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房太太-第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欢华贵的衣衫首饰,大部分的月钱都花在这一方面。
柳氏染上风寒前的几天,不知打哪儿得来了一匹桃红色蝴蝶穿花的缎子,宝贝得什么似的,旁人轻易碰不得。那匹布料最终是柳氏自己来处理,裁了一身镶亮缎滚边的衣裙,边角料也没浪费,直接做成了罗帕、荷包、香囊等物什。余下的料子也被柳氏给锁了起来,连罗姨娘跟秋姨娘都不知道她放在哪儿。
“老奴细细问过,那衣裳柳氏即使是在病中也坚持自己裁制,只是后来为了防止传染,衣物都烧个精光,余下的料子也都下落不明。”李嬷嬷道。
“这倒也奇怪了,要是那人存心对付柳氏,怎么不早早就下手,非得等她单独居住在一个院子里的时候才动手脚呢?”徐慧看向贾赦,“老爷不觉得很是蹊跷吗?看来咱们荣禧堂果然是有人心怀不轨了。”
柳氏虽然不甚得贾赦欢心,但好歹也是他的人。要是作恶之人不是对付柳氏而是转来对付徐慧跟孩子,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他沉思了片刻,便道:“如今柳氏已死,原本跟她有过接触的也相继病故,可见是有人不愿意被发现而杀人灭口。咱们手头上的证据不多,只怕一时半刻也很难查出究竟是谁所为,如今只能慢慢调查了。”
“其实按我说,这人要么就是心思缜密计划周全才拖到柳氏独居时动手,要么就是胆小怕事畏手畏脚,思量太久之后才下手。”柳氏已经病了好些天了,要真是有人存心对付的话不可能让她存活这么久,毕竟猩红热这病潜伏期不算长。徐慧抿了一口茶,“大夫说了那病一旦发作就会迅速感染,那人动手肯定不会很早。”
“既然如此,就顺着这个方向去查吧。”贾赦转动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除了进出给刘氏送汤送饭的人之外,肯定还会有其他人出入过她的院子。还有现在病重的那个丫头,吩咐大夫一定要救回来。”
“老奴知道,现在就吩咐人去打听。”李嬷嬷忙应道。
&
柳氏病逝的事情看似慢慢平静了,府里的人也不再多议论,倒是为大房哥儿的周岁宴忙活起来。九月三十日一早,徐慧便将孩子打扮好,大红色的褂子跟绸裤,抱着去了贾家祠堂。贾赦正式将孩子的名字记在贾家族谱里,府里的人也都改口称孩子为“琏哥儿”。
因着是大房嫡子,这回上门来饮宴的人也有不少,除开王家、史家、林家还有徐慧娘家的人外,远在金陵的甄家跟薛家也派人来送礼,尤其是甄家送来的东西精美异常,长命锁、银手镯、银脚镯上都是镶嵌了各色宝石,看着就眼花缭乱。
“我看着甄家送来的东西可都不一般呀。”徐慧拿起礼单数了数,“倒也奇怪了,咱们大房跟他们素来没什么联系,怎么今日倒送上如此丰厚的大礼,难不成是看上老爷的爵位,想要跟老爷好好联络感情?”
“甄应嘉是替顺郡王送东西来的。”贾赦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顺郡王不宜出面,便请了甄家的人过来拉拢,倒是好手段,叫我无法拒绝了。”明面上是送给自己儿子象征着长命百岁的礼物,实际上不还是拐个弯送给他。
“顺郡王倒惯会邀买人心,听说甄家也给珍哥儿送去了热泉庄子,就在京郊。”徐慧想到白天在宴席上听尤氏得意张狂地炫耀着,“今儿你在前边招待那些老爷们估计也没听到,那是珍哥儿媳妇自己说的。”
“他们是打算跟着甄家一条道走到黑了。”贾赦道,“我跟珍哥儿说起过此事,只可惜他不听劝告,我也无可奈何。听闻皇上打算明年二月南巡,到时候只怕几位郡王都要跟着去,还说是要给甄贵妃回娘家省亲的机会。”
“此事我也听了一耳朵,甄贵妃如今可是高兴坏了。”徐慧跟着说道。甄贵妃比皇帝年轻十岁,却比皇后更早诞下皇子,进宫这些年也一直得宠,养成如今飞扬跋扈的性子,有时候便是皇后也得避让三分。如今有了回家省亲的机会,她不得意才怪。“大皇子早夭,顺郡王如今居长,又有皇帝护着,更是助长了她的气焰。”
“帝心难测,一切都不好说。”贾赦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咱们府只管跟着皇上,做皇上的纯臣就好。如今原杭州巡盐御史大人因为受贿一事已经被关押,朝堂上的人都战战兢兢,唯恐自己也出什么岔子。”
“我在后宅自然不打紧,你在朝堂上却要小心谨慎了。”徐慧又道,“今儿见了妹妹,听说姑爷很得皇上信赖,皇上也有重用他的意思,妹妹还请我托你帮她打听一下。你说会不会就此将姑爷外放为官呢?”
“如海是个能人,皇上重用他也是应该的。”贾赦捧起茶盅抿了一口新茶,“皇上的心思如今越发难捉摸了。”
“那便不要捉摸了,自己别行差踏错就好。”徐慧让锦棉送来冰糖燕窝羹,“喝了这盅燕窝吧。我让人给你烧了热水,喝过之后便可沐浴了,今儿你也没少喝酒吧。”
“客人敬酒我难道能不喝吗。”贾赦微笑道,“放心,我酒量不差。”
谁问你酒量了,喝伤了胃你就知道厉害!
&
贾琏的周岁刚过,宫里就传出不好的消息:谢贵人小产,流下一个男胎。谢贵人是甄贵妃宫里的,徐慧还记得八月进宫的时候皇后还跟甄贵妃说起只要谢贵人能诞下龙胎就封为一宫之主的事儿,没想到才过去两个月,谢贵人就小产了。
“如今宫里都疯传是甄贵妃看不过谢贵人仗着怀孕在她面前恃宠生娇,想给她点颜色看看,却不想伤及龙胎。”孟氏道。十月十五是孟氏的生辰,徐慧带着贾琏一起回家给孟氏贺寿。因着徐家发话这回不宴请其他宾客,所以花厅里坐着的女眷都是家里人,谢贵人小产之事也被提了出来。
“前不久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皇后娘娘还说谢贵人身子不错的,却不想才没几天就传来这样的消息。”徐慧的大嫂卢氏说道,“谢贵人小产时甄贵妃正好在一边,怪不得宫里会有这样的谣言传开。”
“谢贵人年轻貌美又圣宠优渥,甄贵妃就是看她不顺眼也不该这样,听闻皇上生了大气,要将甄贵妃降位。”徐慧也在贾母那儿听了一点,“之前我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时也遇见过甄贵妃,见她性子跋扈高傲,却不像是会伤害皇上血脉的人。再说了,皇上如今待她极好,明年南巡还给她回家省亲的机会,甄贵妃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吧。”
“宫里你争我斗,甄贵妃是被人陷害还是无心之举咱们也都不得而知了。”孟氏抱着贾琏,“只是你也知道甄贵妃素来在宫中横行,如今遭遇此事,宫里的妃嫔只怕都要落井下石了。到时候即便有顺郡王求情,皇上也不会网开一面了。”
这边皇帝刚刚才发明旨说要南巡,甄贵妃也得了恩典可以回甄家看望家人,那边就传来甄贵妃故意刁难有孕的妃嫔以致谢贵人小产的事儿来,着实有些太过凑巧了。徐慧垂下眼眸,甄应嘉虽然远在金陵,但这段时间京城里却多得是甄应嘉派来的管家在走动,这会不会是皇帝给甄家的一个警告呢?可皇帝就算再狠心,也不会拿自己孩子的性命开玩笑吧。徐慧又想到柳氏的事情,第一次觉得女人间的争斗比男人间的更加残酷。
“对了,妹妹。”卢氏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听说姑爷身边的一个通房染了病去了?”
“是呀,大嫂怎么这样问?”
“说来我倒是听说过一件事儿,”卢氏捏着帕子,“听说京郊也有人也染了同样的病,死了几个佃农,不知道跟这事儿有没有关系。”
“大嫂是哪儿听来的消息?”徐慧急忙问道。
“我嫁妆那儿有一个庄子就在京郊,那日庄子上的管事给我回禀收成时无意间提起的,当时我也没放在心上,如今想起你贾府的事儿才觉得有些不妥。”卢氏回道,“不过那只是京城一个普通人家买下来的地儿,倒跟荣国府没多大关系呀。”
“这倒也难说,我让人好好查查才行。”徐慧道,“不可能京城里别的地儿不出问题,偏我那处有事的。”
“查查也好,你如今身边有了哥儿,更应该小心谨慎才是。”孟氏说道,“这些杀千刀的用这样阴狠下作的手段,不管是谁,你都不能容下她了。”
“娘亲说的话我都明白,我绝不能叫府里再出这样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回
第二十五回水落石出真相白
罗姨娘瑟缩地站在屋子中央,手指不停地绞着衣服的下摆。十一月的冬日里,虽然屋内的地龙已经烧得很旺,可她还是觉得背后凉嗖嗖的,又猜测不出来大太太叫她过来的原因,只是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演越烈。屋里的丫头们像是没看到她着急的模样,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立在一边。
徐慧绕过屏风从离间走了出来,见罗姨娘一脸心虚的样子,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先坐在榻上,又免了她请安的礼数,端起茶盅慢慢抿着,似乎在品味什么珍馐美味那般。
罗姨娘自己首先沉不住气,便问道:“不知太太叫奴婢来有什么吩咐?”
徐慧抬眸觑了她一眼,见她不过三十岁便已经打扮得跟府里的嬷嬷一样,鲜艳颜色的衣裳都不敢往身上套,眼角眉梢处俨然有了淡淡的细纹。再仔细一瞧,便见她眼底的乌青清晰可见,想必这段时间也没睡好觉,便道:“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柳氏原先的屋子都处理好了吗?算着日子也该晒够时间了吧。”
罗姨娘微微松了一口气,连忙应道:“是。按着太太的吩咐,都已经处理好了。”
“你办事我放心,毕竟你也在老爷身边十几年了。”徐慧笑着道。罗姨娘原名罗樱,是自小就跟在贾赦身边的,当初贾赦识人事的时候贾母便将她跟秋姨娘秋卉一同开了脸做了通房,后来有了贾赦娶了妻之后更是升为姨娘,只可惜一直无所出。直到前几年容氏圣宠之前,她跟秋姨娘一直平分春色。
“能为太太办事也是奴婢的福气。”罗姨娘终于安定了下来,原来太太找她来是过问此事,她到底是自己吓着自己了。
“你是府里的老人,你娘又是从前老爷的奶娘,所以老爷才会开恩放你们一家子出去。”徐慧微微眯起了眼,手上慢慢地拨弄着茶碗,一下一下地发出声响,“你兄弟听说是个聪明的,自己做了城西古玩店的掌柜,只怕也是赚了不少钱,如今都能在京郊买地了。只是我倒没想到你看着胆小,其实也是个凶悍的,竟敢把传染病带进府里!”说罢,茶碗就“啪”地一下拍在桌案上。
罗姨娘越听越觉得不妥,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俨然已经维持不住原先的表情,随着茶碗“喀拉”的一响,她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在地上。地面上已经铺了一成柔软舒适的羊毛毯,这样的力度跪下去也不疼,可她分明感觉到了来自大太太毒辣的目光,像是要从内而外将她烧个精光。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她只能哭喊着:“太太,奴婢冤枉啊!”
“冤枉,这么说来京郊三十里外那个菜园不是你弟弟的咯?”徐慧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已经派人查得清清楚楚,你不想你弟弟锒铛入狱就乖乖地给我说明白,不然我便让人通报官府,狠狠治你们的罪!”
“太太开恩!”罗姨娘本就心里有鬼,又恐连累了自己掌柜的弟弟,只能一五一十全部道来,“奴婢是听信了谗言,见柳氏对奴婢不恭敬,才起了对付她的心思!但是奴婢并没有要杀她的,奴婢不知道那病这样严重的,求太太开恩!”
“是谁教你这样恶毒的法子?”徐慧并不理会罗姨娘哭喊的声音,直直问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