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来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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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瀚宇遇险的时候,白啸才刚把潇然带到密林口。借口必须回去坐镇军营,不靠谱的白某再次开溜了。
潇然提了提背在肩头的包裹,里面装着各色救治的药草,解毒药尤为多。因为白啸出门的时候嘱咐过她要多带一些常用的解毒药物,在中景看来东丰擅长用毒,在这方面上他们吃过不少亏。刚才救治的几个伤员里就有中毒的案例。
穿过这个密林就是东丰的营地,不知道瀚宇他怎么样了。来不及多想,潇然继续她前进的脚步。白啸走后,这荒郊野外就好像全活了起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让她有些紧张。不禁掏出白啸在出发前给她的匕首,她右手紧握刀柄,左手握住刀鞘,步步谨慎。
而在密林深处,景瀚宇和被妖术控制的树枝打得正酣。这树枝真是奇怪,任他一次次砍断它都会再生长出来,而且每长一次进攻的速度都会变快。
“你究竟是谁!”景瀚宇几乎黔驴技穷,体力也在打斗中消失。他确定在树林的黑暗处有一个妖术的操控者,那种妖媚的感觉那么强烈,那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念头也格外明显。
一个闪神,韧性极好的细枝缠上他的腰,高高把他举起。他用韶华砍断,还没落地,他又被迅速长成的新枝缠上。
就在这个时候,潇然踏碎了落叶出现在景瀚宇面前。显然她没预计到这情形,有一瞬间的愣怔,她看见他看向她,她不禁害怕——不是对眼前张牙舞爪的树枝害怕,而是害怕瀚宇会出意外。
“潇然,快逃!”景瀚宇自顾不暇,还不忘关心地面上的潇然。
她没有想要听从他的意思。也许是恐惧激发了她潜在的勇气,她拔出匕首,匕首竟泛出莹莹的白光,匕身透明如水。她高举起匕首往缠住瀚宇的树枝跑去,猛力砍下去,被砍断的树枝变成了枯枝,发出刺耳的嚎叫声。另一根树枝像是同样感受到了痛,迅速蜷缩了回去。
一霎那,一切的诡异都变得正常了。喘着粗气的潇然跪坐到地上,放下握着匕首的手,回头去看瀚宇,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只有枯叶死寂一般地躺得满地。
“景将军……?”
身后没有景瀚宇。
漆黑的树林里只有潇然孤身一人。
崖边,韶华剑泛着幽幽的金色光芒,潇然捡起,小心翼翼地探头往崖底下看去。漆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不会掉下去了吧。努力回想刚才一瞬间的情形,愣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就在此时,匕首和韶华剑竟产生了共鸣,左右手分别拿着它们的潇然皱起眉头看着手中的武器。抖动越来越厉害,她也越来越难握住它们了。还没等潇然回过神,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韶华和匕首的牵引力拉出了树林,滚落到山脊。
意识在疼痛与惊变中涣散,潇然沉沉睡去,而景瀚宇则在更深的崖底,同样昏睡着。
东丰的军队在天亮后向中景的边境发动了第二次进攻,一夜未归的瀚宇和潇然让白啸担心不已。面对重新整装再来的东丰,他命令自己压下不安,高举起武器嘶喊着带领一众士兵捍卫他们的边疆。他不能失守,这是对瀚宇最好的歉意。
战争持续了一天一夜,这次中景把东丰彻底击溃了,还抓了几个俘虏回来,里面竟然就有重幽。白啸看着被捆着的重幽,虽不能确定他的身份可还是很小心地将他单独关押。当下之急是找到失踪了两夜的景瀚宇和潇然,白啸钦点了几个比较有能力的手下嘱咐了搜索范围,便让他们出发了。
而在几个时辰前醒来的潇然在确认自己无恙之后也开始了搜找景瀚宇的工作。她把韶华和匕首分开收藏,以防再发生之前的共鸣事件。重新背上包裹,她一点点往崖底走去。良好的光线被茂密的树叶和藤蔓遮挡到了山脊下所剩无几,可是她依然可以借着这零碎的光点看见山崖低下躺着一个人。
应该就是景瀚宇了。
山壁陡峭,潇然极其小心地走着。好几次,她都被松散的石子泥土带倒,滚落的速度比她的反应还要快。潇然一边命令自己镇定,一边从腰间抽出匕首,用力向泥土里扎去。一次不行就再扎第二次。滑落的速度在她反复的尝试中减缓了,直至停下,她不禁大吁一口。好险,再滚下去就是悬崖了。简单地把手臂和脚上的擦伤清洗了一下后,潇然继续路程。她沿着悬崖狭窄的小路走了好一阵才走到崖底。景瀚宇昏睡的面容立即呈现眼前。
“景将军!”潇然快步跑过去,扔下包裹,即刻开始抢救。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匀称却稍显缓慢。仔细地替他检查伤口,除了擦伤之外腿也折了。抬头看看山顶上茂密的树枝树叶,想来应该是这些缓冲了他下落的速度。
环顾四周,唯一可以栖身的就只有一个破落的山洞。潇然走近查看,干净倒算干净,也很干燥,满地的枯树枝看来是以前路过的人铺就的,虽然残旧却很整齐地排放着。把随身带的东西先放到山洞里,潇然找了几根新鲜树枝,撕掉宽大的袖口衣料拿来当做绑绳,一个能够搬动病人的工具就完成了。
擦去额头冒出来的汗水,她把它垫在景瀚宇的身下,用多余的衣料作为纤绳,用力把他拉进山洞。短短几步路潇然却拉了好久,昏迷的景瀚宇重得已经超出了她可以使出的力道的极限,可她还是不放弃地拉一会儿歇一会儿。眼看着山洞近在眼前,绳子却断了。她一屁股重重地坐倒在地上喘着粗气。一身的泥泞让她成了泥人,满头满身的汗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她缓和了呼吸,重新站起身,解下腰带绑上木头架子,再一次用力拉起来。终于把景瀚宇搬上了枯枝,潇然累得一同躺倒在枯枝上,全身的疼痛感在这一刻侵袭向她,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一条条血痕印出褐色的肌肤。可是她现在只想笑,傻笑着侧头看向昏迷的景瀚宇。
“会好的。”她轻柔地说,“白将军一定会找到我们的。”
山顶密林里的搜寻工作进行得很缓慢,既要防范不远处东丰的营地可能的偷袭,又要尽可能不打扰敌方,不引起他们的注意。负责这次搜找的筑谦来到景瀚宇掉落的山崖边,茂密的树枝遮挡了视野,时而滚落的碎石让他退了回来。
“应该不会掉下去吧。否则还有命么?”他喃喃自语,重又返回了密林里。
山崖下,潇然替景瀚宇清洁了伤口,服了药。而他昏迷不醒的原因,如果她没有诊断错的话应该是中了毒了。只是不知道中的是何毒,她也无法对症下药,只能先治疗他昏迷不醒的症状。解毒的事还是得回营地再说。
折腾完昏迷的景瀚宇,她也快昏睡过去了。看着黑漆漆的天和唯一能照亮温暖他们的火堆,潇然累得一头倒在了干树枝堆里。
火光莹莹,把景瀚宇的脸照得柔和。平日里他总是严肃不苟言笑,最放松的时候也是和白啸斗嘴。也难怪了,面对最多的是生与死,刚刚还在一起奋力拼杀,下一刻便阴阳两隔。这种残酷的日子过久了,心的确是会麻木的。久而久之,也许也就忘了怎么笑了吧。
想着,潇然不自觉地扬起笑,浅浅的,却不知为何很安心。
“谢谢你,让我们拥有笑的理由。以后你也一定会拥有重新绽放笑容的理由。”
轻轻合上沉重的眼,潇然渐渐睡去。
寂静的崖底万籁俱静,可东丰的王宫里却是灯光辉煌,人声鼎沸。宫人们正准备着各种嫁娶需要的东西,荧惑独自一人坐在厢房里。火红的凤冠霞帔已经穿戴完毕,大小正合适,不需要改动。
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她竟笑不出来。左手臂上传来灼热难耐的痛感,她无暇顾及,占据脑海的是东丰军队溃不成军的情形。如果她可以抓住景瀚宇就好了,都是那突然冒出来的该死女子,那把匕首……想到这里,右手覆上左手小臂,她可以透过衣服感觉到伤口的灼热。体内,有一股与她相冲的力量在翻涌,压得她难受。她红颜微怒,小心地撩起袖子来看,一道血红的疤痕赫然在目。没有血丝,也没有裂开,犹如刺青一般仿佛永恒不会消失。
☆、第八愿 俘虏
疼痛与燥热难忍让荧惑的脾气变得很差,才伺候她不久的小隐默默地守候在一旁,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出去!”荧惑捏住手臂,拧眉吩咐。
小隐一凛,作揖后赶忙和其他侍婢一同退了出去。确认凡人们已经走远,荧惑打算用灵力来缓解痛楚,却被一只忽然出现的消瘦手背阻止了。
她心头一惊,抬起红瞳看去。又是他……
“那把匕首是他的。”一袭黑衣的悬坛的身形从无到有不过短短顷刻。
“他?”
“他!”
悬坛似乎没有说明的意思。他抬起她的左手,只觉得手臂一冷,似要结冰了一般,待他松开,手臂竟没有灼热的感觉了。荧惑再撩起袖子来看,碧玉无暇的左臂上竟多了黑色的莲花刺青,方才的疤痕消失了。
“这?”
“我没有办法对抗他的力量,只能暂时把这股灵力封印在黑色莲花里。不过总是个祸害,有机会你还是要想办法把这股灵力逼出体内。”
荧惑放下袖子,施礼道谢。悬坛只露出微微笑颜便掩去了身影。厢房的门嚯地被晁宪推开,吓得荧惑来不及收敛起妖的习性。她稍稍闭了闭眼,待红瞳变回黑眸。
晁宪见她不说话,心一横,双膝扑通跪地,行了好大一个君臣之礼。
“晁大人,您这是……”回过身的荧惑赶忙扶起他,他却执意跪着。
“请恕臣无礼。原来荧妃娘娘竟有此等胸怀。臣误会了。”
这会儿荧惑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为了早先反对霄暝册封她为妃的事。荧惑再去扶起他,“晁大人言重了。大人也是为殿下着想。再说这事儿也只有您一位辅臣知道,实在不需要行此大礼。荧惑实在担当不起。”
“娘娘宽仁。那臣先告退了。娘娘此行请分外当心。”
“一定。”
晁宪略弯腰,合上了荧惑的门。门才合上,那一脸恭敬的笑便消失殆尽了。身边的家奴李顺亦步亦趋地跟着主子,直到走出皇宫,他才开口问出自己的疑惑,“大人不是一直对这个荧惑很不待见么,怎么今个儿突然要去赔罪去了。”
“哼,本以为荧惑只是区区普通女子,封个妃足够满足她的虚荣心。没想到,她不单单是要做妃子,她还想当东丰的皇后!”
“她不是要去中景了么?怎么能当皇后?”
“你懂什么!”晁宪轻蔑地睨了李顺一眼,吓得李顺不敢再多问。
李顺不懂,他作为先王的大臣岂会不懂荧惑的心思。只是也要她能够活着从中景回来了才能封后啊!想着,晁宪的嘴角不禁露出诡异的笑。东丰皇后这个位子只有他的女儿可以坐,其他女子若想沾染,休怪他心狠手毒!
中景的搜寻还在持续。
白啸实在忍不住了,自己带队前往密林搜找。才到林子里,他便命人下到崖底去找。密林早已被翻了个遍,既然没有那必定是掉到山崖下面去了。听筑谦来报后,他狠狠地把他训了一顿。什么叫“这么高摔下去的话恐怕命也不保了,所以应该不会在崖底!”差点没把白啸给气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牙咬切齿的话语在看惯了他吊儿郎当的中景士兵听来,实在不像是他说的啊。
好不容易下到山脊上,天已经快黑了。他命随他前来的几人在山脊这里等,晚上的山路更险峻,他不能让士兵冒险。不顾他们的阻止,白啸一人继续前进。
终于下到崖底,山洞的微微火光让他终于展开了笑颜。他大步向前,却在洞口刹住了脚步。
这两人是在干什么?
他蹙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