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封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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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那么快,我完全听不懂啊……”
容笑被李尚一路压着来到一顶新立的帐篷前,即使在夜色中,也看得出这大帐支得气派非凡。
容笑撇撇嘴,心道,这起居比仆射大人的主帐还神气,若真有人来袭,太子你必是首当其冲的活靶子啊!您还真是对自己的战斗力有信心。
李尚驻足帐外,弯腰抱拳,通报一声。
里面传来奇葩的答复,声音清朗,中气十足:“进来。”
李尚答声“喏”,侧身掀开帐帘,转脸示意容笑进去。
硬着头皮,迈开脚步,容笑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好奇打量帐内布置。
帐内铺着厚毡,毡席上按南北方向摆好了两案木几。几面摆着数盏玉器,玉质剔透,被四围烛火一映,越发显得薄脆如冰。荤素菜肴搭配玉皿之上,色泽勾人。白玉盘上布好青翠素菜,黄玉盏中澄澄肉香,饿了一天的容笑垂涎三尺,险些失态,直扑过去。
两几中央,竖着一桶鎏金白玉樽,樽上玉盖浮雕精
致,细细瞧去,原来是四神中的朱雀。
向安坐于南案后的太子行完礼,跪坐在北侧的矮几之后,容笑变得信心百倍。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还有句话,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你真有诡计,我容甲员也不是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弱女子。再说,天离定会帮我向队友报信,还怕你吃了我不成?且看你到底耍什么花样。
刘迁见她先是满脸警惕之色,不知想了些什么,立刻又变得神采飞扬,心下暗暗好笑。握个虚拳,挡在唇前,掩饰过去,方开口寒暄道:“容甲员,许久不见,你还是那般精神抖擞!今日的十圈,还吃得消么?”
容笑在心里撇嘴,好啊,看我笑话来着。嘴上却不敢唐突,面色也放得稳重:“太子谬赞,在下哪敌得过殿下神采奕奕?多谢太子关心,十圈而已,算不得什么!日后若是圣旨下来,命令期门出兵抗敌,在下自当奋勇杀敌。区区绕湖受训与之相比,不值一提!”
太子笑得暖洋洋的,仿佛乍逢生平第一知己:“容甲员,本太子还是直呼你的姓名吧!”
“殿下,您还是叫在下容甲员比较合适,毕竟现下是在军营内。”容笑觉得自己应该适当地保持警惕性,若被别人听到淮南太子对自己直呼其名,引发什么不好的联想,那可就大大的糟糕了。
刘迁也不勉强,笑容不减分毫:“光顾着说话,本太子倒是忘记唤人为容甲员斟酒了。”
语音落,击掌两次。
帘幕应声而开,胖子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跪坐在两几中央的酒樽前,苏非右手将栖息樽侧的玉杓握住,左手这才掀开玉盖,放置席上。
樽内热气缭绕蒸腾,酒香初始尚若隐若现,待玉盖置地,容笑已然微醺欲醉。
胖子神色凝重,左掌捏住右臂宽袖袖角,右手执玉杓,为太子的白玉双耳杯斟满暖酒。
太子满意点头,使个眼色。
胖子不情不愿地看了容笑一眼,反手又舀一勺,将北案上的玉杯依样酌满。
那架势在容甲员看来,仿佛他恨不得杯中装的是穿肠毒药。
刘迁瞪了胖子一眼,用双手端起耳杯,面对客人郑重举了举:“容甲员,你我二人正是不打不相识,既然难得重逢,今夜我们便一醉方休,如何?”
容笑瞟了一眼胖子,只见他脸现忿忿,似乎为自己斟酒是
极为丢脸之事,不似有诈。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玉杯之中的一泓暖酒,清冽透亮,可是除了酒,到底还有没有掺杂别的东西?
望一眼刘迁。
他是否怕自己猜疑,才与自己同取一樽之酒?
也罢,也罢。若真是加了毒药,太子有令,谁还敢抗命怎地?
想通关节,豪爽一笑,容甲员举杯对住太子,朗声道:“殿下,上次街头相遇,容笑无礼,您大人有大量,饶恕了在下。这杯酒理当由容笑敬太子,是谓罚酒一杯,我先满饮为敬!”说毕,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再将空杯举至头顶,翻转过来,对住头顶摇了几摇。这叫做“引满举白”,表示杯中已然涓滴不剩。
刘迁赞许抿唇,也是饮毕举白,将杯子在头上摇了三下,状若顽童。
二人相视大笑,却各怀心思。
讲了几句闲话后,容笑渐渐觉得不妥。这酒初入喉时,口感绵软,不觉怎样凌厉。可咽下腹中稍许,一股热气顺着喉咙烧了上来,实在霸道得很。
前世不是没尝过酒,但喝的都是度数极低的啤酒或香槟,就连葡萄酒她都没喝过几口。主要是霍平疆说她不胜酒力,看管她极严。人家武松是“三碗不过岗”,她却从来没机会喝第二杯。也因为这样,她从未醉过,更加不知道自己酒量究竟如何。
可是,凭着半吸血鬼的体质,喝几杯古代酿的白酒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容笑眯缝着眼睛想。
真热啊!身体由内至外像被火炉烘烤一般,越来越热,却不见汗,果然古时候的酒有些玄妙。
才喝一杯,头就有些晕陶陶的,整个篷顶似乎都有些不稳,一会从左转到右,一会从右转到左,眼睛都被转花了。不过,这感觉……
还不赖。
若真能一醉解千愁,那该多好。
自己身上这样烫,刘奇葩却面不改色。容笑越想越觉得自己一定要稳住,不能被人笑话。于是,咬牙撑住头,不再乱晃,故作镇定地看向对面。
胖子撅着小嘴、憋着气又给两人满了杯,那副冤似窦娥的模样看得容笑乐不可支。
龙卷风中死里逃生,此时居然成了皇室贵胄的座上宾,命诸侯王的重臣为自己斟酒,活到这个境界,天下几人能得?
想开了,把酒香蒸出来的愁绪回忆统统扔掉,容笑豪气顿生
,端起玉杯,大喊道:“太子,你我二人再满饮此杯!”
见到她真心绽放的笑靥,刘迁握杯的手一紧,定定神,也大笑着举杯应邀:“满饮!满饮!”
二人争先恐后地干了第二杯,同时将杯子在头上晃了三晃,放下杯子,抚掌大乐。
如斯四杯入口,身上每寸肌肤都烫得快要烧破军服。最要命的是,身上某处难以言表的地方开始隐隐作怪,时间过得越久,那里越痒,让人坐立难安。不止如此,浑身血脉中都好似有无数蚂蚁在钻进钻出,让人恨不得把所有衣物都撕裂开来。
容笑握紧酒杯,醉眼朦胧中尚保有最后的一丝清明,暗叫不好,这酒果然有问题。
如果只是喝醉,头晕是正常的,但身体绝对不会有这样奇怪的反应,不像喝醉,倒像情动。
前世曾听人说,酒吧中有些男人会在别人的饮料中下药,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莫非淮南太子竟是那样的不齿之徒?下手的对象还是个男人!就连断袖都断得如此没有节操,混蛋!
容笑咬着牙命令自己,保持清醒,找个借口尽快离开这里!
可是药性如此强烈,体内情思勃发,血脉奔腾,大脑就要对身体失去控制……
手越攥越紧,玉杯咔嚓一声被捏成碎片,手指被薄脆而锋利的边缘划破,鲜血顿时涌了出来。一痛之下,容笑的神智清醒一瞬,双手支案,试着起身,没想到两条腿却软得毫无力气,啪地一下又跌坐回去。
刘迁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关心道:“怎么,时辰尚早,容甲员已然不胜酒力了么?”
容笑暗骂,卑鄙小人还敢装腔作势!却不敢把心思露在脸上,忙将声音放沉,断断续续道:“许是……空腹喝酒的缘故,在下的确不能再饮了。毁了、毁了殿下的……杯子,还望赎罪,容笑这就、这就告辞!”
太子摆手劝止:“你先别忙走。”转头又吩咐道:“苏非啊,容甲员的手还流着血,你快去找些金疮药,为他止血。”
胖子答声“喏”,狠狠斜睨容小子一眼,嘴噙冷笑而去。
容笑无奈,却无论如何不敢再拖延,双手哆哆嗦嗦地扶着几案,拼尽力气,才勉强站起身。右手的鲜血在木案上,沾出了一个通红的手印。
时辰已晚,怎的还没人来找自己?是了,是了,定是那霍去病还在生自己的气。
难道今夜当真逃不出去?
军有明令,无论任何原因,军中不得夹带女子,此谓奸军之罪,犯者斩。如果被人发现容甲员竟是女子,她一人被杀事小,连累引荐她的李敢一家性命事大!
越想越是惶恐,冷汗终于一滴滴地淌了下来。
奇葩眼神好,见到容笑额上黄豆大的汗水,脸现担心之色。自案后起身,抢步奔了过来,扶住她,低声问:“痛得这么厉害?”
两人面对面站着,低头仔细看看容笑的双颊,刘迁有些狐疑,伸出手去摸了摸她额头:“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这酒虽香醇,却也不是很醉人哪,奇怪。”
容笑身体虚脱,连躲开他指掌的力气也使不出来。任凭他摩挲了一霎,突然觉得那手指冰凉熨帖,触感着实舒服。脑子里乱成一片,思绪纷杂,不知不觉便主动将滚烫的面颊贴将过去,只盼他不要离开。
刘迁见她突然之间双唇微启,媚眼如丝,吟哦不断,不由吃了一惊,手往回缩,纳闷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他的呼吸轻柔,拂着她的耳朵,容笑身子一颤,再难自持,双眸渐渐失去焦距,鼻间充斥的全是眼前那人身上幽幽的熏衣暗香。
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
恍惚间,她看到霍平疆含笑站在对面,用清凉如雪的手指轻抚着她火烧般的脸,柔声缱绻:“你怎么这样烫,发烧了么?”
“嗯,平疆……”一声声呓语溢出唇角,容笑控制不住自己,不停喘息,“平疆,好热啊。”
对方愣在那里。
她不满地钻进对方怀中,一边厮磨,一边抬起手腕去拉扯胸口上的衣襟……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时间】
谢谢一直以来各位亲的支持。
多谢小墨亲砸的地雷,老尉表示看到了。祝你以后看文永不落入无良坑,凡是你追的文都会有始有终,嘎嘎,当然包括老尉自己的文文啦~~~~
多谢给老尉留言的亲。今天在这里留个大合影——
辰落、霜霜、小蝶、小离、糖、奇奇、小墨、你懂的、指尖拂衣、落安予等各位亲(排名不分先后,只是我印象中看到大家给俺留言的顺序哈),灰常灰常感谢你们对本文的支持与鼓励。
老尉文笔稚嫩,信口开河,得蒙各位不弃,我这个“年更尧”才能走上勤更的道路。
欢迎你们以后继续抽打催更。
祝你们大家青春永驻、貌美如花。
下面是,咳咳,更新通告。
【关于更新】
因为预计明天会回来的更晚,今夜老尉写了两章的量,但是没有拆开。
所以,咳咳,如果亲们不催的话,老尉会在后天(也就是周三)的晚上更新。
如果催的话……
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下章预告】
看了这章名字,想必大家懂的,小容童鞋中了“合欢”。
你问那是神马?
表装CJ了,好吧。。。
我早说过,老尉的目标是,写出更大更好的天雷,必有一款天雷适合亲。
那么,敬请期待下一章吧。
废话完结。
、024偏坐金鞍调白羽:逼奸
第二十四章 逼~奸
容笑的脸颊倚着太子刘迁的掌心,那样滚烫,烫得刘迁指尖微颤。
“你是不是……”好似想到了什么,绛袍少年原本清朗的嗓音变得喑哑起来,声音低低,近似呢哝。他虽未娶正妃,太子宫内却早有侍妾美人无数。对容笑的这番表现,到了此刻,他已然了悟在胸——必是那顽劣的苏非在酒中下了催情之药——虽然他尚未想通为何此药并未在他身上发作。
容笑只觉“霍平疆”呼吸冰冷,吹在炽热的耳边,舒缓片刻,很是舒服,却又立即离去。不由□一声,贴得更紧,哀哀恳求:“别!不要离开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