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封疆-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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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重合,容笑听外面脚步声去得远了,微微一笑:“师父,别藏了,出来吧。”
屏风后
应声转出一个身着青色粗布服、面目普通的男人:“乖徒儿,还以为你怀孕怀傻了,想不到耳目还挺灵敏么!”
容徒弟抿唇一乐:“敢问师父,可是对八公山的肥兔子念念不忘,特意赶来尝鲜?”
夏侯始昌一愣,蓦然想起上次在淮南中了机关暗算,结果跌下山崖摔伤,幸亏饮了一只兔子的血,这才保住性命。
听出徒儿取笑,他也不恼,负手走来,在床边潇洒一坐,伸直两条大长腿,露出一双翘着大脚趾的布鞋,“为师不是来捉兔子,而是来偷孩子的!听说刚出生的婴儿身子洁净,血也格外的甜啊!啧啧啧,为师也想尝尝!”
明知师父是在说笑,容笑却悚然而惊,心头涌上股不祥的预感,强撑着笑道:“快别说废话了,师父此来究竟为何?”
夏侯始昌似乎也知自己这玩话讲得不妙,于是咳一声正色道:“为师近日得了个不好的消息,怕有人对淮南不利,所以才赶来给你报信,要你早做准备。”
想起前世霍平疆所说的淮南王叛乱被镇压,容笑眼皮乱跳,一把抓住夏侯还带着寒气的衣袖:“可是有人密报淮南谋反?”
夏侯慢慢地摇摇头:“那倒不是。徒儿,我问你,你可知刘迁刚出生时,皇帝曾赐给他一柄匕首,名唤朱雀?”
容笑恍然大悟,用手捂住嘴,颤声道:“啊——有人告诉陛下,太子弄丢了御赐的匕首?”
夏侯神色凝重,盯着她:“你倒清楚得很!那你知不知道,在长安告密的人是谁?”
容笑额头渗汗,脸色苍白,咬着唇沉吟盘算:“汉军出战定襄之前,殿下去过太乙山,将那柄朱雀匕首偷偷转赠给我,助我防身。后来在大漠匈奴营地激战时,徒儿用朱雀刺死了休屠王,但是自己也被他的巨斧重创,幸亏师父你及时出现,用血救回我一命。我醒来后,发现休屠王和天离不见了,由于朱雀还在休屠王的胸口,当时就很是担心日后会给殿下带来祸患。然而,他们父子在沙漠里消失无踪,一时难以搜寻。我后来随去病几入大漠,想找到匕首,却始终没能成功。回来后与太子重逢,将此事告知,太子不但不怪责,反倒笑着说,他早命苏非和李尚打造了一把赝品,以便随时带在身上给旁人看。所以,此事只有四人知晓——我,太子,苏非,还有李尚,就连淮南王和王后都不知情。我肯定从没向人透露过半个字,太子自然更加不会说出去,那么……”
夏侯蹙眉沉思:“那么,会泄密的就只有苏非和李尚了。”
容笑咬得嘴唇都快
破了:“他二人对太子忠心耿耿,怎么会?何况打从我来了寿春,他二人一步也未离开淮南,又如何向长安告密?”
夏侯见她百思不得其解,提示道:“那告密之人,不是别个,正是前任淮南太子妃!”
容笑目瞪口呆:“金——婵?不可能!她不可能知道这个秘密!除非……”
“除非苏非和李尚中的一个人告诉了她!”夏侯冷冷接口,“这是唯一的解释!”
“话虽如此,但人做事都有目的,他二人如此做,到底有何好处?太子罪犯欺君,藐视皇权,是大罪!即便他二人辩称自己毫不知情,但因其与殿下来往过密,必然要被连累!”
“傻徒儿,想必是有什么关节,你以前从来没注意过,不妨再仔细想想。”
容笑沉默仰视头顶的纱帐半晌,遽然白着脸道:“我真是蠢,事实尽在眼前,竟然从来都没去看个仔细……”
夏侯始昌不等她说完,苦笑着截断:“你的好宫女手脚真麻利,这么快就回来了,为师现在不得不走。事已至此,你好好照顾自己,凡事做好防备。为师在太学告了假,此番可在寿春多住些日子。记住,我的落脚处是城里的随心客栈,出了王宫,向南走一里地就是,若有急事,可派人去那里找我。这枚消食丸给你,到时候你让信使带上,我闻到味道就会出来相见,无须她找。”
走出两步,又回头担忧地看了一眼,叹口气,转回来伸出手拍拍徒弟的肩膀:“别怕,不管发生什么祸事,师父都会帮你。”
容笑感激地点点头,强作笑容道谢。
式鸾在外面将门扇打开,夏侯来无影去无踪,如一道风,同她擦身而过。
式鸾又被唬了一跳,呆怔一霎才走入殿内,将食案放在床头,拍着胸口道:“今天究竟怎么了,风刮得这样古怪!别处都无风,只有咱们的太子殿风大。”瞧一眼容笑的脸色,忧心忡忡道:“美人,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瞧您那一头一脸的汗!”
说着掏出怀中的丝帕就要给容笑拭额。
容笑心里千头万绪乱成一片,于是闭着眼睛不耐烦地将她的手推开:“我困了,想休息下。”
“美人,你还没吃东西哪!总这样饿着怎么行?到时候生孩子会没有气力的!”
“我说了想休息!”容笑猝然发作,用力拍着床榻怒喝道:“给我退下!”
式鸾呆了呆,眼底发红,应喏起身,在床前跪行大礼,然后才向门口方向走去。
容笑喊完
一句冷静下来,这才惊觉自己太过粗鲁无礼,竟将一腔怒火发作在待她最好的式鸾身上,心中大悔,忙低声唤道:“对不住,我不该对你乱发脾气。”
式鸾背对着她,双肩微抖,带着哭音道:“若是美人肯多吃几口膳食,便是时时刻刻对奴婢发脾气,式鸾也是心甘情愿的。”
听她这样一讲,容笑心里更感愧疚,开口柔声唤道:“来,式鸾,我有话要对你说。”
宫女背着身擦干泪,慢慢走了回来,却跪在床前,不肯按照容笑的示意坐过去:“美人请吩咐。”
容笑将夏侯方才留下的蜡封药丸交给她:“这是师父留给我的,对我来说极贵重,你须时时将它带在身上,千万别弄丢了,也别被人发现,知道么?”
式鸾颤着手接过去,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药包在丝绢内,再塞入袖中藏好,郑重地点点头:“美人您放心,式鸾一定把它保管好。”
见她情绪终于转好,容笑又吩咐道:“你现在速去前殿将太子唤回来,就说我身子不好。”
式鸾惊惶发问:“哪里不好?”
容笑焦急道:“哎呀,这只是我找殿下回来的借口罢了!休再啰嗦,速去速回!”
式鸾瞧她精神十足,忽然想歪,噗嗤一笑:“原来是美人想念太子了,式鸾等这天已经等很久了!”
容笑只要尽快见到刘迁,哪管她究竟如何想,于是顺水推舟道:“既然知道了,还不快去!”
式鸾美滋滋地躬身而出,飞跑出殿。
殿内重归寂静,只有角落中的炭火毕剥微响。
容笑挣扎着下了床,走到几案处捏捏那些小小的衣裳,倏然闭上眼睛。
金炉里的熏香袅袅上行,殿梁上的纱幔随着热气轻舞。
殿外传来匆促的疾奔声,大门一开,寒气逼入,有人焦灼叫道:“容姑娘!”
冷不丁见到容笑坐在案后,来人一愣,随即心头一松,嗔怪着走过来,也在案前一坐:“好啊,你叫式鸾谎报军情,骗本太子抛下政事回来看美人。唉,反正本殿在淮南已是臭名远扬,也不差这一桩了。说罢,你是不是想我想得等不及啦?”
容笑静静地瞧他一眼,将人看得浑身发毛。
他忙摆着双手道:“算我错了还不成么?我再不说混话了,你别这样瞅我,瞅得人胆颤心惊!”
容笑沉默着起身,又下跪叩首,费力地磕了一个头后才低声道:“殿下,容笑罪该万死!”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
这章是昨晚的作业,现在才发。对不起大家,久等了。老尉罪该万死,给大家叩首谢罪啦 Or2 【看老尉的pp翘得多圆啊。。。。。。。。
【再次惨叫】
这章的内容,其实很早以前,在太子刚把匕首交给容笑的时候,就有妹纸猜到这章的内容啦。老尉当时恼羞成怒,各种否认,各种不承认!!!
但可是,妹纸们猜对了,那把朱雀匕的确是要被人利用的。。。。。。完了,我被人猜了个全中,5555555555
、131陇上横吹霜色刀:离宫
刘迁见状大惊失色;忙伸手相扶:“容姑娘,你这是为何?”
容笑坚持跪着,态度羞愧:“殿下一心为我,借我御赐匕首防身,我却粗心大意,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失落了……”
刘迁听是此事;松了口气,摆手嘻嘻笑道:“吓我一跳;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不是告诉你了么,我有柄赝品随时可拿出来给人赏玩;别看是假的,做工精良得可连父王母后都没发现异样!我虽不能上阵杀敌,但容姑娘用那匕首杀死匈奴第一勇士;本殿如有荣焉!快别再提此事了!”
容笑眸光沉痛,嘶声道:“殿下,容笑刚刚得知,金婵恨你入骨,已在长安将此事密报给了未央宫,料想陛下不日就将降罪于淮南了!”
刘迁怔了怔,一展宽袖:“金婵?此事极为隐秘,她怎会知道?”
容笑咬住唇,沉默不答。
香炉内的轻烟一丝丝飘过来,染上二人的素色衣裳,浸透一身暗香。
刘迁蹙眉思索良久,身子凛然巨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容笑,失声道:“难道是……他?”
容笑点点头:“别无旁人了。容笑来淮南之前,陛下曾警告过——就算容笑不做,自然也会有别人来做——很明显,他多年前必是安插了个细作在寿春,只是我一直没有料到,那个潜伏多年的长安细作竟然是他!”
刘迁心寒冷笑:“若真是他,那本殿可真是看走了眼。这许多年来,他低调蛰伏于本殿身边,不可说不是处心积虑。亏我这么信任他,哈哈哈哈,他竟然是个细作!”警惕心一起,本能地问道,“你足不出户,如何得到这个消息?”
容笑见他竟然对自己生疑,吃了一惊,呆愣的功夫,刘迁已然醒悟,立刻懊悔赔罪道:“对不住,容姑娘,我不该怀疑你。”
容笑本来的确有些不快,此时见他主动道歉,突感汗颜。想了一想,坦白道:“我之所以学会上阵杀敌的功夫,全赖我的师父。他武功极高,飞檐走壁不在话下,淮南王宫虽然防守严密,却是防不住他,方才就是他来告诉我的这桩隐秘。那火鹤轩菱的事情,也是他在太学打探得知然后转告给我的。师父现下在寿春的客栈里落脚,说有事需要他帮忙,可随时前去找他。”
刘迁点点头,再不犹豫,站起身开始搜捡金银细软,又找块大大的绢布,将财物和几身女子衣饰给卷了进去,扎成个大包袱。
容笑惊讶发问:“殿下,你收我衣裳做什么?”
刘迁口中讲话,手下不停:“一会儿等式鸾
赶回来,我派人送你二人出宫,然后你们赶快去找师父护送你们出城。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千万别再回来!”
容笑心中大恸,踉踉跄跄奔到他背后,扯住他随风微扬的衣袖:“我是不会走的!祸是我闯下的,我怎可一走了之弃你于不顾?”
刘迁动作一缓,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她良久,唇角的笑意渐渐延伸到眸底,暖暖的如五月阳光:“有容姑娘这句话,本殿死而无憾矣……”
容笑看着他眉眼弯弯,鼻根开始发酸,咬牙道:“只要我还活着,谁也休想伤害你,别总说死啊死的!”
刘迁轻轻挣出衣袖,笑眯眯宽慰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忘了么,我还有个密道在这殿中!若真的大事不好,我便顺着地道一跑了之,看谁还捉得到我!来,我送你出门!”
容笑摇头反抗:“我不走!”
两个人正在争执,突听式鸾在外气喘吁吁地敲门:“殿下、美人,奴婢、呼、奴婢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