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的深海-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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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时总会格外黯然。
“穆嫣,我现在很难过……”她终于绷不住,走到没人的角落隔着电话开始啜泣,从时墨驰的女朋友到难忍的疼痛再到被同事在背后非议……幸好幸好,即使没有家人、即使失去了爱情,还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可以倾诉。
……
谁说眼泪不是好东西?哭了一阵心中的郁结便化去了几分,姜侨安挂上电话去洗手间洗脸补妆,刚回到办公桌前手机就进了条短信——【在办公室等我,二十分钟内就到,穆因】。
姜侨安怔了一下随即就明白这是穆嫣的好心,只是别说穆因还另有应酬,即使没有,依她的性格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麻烦旁人,便不假思索地回了句【谢谢,不用】。
穆因没有再回,她知道他必定是被妹妹逼得不行才来客套,并没有在意,带上药片和水杯起身往茶水间走。
同事们不确定姜侨安有没有听到之前的议论,心虚之余一面格外热情地打招呼一面观察她的反应。
她对同事间的交情本来就没有太多的期待,不算朋友就谈不上伤害,又更加明白撕破脸地交恶只会有弊无利的影响工作,便不动声色地如常对待,同事们放下了心,补偿似的过来嘘寒问暖,甚至抢下杯子替她去接热水。
药片吃下去不会立刻有效果,姜侨安只好呆在办公室喝着热水等待疼痛消失,正翻着相关行业的杂志,忽而听到有人边敲门边说:“姜设计师,有人找。”
见到穆因,她自然意外,还未开口,就听到他说:“早晨出门的时候我就跟你说别穿那么少。”
正诧异着,他已经走近,手里拎着一件男士外套,俯下身声音温柔地询问:“好点没有,现在能不能走?”
对上穆因的眼神,姜侨安立刻会意地点了点头,拎上包跟同事们道别。
用最短的时间从衣着、皮鞋、配饰、言谈举止准确判断对方的购买能力、所处阶级、职业甚至性格是他们这行最基本的能力,因此在场的众人自然只看一眼便明了姜侨安的“男朋友”出身不凡且并非游手好闲的二世祖。
在各种或诧异或羡慕的目光中,姜侨安一面嘲笑自己已经不是小女孩还如此幼稚一面享受这片刻的虚荣。
一走出公司,她便抱歉着催促:“真不好意思,穆嫣叫你来的吧,你快去忙正经事,我自己开车回去。”
穆因将带来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没收了她手中的钥匙:“饭局取消了,我不好进你的衣帽间,只好带了件自己的,你的车别开了,明早我也要上班,可以顺道送你。”
“你不是说行长要给你接风,不去怎么可以?”
“行长是我父亲的好朋友,看着我长大,不会介意这种小事”见姜侨安仍是过意不去,他又粲然一笑“我并不是为了你,是不想被人说成有啤酒肚的秃顶,所以特地过来澄清。”
她先是想笑复又微微觉得尴尬:“穆嫣真是的,怎么连这个也说给你听。”
穆因替她开了车门,坐回驾驶位后又从右手旁的冰箱里拿了颗巧克力递过去:“我妹妹一直以巧克力可以让心情变好为借口不停地吃,塞的到处都是,其实她哪有不高兴的时候。”
见的确是穆嫣最钟爱的牌子,姜侨安边剥锡纸边笑:“所以她才总瘦不下来。”
空调吹出的暖风、轻柔舒缓的音乐以及穆因外套上陌生但令人心安的气味很快让她有了困意,昏昏欲睡前却听到他问:“你哪里不舒服,我们要不要先去医院?”
“不用,老毛病了。”
“肚子疼可大可小,还是去检查一下比较好。”
“不是生病,过几天就自然会好。”
穆因从十七岁起一直呆在部队,直到最近才转业,他丝毫没有纨绔子弟的做派,接触过的女生除了堂妹穆嫣便只有周婉怡,因此待明白过来姜侨安的意思,顿时窘迫不已,只好轻咳一声作为掩饰。
如若没有亲眼见到穆因脸红,她绝不会相信这世上还有单纯至此的男人,既忍不住想笑又怕害他更窘,唯有将脸转到一边,车窗上映出的那抹微笑让姜侨安一阵恍惚,连她自己亦记不清到底有多久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的嘴角上扬。
回到家里姜侨安连澡也没力气洗便直接回了卧室,虽然吃了药,小腹仍然有些不适,只得蜷起身子用被子裹住自己。躺到床上反而没了睡意,正要起身工作就听到穆因轻轻地敲门。
室友是个男人自然不能将睡衣穿出卧室,暖气开得足,她只随手捡了件宽松的开司米薄衫套上,又换了条舒适的棉质裤子就走了出去。
“我替你接了半桶热水,你把脚泡进去看会不会好的快一点。我过去呆的那个部队一年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演习,外面的条件要差一些,战友们肚子疼的时候就是用热水泡一泡,一般都会很快好,嗯……虽然原因不一样,应该也有点用。”
姜侨安知道他是好意,自然不会推辞,水温有些高,她等了一刻才敢把脚完全放进去,热水刚没过腿腹,暖流便由下至上席卷了全身,寒冷后的温暖让她再次鼻子发酸,当着穆因她不愿意丢脸,便垂下了头,过了半晌才说:“真的挺有用,谢谢你。”
“我们住得近,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而且当年的事我还没谢你”穆因假装没有看到她微红的眼眶,犹疑了一刻才说“你该多笑笑的,不然会给人难相处的错觉。”
姜侨安忽而抬头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给他:“冲谁都这样的笑人家一定以为我是白痴。”
穆因也笑:“不就是之前的男朋友有了新欢吗,多大点事儿,周婉怡要结婚我还不是和以前一样。”
她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我和时墨驰不一样,当年是我非要和他分手,现在又看不得……是不是很好笑。”
“……你为什么非要分手?”
姜侨安沉默良久,最后才低声说:“那时候年幼无知,不懂得还有‘覆水难收’这个词。”
她随意束着马尾,露出一段优美的颈子,格外洁白纤长,穆因不经意间瞥见她脖子上戴着的金色细链,只有一枚小巧精致的镂花锁片坠在上面,隐在锁骨的暗影下,让他的呼吸莫名地一滞。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上一章的留言不多,长安今天还是更了,素不素很乖,继续打滚要花,穆因有点动心了,嗷嗷,大家发现没,他现在不说婉怡而是周婉怡了。。。
下一章有姜侨安和时墨驰的冲突,大家都来押注,猜猜素时墨驰气死姜侨安,还是姜侨安气死时墨驰。。。
、7云端的深海
姜侨安醒来的时候不过六点,正值冬日,天色早已完全暗了下来,外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窗上雾气朦胧,连成一片。她将沙发调回原来角度,取下不知道何时盖在身上的薄毯——原本在看老电影找灵感,却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客厅没有开灯,电视机也已经关上,唯有书房门上的半透明玻璃漏过一丝暖光。
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穆因推开门走了出来:“饿不饿,一起去外面吃饭?”
“下雨了,室外温度肯定更低,还是随便在家里吃点吧。”
“你不是不舒服吗,做饭我不是很会,你怕冷的话那我出去买回来。”
“只是小毛病,又不是真的生病,哪有那么脆弱,我高考的时候正巧赶上,疼得冒冷汗,也提前完成了答卷。听穆嫣说,你喜欢煎排骨?” 姜侨安走进厨房,卷起袖子打开了冰箱,她从来都明白没有人天生应当对自己好,因此别人帮了她一分,她一定要还两分回去才能觉得安心。
习惯了娇气爱哭的妹妹和时常抱怨自己不够细心浪漫的周婉怡,穆因有些意外:“我帮你一起准备。”
无论是蔬菜还是水果,他只会捡个大和颜色鲜艳的买,黄瓜没有水分、青菜又老又干、柚子品种不对、黑提不够新鲜,查看过他买的东西,姜侨安只好婉转地说:“嗯……其实买菜做饭洗碗还有扫除都很简单,我比较习惯一个人来,你如果不帮忙,我或许可以节省更多的时间。”
穆因本来就头疼这些,虽然不好意思把家务全部丢给室友,却乐得脱离苦海:“你刚刚是要找带有宫廷贵族气息的欧美老电影吧,我这就替你找几部下到移动硬盘里。”
不过半个多钟头,姜侨安就端了三菜一汤出来,主食是用素油煎的鸡蛋南瓜丝饼和穆因买的速冻虾仁春卷。
穆因不爱素菜,自然先吃专为他做的煎排骨,发现味道一般,才尝了口西芹腰果、夹了片胭脂醉藕,一入口便由衷地赞美:“要是我们家的厨子做的素菜和你做的一个味,我奶奶也不用天天唠叨我挑食了。”
姜侨安笑笑,见穆因不再动排骨,便问:“煎排骨很难吃?我以前专门去学过烹饪,不过学的都是素菜和汤点,除了清蒸鱼,别的肉类都不太擅长。”
“原来还有人对做菜感兴趣。”
其实她并不热爱厨房,如若不是穆嫣或穆因在,一定随便煮碗紫薯甜粥或者啃根玉米就算晚饭,当初会下苦工学做菜全是为了追时墨驰。
时墨驰是男人中少有的素食主义者,喜欢口味清淡单一的食物,除了蔬菜水果,几乎完全不碰红肉,只偶尔吃生鱼片和清蒸鱼。素菜和清蒸鱼想要做好才真正考验人的厨艺,为了讨他喜欢,最不喜油烟的她还报了一个培训班,只是时墨驰太过挑食,她练习得很辛苦才做出的菜,他仍是嫌东嫌西,不但笑话她是属猪的什么都吃得下去还一直抱怨他奶奶做的才算好吃。
想起往事,她忽而没了胃口,匆匆喝完碗里的汤,去厨房将那串已经不能再放的黑提剥皮去籽、与黄砂糖坚果仁一起拌入酸奶当作饭后甜点。
*********
因为不想让这件事困扰自己更久,这些天姜侨安几乎不眠不休地查资料看电影,终于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完成了第一稿,她本不想去时墨驰的公寓,可给他的办公室打了几次电话约时间都被告知时总不在公司——名片的背后并没有他的私人电话,只手写了公寓的地址。
周六晚上,姜侨安接到了时墨驰秘书的电话,让她第二天上午带着设计图去时墨驰的公寓,犹豫了一晚后,周末的一早她到底敲响了他家的门。
时墨驰应该刚刚才起——头发尚自湿着,睡裤也没换下。
“姜小姐找我有事儿?”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姜侨安这才明白他为什么没去公司,他从小被母亲照顾的太好,又挑食到没有合口的宁愿饿着,大学时代独自住的时候一到换季就感冒,直到后来遇上她。
“图纸出来了,我拿给你过目”瞥到茶几上的酒瓶,她仍是没忍住“感冒了怎么还喝酒?”
“负责生活用品采购的助理请假了,家里没有饮用水”答完他才想起讽刺“姜小姐的服务态度真是好,这么关心顾客。”
姜侨安知道如今时墨驰的生活琐事早已和自己无关,他的女朋友自然会来照料,便抑制住了心中那个可笑的念头,直接打开了笔记本,把设计拿给他过目。
时墨驰只看了一眼:“太简单了,不够贵重,拿不出手。”
“单看这顶皇冠或许有些简单,可饰品是为了把佩戴的人衬托的更美,简洁又符合对方的气质最重要,就好比周围的光线调的暗一些钻石才会显得更璀璨。如果太过华丽繁复,反而会喧宾夺主,把旁人的目光从佩戴者身上引开。当然,如果只是用来收藏、并不拿来佩戴的陈列品又另当别论。”
“想办法平衡一下,我要送的那个人很重要”扑捉到姜侨安脸上的那抹还未来得及掩住的情绪,时墨驰似笑非笑地问“怎么,我重视别的女人你有意见?”
“哪里,只是遗憾没能让时先生满意,我会尽快改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