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丫鬟攻略-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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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王爷何出此言,下官怎敢将王爷当被告看待?”
贾雨村吓得再度起身,向北静王连连打躬。
“不!”北静王抬手止住贾雨村,正色地说,“既然董润良状告本王,他日开堂审理,本王自然就是被告,一切多有不便,故此想趁现在,请贾大人先行个方便。”
“王爷有何吩咐,但说无妨,下官力之所及,自当效命!”
贾雨村心中一阵窃喜,心想北静王趁夜微服到访,所托之事必不光明,很可能是让自己驳回董润良的状纸,或是将他驱离顺天府的地面。
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只消漂漂亮亮地替北静王办了,还怕日后他不肯提携自己?
“烦请贾大人将董润良请到这里,让本王见上一见?”
“什么,王爷要见那个董润良,现在么?”
“对,可方便么?”
贾雨村没有想到,北静王提的是这个要求,意外得瞠目结舌,愣了好一会,直到水溶再次催问,方才答应不迭,急忙下去张罗。
“贾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是,下官暂且告退。”
北静王虽然问得客气,但看着那双冷静坚定的眼睛,贾雨村又哪敢说出半个不字?
待房内只剩下两人,水溶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青年。
他身材高瘦、容貌端正,面上有些风霜之气,却更显利落干练,他的眼中有狐疑,正用充满警惕的眼神看着自己。
“董相公,请坐吧。”水溶指了指下首的座椅。
“敢问,大人是……”董润良犹豫了一霎,仍垂手站在地上。
眼前之人,瞧着似乎还比自己年轻一两岁,纵然常服便帽,却自有一股凛然高华之气,连府尹贾大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应该是大有身份之人。
“我便是水溶。”
“你,你是北静郡王?”
“正是。”
董润良连退两步,无比惊骇地瞪着这个正和颜悦色地望着自己的俊美青年,他竟然是自己要状告的对象?
在击鼓告状之前,他早已下定决意,无论面对怎样强横的势力,都不会有半分畏惧,拼了一身剐,也要将未婚妻子夺了回来。
然而,当他惊闻站在跟前的,竟然就是北静王水溶,被他温和却强大的气魄所笼罩,内心仍生出强烈的恐慌感。
他让贾雨村夜里提了自己来,又屏退旁人,莫非是,是想谋害自己么?
水溶好像探知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又抬手让客:“董相公坐吧,这样我们好说话。”
惊慌过后,董润良略略镇定,心想自己既然敢告状索妻,早就不顾一切,就算他是北静王又怎样,有什么可畏惧的?
于是把心一横,哼了一声,也不道谢,便大马金刀的在水溶身旁坐下,倨傲的昂起头颅,倒要看看,北静王能怎样摆布自己。
“董相公请喝茶。”水溶先让了他,又自己捧起茶盏,悠悠地啜了一口。
“王爷有话直说,虚套就免了罢!”董润良既豁了出去,语气也强硬起来。
“很好,董相公是爽快人,我也不绕弯子了。”水溶并不生气,放下茶盏,不紧不慢地说,“董相公说,绣儿,咳咳,李姨娘与你自幼定有婚约,可有什么凭证么?”
董润良一听这话,登时火了,大声抗辩:“王爷这样问,可是认为董某讹人?我董家虽败落,却也不是全无相识,王爷自可让贾大人到济南府查上一查,早年父母为我和李姑娘定下婚约,还请了里正老爷坐保山,此事一问便知,容得我胡编做假?”
“好,我自会查明,这是一件。另有一事,你又如何证明,自己就是董润良?”北静王虽仍带着笑容,眼中却隐隐有了锋芒,直视董润良。
董润良眼睛瞪得更圆了,似乎在强自忍耐怒气,突然一把扯开衣襟,拽下脖颈上所带之物,啪的拍在茶几上。
“王爷看吧,这玉珏是我和李姑娘定亲时,父母所赠的信物,本是一对,另一只已交由李家收存,王爷大可将这个拿去给绣心,看她可认得,嘿嘿,我也不怕你吞没了去!”
水溶低头瞥了一眼,果然是一只通体翠绿的鱼形玉珏,用红绳系了,他也不去接,只点了点头,说:“好,我姑且信你是董润良,也信你确与李姑娘曾有过婚约,只是……”
董润良听水溶说出相信自己的话,正心头一喜,没想到后头又跟了“只是”,忍不住焦急地追问:“只是什么?”
“只是,我当年娶她,并不曾有半分强迫,更不知道她在故乡有过婚约。”
“她,她是以为我出海遇难,无依无靠,这才肯给你做妾的!”
“无论怎样,李姑娘如今已是我王府姨娘,董相公不肯放弃未婚妻,将心比心,我水溶便该将妾室拱手让出?”
水溶和董润良一来一往,话语间已有些急促,不像开始那样从容和气,就连唇边笑容,仿佛也带了些讥讽之意。
董润良怒极攻心,拍案而起:“我与李姑娘婚约在先,你娶她在后,她进你王府大门时,就已是我董润良的未婚妻,你纵没有用强,也是占□子,如今还想占一辈子么?”
他厉声作色,水溶仍面不改色,只淡淡地摇了摇头:“任你告到哪里,李姨娘我是断不会让出的,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我不能让世人在背后指着我水溶议论,堂堂郡王,连一个小妾都保不住,董相公,你非要争了未婚妻回去,不也是为了颜面吗?”
董润良一愣,随即涩涩地冷笑两声:“颜面?董某迭遭劫难,风尘飘零,哪里还讲什么颜面?我和李姑娘自幼就青梅竹马,情分深厚,我只想她回到我身边,后半生好好照料于她,在这尘世中,彼此也有些许温暖依托。王爷是妻妾成群的富贵中人,又怎会明白?听你方才的说法,不肯将李姑娘放还,无非也是为了颜面,对她却是半点爱惜之意也没有,我更不能让她留在你身边!”
水溶很有耐心地,听他激动不已,长篇大论的说完,低眉一笑,慢悠悠地问:“董相公莫急,本王和你做一笔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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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董润良剖白肺腑,又将北静王狠狠数落一通;只道他必定勃然翻脸;没想到却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董相公你既迭遭劫难,风尘飘零;李姨娘在我王府多年,安逸舒适惯了,跟在你身边岂不受苦?不如本王出个两全之策,供董相公斟酌。”
“什么两全之策?”
“董相公放弃索回李姨娘,撤了诉状;本王就为你捐一个出身,如何?若是董相公无意仕途;本王也可以为你置办良田美宅;车马婢仆,保你一世衣食无忧,又如何?”
问话时,水溶盯着董润良,唇边的一抹微笑,似乎已显露他的胸有成竹。
诚然如此优渥的条件,交换的只不过是一个已非完璧的女子,世间又有多少男子能够抗拒?
“王爷,你既说是交易,我也就说生意人的话,你下的血本,未免下得太大了些。”董润良连连无声冷笑。
水溶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总好过我和你当堂应诉,折损颜面的好,这个李姨娘,当真是给我招惹不小麻烦……”
“水溶!”
“啊?”
听闻董润良一声怒喝,把水溶吓了一跳,只见他横眉瞠目,怒气腾腾,指着自己的鼻子,厉声喝叱:“你以为我董润良和你一般,将李姑娘当做是货物还是玩物?她是我的未婚妻子,怎可以随意和人交易?你听着,任你有遮天的权势,我断不会放弃李姑娘!”
“你,你真的不肯?天下女子何其之多,可这样的机会,未必会有第二次。”
“闭嘴,不用说了,我们公堂上见吧!”
董润良一拂衣袖,大踏步的拉开门走了出去,却不曾注意到,在他转身的一瞬,温和从容,尽皆了然的笑意,又回到了水溶的脸上。
北静王走后,紫鹃陪着黛玉在庭中散步消食。
若在平时,她一定叽叽咕咕说个不停,而此时却格外沉默,只管低头走路,有时黛玉问些闲话,她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
黛玉素来细腻敏感,如何瞧不出紫鹃不对劲?终于在她“哎哟”一声,险些儿才到青苔滑倒时,忍不住开口问她:“今儿个你倒是有什么心事,傍晚起就心不在焉的?”
紫鹃早在心中踌躇许久,始终没法决断,该不该把想法告诉黛玉,见她一双澄澈般的秒目望着自己,毫不掩饰鲜明的关切之意,不禁更加感激,下定决心,为了黛玉将来更好,有些事还是该提醒她知道。
“王妃,我们回房去说!”
“咦,你又弄的什么玄虚?”
黛玉觉察到,紫鹃挽着自己的手臂紧了一紧,面上的神情也少有的认真,不免有些紧张,不觉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被她引着回到了房内。
“王妃,喝茶。”紫鹃先按黛玉坐下,又沏了一杯热茶,送到她掌中,似乎像先让她暖和些。
“哎,你有事便说,弄得人不踏实。”黛玉仔细审视紫鹃,想要从她脸上瞧出些端倪。
“不是我有事,是王爷有事。”紫鹃摇了摇头,“这事隐瞒不了,王爷必定会跟王妃说的,我估摸着,他今晚就是为了这事,去了顺天府贾大人哪里。”
“顺天府?”黛玉面色微微一变,“王爷能有什么事,倒叫你先知道了?”
“王妃莫急,并不算什么大事,只对王妃,对李姨娘,却是可好可不好。”紫鹃拍了拍黛玉的手背,抚慰她莫要惊慌,跟将自己白天在客厅外听到了,水溶和贾雨村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说给黛玉知道。
当然,她才不会老实坦白是自己偷听,只说是打那经过,偶然间听见什么李姨娘,一时好奇,就多听了几句。
是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黛玉的眉心仍微微颦着,但让北静郡王和一介布衣对簿公堂,又是为了抢占□的官司,未免大不体面,且论法理公断的话,这官司只怕还输面大些。
但是,王爷他……会听任顺天府开堂公断么?
想到这里,黛玉心头一动,紫鹃刚才也说,王爷多半是为了这事,去了顺天府,莫非他是要用权势手段,让府尹大人私下了结了官司?
“王妃,若王爷将此事与你商量,你打算怎么说?”紫鹃问。
“怎么说?我能说什么?我人在内宅,怎能插手官司?”黛玉说得平淡,心中却隐然不快。
“哎呀我的王妃娘娘,说什么官司,这分明是你的家事!”紫鹃急了,这个林黛玉,未免清高过头了,忙把凳子往她身边挪了挪,干脆把话全挑明了,“趁着王爷如今还爱极了王妃,就该怂恿他将李姨娘还给人家,府里少了个女人在王爷身边,他的一颗心才能更专注,更长久地在你身上!”
这番话听得黛玉又是羞涩,又是苦涩。
紫鹃说得不错,先前宝玉何尝不是想着妹妹,又惦记着姐姐,才让她时而欢喜,时而悲伤,时而期待,时而惶恐,一腔爱意始终无法安放,以至于最终凄然绝望。
见黛玉垂首不语,紫鹃继续分析劝说:“这是不仅是对王妃好,你瞧李姨娘,虽然锦衣玉食,却是冷冷清清,王爷既不爱她,不如放她出去,跟一个正儿八经的丈夫,后半辈子也过得有滋味些儿?再说了,那个姓董的,为了小时的未婚妻,连王爷都敢告,可见他对李姨娘是一片真心!”
紫鹃是说得很大胆,但黛玉已渐渐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况且字字句句,都敲打在黛玉的心坎上。
自从嫁入王府,水溶就时时刻刻陪伴在身边,更不曾去两位姨娘哪里去过一次。尤其是李姨娘,本就沉默忍让,如今为了自己,更是倍受冷落,有丈夫跟没有差不多了。
身为女子,一生之中,最想要的,不就是一个知情解意,相伴相守的良人吗?跟这样的幸福喜乐相比,荣华富贵又算得了什么?
这曾经是自己用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