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封疆-第1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这样恨她,皆是因为崇拜霍去病,故此不愿见冠军侯受半点委屈,她懂。
此次前来虽是受王后所托,但追根究底是她自己相思过浓,明知霍去病近在咫尺,怎能忍住不见?
可是赵破奴如此固执,又不能真的和他动手,到底该如何是好?
难道真要扯破喉咙,喊霍去病出来不成?
此刻闹得鸡飞狗跳,若他有心相见,早闻声出来了。
踮起脚尖,远眺驿馆里面,只见偌大的院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正在失魂落魄,突听身后官道上马蹄声哒哒。
有人端坐马背,停在车辇一侧,迟疑道:“容……美人?”
容笑听到呼唤,背脊僵住。
式鸾闻声回头,呆了一呆,才惊喜叫道:“侯爷,原来您没在驿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
有谁看了标题,误会是迁迁薨逝了咩?
如果误会了,俺表示,老尉是故意滴。
其实,老尉原本此章名叫《薨逝》,后来真心怕被人追杀,所以就改成《国丧》了。
、123陇上横吹霜色刀:重逢
容笑微愕;一扭头,正对上张美丽的马脸。
还没反应过来,落霜早欢快地贴上她面颊不停厮磨,蹭人一脸毛立刻就跑,害得霍去病癫在上面不停呵斥。
看着冠军侯狼狈的样子,大家撑不住都笑了起来;就连赵破奴的脸也不再像个晚娘。
终于进了驿馆霍去病的房间,式鸾抢着将屋内的木案给搬到了正对门口的地方。
人虽站在外面;却将门扇大开。
这样一来,过往的人只须一眼;就能将端坐木案两侧的人看个通透。
容笑斜乜婢女,婢女若无其事地昂着头,侧立门外。
霍去病命人奉来茶水;然后就偏头盯住茶瓯中不断旋转的茶叶看。
容笑略觉尴尬,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手捧着暖暖的陶碗发呆。
白汽一缕缕喷上额头,连眉毛都被水意浸得沉重。
式鸾投在地上的剪影越变越短。
容笑僵硬着唇角发问:“侯爷怎会来此?”
霍去病终于扫她一眼,却在对上视线的一刹垂下黑睫,开始把玩茶盏。
就在容笑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久闻淮南风景如画,早想前来一观,听闻陛下派人去诸侯国传信,本侯便请命前来淮南。”
听出话中深意,容笑连手指都激动得颤了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呆愣愣地看着他的眉眼,觉得那一笔一划都美得惊心动魄。能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真是能想象得到的最极致的幸福!
式鸾突然在外面咳嗽一声,把她惊回神,慌乱地瞟瞟侍女,人家却无知无觉地昂首望天。
这才发现,外面有队兵士巡逻,经过门口之际,戎甲男儿们陆续投来好奇的眼神。
另有三两驿馆杂役,低头清扫庭院,却好似有意无意地向内窥视张望。
如醍醐灌顶,心下一凛。
忙灌口茶,却不小心岔了气,把一整口茶给呛咳了出来。
“慢点喝!”冠军侯迅速放下手中茶盏,语意嗔怪,猛探胳膊好似要过来为她拍背——
仿佛想起什么,手指蓦然凝在半空,再也递不去半寸。
生硬地抽回右臂,他的声音又恢复了清朗无波:“王爷王后派美人前来,所为何事?”
式鸾奔进来,从衣袖内掏出方丝绢递过去。
容笑摆摆手,反手用手背拭去唇边的水珠,脸上还因咳嗽而泛着嫣红,所答非所问:“你最近身子可好?”
霍去病深深看她一眼,啜口茶,悠然道:“本侯一向身强体健,有劳美人关心。倒是美人你才应多多照料自己身子——本侯住在驿馆这几日听闻
喜讯,得知再过数月,淮南国便会多一位小太子。来年二月,本侯怕是无暇□前来道贺,现下便以茶代酒,先行恭喜美人罢!”讲话之际,他面容平静,手指却捏得甚紧,几乎嵌入茶盏。
容美人眼睫低垂半晌,微笑开口:“多谢侯爷,但您听错了,孩子要到三月才会出生。”
式鸾惊讶地睁大眼睛,却不敢插嘴,立刻低下头,站到容笑身后。
霍去病眸光一暗,指尖泛白,声音发紧:“原来如此。”
茶水渐凉,无人讲话。
式鸾骤然出声提醒:“美人,出来已经很久了。太子自昏迷之后,日日夜夜都是美人悉心照料。今日换了旁人,也不知她们是否笨手笨脚。既然侯爷没有其他吩咐,美人,不如我们早些回宫吧!”
容笑心下微恼,却见式鸾一脸警惕地看着霍去病,这才记起那日临别之际被冠军侯所“掳”,她恰好也在场。
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从未对她讲过,难保她不是把霍去病给当成了仗着身份抢人老婆的登徒浪子,登时又好气又好笑。
不等她想好借口拒绝,霍去病遽然起身,负手而立,淡淡道:“这宫婢说的极是,美人请回吧。”
容笑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来,磨磨蹭蹭地向外踏出两步,突然转过头面向他,鼓起勇气道:“我今日来此,除了是受王后之命前来探望侯爷和长安的兵士,还有句话要告诉侯爷。”
霍去病似乎兴致缺缺,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请讲。”
容美人仰起脸看着他脸上漂浮的云影,轻轻道:“我腹内孩儿的父亲现在身染奇症,有性命之忧。若他出了任何事情,我想不出自己该怎样活下去。容笑从小无父无母,深知孤儿的滋味,所以一想到未出世的孩子有可能幼年失怙,就难过得要发狂。我常常对自己说,只要孩子的父亲可以平平安安,伴我母子几十年的光阴,余愿足矣。所以,只要能救他,我做什么都愿意。然而,非常事,须非常手段!我的某些所作所为难免会令他不解、害他伤心。盼只盼,有朝一日,困难化解,真相大白,孩子的父亲可以原谅我从前的决定,不要心存芥蒂。”说着,一脸企盼地凝目眺望。
男子望向碧空,苦涩一笑。
默了半晌,突然扭脸看进她眼眸,柔声开解道:“太子得的是肺疾,此刻虽暂时昏迷不醒,但苏非医术高明,定能根治,这实在算不得什么绝症!你莫要胡思乱想,小心忧思太过,动了胎气。不久之后,等他身体恢复,自然可以陪伴你母子二人一生一世。你来此见我虽不妥当,却有王后命令在先,也算不得什么过分的手段,便
是等他醒来知道,也必不会怪责于你!”
话到这里,好似下了决心,一字字道:“好,你放心回禀王后,本侯回转长安后,定会将在淮南所见到的一切守口如瓶。金婵的遭遇虽然可怜,但我素来对她没有好感,更加不会将她婆媳不和的事情透露出去。陛下现在因为太后薨逝而日夜伤心,实在也顾不得她……只要他们心向汉室,我自己不会、也不会让别人再来淮南!”
容笑呆怔一刹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原来皇帝刘彻派他前来果真另有计划,看来刘安夫妇并非杞人忧天。
立时,百感交集。
他误会了自己那番话的涵义,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他硬逼自己随他回长安。
毕竟,解药未成,终是心腹大患,总要熬到火鹤轩菱开花之际,方可放心离去。
他又答应照拂淮南,这样一来,是否便解了太子刘迁的祸患?
若果真如此,自己也算还了奇葩的救命之恩,心内的愧疚之感也就不会那样沉重了。
想通关节,她恬然一笑,深施一礼:“多谢侯爷,你我今日虽别,但总有重逢的一刻。”
霍去病摇摇头,目中含笑:“来年冬末春初是美人产子之期,那时本侯定然又去了大漠。一年也好,两年也罢,擒不到伊稚斜,本侯不会再回转长安!你我只怕……此生相见无期。”
容笑鼻根突酸,却强作欢颜:“冠军侯莫要这样讲,因缘二字往往不是你我可以控制的。但我十分确定,来日重逢时,侯爷定然已经成了大汉的名将。届时,你我再痛饮醇酒,一醉方休!”
霍去病盯着她的眼神湛亮,突感豪气满胸,于是大笑道:“好个一醉方休!到那时,你我不妨以匈奴惨败之事佐酒,岂不快哉?可千万别忘了将你的孩儿带来,有母如此,那孩子日后定也是豪气干云的好儿郎,我真是心急想要一见!”
容笑撑不住乐弯了腰:“甫出生的婴儿懂得什么叫豪气干云了?侯爷你也未免太心急,待他日后长大,我还要请侯爷教他骑马射箭斗蹴鞠呢!”
霍去病一愣,乍然想起从前二人夜半无人时的亲昵私语,记起自己曾说过:“容笑,为我生个孩子。若是儿子,我便教他踢蹴鞠、骑马、射箭、跟人打架,将来万一我……至少还有他可以保护你!”
现在想来,竟是一番空话。
心上好像有刀在翻搅,面上却带了最暖的笑,柔声道:“好!只要太子和美人不嫌弃,本侯自当竭心尽力。”
二人凝视彼此半晌,式鸾连咳两声,催促道:“美人!”
容笑回过神来,咬咬唇,恋恋不舍地走出房间,经过空
荡荡的院子,走出驿馆。
坐上车辇,忍不住挑开窗幔向里看,惊见霍去病大步奔了出来。
心底一喜,急跳下车,面向对方:“侯爷还有事?”
霍去病对式鸾埋怨的眼神视若无睹,不容反驳道:“我送你。”
翻身上了马背,落霜欢快地踏踏前足,长嘶一声,围着车辇跑了三圈。
“你看,就连落霜都想送你!”霍去病费力地勒住缰绳,“走吧。”
阳光灿烂,花香浓郁。
车辇在右,良驹在左。
一霎那,二人都恍恍惚惚地将这车马当成了红纱飞舞的喜辇,隔着飞卷的薄幔,并肩而行。
行往王宫的路再长,也长不到明天。
宫门在望,二人心有灵犀地凝视一眼彼此,都暗暗叹息一声。
式鸾却是松了一大口气。
紧接着,开始为太子鸣不平。
太子人这样好,却得了肺疾。
昏迷不醒也就罢了,还险些被母亲将妾室给暗地里转赠他人。
她看得出太子对容美人情深一片,遂暗下决心,只要太子清醒过来,自己定要竭尽所能地撮合二人。
老天爷平时耳朵聋,但今天不知怎么搞的,格外耳聪目明。
似乎听见了式鸾这个小忠仆的宏愿,他大手一挥,天降神威。
容笑等人刚要在宫门处道别,就见朱红大门洞开,里面有个小太监泪流满面地跑出来。
一见容笑,那个太监立刻跪倒在地,尖着嗓子回禀道:“美人,你回来的正好!太子他、他、他……”
此话不祥,容美人和式鸾皆是听得心惊肉跳。
没得容笑发问,式鸾早一把捏住小太监的肩膀,怒吼道:“他到底怎么了?”
那小太监被她捏得痛呼连连:“哎,他……”
“醒过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时间】
按照家中给老尉定的规矩,周二无更,周三继续更。
、124陇上横吹霜色刀:雷被
刘迁苏醒;于情于理,霍去病都须慰问一番。
于是下了马,伴着容笑前往太子寝宫。
王后荼和陵翁主恰好坐在床头床脚唏嘘,见霍、笑同时露面,母女两个借着拭泪的动作暗暗向对方递个眼神。
刘迁原本躺在床上,面如金纸;嘴唇干裂泛白,见容笑神色慌张地奔过殿门;眼睛一亮,挣扎着起身笑道:“别跑;小心踩到裙角。”
奇葩不知自己天赋异禀,实乃乌鸦嘴转世,不说还好;话音一落,容笑登时一脚踩上曳地长裙!
身子一绊,眼瞅着要一头抢到地上,身旁突然伸过来一双手臂,牢牢锁住她的肩膀。
王后瞧着门口的两人,目光如电。
容笑被盯得毛骨悚然,未等回头,就听扶她那人嗔怪道:“都是要做娘的人了,还这么莽撞。”
神情微窘,低声道了谢,待那人手掌松开,缓步入殿,走至床前盈盈下拜,给王后母子三人施礼。
陵翁主拍拍床侧站起身,柔声道:“容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