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茂侯门 作者:繁朵-第4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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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白子华这个胞姐,虽然无奈,但一直都很敬重的,如今却听说她不但出阁之前就觊觎过有妇之夫——还是拒绝过她的有妇之夫,现在更是生出嫌弃丈夫的念头。白子静这样端方的人听来着实觉得门风受辱,可他又不能当着妻子的面说姐姐不好,实在百味陈杂。
足足半晌,白子静才沉声问:“那欢喜和如意一旦说失了口,难道就没有半点别的办法?”
游灿心想欢喜和如意才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还不是咱们这位要人命的好姐姐?本来么,当年跟着白子华到小河庄去的使女金燕已死,银燕几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请伍氏到时她们是被打发下去的。欢喜和如意两个新来的使女说的话,白子华只要咬死了不承认,反过来说这两个使女居心叵测,直接动家法打死——章老夫人横竖对这个儿媳已经失望,何况白子华如今又不管家,林家长子也不是她亲生的,这种陈年旧事不管是真是假,翻了出来林家很得脸吗?
问题就是白子华怎么看怎么想,都不像是能保密的人……不然她已经敲打了身契就在白家手里的欢喜和如意,还用得着再去雍城侯府找表妹?
游灿掩去眉宇之间对白子华的不满,正色道:“表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林家离开长安,回去秣陵。”
之前卓昭节劝说她忍这几个月,等白子静参加完会试,设法把白子静安排到离长安略远的地方任职,索性就躲开了白子华。
但游灿却另有考虑,这种得陇望蜀觊觎他人之夫的行径一旦曝露了出去,以后白家的娘子还怎么嫁人呢?游灿可是有女儿的人!而且白子华这些年来添的麻烦还不够多吗?这次她提了屈谈,游灿实在害怕了,自己还在长安,还能经常听她倒苦水,这大姑子就这样了,往后自己走了,她没处说委屈,得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横竖是对白家的娘子的名声没好处的。
游灿可不想女儿还没长大就被这姑姑毁了前途!而且她心里也实在恼婆婆伏氏,为了自己的女儿,害得她母女分离,如今白子华这山芋也越来越烫手,顶好能够趁着这次机会把白子华弄回秣陵去——叫伏氏自己心疼这宝贝女儿去罢,可别来害自己了!
白子静听到这个建议,很是意外:“为什么去秣陵?”
就算建议林家回江南,也该是震城罢?
“本来四姐夫的父亲早逝,全靠章老夫人刚强,把门庭支撑了下来。”游灿平静的道,“老夫人指望的就是四姐夫,但四姐夫现在毁了容貌,当年治不好后就没再回震城,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回去之后宗族耻笑吗?若是回震城,老夫人与四姐夫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四姐怎么办?”
又道,“若在秣陵落脚,一来有咱们家帮衬,念着咱们家的面子——当年的事情煊郎也有过,游家也不可能不帮手,不愁落不住脚,有了游家白家的扶持,就算不至于没人说刻薄话,但也比震城少得多!二来也方便四姐常回家里看看,对四姐是很有好处的。”
白子静皱眉半晌,道:“林家是震城望族,章老夫人这一支还是嫡长房,在长安客居多年,打的还是求医的幌子。回了江南不去震城反在秣陵落脚,纵然不愁落不住脚,可到底显得太过心虚了罢?”
游灿淡淡的笑了笑,道:“表哥,你忘记林家小郎君了吗?”她提醒道,“算起来林家小郎君如今也有四岁了,就说为了林家小郎君往后想进怀杏书院读书方便些——秣陵离书院更近。”
“这理由也太牵强了。”白子静总觉得要劝说林家回江南后却不回祖宅而是迁到秣陵有点不可能。
但游灿却不这么想:“章老夫人年纪大了,林家不可能在长安一直住着的。与其往后不得已才回,还不如现在趁老夫人身子骨儿还成回去,免得到时候老人家禁不住颠簸。至于理由,反正场面上能敷衍过去就成,横竖人人心照不宣。再说四姐夫再不幸,举人功名也没被夺除,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心放宽点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欺负上头的。”
白子静沉吟良久,才道:“还是先写封信与母亲,问问母亲的意思罢。”
游灿和他青梅竹马,对他的性情了如指掌,知道他心里已经同意,却不忍心去赶姐姐,既然白子静心里这么想了,游灿对于如何写信打动伏氏,自然有应付之法,心里暗自决定这回一定要让伏氏点头甚至于催促着自己说动林家快点搬回去不可……
这样来年白子静中榜后,算着白莺娘也有四岁了,设法接到身边——这么着一家三口团聚,秣陵那边……关她什么事儿?!
谢天谢地如今可算是看到曙光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南归
因着时已近年末,气候寒冷,黄河上游开始封冻,须得陆行到杭渠才能乘舟扬帆,直下江南,如此来往南北自然缓慢。游灿又没想到向雍城侯府借猎隼送信,虽然遣人急行,好歹在年前拿到伏氏同意让女儿女婿回秣陵的信笺,但这时候也已经到腊月尾了。
而白子静看了母亲的信,也同意一起去林家劝说林家回江南。
——章老夫人自己其实是不愿意长住长安的,向来人说物离乡贵,人离乡贱,这两年在长安住着,老夫人越发觉得这话得理。
林家在江南震城也算得上一方望族了,可在这长安,算个什么?光是为了儿子媳妇,老夫人这两年就没少赔礼赔不是。当初是为了林鹤望心绪不稳,怕他回了震城受到嘲笑做出轻生的事情来,那时候林鹤望膝下无子,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老夫人还怎么活呢?
但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数年,林鹤望的脾气却越发乖戾,渐渐的老夫人的话也说不听了,媳妇又那么没用。章老夫人再爱儿子,但从长远考虑,再在长安住下去,即使林家的产业撑得起林鹤望的花天酒地,可孙辈就要可怜了。
而且几年来林鹤望渐渐往破罐子破摔的路子上去走,根本不管膝下还有一双子女的前程。章老夫人年岁既长,也不喜欢北地的气候,早有把精力放在栽培孙儿孙女身上,趁着自己还活着,悉心栽培孙辈,还能给这一房留点指望。
要栽培林瑰娘和林宝,到底还是回震城去才能定定心心的,不然在长安老夫人提心吊胆着儿子又惹是非还来不及呢,何况长安物价高昂,同样的开销在震城可以把这姐弟两个养得金尊玉贵了,在长安也不过是过得平平罢了。最重要的是当初匆忙北上求医,产业都是草草交代了族中代为照料,这几年来,还不知道被侵吞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现在白子静和游灿一起登门来委婉的建议林家不如回去,章老夫人也觉得是个台阶。但老夫人却不想去秣陵,对于游灿这一点的建议一口否决了:“林家世居震城,这几年为着给鹤望治伤才在长安客居,如今既然要回去,当然是回祖宅了,那儿一些产业,走时托付给叔伯房里,总也要回去谢谢他们。”
游灿柔声道:“老夫人说的甚是,只是四姐夫……”
章老夫人现在听到儿子也觉得头疼,就打断道:“好几年没有回去了,鹤望料想也想见一见亲戚们。”这就是下定决心要回震城了,老夫人的坚持对游灿来说不奇怪,章老夫人在震城也是一方人物,可自从到长安来,上上下下的脸色却看了个遍,老夫人城府深沉,嘴上不说,心里哪有不腻的?
震城离秣陵虽然不远,然而因为儿子怕人耻笑就抛弃家业,老夫人又不是没孙子,为了孙子她也不肯放弃震城的产业的。
只不过游灿却笑着道:“老夫人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四姐夫虽然受过伤,然而从前可是崔山长的高足,当年乡试名次也不低的。山长如今年岁长了,非常的想念诸多弟子,前几日,还提过想念四姐夫呢!”
她这番话说的虽然委婉,但章老夫人已经会过意来——这是说让林鹤望进怀杏书院做先生?寻常人家请先生教导子弟,这样的西席地位有高有低,但一度号称天下第一书院的怀杏书院的先生,那是极荣耀的了。
就算在长安,朝官提到怀杏书院的诸师,措辞也极客气的。
对于已经没有办法走科举之路、然而也不能操持其他贱业的林鹤望来说,这实在是条出路了。
——这个主意却不是游灿的本意,而是伏氏想方设法弄出来的,为此还到游家求了一回——毕竟女婿一味的胡闹,受苦的也是女儿。伏氏想的是林鹤望若是能够到怀杏书院去教书,先不说门下出几个进士也不难门庭兴旺,比如崔家的崔清含,可不就是靠着叔父崔南风,中榜之后风生水起?
就说林鹤望即使在书院一事无成,但他也是怀杏书院出来的,还是山长弟子,进了书院总归不好经常出去眠花宿柳花天酒地了罢?若是如此,林鹤望能够收心好好的教人,纵然不能振奋家族,好歹也不会往败家子的路上走。
游灿虽然心里觉得林鹤望到了怀杏书院怕也未必能够改过自新,因为崔南风年岁长了,如今根本是教不动人了,也未必能够管得住林鹤望。再说崔南风弟子遍天下,能有多少心思放在林鹤望身上呢?然而伏氏这么要求,白子静也看了信,也觉得拿这个做理由让林家先留在秣陵,等林鹤望在怀杏书院里调整些日子,最好能够有些好名声了,然后再回震城更体面——当然最重要的是白子静也认为胞姐白子华还是和娘家在同一个城里方便照顾的好。
章老夫人略加思索,就动了心,爽快的答应下来去秣陵购置产业落脚,当然,直接到秣陵落脚的只会是林鹤望等人,老夫人心里已经盘算把聪慧也有点记事的长孙女林瑰娘带着,亲自回震城去看自己这一房的产业,那些产业虽然托付给了其他房里,这几年肯定会被侵吞和算计,但总归契书都在老夫人手里,最多明面上的利润被抢走,这几年江南风调雨顺的也不可能全拿掉,亏损的那些只要不是太过分老夫人也不想计较了,但却是教导孙女的好机会……
把回去之后要做的事情粗略一算,章老夫人觉得白家的提议很是时候,再听白子静问起林鹤望这些日子在什么地方,临近年关了林家可有什么需要帮手的时候,心知林鹤望必然又出去勾栏之地了,心里暗叹了口气,章老夫人简直想要立刻收拾东西离开了。
但如今一来年关就在眼前了,二来,黄河封冻,陆路太过颠簸——遇见大风雪,根本走不了。与其被困在路上,还不如在长安住到明年春天,冰河解冻之后南下,从从容容的放心。
毕竟在长安左右都住了这几年了,也不差这么几个月,儿子媳妇都不能指望的情况下,章老夫人更不会拿自己和年幼孙辈的身子骨儿开玩笑。
劝说章老夫人极为的顺利,白子静和游灿也如释重负,看了看时辰不早,也就告辞而去。
他们走的也巧,马车才出坊门,林鹤望也回来了。只是此刻长安已经落过两层雪,白子静这边把车帘掩得紧紧的,未曾看到,车夫也没留意,反是林鹤望在青楼里饮多了几盏酒,又骑着马,认出是敏平侯府的马车,晓得多半是到自己家去的。
常到林家来的,都是游氏等女眷,林鹤望如今喝得酒气熏熏,不宜见长辈——何况他的伤是游煊所为,对游氏等人总是不太喜欢,又记恨着当年卓昭节似乎有厌恶自己损伤后的容貌之举,觉得既然对方没发现自己,不须下马见礼这是最好不过了,当下一提缰绳,避到道旁去了。
但回到家里,还是向章老夫人打听了一下:“母亲,今日敏平侯府的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