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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帝国纵横-第119部分

小说: 帝国纵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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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为了追踪这些来自中原的敌人,肆虐大匈奴各部落的凶手,把圣地穹庐山城变成地狱的屠夫,所有的金帐狼骑,可都是六天六夜毫不停歇的赶路呢,每一个人的体力都到了极限,是对敌人的刻骨仇恨,是疯狂的报复欲望,让他们坚持住了,他们极度渴望着用手中的弯刀,斩下敌人头颅,用敌人的鲜血,祭祀死去的魂灵。

同时,这些金帐狼骑也清楚的知道,在追击的前方,横亘着一条天堑般无法逾越的弱水河,这些敌人。定然是不熟悉匈奴地形,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已跑到绝路上来了,因此,他们信心十足。

但现在呢,所有的想法都如梦幻般破灭了,而且还被敌人当面羞辱,在巨大的心灵落差和体力透支的双重打击下,部分金帐狼骑的勇士再也坚持不住了。

这帮杀人如麻的南蛮子。便这样逃过惩罚了么?!

陆恒打量着呼啸而来的金帐狼骑,眼睛闪过一抹不能抑制的欣赏。

这些金帐狼骑大约有五千人吧,不愧是匈奴人最精锐的部队,千里之遥的追踪下来,仍然保持着基本队型,那些看上去疲惫之极的战士身上,仍然流淌着剽悍凶厉的气息,陆氏族兵虽然经过了地狱般的苦训,但与之相比,还是有很大的不足啊。

总有一日,本少爷也要训练出一支,比这更加强悍的队伍来!

金帐狼骑在距离岸边数百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血狼楼班催马行出,两人的目光相撞,有如两柄在空中交击的刀锋,随着一声清越的鸣响,火花四溅。

用不着介绍,在这瞬间,彼此已认定彼此。那是一种同为强悍者具有的感应、吸引和卓越,就如沙砾中的宝石,在识货人的眼中,永远有着无可遮掩的璀璨耀眼的光芒。

风从空旷的平原上吹掠而过,两人衣衫飞扬。各具威武。

“陆恒,你可敢跟我做生死决斗!”

楼班动作矫捷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对着陆恒吼叫道,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就像是受伤的狼在对月长嗥,削瘦的脸颊闪着铁青的光:“陆恒,如果你还是一名勇士,就不要退缩,不要拒绝我的挑战!”

想不到,粗鄙不文的匈奴人,也知道用激将法,陆恒冷笑道:“我陆恒是否是勇士,用的着你来评定么?你也配来评定么?”

这话,顶的血狼楼班一滞,是啊,这个陆恒,率军深入敌境。纵横数千里,洗劫匈奴圣地,杀人盈城,虽然在自己心中,对他充满了仇恨,但如此人物,虽然彼此敌对,可勇士的身份,就如勒石为字般分明,还真用不着自己来评议呢。

看见陆恒那只已放在浮桥上的脚,楼班心中大急,只要陆恒走过浮桥,自己多日的追踪,便只能宣告失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扬长而去。

以现在金帐狼骑的体力,和这四周荒芜无树的环境,要想再造出一座可供通行的浮桥,无疑是痴人说梦。

不甘心,绝对不甘心,那种感觉,就如看见盘中煮熟的鸭子,却忽然长出翅膀来,飞上了天空,在自己脸上拉下一泡稀屎后,又翩翩远去。

“陆恒,我,血狼楼班,是匈奴各部落中最勇武的战士,这,是韩邪跋大单于赐给我的纯金弯刀,它可以见证我的勇名,在历次发动的中原战斗中,我用这柄弯刀杀死的汉狗,也有数百人之多。”

楼班粗壮的手臂高高举起,向众人展示着一轮弯月般的金色长刀,在那令人垂涎欲滴的金色中,流动着一丝要无数鲜血才能凝成的暗红。

隐藏在乱如茅草后面的眼睛,闪烁着咄咄逼人的凶意,楼班的喊叫声,却变得冷静了下来,在他那嘶哑难辨的匈奴语背后,每一个音符的吐出,都流动着某种来自原始的,让男儿血液沸腾的雄性。

“陆恒,你是否愿意,接受一名匈奴勇士的挑战!”

真是‘想死不等天亮’啊,这样的挑战,还真是让人无法拒绝呢。

陆恒的手,按在了腰间的长刀上,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在身后的浮桥上,却忽然传来了金属般铿锵的话语。

“要想跟恒少爷挑战,也要先过了我这一关才可!”

说话的是尉迟疾,只见他平握着巨大的天王弓,从浮桥上走了过来,后背箭篓中的血红箭羽,就如孔雀开屏时炫耀般张开的美丽羽毛,神态中,有着说不出的傲慢和自负:“久闻匈奴人,号称骑射天下无双,今天,我倒要见识见识了,谁敢来与我比试箭术!”

在这次袭击匈奴的行动中,尉迟疾无疑是最郁闷的人,夜晚偷袭,使用的都是近身搏杀,自己这一身天下无双的箭术,竟然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那种怀才不遇的感觉,便如明珠蒙尘,使尉迟疾经常抚着天王弓,牙痛般的望天长叹。

而此时此刻,正是自己扬威天下的大好时机,想想将来回到陆氏,如有机会和宁馨儿吹牛聊天,把今日的这番英雄举动讲述出来,美人的目光,一定会比最浓的醇酒还要醉人啊。

可不能让陆恒这小子,把所有的风头都抢了。

冲动之下,尉迟疾便不管不顾的从浮桥上走了过来,发出挑战。

对尉迟疾的箭术,陆恒倒是信心十足,便让这小子过过瘾吧,陆恒似笑非笑的让开了道路。

血狼楼班并不善射,这是所有匈奴人都知道的,但同时,金帐狼骑们的骑射,却冠绝草原,这也是所有匈奴人都知道的,忽然冒出一个家伙,要跟金帐狼骑的人比箭术,这不是鸟雀要跟苍鹰比飞翔么?

每一个草原人,在“呀呀”学步时,便会在马驹的背上练习骑术,在六岁时,父亲就会送一张小弓给他当玩具,练习箭术,对于草原人而言,骑射之术,有如呼吸吃饭般平常。

还没等身为万骑长的楼班示意,一名头发仿佛被野狗啃出两道青皮的中年匈奴人,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的罗圈腿,可以见证他马背上的生涯的长久,而手中举着的那张,闪着紫红光泽的柘木弓,更可以见证他的骄傲。

柘木,是一种极具弹性的白色硬木,唯有经过数十年的抚摸、拉伸,才会因为吸溶手中的汗水,而变成紫红色。

“我来与你一战!”那名中年匈奴人吼叫道。

双方目光远远的对撞了一下,接着,仿佛约定好了似的,同时迈步向对方走去,随着距离的接近,双方眼中都流泄出‘你小子死定了’的威胁。

所有人都觉得眼睛一花,长箭掠空而过的尖锐哨音撕裂耳膜,接着,那名中年匈奴人瞪着几欲迸裂的牛眼,满是不能置信之色,缓缓向后的倒在了地上,砸起了滚滚沙土。

在中年匈奴人的额头处,就如忽然绽放的一朵鲜花,腥红的箭羽迎风摇曳,贯脑而过的箭尖,则闪烁着一点寒芒。

这怎么可能?就算是再强劲的弓箭,也要在三百步以内才有杀伤力啊,而此时,两双相距却足有三百五十步远。

每一个匈奴人,都把眼睛瞪得溜圆,神情呆滞,仿佛雕像,其中包括血狼楼班,包括站在对岸看热闹的匈奴三王子巴兰比,包括那些担当人质的草原马贼。

“谁还来?”

尉迟疾意气风发的吼叫道。

“你,赖皮!”

在面面相觑之后,又一名匈奴箭手站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张比一般弓矢大上许多的梨木弓,指着尉迟疾的鼻子悲愤的吼叫道:“你这不是比箭术,你这是利用你的弓比我们的好,在谋杀!”

“谋杀?对你们这帮家伙,我还用得着谋杀么?你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尉迟疾冷笑道:“那你说说,怎么个比法!”

“二百五十步以内,定生死!”

“行!”

尉迟疾狂傲的应道:“我还再多答应你一个条件,我让你先开弓!”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扬威

“你是说,让我先开弓?!”

那名匈奴射手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在他的脸上,这一刻显露出来的表情极其复杂,先是不能置信的惊疑,接着,那惊疑渐渐变成了顶尖专业人士,在自己精通的领域中,受到污辱时的那种愤怒,只是,在那愤怒的背后,又悄然绽放着,贪小便宜的人,在大街上闲逛,忽然捡拾到了一只鼓鼓囊囊的钱包时的欢喜。

尉迟疾懒得解释了,伸出中指,轻蔑的勾动着。

对于顶尖射手来说,放弃先开弓的权力,等于放弃生命。

尉迟疾的狂傲,使弱水河的两岸,再次出现了巨大的静寂。

无论是匈奴人,还是陆氏族兵,在此刻,都把脖子伸得长长的,兴奋的双眼冒光,有的人,甚至张开大嘴,随着那名匈奴射手迈出的步履,而轻声念诵。

这种原本细小的念诵声,渐渐汇聚成响亮、统一的呼喊,与拍岸的惊涛声相应和。

“。。。。。。二十、二十一、二是二。。。。。。”

迈过那名刚刚倒下的尸体,匈奴射手义无反顾的继续向前,他的眼中,燃烧着复仇,和为名誉而战的烈焰,他的罗圈步,一撇一撇的,有着说不出的难看,但坚定、自信、从容。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随着“一百”数字的报出,匈奴射手的身子,忽然像风一般的旋转起来,袍服飞舞间。宽大的指掌中,不知在何时,已变魔术般的出现了四只长箭,接着,弦响一声如裂帛。

四只长箭?!

竟然是四只长箭!!人只有五指,一弓四箭的绝技。可是人类箭术的极限啊!

仿佛是被看不见的线所牵引,在那名匈奴射手动作的同时,尉迟疾也动了起来,只是,匈奴射手的动作,让人有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之感,而尉迟疾的动作。却舒缓大方,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态。

就像是高明歌者唱出来的曲子,明明知道,吐词吐句都已快到了极点,却偏偏又字句分明,顿铿有力。不见丝毫凌乱,如行云流水般的自然。

唯一可以证明尉迟疾遵守诺言,坚持后出手的事实便是,在裂帛般弦响之后,才忽然被震裂长空的尖啸给压了下去。

那啸声如鬼泣,更似霹雳。慑耳之极,一线电光在半空中,形成闪电般的长长珠链,又乱花般的散乱开来,在连成一响的扣弦声下,却是五道淡红光影。

尉迟疾在常人只能射出一箭的时间里,竟、竟然连续不断的射出了五箭。

半空中,先是八只箭羽磁铁吸引般的闯在了一起,火星四溅地分散开来,接着,那名匈奴射手的脑袋,猛地向后一仰,巨大的冲力下,整个人的身子,都向后腾空倒飞而出,在他的额头上,再次绽放出红色的羽花。当他的身子又重重的砸落在地上时,和第一名匈奴射手死亡时的姿态,仿佛如出一辙。

“谁还来?”

保持着长弓斜举的身姿,只是,尉迟疾的目光更冷,也更加傲慢了,打量着匈奴人的眸光,嘲弄而轻蔑,就如神祗俯瞰虫蚁。

在短暂的静默后,陆氏族兵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原本疲累欲死的他们,在这一刻,那活蹦乱跳风模样,仿佛是刚刚进入洞房的新郎。

而那些金帐狼骑们,原本高仰的头颅,原本崖高自岸的气势,在尉迟疾目光的扫视下,都齐刷刷的低垂了下去,脸上露出明显遭受打击的神情,屈辱的样子,就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婆娘,被敌人抢走了一般。

一声狼嗥般的吼叫,就在这时,从金帐狼骑的营阵中响了起来。

天地寂寂,掠过旷野的风,滔滔东去的水声,都因为这一声仿佛是来自远古的嗥叫,而变得厚重、苍凉、雄壮。

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只见血狼楼班踏步而出,他的袍服不知在何时,已然脱下,露出精赤的上身,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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