇士休屠王为你所斩,今夜初见你,我还有些将信将疑,但是此刻疑虑尽消!你当真聪敏至极!其实,知道我是恩威并施没什么稀奇,最稀奇的是,一个女子竟有胆色对本将直言,而后又有智慧拍本将的马屁!我现在才终于明白,去病为何会对你情有独钟了!” 
赞许地点点头,突然又长长地叹口气:“你若从未进过军营,就算是个奴籍,就凭你今夜的一席话,本将也绝对不会反对你二人的亲事,但是可惜……唉,事关我卫家的声誉与根基,我实难就此应允!”
以手扣膝数下,卫青凤眸微眯,沉吟道:“不如这样——我入帐之前,早已屏退左右守卫,你趁机离营。明日,我会假称派你出去探查匈奴大部行踪,过个三五日,就说斥候玄奴不幸殉职。你此后可先在长安城内隐居一段时间,待数月后,军中之人自然将你淡忘。接下来,我可安排朝中某位重臣认你为义女,再请陛下亲自赐婚,届时谁又能将你这个重臣之女同斥候玄奴联系在一起?如此一来,既能保全去病的声誉,又能让你风风光光入府,岂非两全其美?”
容笑未料到卫青竟是这样一个人,位高权重却谦和宽容,非但不再怪罪自己,反倒处处为自己悉心谋算。
心中感激莫名,遂盈盈叩拜,感念道:“大将军厚爱,属下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
卫青松口气,点点头:“如此,你是答应了?”
容笑伏在地上的身躯一僵,手指头抠入地上的厚毡:“属下恐要辜负大将军的的美意了……对不住,属下不能遵从!”
“什么?”卫青大怒,脱口震喝,以掌猛击木案,“做人千万莫要得寸进尺!”
容笑闭闭眼,抬起身,凝视对方蕴满风暴的深眸,声音坚定:“大将军,只要我一息尚存,绝对不会离开他半步!”
卫青怔忡一霎,眉心深纹略有纾解:“不过是暂时的分离……”
“大将
军,属下自有不能离开的苦衷!”容笑再次叩首恳求,“请您允许我留在营内,留在他身侧!”
卫青摆手,脸色又变阴鹜:“你若说不出个道理来,本将实难说服自己。”
额角有发狼狈垂落,灯火的光明被散落的发丝遮得凌乱破碎,容笑跪伏在地,声音里有难以抑制的抖意:“事已至此,我也不敢再欺瞒了——大将军,冠军侯他……”喉咙处突然好似有刀在割,痛得让人难以继续。
将心口盘旋不去的痛楚生生吞下,将褪去血色的手指攥成拳头,这才能勉强开口:“他三年前在期门营误中奇毒百花散,现下……就已剩下五六年的性命了!”
如遭雷殛,卫青双目圆睁,愤怒地盯住容笑,手指发颤:“信口雌黄!去病中毒之事并非秘密,后来未央宫的数位太医也曾为他诊脉,皆说他毒清体健,是长寿之相!你怎可为了一己私欲,阴毒诅咒于他?”
容笑被泪意憋得两耳嗡嗡作响,鼻根发酸,吸气再吸气才强行压下胸口的酸涩,抬起头镇定解释:“属下没有说谎。太乙山上两年,我翻阅了无数医书秘典,可惜此毒早已深入肺腑,的确无法可解!我珍视他更胜自己性命,怎会平白无故诅咒?我知大将军视他如亲子,一时之间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便是我……三年了,我也还是无法相信这件事!我、我倒宁愿是自己诅咒于他!”
卫青呆呆地看着她沉痛的眸光和强咽苦水的酸楚,一颗心渐渐沉下,胸口好似被冰雪封住,整个人冷得发抖。
过了许久,他眸底发红,沙着嗓子道:“仅凭你一面之词,叫我如何相信?去病今年才不过十八岁,你竟说他只剩五六年好活?呵呵,这绝无可能,这绝无可能!”
帐帘似被夜风拂起,有丝丝凉意自缝隙处钻了进来。
容笑悲伤地看着那个须臾之间好似苍老数载的人,脑中奔腾的热血一分分平息,突然,她听到隐约的细碎声响——
心一凛,眉高扬,她抢步奔至帐口撩开垂幕,大喝一声:“什么人?”
却见外面冷月凄清,哪有半个人影?
卫青扶着额,站起身,慢慢走向帐口。
容笑担忧地看着他:“大将军,您没事吧?您的亲兵呢?我招呼他们过来照顾您!”
卫青仰首看看月色,没有答话,攥紧腰间的刀柄,大踏步向主帐走去。
回到主帐时,却见守在帐外的兵士们都不见了。
心惊之余,手颤心抖,疾步走至帐内,正看见霍去病跪得直直的身形,这才松了口气。
“舅舅,你回来啦?”跪着的少年头也不回,轻声唤道。
卫青猛然昂头,手指紧紧地攥着刀柄几乎攥出水来。
胸膛起伏中,他咬紧下唇,看向那个孤傲倔强的背影,终于应了一声:“是啊,我回来了。门口的守卫都去哪里了?”
“哦,我见舅舅今夜饮了不少酒,回来必会口渴,就吩咐他们去为舅舅烹茶了。”
卫青一步步走向少年,慢慢伸出手,扶上他的肩,修长的指越捏越紧,仿佛如此便能困住他不住流逝的生命:“别跪了,来,坐到那边去,让舅舅好好看看你!”
霍去病应命起身,反手攥住卫青的指掌,抬起头,恬然一笑:“舅舅这是允许我的请求了?”
卫青仿佛被利刃穿喉,咬着牙,说不出话,只好重重一点头,率先坐到案几后。
少年慢慢收了脸上喜色,突然隔着几案,向卫青恭谨叩首,口中道:“去病从小无父,在我心里,对我有养育之恩的舅父便同生身之父全无二致!然而,去病性格顽劣,自小惹祸不断,没少让舅父操心管教!即便到了此刻,还是要舅父为我费心操劳,去病实是不孝至极!舅父在上,请您受我三拜,权当去病为过去的不懂事向您赔礼道歉罢!”
卫青原本竭力平稳情绪,此刻却听得心中大恸,怕那少年看出异状,只好点点头,由他去。
霍去病叩了三个响头,笑嘻嘻抬起身子:“舅舅,多谢你成全我和容笑!人说好事成双,敢问舅舅,能否再满足我另一个愿望?”
卫青看着他清亮的双眸,点点头。
少年冠军侯偏着头问:“舅舅,你认识我爹么?”
卫青想了想,终是沉默着首肯。
“他姓霍,我知道,那他……叫什么名字?”少年的声音有些变调,里面满满的,全是期待。
“你爹他叫霍仲儒,乃是平阳县的衙役。当初因公务,常入公主府内行走,这才与二姐相识……然后有了你。后来他得知二姐有了身孕,害怕被公主责怪,就私逃出县,过了十数年才回转。回去平阳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妻儿。二姐等了他十多年,这才死了心,嫁入陈家。那样一个负心人,你想之无益,听过就算了罢!”
霍去病垂眸聆听,听到此处,抬睫粲然一笑:“多谢舅舅告知。时辰不早了,舅父先早些安歇,我明日再来。”
卫青正愁情绪无从掩饰,听他要走,立时点头应允。
夜风习习,帐外有兵士托着茶瓯前来,见到霍去病,忙恭谨行礼。
少年负手闭眼,深吸口气,嗅得一缕幽幽花香,满意一笑。
大踏步回到寝帐,一撂帘,就见容笑呆呆地跪坐在地上,手中还捧着
自己的一袭寝衣,登时戏谑出声:“今夜你喝的是酒,还是迷魂药?本侯回来了,怎么还不快快迎接?”
容笑回过神,忙放下衣裳,笑着行个军礼:“属下恭迎冠军侯!”
少年哈哈朗笑,将身上玄甲尽卸,外裳一脱,只着中衣,四仰八叉地坐在雪白被褥上,拍拍身侧:“真乖!过来,给本侯捶捶腿!”
容笑抿唇一乐,应命而来。
拳头虚攥,从上敲到下,从左敲到右,不轻不重,将霍去病的两条腿敲了个遍,这才抬头问:“侯爷可还舒坦?”
霍去病眸色一暗,一把将人揽进怀里,凑近她耳朵道:“本侯还想更舒坦些……”
容笑脸微红,向后又倚了倚,整个人都埋在他的怀中。
听见他越来越快的心跳,她慢慢解开外裳,抽开中衣的腰带,娉娉婷婷地转过身来面对他,将两条娇柔的胳膊吊在他脖颈上,媚着眼道:“侯爷想怎么舒坦?”
自温泉那夜之后,二人独处时,容笑总是害羞扭捏,从来未像此刻这般风情万种,霍去病看得眼底绽出血丝。
颤着手指,重新将她拥进怀抱,感受着她胸前温软的起伏,他的胳膊越缠越紧,紧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容笑——”他咬着她的耳朵缠绵低语,“为我生个孩子……”
“我突然很想有个属于你我二人的孩子!若是女儿,她定然生得像你一样好看,我会把她宠成长安城最让人嫉妒的小美人;若是儿子,我便教他踢蹴鞠、骑马、射箭、跟人打架,将来万一我……至少还有他可以保护你!”
容笑本来被他吻得气喘吁吁,听他前面所言,心中还幸福得一塌糊涂,可是听到最后,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挣脱开身子,她定睛瞧他:“好端端的,你、你怎么突然这样说?”
少年眸光迷蒙,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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