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封疆-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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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军中搏术原来是全员练习一样的拳法与步法,配上鼓点金锣,直接变成热血版集体健美操。
要是真上了战场,跳操杀敌么?
真是浪费时间。
容笑边腹诽,边羡慕嫉妒恨地盯着张仆射看。
张仆射很会享受,说是训练新员搏击,自己却铺张席子在树下赏桃花,还唤个小厮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一会儿茶,一会儿点心,嘴巴忙个不停。
容笑看得肚子咕咕叫,口水直流。
方才操练时,一个走神,忘记跟众人一起转身,直接一脚,险些踹上霍去病的要害,吓得姓霍的脸都白了。
此时老先生吃饱喝得,坐在花影里,眼皮打架,昏昏欲睡,嫌鼓点金锣烦躁,便挥挥手,让众员坐下休憩。
容笑却被大太阳晒得皮疼肉痒,干得嗓眼冒烟。
她伤口恢复得快,可不知为什么,前世便禁不得长时间日晒,到了这汉朝,容笑越发怀念防晒霜。
死盯着张仆射坐席上的小点心,容笑咽下口水,暗道——同样是人,怎么待遇差这么多?
呆坐一会儿,她不知不觉便走了神,突然想起早上不太成功的偷窥。
当时,太子与胖子在山谷里四处乱转,还嘀嘀咕咕了好久,她却只能听个断断续续,什么“针”,什么“毒”的。
溜一眼坐在身边的众郎员,她看不出谁那么黑心,竟往她的坐骑身上扎毒针。
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此事也不是毫无端倪可寻。
首先,在鞭刑事件中,以霍去病为首,众人都很义气地要为她分鞭子,唯有一人置身事外。
当然,那人可以辩解自己不过是爱惜容貌,无关私交。
但是细细回想,出营挑马时,除了霍去病与天离,便只有一人在自己身边。
天离质朴,绝对想不出这样阴损的主意。
这样一排除——
对自己下手的,不是那个人,还会是谁!
问题是,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他?
太阳渐渐西斜,李广利跪坐于容笑身后,他的身影被一点点拖到她左手边。
容甲员悄眼瞄了瞄他纤细挺拔的影子,暗暗揣度。
》午间回寝帐时,两人狭路相逢,他脸色铁青,形容憔悴,美貌大打折扣,显然是被众人排挤打击,搞得帅哥身心俱疲。
他手指矮柜上的小小瓷瓶,解释道:“清早时,你还睡着,李敢宿卫给你带来一瓶金创药。后来着急出营,我便忘记告诉你。”
说这话时,他眼里不但毫无愧色,相反还充满了委屈。
眸底湿湿的,好似谁再多说他一句,他便要哭昏当场,以死明志。
那副娇滴滴、羞怯怯的形状,金婵小姐再练习八百年也是追不上半分。
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这样一个见人就脸红的小帅哥会下此毒手?
容笑越想,越觉得难以置信。
如果真是他,那此人心计委实深沉可怕,演技至少赶超台湾金马。
容笑坐在大太阳底下,突感背后一阵冷风嗖嗖,汗毛直竖。
霍去病静坐于亥队最前方,忽有所感,回头盯住她,轻声询问:“办妥了?”
容笑一怔,蓦然想起自己与他在城外临别时的托辞,于是跪直身体,垂眸答复:“是,已然办妥了,多谢队首挂念。”
霍去病没料到她会对自己如此恭谨,愣了愣,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转回头去,瞧着自己在大太阳底下的影子,突感烦躁。
无名火起,他站起来吆喝道:“如此闲坐,有何趣味!你们哪个过来,同我一较身手?”
众郎员经过鞭刑事件,深觉此人义气,对他态度已然转变,此时听他挑战,有几人便笑嘻嘻跃跃欲试。
汲偃脾气急,嗓门大:“霍队首,我便来陪你玩玩,如何?”
二人卸掉两当甲,只穿绛色军服,面对面抱拳行礼,拉开架势。
一众少年顿时来了劲头,嗷嗷乱叫,把个昏昏欲睡的张仆射惊得一骨碌滚倒在席子上。
待拍拍胸口,睁开眼睛,见是郎员们比武,登时两眼贼光闪烁,笑眯眯地又捏块点心,抿在嘴里。
光影交错,两个少年拳来脚往,招式凌厉,身手敏捷,显然都下过多年苦功。
容笑看得暗暗喝彩,心中一味为霍去病呐喊助威,不知不觉便把烦恼抛到一边。
喝彩呐喊声中斗得酣畅,汲偃迟迟不能取胜,自觉在一众人前有些面上无光。
正焦躁间,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左手挥出一拳,拳风看来极猛,实为虚晃。
霍去病心事重重,有些大意,不及多想,自然
而然便身体□,交叉双臂去格。
汲偃当即撤左拳,右手化掌为刀,向对手左颈斜斜劈下!
眼见霍去病被他虚招所骗,躲闪不及,容笑“哎呦”一声,惊叫“小心”。
霍去病被她喊得回过神来,却发现已然晚了一步!
汲偃心中暗喜,将全身气力都集中在右掌之上。
众人屏住呼吸——
汲偃此击若是得手,对手定然摔倒当场,丢脸战败!
霍去病在躲无可躲之际,突然身子一倒,使出蹴鞠时练就的倒挂金钩,左腿在半空踢开汲偃右臂,随即揉身扑上,双手猛地抱住对手左腿,当成蹴鞠球一般投掷出去!
汲偃重心不稳,“啪”地被掷倒在地上!
头骨在地上砸了一下,弹了几弹,直震得双耳嗡嗡响,眼睛黑了又黑。
□突起,众少年看呆了眼,有人怔怔道:“现下是比武,他怎的拿出蹴鞠身法?”
霍去病呼吸急促,擦把汗,慢慢走上前,向躺在地上的汲偃伸出手臂。
汲偃呆呆看他半晌,似乎还没搞清自己究竟是怎样输掉的。
场上一片静默。
所有人都在等待心急口快的汲偃破口大骂。
汲偃躺在地上,睁着眼睛思考须臾,突然哈哈大笑。
拉住对方右手站起,他用力握了又握,激动道:“霍去病,这次换我使诈,不想你却用真功夫胜了我。谁说打架时,就不可用蹴鞠身法了?只要能打败对方,便是好功夫,亏你想得到!日后你我兄弟还当多多切磋才是。”
容笑心一松。
新兵们大都唯汲偃马首是瞻,此次一战,汲偃当众表态,要把霍去病当成兄弟来看,其他人自然会紧追其后。
可是,兄弟……
这两个字听来还真是有点锥心刺骨。
“哎,霍去病,你的手伤裂开了!真是对不住,我忘了你手上有伤,还那么用力!”看看自己掌中沾染的嫣红血渍,汲偃懊悔不已。
霍去病淡淡一笑,用完好的左手拍拍对方肩头,以示开慰。
众新员叽叽喳喳谈论方才一战,张仆射突然用袖子抹抹嘴角的点心残渣,站起身伸个懒腰,命令道:“天色已晚,本次搏术训练结束,你们暂且回寝帐歇息,等待晚膳。”
众人应声“喏”,刚要走,又听见老头一边在树下扭手扭脚,一边向小厮唠唠叨叨:“咳,为什么别人都可
以教教箭术、骑术那些轻松的活计,每次轮到本仆射,便都是脏活累活?教一次搏术,真真是乏得很,累得很哪!你快去吩咐厨房做些好菜,晚上老夫要好好补补身子!”
众少年各个泪流满面。
您是吃得乏,睡得累吧?您都吃了一下午了,晚上还要补?
回到寝帐,霍去病跪坐在木案前,拆开掌上缠着的布条,伤口已然翻肿开裂。
容笑拍拍头,一下子想起来李广利转交的金创药。
李敢送给自己的,必是好药。
从矮柜上取过瓷瓶,拔掉瓶塞,一阵暗香幽幽传出。
药中似乎掺入了麝香,还有冰片,闻着便感清凉舒爽。
“队首,你用这药试试吧。”容笑走近木案,将药瓶递过去。
木案上摆着烛台。
烛焰明黄,笼着一层橘红,随着二人呼吸,跳跃不停,映得脸上忽明忽暗。
霍去病心里有些憋闷,伸出掌去,暗示她帮自己涂药。
容笑咬咬唇,将瓷瓶和瓶塞端端正正放在木案上。
后退一步,低头道:“队首,属下有些饿,想去用膳,便先行告退了。”
说毕转身。
“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队首、队首的!”少年孤坐案前,长长叹息。
烛火摇晃,少年眼睫低垂,脸颊上的投影长长短短,“我说过——我已然当你是兄弟,兄弟之间无须如此生分客套!”
容笑顿住脚步,胸口又有些酸楚难当。
想了想,她觉得还是把话挑明了好:
“队首,有些东西你给不了,那便别让人存着希望!”
“所以,你我二人日后只能生分,只能客套。”
“哦,还有,今夜广利睡在中间比较好。”
“你也知道,我睡起觉来……姿势颇为不雅。”
帐帘挑起又落下。
等了良久,外面再无声息。
显是人已经走得远了。
霍去病攥紧小瓷瓶,痴痴凝视烛火,心中一片迷茫。
突然想起早上睁开眼睛的一刻。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某人扔在自己身上的一条腿,还有某张吹泡泡的睡颜。
心中一阵怀念。
自己明明不喜欢男人,可是和容笑如此亲密,自己怎的不反感?
一个声音说,那是你队友,你自然不会太讨厌。
另一个声音说,如果今早
把腿丢在你腰上的是李广利,你会如何?
少年身上一阵恶寒。
霍地站起身,他甩开帘帐,冲外面大叫:“容笑!”
却不见任何人影。
心底一阵焦灼,好似有火在烧,刚想大步追过去,突听身后有个细细的声音:“我在这里。”
回头一看,容笑正站在帐后角落,静静看着自己。
脸上泪痕犹湿。
作者有话要说:【瀑布汗时间】
我知道,当你们看到这章时,一定已经发现,本文文名改了。
从极有内涵的《一笑封疆》变成了更有内涵的《穿越之大胸美人儿》。
老尉今夜痴痴凝望此名良久,顿感肌肉萎缩,大脑瘫痪。。。
随便你们拍吧,老尉已然破罐子破摔鸟。
自打认识了某位高人,老尉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俺知道,泪奔~~~~~~~~~~~~
、036天子按剑思北方:卫家
第三十六章卫家
容笑见他眸底惊痛,蓦然醒过神。
忙转过脸去,悄悄用袖子一抹,拭干泪痕。
这才笑嘻嘻道:“沙子入眼,迷住了。队首唤属下有事?”
霍去病眼神幽暗,定定瞧她那张笑脸半晌,欲言又止。
容笑知他可怜自己。
她什么都需要,偏偏最不需要别人可怜。
转转眼珠,又咧嘴一乐:“属下肚子就快饿扁,若是队首无事……”
霍去病大踏步走过来,一把抓住她左手便向帐子里拽:“你别笑,我看着难受。”
容笑来不及反对,人早被扯进帘帐,摁倒在木案前。
刚爬起身坐起,霍去病已然紧挨着她跪下坐直。
偏脸瞧瞧近在咫尺的少年,她呼吸急促,一颗心乱得就快跳出腔子:“事已至此,队首还有何训示?”
少年拉着她的手没有松开,二人掌心相连。
霍去病右掌伤口绽裂,血液滚烫,一点一滴顺着皮肤直烧进她心里。
少年定神瞧着烛火,柔声道:“我不能同你在一起。”
憋了好久的一口气终于吐出来,容笑用空着的右手挠挠后脑勺,干笑道:“队首,你怎么了?属下早已懂了!”
少年偏过脸,冷然截住她:“不是因为不喜欢你!”
容甲员不敢回望他,瞅着烛火笑嘻嘻点头:“嗯,嗯,队首不能同我在一起,不是因为不喜欢我,我早知……咦?你说什么?”
瞪大了眼睛,她扭头看他,结结巴巴道:“你方才、方才说什么?”
霍去病定睛瞧她半晌,突然唇角微翘,浅浅一笑:“姓容的,这是我第一次这样牵着你的手,只怕,也是最后一次。有些话,我想这样牵着你的手讲完,你想听么?”
容笑呆怔怔点头。
霍去病用力攥攥她掌心,指尖在她五指上轻轻摩挲勾画,那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如坠梦里,心中悲喜交加,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
“你当真不知我舅父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