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不胜防-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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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客，请报出身份。”虽然说起来只是因为总统夫人兴起所以随意举办的社交晚宴，但毕竟是在宫廷里，除了大门口守卫例行的全检查外，仍旧有专门的司仪在宴会厅门口恭候登记通报来宾的身份。

莫小然看了眼抬手拦住他们去路的司仪，没有说话。

“伊格内休斯·波利尼亚克。”朱柏眼眸里带出些许笑意，一派从容优雅，显然并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看司仪低头在登记表上写了起来便指了指朱涵和莫小然继续介绍道：“这是我的弟弟妹妹，奥斯汀以及菲妮克丝。”

“耽误了您宝贵的时间，对此我很抱歉，祝您们有个愉快的夜晚，波利尼亚克家族的小姐和先生们。”登记完毕，司仪恭敬地对三人行了礼，抬手做出请的动作，随着他们走过自己身边的步伐，大声报出：“波利尼亚克家族的伊格内休斯先生、奥斯汀先生以及菲妮克丝小姐，到达！”

莫小然不紧不慢地跟在哥哥们身边走到没什么人的角落，对周围陌生人的目光一律采取了视若无睹的态度。反正她也没想要跟那些太太小姐们扯上什么关系，便心安理得地露出了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气场。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正是这种跟喧嚣的宴会显得颇有些格格不入的气质，反而不经意便吸引走了众人了目光。

从侍者手里端过一杯果酒递给莫小然，朱柏正要说话，大厅里便传来了一阵善意的笑声。莫小然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看去，一位仪态尊贵的妇人正被几位举止高雅的贵妇簇拥着从大厅的二楼慢慢地走了下来，而那几位贵妇中，有一人的视线瞬间便和莫小然对了个正着，微微一愣，蹙眉移开。

“感谢大家来参加这一次的宴会，希望每一个客人都能在这里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直到走下大厅，被簇拥的女人才轻笑着开口，语态优雅到了极致。

就像是说好的一样，在她出现之后，的宴会厅里便安静了下来。此刻她突然开口说话，声音虽轻，在空寂的宴会厅里却可以轻易地传递，动人地让每个人的耳膜微震。

“感谢夫人的邀请。”众人有条不紊地温文回应，这样的对白几乎已经成了约定成俗的开场话。

“那么，我宣布。”总统夫人轻笑着：“宴会开始。”

随着她的话音落地，早已准备就绪的乐队便开始了演奏。就好像变魔术一样，原本还肃静一片的宴会厅顷刻间变为了热闹喧嚣的场所，来此参加宴会的男男女女们纷纷笑闹着，挽着舞伴的手踏入舞池。

莫小然习惯性地环顾四周，刚看到总统夫人悄然离开的背影，就有司仪从旁边走来告诉她总统夫人有请，示意她跟自己走。与此同时，刚才还跟在总统夫人身边的美丽贵妇已经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了他们身边，在朱柏和朱涵正准备跟莫小然一同离开的时候拦住了兄弟俩前进的步伐。

“见你们一面可真难。”女人意味不明地哼道，和朱柏朱涵如出一辙的漂亮蓝眸微微眯起。收回刚才用来拦住对方而展开的折扇，她看着莫小然已经跟着司仪离开的背影，轻声说：“这里可是爱丽舍宫廷，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与其担心她，不如担心一下自己比较好吧，你说我说的对吗？伊格。”

“妈妈都知道了？”接话的是朱涵，说话间，他们三人已经悄然从宴会厅里退了出来，来到一旁较为偏僻的阳台。他这话问得笼统，说不出是有意还是无意。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奥斯汀，连我也逃不开你的试探了吗？”女人嗤笑，却似乎并没有期待能从朱涵那儿得到答案，语调一转继续说道：“不管你们俩信不信，你们跟那丫头的事，我现在是真懒得管了。要不是我最近听说奥斯汀你似乎惹了些棘手的麻烦，你们以为我很想见你们吗？”

“果然还是逃不过妈妈的眼睛啊。”朱柏耸了耸肩，无所谓地笑着。

“哼，说什么逃不过，你们根本就没想过要遮掩吧？”女人的语调微微上扬，尖锐而犀利：“真不知道你们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主动跟保守派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老不死搭上线也就算了，竟然还被人拿到了‘货物’的交易记录？我当初是怎么教你们的？那种东西，就算只有那么一丁点落到有心人的手里，也是完全能把人往死里整的，你们竟然给我弄丢了一整套？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大言不惭地对我说能解译你们自己编的那套摩斯密码的人还没出生呢，这才过去了过少年？就被人轻而易举地给破译了！真是！真是！……”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女人已经气得满脸通红。

“反正丢都丢了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朱柏假装咳嗽了一声，有些不敢直视自家老妈。

“都这时候了还在我面前装什么装？”女人双眼一瞪，那气势就像下一刻便要扑上去狠揍朱柏一顿一样：“DGSE的搜查令和逮捕令上个礼拜就下来了对吧？明知道越是拖延被捕的时间只会让告发你们的人越是有机可乘，你们竟然还给我拖到了现在？”

朱柏无声苦笑。

“还有你，奥斯汀。”没有再理会被自己呛得哑口无言的朱柏，女人冷哼一声，直接把矛头转向二儿子：“你向来引以为傲的冷静和智慧都拿去喂狗了吗？伊格犯傻也就算了，你竟然还伙同他一起干？真想找死的话，你们怎么不找个没人的角落拿枪给自个儿嘣一发子弹呢！省得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

朱涵暗暗攥紧了拳头。

久久的沉默后，他淡淡地说：“我会尽快想出办法，帮哥哥摆脱嫌疑的。”

“伊格？”女人皱眉，瞬间回过味来，看向朱涵：“是吗？藏在暗处那人指名告发的你，想必对你们俩的性格也有大致的了解，原先肯定也是打算着先把你弄进去了再来对付你这脾气暴躁的哥哥，你们能想到这点，总算还没傻到不可救药。”

朱涵没有说话。见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没有想要再把话题继续下去的意思，女人也识趣地闭了嘴。

“我知道你们俩肯定会嫌我多管闲事，但不管怎么说，从我当初把家族里的生意交给你们到现在，想要接触有些关系你们毕竟还差了那么点，到时候我会在适当的机会里拉你们一把，你们好自为之吧。”说完，女人摇着手里的折扇，头也不回地再次踏入了嘈杂的宴会厅。

“妈妈似乎变了很多。”朱柏斜倚在阳台的栏杆上，点了支烟夹在双指之间。

“不，不是变了。”朱涵摇头，拒绝了对方递给他的烟，眸色微垂：“应该是想通了什么吧，感觉她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像是终于把心里的包袱丢掉了。”

“总算不是什么坏事。”

“是啊，至少她看上去似乎比以前过得顺心多了。”

　50第五十章

和哥哥们算得上顺利的会面不同；莫小然这边却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当然，这个麻烦指的并不是总统夫人本身。事实上，莫小然对总统夫人的印象可以说非常好。温柔、优雅、大方、幽默，她们虽然并没有聊很久，但莫小然看得出来，总统夫人无疑是位非常出色并且吸引人的女性。只是每次跟对方说起某个话题，对方都有意无意地询问自己对未来另一半的意见然后再扯到她儿子身上的谈话方式；不得不说让莫小然非常头疼。

这绝逼是变相的相亲吧？！

莫小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无比囧然，总统夫人你是在开玩笑的吧？请不要用这么认真的口气说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话题好吗？！

这个世界发展的太快了；莫小然突然觉得自己在学校的这一年封闭式学习已经让她有些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了。

莫小然不是瞎子；虽然总统夫人热情过人，坐在她身边的大儿子；也正是她话语中委婉地表达说对自己一见倾心的迪恩·汉特也没有对她的话表示出任何不满；甚至脸上一直带着得体的微笑，但莫小然仍旧捕捉到了对方眼睛里偶尔闪动的不以为然。

既然他对自己并没有兴趣，又为什么要让她母亲误会呢？不对，如果总统夫人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特意指明邀请自己来参加宴会的，那迪恩·汉特的目的又是什么？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不，不对，我能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看得上眼的？

心里暗自琢磨着，莫小然微低下头，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以掩饰自己眼中的怀疑警惕之色。

似乎看出了莫小然的尴尬，不久，总统夫人便借口跟侍从离开了，偌大奢华的会客室里终于只剩下了莫小然和迪恩·汉特两人。

“虽然问淑女这种问题有些失礼，但我想像菲妮克丝小姐这样豪爽的女孩子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吗？”迪恩·汉特对莫小然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个温文的笑容来：“我听人说您精通各种枪械，最近刚好有人送了我一把，可惜我向来对这些没什么研究，以至于根本看不出个明堂来。未免我这个粗人糟蹋了好东西，不知道菲妮克丝小姐可否帮我稍微鉴赏一下？”

“只是空闲的时候跟着哥哥们瞎玩罢了，说不上精通。不过能被人作为礼物送给阁下的，想必一定是珍品吧，我能有这个机会帮汉特先生您鉴赏，实在是莫大的荣幸。”莫小然同样笑着回答，她倒是想看看这个迪恩·汉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就麻烦您在此稍候片刻，我去去就来。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按桌上的响铃，负责会客室的侍从会立即出现并且回应您的。”迪恩·汉特细心地叮嘱，说完朝莫小然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了会客室。

他这一走，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下来，虽然四面墙壁上的水晶灯依旧明亮耀眼，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莫小然还是感觉到了这之中丝丝诡秘的气味。

她无所事事地继续在沙发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想着在屋子里四处走走看看，突然便被一阵晕眩直袭大脑，身子一歪就倒回了柔软的沙发上。

怎么回事？！

莫小然愣了一下，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她的眼前便忽然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绝对的黑暗吓得她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停电了？不，不是停电！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脑子里的念头升起的瞬间，莫小然几乎尖叫起来。

也只是几乎。

当她张开嘴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已经虚软地连大声说话都办不到了，即使用尽了力气也只能发出小动物般无力的呜咽。

冷静点，冷静点！

你可以的，莫小然！冷静点！

一股莫名的恐惧如同狂风般席卷过莫小然的全身，她浑身颤抖，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来勒令自己冷静。唯一能使上力的牙齿也被她用来紧咬着下唇试图让疼痛来提醒自己，却根本没用。

是的，她怕黑。

她怕死了这狗娘养的，绝对的黑暗！

在沙发上躺了好一会儿后，莫小然才强制让自己平静下来，颤颤巍巍地支起酸软无力的身子，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向长桌上的响铃摸去。

砰！

手腕因为脱力而自然下垂磕到了玻璃上，猛然传来的剧烈的痛楚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该死的，这桌子怎么这么硬！！

莫小然咝咝地抽着气，手掌撑在桌面上胡乱摸索着，但猛然间，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硬生生停下了所有动作，似乎连呼吸都紧跟着顿住了，周身泛起阵阵寒意。

桌子，不该在这里的，不该在这么近的地方。

她记得很清楚，桌子和沙发的距离，目测至少有一米多，根本不是她伸手就能够到的！怎么会突然挪动了位置？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