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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部分

春茂侯门 作者:繁朵-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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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盈脉的容貌谈吐都是游氏与卓芳华这样高门大户熏陶出来的模范贵妇都不会轻看的,她会武艺——这表示吃得起苦,性。子坚韧,不然哪里学得下来?更难能可贵的是谢盈脉还能读书断句,粗通文理,而且她独自在西洲为师父守孝三年才投奔伍氏,可见是个有心和念恩的人,同时也代表了她的能干,不然,即使有感念其师的村民照拂,换了卓昭节过去,游氏敢打赌自己这小女儿定然是过不好的,更别说叫她千里迢迢独自一人从西洲找到秣陵了!

而后谢盈脉在秣陵接手博雅斋也说明了这一点,能够独自开铺子的单身女子,哪怕她在秣陵的顺利占了许多卓昭节的光,但本身没点儿本事,卓昭节又不是看到有人为难就上赶着帮忙的人!
游氏心里很清楚,谢盈脉能够让自己的女儿另眼看待,一再出手照拂和帮忙,拿她当姐姐看,与谢盈脉本身的气质、风仪、能力都有很大的关系,首先谢盈脉纵然不如卓昭节这样容颜堪称绝色,但也是个秀丽佳人,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大凉选官四条“身言书判”还把“身”排在了第一位,这里的身就是要仪表伟杰!

卓昭节自己就是个美人,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不爱看美人,尤其谢盈脉年轻——这个年轻是相对于她为师的资格来说的,假如她生得容貌平平无精打采,卓昭节虽然之前答应聘她为师教导自己琵琶,这么一见之下哪里能不心里嘀咕、怀疑她水准的?

其次就是谈吐为人,谢盈脉的出身相对于卓昭节、游氏都不高,然她始终不卑不亢,卓昭节和游氏虽然不是平易近人到了上下不分的地步,但也不是看到个人就想踩下去的主儿,谢盈脉这样的态度和拿捏分寸的火候正正好,卓昭节自然要尊重她几分。

第三却是谢盈脉本身的琵琶技巧确实高明,卓昭节终究是要向她学琵琶的,若是琵琶教不好,之前即使给卓昭节留下了足够多的好印象,在这里也定然会打折扣,卓昭节纵然不怀疑她串通了之前博雅斋的老东家欺骗自己,也会觉得扫兴、继而不再登门,更不要说后来的扶持与照拂了。

不过,虽然谢盈脉有这种种的优点,又把游氏之间的疑问解释得清楚,但游氏却不是卓昭节,在侯府后院里掌家多年的贵妇人,可不是未曾出阁、天真烂漫的小娘子那么好对付的,她既然怀疑了谢盈脉,就不会轻易的改变。
第一百九十五章 谢盈脉VS游氏(中)
所以游氏又问:“令表姐夫屈谈,是秣陵城南屈家庄的夫子,他也姓屈,料想就是屈家庄上人,而屈家庄,乃是纪阳长公主的产业,庄上之人,纵然不是长公主的佃户仆役,恐怕也和长公主多少有些关系……我很好奇,屈谈带着你们到了长安,为什么一不去长公主府上拜谒依附,二不去江南会馆里住以节省开销,却住到了客栈里……并且,还与阮御史搭上了关系?”

屏风后,卓昭节捏紧了帕子,嘴唇抿得紧紧的,仔细聆听。

游氏这一问,仿佛问到了点子上,谢盈脉有许久都没有说话,这样的沉默里,气氛迅速沉重。
而卓昭节的心也沉了下去。

她当然不希望谢盈脉与祈国公府有染,毕竟谁也不会喜欢自己看错了人,还是一看错就两年,并且这两年中,卓昭节确实是拿谢盈脉当姐姐看待,尽心尽力扶持过博雅斋的。

虽然对卓昭节来说,帮博雅斋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但对谢盈脉这样一个单身女东家的帮助却绝对不小。

更别提这两年游若珩的寿辰,卓昭节都给谢盈脉下过帖子,以借助游若珩的声望,庇护谢盈脉在秣陵的生意,不受衙门的刁难,不受地痞泼皮的搅扰,要知道即使谢盈脉会武艺,然而强龙不斗地头蛇,没有在众人眼前得游家外孙女、敏平侯嫡亲孙女的照拂,别说正经的官差衙役了,地痞流氓岂能放过了这样单身美貌的女子不骚扰?

谢盈脉即使武艺高明,难道还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他们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吗?

那些个地痞最擅长的就是胡搅蛮缠与讹诈,若是硬来,恐怕谢盈脉还没抬手,那边就已经满地打滚的说被她打坏了,要她连人带博雅斋的赔偿!

卓昭节拿谢盈脉当姐姐一样看待照拂,可如今谢盈脉……

谢盈脉还在沉默,游氏已经没了耐心,冷声道:“怎么?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吗?”

“民女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谢盈脉被游氏催促,沉吟了片刻,才谨慎的道,“民女还没想好,是不是能够告诉夫人。”

“是不是能够告诉我?”游氏嗤笑了一声,道,“到了这里,难为你以为,你能不能告诉我,还是你说了算?”顿了顿,游氏慢慢的道,“你那表姐,如今似是有了身孕了吧?”

谢盈脉一窒。

游氏继续道:“她年纪比你长,如今这个年纪还没子女,心中不可能不心急吧?屈谈去年还是个秀才,看得出来从前景遇不很好的,不然去年过了乡试,应该有人投田,但观你们穿戴出手也不过如此,但以后可就不一样了,屈谈想赴明年的会试,算着辰光你们没有处理多少投田投仆就上了路,不管明年他能不能中榜,单靠个举人的功名就足够富贵一生了,到那时候,你表姐没个一儿半女的傍身,即使屈谈守着糟糠之妻不下堂的古人之言,然而你表姐又还能和他剩几分夫妻情份?”

这番话看似在为伍氏设想,但其中的威胁之意,任谁也听得出来。

“夫人想多了,贫门夫妻,难比侯府深深的复杂。”涉及伍氏,谢盈脉微微动怒,冷冷的道,“民女的表姐夫与表姐乃是患难夫妻,再说这天下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念旧情的,譬如圣人登基数十载,六宫岂不是始终只有淳于皇后一人吗?民女的表姐自然不能与皇后娘娘的贤德相比,然而民女的表姐夫却深感圣人之教化的。”

游氏眉头一皱——这谢氏的口舌之利远比她想得更为厉害!

谢盈脉的年纪还没有游氏的嫡长卓昭琼大,到底是江湖上浪荡过的,可比自己两个女儿都难对付多了,游氏心里冷哼了一声,谢盈脉如今都把圣人与皇后抬出来了,她当然不能再接话用伍氏去刺激谢盈脉,当下就不提这个话,冷冷的道:“那么谢娘子倒是解释一下为何令表姐夫分明囊中羞涩,但到了长安,却不去会馆或长公主府拜谒?而是另寻了客栈投宿?”

游氏嘿然道,“会馆是江南商贾所建,江南士子进京,除非会馆已经满了人,否则决计不会去其他地方住的,毕竟会馆一来无偿供应士子居住,二来士子众多,也便于彼此切磋与考校功课,还能交流讯息,结交挚友,三来会馆可也是士子容易成名的地方!令表姐夫又不是财大气粗且自恃才学过人,做什么放着会馆不住,挤着囊中羞涩也要去住客栈?”

“而且,屈家庄乃是纪阳长公主的产业,我不信你们动身之前,屈家庄的总管会不给你们引荐的信笺信物之类,以令表姐夫与屈家庄的渊源,到纪阳长公主府上拜谒,请长公主府帮着安置住处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决计不会被认为是趋炎附势,以屈谈士子的身份,长公主即使身份高贵不屑见你们,但长公主府中的家令之流料想不至于不给你们安排,毕竟安置你们三人对长公主府来说只是一件小事,若屈谈中了榜,长公主府也面上有光!”
 
游氏冷哼了一声,“更何况,你方才口口声声说,你与你表姐商议延后两年再议亲,是为了指望屈谈为你挣得更好的人家,既然如此,到纪阳长公主府走动更有助于此事,为何不去?!”

游氏这一连串的发问,谢盈脉究竟沉默不下去了:“夫人只说其一却不说其二,硬要栽赃我等住客栈是居心不良,可这样的罪名却也太过牵强了!”

她冷冷的道,“夫人莫非是当咱们没去会馆问过么?但会馆只供应单独上京赶考的士子住用,表姐夫带着表姐与我却怎么都住进去?当然夫人也许会说,若是表姐夫去住了会馆,让表姐与我另外寻住处,因我与表姐都是女子,只需租赁一间屋子就够了,如此也是节约的,可我要告诉夫人,表姐夫与表姐素来恩爱,长安又是初次到来,表姐夫不放心表姐与我两个女子独自居住!何况有表姐在表姐夫身边,也能照拂表姐夫专心备考,会馆人多,却也嘈杂,如今距离会试还有近一年的辰光,安安心心的读书以求在会试上出人投地才是紧要的,只要中了榜,还怕没人过来攀交情吗?又何必如今就去博那些虚名!”

谢盈脉显然是恼了,连民女也不用了。

游氏被她驳了这一问,却十分的平静,她在长安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加上膝下二子也都读着书求过功名,难道还不知道会馆里的规矩?无非是和方才提伍氏一样,诈一诈谢盈脉,诈得到最好,诈不到,以她这个年纪的阅历也没什么心虚或羞愧的,仍旧稳稳的追问:“那么不去纪阳长公主府拜谒的理由呢?”

谢盈脉哼了一声:“这个理由如今说来其实很简单,小七娘有夫人这样精明的母亲庇护,又是敏平侯的嫡亲孙女,仍旧被卷进风波里去,又何况是我等这样的人?表姐夫前程不易,自然要小心些,毕竟长公主身份高贵,未必会为了这点小事留意到我等,但那时候整个长安都是风急浪高,万一不慎被卷入其中却怎么得好?”

游氏不屑的道:“你是说之前的延昌郡王与真定郡王相争一事?纵然如此,你们光明正大的上门拜谒故主,这是人之常情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吧?”

“……”谢盈脉沉默数息,才冷冰冰的道,“我的表姐夫虽然姓屈,但却是后来改的,他原本随母姓,乃是……纪阳长公主在屈家庄打理产业的屈总管之侄!”

“哦?”游氏一挑眉,“那他与长公主的关系,岂非比寻常屈家庄人都亲近?”

谢盈脉冷笑了一声,道:“也可以这么说吧,但也不是这么简单的。”她冷冷的道,“那位屈总管乃是内侍,表姐夫是其近亲之中唯一的男嗣,屈总管是很在乎表姐夫的,这回表姐夫要进京,屈总管也确实备了土产仪程,又亲笔写了引荐的信笺数封,甚至还给了凭信,可以使用屈总管在长安的宅子,但表姐夫一转身就把那些东西全扔了!”

游氏终于有点意外:“为何?”

“因为表姐夫随母长到十岁才被屈总管寻回屈家改了姓。”谢盈脉淡淡的道,“夫人迫我说出此事委实是过分了,但如今我不说似乎也不成,罢了,想必表姐夫那边为了护着表姐也会说的——屈总管唯一的弟弟,即表姐夫的生父,因为有屈总管这么个兄长,做过不少荒唐的事情,表姐夫的生母,本是好人家的女儿,被他瞧中……占了便宜……后来娘家畏惧屈总管的权势,又怕坏了门风,就将其赶出家门,所以表姐夫与其母,吃过很多的苦,其母更在贫病之中去世!后来屈总管的弟弟身死,却未留下子嗣,屈总管想起来这么件事,使人寻了表姐夫回去,改回屈姓,但表姐夫对其素来不亲近,更不要说借助屈总管的势力或受他的照拂了。”
 
谢盈脉冷哂着道,“否则表姐夫与表姐,又怎么会一直清贫?表姐夫一直没离开屈家庄,那是被屈总管软硬兼施的缠住了,这一回上京赶考,表姐夫才不想与屈总管过多牵扯!”

游氏逼问半晌,却逼出了屈谈的家丑,意外之余也觉得有点尴尬,道:“好罢,那是我错怪你们了,不过陈珞珈与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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