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女官手记-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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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得乖乖当他的嫔妃!
可又忘不了她那般直白且不留余地地告诉他:“奴婢不喜欢宫里。”
、第55章 太妃
也许有的时候事情会在不尽人意的时候峰回路转让人感叹一句“卧槽吓死爹了”;但更多的时候……
事情还是会顺着意料中的方向走;然后让人喟一声“天不遂人愿”。
便如贺兰世渊眼中的沐容的婚事。
不论他怎样期待着沐斐不答应才好;不知皇帝这个心思的沐斐为女儿的幸福着想;还是答应了。
沐容也没有异议。即便自知心里多多少少仍念着皇帝的好,或者说;从那抽象的“感觉”的角度来说,她对皇帝的“感觉”比对瑞王还多些……活了这么多年的她到底也还知道;单纯的爱情可以随心所欲奋不顾身,但是谈婚论嫁的时候,总会牵扯上许许多多的客观因素。
比如未来的生活。不论皇帝待她多好;让她做妾的话……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姑娘实在是接受不了啊!
按皇帝的意思;沐容既然是要做正妃的人,提前去瑞王府住下不合适;还是明媒正娶迎她过门才是。故而该是回沐府住着,可沐斐到底要务在身,不几日就要返回靳倾,思来想去,就让沐容还留在宫里,从宫中嫁出去也好。
宫中赐出去的宫女多是如此。
是 以这些日子沐容累到吐血——不是御前事多,是来送贺礼的人太多。沐容看着那琳琅满目的贺礼,只好叹一句六宫妃嫔真是恨得深爱得切啊——一件件礼物都价值不 菲,就算她是外行,也看得出那些个首饰的质地和做工皆要花大价钱,遥想从前被凌姬和颖贵姬下过怎样的绊……啧啧,不想也知道她们是真心高兴她这个眼中钉可 算嫁出去了。
“嘁,好像我先前多惜得跟她们抢陛下似的。”沐容撇嘴。
十雨在边上一手托着腮,一手轻摇着团扇,口中吃着一块果脯笑吟吟道:“得了便宜卖乖?人家送礼贺你大婚你还有理了?不要给我!”
“……”沐容挑眉,偏过头神色淡淡地睇着她,俄而一字一顿道,“就不,你打我呀。”
“抠门样儿。”十雨说着朝龄兮吐了吐舌头,“要当王妃的人了,临嫁了也不给留个念想?”
“嘁……”沐容刚又要顶她,房门恰被叩响了,轻轻地两声,提醒她们外头有人等着回话。
“谁啊?”沐容一边扬声问了一句一边去开门,见外面是文俞。
文俞探头往里瞧了一瞧,确定都是熟人,才进了房,把沐容也拉了回来,阖上房门道:“收拾收拾,跟我去成舒殿。”
沐容一愣,提步就要往外走。这一身妆容挺稳妥的,收拾个什么?御前的规矩她又不是不知道。
“回来回来……”文俞又把她拽回来了,“别急,你猜谁在?”
“文大人。”沐容不满地翻了翻眼睛,“咱不卖关子了,成不?您有事说事。”
别回回都给她来个“请听下回分解”。
“珍太妃回宫了。”文俞简短道。
……珍太妃?谁啊?
哦,太妃嘛,听着是皇帝的庶母。不过为毛是“回宫”?她之前红杏出墙了?
而且太妃回宫跟她有毛关系……
看了看一脸呆滞的沐容,文俞回过味儿来,沐容此前没见过她,估计连听都没听说过,一拍脑门,解释道:“瑞王殿下的生母!”
……什么?!
沐容头一个反应是倒抽冷气,第二个反应时下巴差点脱臼。
瑞王的生母,那……那就是她的未来婆婆……
卧槽为什么没听瑞王提过啊?!她完全忘了婚后还要处理婆媳关系这档子事儿啊!
于是认真理了妆容,琢磨着老人家……而且还是丧了夫的老人家,大概不喜欢太铺张,于是穿得格外清淡,随着文俞一并往成舒殿去,文俞一壁走着一壁快速解释:“这珍太妃在先帝驾崩后就去了煜都旧宫居住,好几年了。这回突然回来,莫说陛下……瑞王殿下也觉得措手不及。”
脚下微微一顿,又道:“来了就去了成舒殿,紧接着就说要见你。”
沐容听得心里发毛,一边发毛还要一边安慰自己:别紧张别紧张,儿子要大婚了她当然要见见儿媳妇嘛,不见才不正常,不见才不正常!
可还是……好……紧张……
尤其是在感受到成舒殿的异样沉闷之后,沐容心惊得骨头都酥了。
“陛下大安、珍太妃大安、殿下大安。”沐容压着惶恐稳稳拜了下去,看不到三人的神色。
瑞王自她入殿便始终看着她,却到底不好发话叫起;珍太妃神色淡淡的,瞧不出喜怒;皇帝则是睇着太妃,见她悠悠地端了茶盏起来要品茶,显然没有叫起的意思,心底略有不快,扫了沐容一眼,淡道了句:“免了。”
“谢陛下。”沐容一叩首,轻拎了裙摆站起身来。
还没站稳脚,就听到“咣”的一声,让沐容瞬间觉得全身汗毛都倒立了……
战战兢兢地偷瞧着把茶盏狠放在案上的珍太妃,心里喃喃念叨:婆……婆婆……我没得罪您吧?
进殿到现在她除了问安连句话还没说呢太妃哪儿来这么大气!
犹豫着要不要讨好一下,毕竟是未来婆婆,该服软的地方还得服个软,反正珍太妃也没住到瑞王的封地去,她服软是一时的,幸福才是永恒的……
珍太妃却在她“服软”前开了口:“这婚事,哀家不同意。”
“母妃。”瑞王低一喝,显是不快。自觉失礼又缓了一缓,尽量平静道,“您刚见她一面,连话都没说几句,儿臣不明白您为什么对她不满。”
“哀家也不明白你喜欢她什么地方。”珍太妃轻蹙着眉头,保养得宜的脸上半丝笑容都没有,“你一个亲王,放着好端端的贵女不娶,非得娶个宫女回去?”
瑞王轻笑一声,态度有些不耐:“母妃此言差矣,沐容是驻靳倾使节沐斐的女儿,本也是官宦贵女,不就是多了入宫这一道?”
“当真名门的贵女有哪个进宫当宫女的!”珍太妃觑了她一眼,清清冷冷的话语带着些嫌恶,“那个沐斐又算得上‘贵’字么?哀家打听了,他家是从他才科举入仕的。”
沐容心里冒火了,您敢再迂腐点么?
就你家生来高贵啊?精子镀金的?卵子镶玉的?
这也就是知道珍太妃是她未来婆婆,若不然,沐容估计不动手也要动口了。
骂她?咬她!
瑞王心里同样气不打一处来,知道依沐容的性子现在必定是强忍着不发作了,便想替她驳一句。却是一声“母妃”刚出了口,就被皇帝喝了回来:“行了。”
安静了。
皇帝看了看沐容,视线又在珍太妃与瑞王间扫了个来回,最后又看向沐容,眉头微微挑着:“婚事是朕定下来的。太妃既然不满意……”短短一顿,看向瑞王,“三弟,你听着。第一,娶了沐容为妻,就不许纳妾。”
若要纳妾……还轮得着你娶她?!
瑞王一愣,遂即起身一揖:“诺。”
皇帝又道:“你敢纳妾朕就敢收你的封地。”
沐容讶然:陛下您……
“第二。”皇帝复又看了珍太妃一眼,“太妃既然对她不满意,日后还如从前一样便是了——太妃好生在煜都旧宫住着,不然留在宫中也可,什么也不缺,别去封地扰他二人就是。”
皇帝说得慢条斯理,说到最后甚至有了些笑意。好像就是“提个议”,但就连神经最大条的沐容也清楚,皇帝说的话……
那!就!是!圣!旨!
“陛下!”珍太妃火了——废话,弄了个不满意的儿媳,还弄得皇帝不让她见儿子,搁谁谁不火啊?
皇帝就等着她发这火,见她一开口,立刻抓住机会退了一步:“要不这样吧,太妃该去三弟的封地就去,只是一不许召见王妃,二若是王妃不主动去见您,您也别去她的住处扰她。”
先扬后抑,表面看上去皇帝做了退让,珍太妃哪还有再不答应的余地。
于是珍太妃就……面色铁青地……气息不畅地……答应了……
沐容看着都担心,太妃再年轻也四十多了吧?没什么心脑血管疾病吧……
万一这么一刺激她心梗了或者脑溢血了什么的……
别乱想!没这么咒婆婆的!
月上枝头,洒下白光片片。沐容坐在院子里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回思着今儿差点掀起来的“婆媳大战”,越想越觉得,这最后的结果真是……
快捷而心酸。
皇帝一道旨意解决了她的后顾之忧,态度很强硬,强硬到已经对这位明明是长辈的太妃毫无尊敬了。
皇帝到底是护着她的,告退时她无意中对上了他眉梢眼底的笑意,笑中又隐隐有些说不出的情绪,让她格外心安。
好像在对她说:安心嫁了就是,谁敢欺负你?
“唉……”叹了一声,沐容笑想自己最近怎么也开始玩“明媚而忧伤”了。又喝了杯酒下去,甜甜的,冲到胃里又有一股辛辣。
“要当新娘的人了,借酒消愁?”笑语温和。贺兰世渊清晰地看到面前纤瘦的脊背一悚,在她起身见礼前伸手轻按在她肩上,“坐着吧。”
、第56章 定安
作者有话要说:【写在前面】
更新四个小时内二十多个妹纸以为or要求酒后乱性什么的泥萌够了好么……
晏然在前沐容在后纷纷被乱御前女官要成了高危行业了好么……
都喝了酒就强宫女什么的贺兰一家彻底没救了有木有……“陛下。”沐容颌首;笑意有点儿干涩。
皇帝在她对面的席位上坐下来;端详着她笑问:“这是为今日太妃的事心烦?”
沐容摇头:“说不上。”
“总不能是要嫁人了还不开心。”皇帝说着;信手翻过檀木盘子里倒扣着的一只干净酒盅;又执过酒壶来兀自倒了一杯饮下去。听到沐容短短一叹:“也没什么不开心的。”
其实她很想说“也没什么开心的”。但又觉得既知皇帝先前的心意,再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听着就跟有意吊他胃口似的——忒绿茶婊。
“嫁入王府做正妃,映阳是他的也算是你的;瑞王因着圣旨绝不敢纳妾;太妃也不会去烦你。”皇帝说着又抿了口酒,“安心吧。”
是,该安心了。皇帝把她的前路铺得无比平坦;让瑞王纳不得妾不说;就连最让人望而却步的婆媳大战她都不用怕。
不过……所谓“婚姻幸福”,婆媳、家产;到底都只是辅助因素,最重要的还是两人的相处。她与瑞王现在尚算合得来,但沐容心里清楚,她对瑞王还是没有那一层感觉。
而倘若有朝一日生了裂痕,什么正妃的名分、什么婆婆不来干涉,只怕都无法使这裂痕减轻吧……
徐徐一叹。这些事还是不想为好,多想有什么用?要是想想就能防住那些事,离婚证的出现就成了个bug不是?
“还有,这个。”皇帝从袖中取出一物搁在桌子上推给她,是一个明黄色的卷轴。
沐容一惊,离座要拜。
皇帝又说:“坐着。”
“……”沐容不敢吭声地坐了回去。
皇帝手指轻挑开卷轴上的系绳,轻一推,卷轴在她面前摊开了半幅:“接了这旨,你日后就是大燕的定安翁主。”
……翁主?!沐容愕住。历史学得算不得太好,但也知道翁主是个不低的封位,多是宗室女,偶有封个朝臣贵女的,那就是别样的殊荣了。
她显然不是宗室女……
按珍太妃的话说,她也算不上个“贵女”……
皇帝微微笑着重新将卷轴卷好,一壁交到她手里一壁说:“珍太妃不是嫌弃你的家世么?”
封个翁主,倒是让旁人再说不得什么了。
可是……
沐容怔怔的:“陛下……您已下了旨不让太妃搅扰……”
又何必再费这个事?
“嫁人嘛,就一次。”皇帝大方地摆了摆手,“总不能留了遗憾。心里存着委屈,合卺酒你喝得下去么?”
还是那惯有的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