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了,幸福-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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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吓了一跳,对外界没有映像和反应的人,怎么会哭呢?为何而哭渥?
他付了面钱,带她回家,一路上紧紧牵着她的手,暖暖绵绵,迎着刀子一般的风雪,一步一步走回春风玫瑰园。
法国的冬天也是这样的冷,他总是不爱上街,因为看着街上的人,他会感到特别的孤单。在那个城市里,总有一盏灯为那些走在路上的人而亮,可是独独没有人等着他回家。
“游园……惊梦……”身边的女子突然拉扯着他的衣袖,顿了脚步喈。
陆沉转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国家大剧院的门口,巨型液晶电子屏上正在播着广告,五点三十分,牡丹亭。
他理了理她的围巾,看着她的大眼睛堆满了悲伤,水汪汪地看着他,清澈又明亮,忍不住叹气。在他心中,林小桐就是倔强和固执的代名词,若不是她患病,他还不知道她是这么爱哭这么黏人的女孩子。
“想去听戏?”
“游园,惊梦。”她只是歪着头,吸了吸鼻子,脸上泪痕未干。
陆沉想了很久,并不记得曾和林小桐来看过戏,可是为什么游园惊梦在她心里会有这么深的印象?
卖票窗口前,售票员一脸抱歉地说,“对不起先生,只有最后一张票了。”
陆沉眉头一皱,余光瞟见身边站着的一对老年夫妇,想了想,他牵着小桐走过去,温和谦逊地开口,“阿爷阿婆,打扰一下好吗?实在唐突,是这样的,我太太很想看这一出牡丹亭,可是票已经不够了。如果二位不急的话,能不能将手头的票卖给我呢?我出双倍的价钱,并且请二位老人家看下一场的霸王别姬,拜托了!”
“这……”老爷爷有些犹豫为难,看了看陆沉,又看了看林小桐,话还没说完,被身边的老奶奶拧了一下胳膊,凶巴巴地打断,“哎呀,我说唐先生,咱俩又不赶时间,再说了,霸王别姬和牡丹亭一样好看,我们看哪一出不都一样吗?现在难得有喜欢看戏的年轻人了,咱们就成全这俩孩子吧!”
“唐太太,我拜托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好吗?”老爷爷瞪了老奶奶一眼,转头看向陆沉,“小伙子,票送给你了,什么双倍的价钱,显得我们很财迷似的。”
老爷爷将票递给陆沉,挽着老***手转身就要走,陆沉飞快地掏钱在售票窗口买了两张霸王别姬,追上去。
“阿爷阿婆,这是我的一份心意,您二位务必收下。”
老爷爷哭笑不得,只好接过戏票,笑道,“如今像你这样沉着稳重的年轻人,简直比清官还少了。”
排着队进剧场,人山人海,观众大多是年过六旬的老人家,也有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可是像陆沉和林小桐这般年轻耀眼的,满场找不出第二对。
无数目光落在他俩身上,陆沉牵着小桐的手坐在第五排,台上二胡声悠扬地响起,人物一出场就让他惊艳。
“原来姹紫千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看得痴了,台上的杜丽娘,唱腔细细柔柔,举手投足之间的哀愁,令他莫名觉得难受。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子,竟然将双腿缩在座椅上,抱着膝盖无声地淌着泪。
回到春风玫瑰园,将林小桐安置在卧室坐下,打开暖气,他便迫不及待地钻进浴室去。
水温调得很烫,热水冲击着他的皮肤,却丝毫没有冲走他脑海中混乱的景象。早上在姚香丽卧室看到的一切如同烙印留在他的心上,怎么努力都无法忘却。
在自己的家里,就在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竟然会出现这么阴暗的事情,他始料未及,也无法相信。
虽然他清楚,林小桐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面对她流了一整天的眼泪,他的心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一般。
有多愧疚林小桐,就有多痛恨姚香丽。
突然,他猛地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来不及关花洒,光着身子冲出了浴室,水渍随着他一路延伸到卧室的沙发旁。
陆沉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急急忙忙按了一个电话,孙蜜的声音响起,他烦躁纷杂的心绪莫名地安定了一些,沉了语气,道,“去买避。孕药,每个牌子的都要一盒。然后马上去找姚香丽。”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钟,试探着问,“你和她……”
陆沉不想再去回忆这件事情,不悦地打断她,“等我平静了心情改日再和你说这件事。你一定要亲眼看着她将药吃下去。”
“好,我办事,你放心。”
收了线,将电话忘沙发上一扔,揉着眉头往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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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床的时候头有些晕,陆沉抬手娴熟地按掉闹钟,然后从床头的湿纸巾盒子里抽出几张来敷到眼睛上。
究竟梦到了什么他想不起来,仰躺了半天,从床上跳下去。
洗漱,整装,镜子里的人下巴上冒出了点点青色的胡须,神色疲倦。
以前这个时候,总会刚好碰见林小桐在梳头,她会从镜子里看他,煞有其事地打招呼,“嘿,陆先生,这么巧啊,你也在这。”
他会配合她,“巧啊巧啊,你也在这?”
如何无聊的事情,他们乐不知疲。
对着镜子恍惚地笑,扯了扯领带。
准备了早餐,准备去叫林小桐起床,可是一转身,被一个熊抱撞进了怀。
自从患了痴呆症,她像是回到了多年前,一举一动虽然木讷,但是却显得快乐,有时候陆沉会想,她这个样子,或许真像赵尹凡所说,并没有什么不好。
开车去公司的时候,林小桐没有像以前正常的时候一样低着头玩手机游戏,只是很乖巧地趴在窗前,大眼睛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神游太虚。
工作的地方是‘沉安’建筑,他辞职之后拒绝了父母亲为他安排的工作,刚好蒋晋安也回来了,两人合伙开了如今的这家小建筑公司。
虽然是小建筑公司,可是凭着他俩在B市的人脉,长辈们的关系,公司刚刚成立,就已经接了好几笔生意。
蒋晋安最近在准备和孙蜜的婚礼,公司的事情大多交给了他,看上去一切似乎都步入了正轨。
唯一的缺口……
陆沉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小桐,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刚进公司就撞见孙蜜急冲冲地从电梯里跑出来,他们的办公室是在三楼,所以陆沉一直提倡员工上下班走安全楼梯,可以达到锻炼身体的效果。刚要开口说她,孙蜜已经先发制人了,“陆沉,你怎么才来,打你电话打不通,都急死我了!”
“什么事?”
“长峰公司的王经理来了,现在办办公室等你。”
陆沉撇了一眼大厅墙壁上的钟,问,“工商局的证件不是说今天就能办下来吗?公司都在运营了,证件还不齐全,客户怎能放心和我们签订单?晋安来了吗?”
“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昨晚一晚上没回来。”孙蜜无奈,闭了闭眼,又说,“你快上去吧,我给王经理说的是你正在外面和至高公司的人谈事情,你可别说漏了。工商局那边你别急,程序走一遍没这么快,再说了,你算你没证件,谁又敢拿你怎么样。”
陆沉瞪了她一眼,看向林小桐,孙蜜懂他的意思,连忙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桐。”
带着患有痴呆症的老婆上班,不仅在建筑业,在任何行业都是史无前例的。可是人家陆沉说了,他不要将林小桐单独放在医院,他不放心。孙蜜看着陆沉离去的背影,心里叹气,要是蒋晋安有陆沉一半好……
整整一上午孙蜜都在办公室查资料。
陆沉前天不知道从哪儿给她弄了两本厚厚的《四川小吃》和《川史纪谈》,要她至少背得七成熟,加起来一千多页的两本书,孙蜜背得焦头烂额。
到了中午的时候,她脑子已经有些转不动了,便跑到走廊里去抽烟,一转眼就看见一辆车驶到公司大厦门口,蒋晋安从车里走出来,车里的人似乎叫了他一声,他一转头,车里伸出一个脑袋,迅速在他脸上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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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1216 12:45:39 本章字数:3602
到了中午的时候,她脑子已经有些转不动了,便跑到走廊里去抽烟,一转眼就看见一辆车驶到公司大厦门口,蒋晋安从车里走出来,车里的人似乎叫了他一声,他一转头,车里伸出一个脑袋,迅速在他脸上一吻。爱葑窳鹳缳
孙蜜搁在窗台上的手一抖,烟落了下去,蒋晋安抬头看见了她,脸色一变,低头和车里的人说了几句,然后,飞快地冲进大厦。
孙蜜心中酸苦交织,只是怔怔地望着那辆车子,呐呐说不出话来。
蒋晋安很快就跑了上来,他走的安全楼梯,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气有些喘不过来。
孙蜜看到他就微笑起来,大眼清澈,虽在笑,却明显看得出强压的难过渥。
“晋安,我不是故意要看到的,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蒋晋安打断她,“小蜜,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我知道……我知道……”孙蜜轻轻地说着,却是缓缓抬手将蒋晋安微乱的领口整理好,她的动作很慢,却格外的认真,直到将那领口整理的平平整整,方才轻轻放下手臂缆。
她知道……她知道什么呢?
孙蜜微低着头,目光落在他衣襟上久久不动,这件衣服,不是他昨天出门的时候穿的那件。蒋晋安莫名地觉得难受,他张了张嘴,声音有点暗哑,“小蜜……”
“晋安,不要解释,我相信你。”孙蜜忽然抬起头来打断他,她的眼睛雾气蒙蒙,却仍是笑着看他,“我只是……有一点点难过,只有一点点……你放心,我单独待一会儿就好了。”
孙蜜说完,紧紧地咬住下唇,转过身去大步向外走,她的大衣擦过他的手臂,行动间带起一阵微风,不痛不痒地吹拂过他的心。
蒋晋安想要追上去,手机却响了起来,他只好停下脚步,看着孙蜜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烦躁地掏出手机,看也没看一眼上面的名字,没好气地接起,“说。”
“干嘛这么大的火气?”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心情很不错,嘻嘻哈哈,“小蜜有没有和你在一起?我打她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刚才是和我在一起,现在没在了。”蒋晋安捏了捏鼻梁,眼光瞟见楼下,孙蜜经过那辆黑色的轿车前,被里面的人突然叫住。
大厦外的路边,阳光折射在车窗的玻璃上变作刺眼光芒。
车里的人斜斜靠在座椅上,一只胳膊搭在车窗外,两指间夹着一根烟,姿态闲闲慵懒。他穿着白色的羽绒服,袖口和领口是精致的图案花边,眉目一抬一垂之间,自成一道风景。
“嗨。”他突然将她叫住,目光清淡如同古井深潭,嘴角却带着春风一般的笑容。
孙蜜停下脚步,瞧着他微笑的俊颜,这个面容干净清澈的男子。最初认识蒋晋安的时候,他说她很像一个人,可是如今瞧着,自己到底哪里像他了?一点都不像。
“听说你们下个月要结婚了。”莱斯说笑间,将烟凑到嘴边,吞云吐雾。
孙蜜戒备地看着他,以为他在向自己挑衅,笑了笑说,不露声色地说,“是呀,我们打算今年就要孩子呢。”
轻易的一句话,就戳中他的软肋。无论多么深爱,他与蒋晋安之间都有一道无法填补的沟壑。但是孙蜜可以。只因为,她是女子。
只因为她是女子,而他是男子。
莱斯脸色瞬间变白,勉强维持脸上的笑容,“我签约了英皇,《北京往事》下周首映,首映之后我就去香港了,除非拍戏需要,以后大概不会再回B市了。”
孙蜜一愣,“好端端的,为什么跑香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