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与马文才 作者:用用你的脑小甜饼-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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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遇见你之前,将军每日会陪伯望练剑,会检查他的功课,有时晚上哄他入睡……”清河嗤笑道,“现在是日日往你那儿跑。”
梁山伯蹙眉道,“国难当头,督军只是身先士卒,或于校场练兵,或与将领议事,并非你想得那样不堪。”
清河忍俊不禁,笑了一阵,吊儿郎当地说,“你不喜欢我。你从来不正眼看我。”
梁山伯轻笑一声,抬眼看向他,“不。你多心了。我只是以为盯着一个人的脸看很不礼貌。”
清河仔细地端详着梁山伯的面容。怪道马文才从来不为他所动,即使是第一次见面时也从未认错。梁山伯的眉色轻,发薄且软,整个人恍若从水墨画里走出来一般。
想起方才听见祝英台说道“你爹你娘的拜把子兄弟”之时,梁山伯明显的失态,清河笑道,“你还爱他。”
梁山伯摇头,蹙眉,“并不。”
“你又不敢看我的脸。——我知道为什么。”清河蹲下身,笑眯眯地望进梁山伯微愠的眼,“因为每次你看着我,你就会想,我到底有没有跟马文才上、过、床。”
99、
谢玄走出马府已是戌时。
马文才留了饭,好不容易敲定了骑兵分组,分配了收集军资的任务,出了门,却说梁山伯有事先回府了。
谢玄看见座中的清河,意会地笑了笑。
马文才心下不快,却不能发作。
打道回府后谢玄照例去看了瑍儿。从水香榭里走出来,夜渐长了,凉风清好,他脚跟一转往碧海阁去。
屋内无光,他略推开门,“这么早睡下了?”却听到压抑的沉重的呼吸声,讶道,“山伯?”
梁山伯抱着被子蜷成一团,静默。
“哭了?好了好了,都多大了还小孩子似的。出来,眼泪擦了。”谢玄拍了拍被子,抬手点了灯。
梁山伯骂了一句,“谁哭了?走开。别管我。”
谢玄无奈地去扒他的被子,“放手。别哭了,大男人躲在被窝里哭算是怎么回事?听话,你先出来。”
“我没哭!你走啊。别看着我就是。”
“山伯,听话。”谢玄笑道,“你还要我像哄瑍儿一般哄你不是?那马文才对你做什么了?有话好好说,你这样……”谢玄愣住了,看见床头的帕子上一滩血。
一股火蹭地烧着了谢玄的理智。他已经忍了太久。
他淡淡道,“梁山伯,你还不至于沦落到跟一个女人抢男人罢?”
梁山伯静了,继而咬牙切齿道,“这不用你说!”
“每次你都是用这个理由拒绝我,换成马文才你就能忍了?无论如何,他都是一个孩子的爹,一个女人的夫。他有他的家,你有你的家。记住,你现在姓谢。”谢玄点到即止,“你要是愿意为了这么点事弄坏身子的话,我真的没话说了。反正最后比你自己都要死要活把你拉回来的人,肯定是我。”
良久,梁山伯掀开了被子,微低着头道,“大哥。”
“药呢?”谢玄蹙眉,抬手给他理了理头发。
梁山伯疲倦道,“没事,我现在好些了。”
“你想什么呢?莫名其妙就吐出血来?”谢玄拉开他的被子,发现他除了一条汗巾什么都没穿,全身被捂得泛红,不自在地移开眼。
梁山伯垂着头,“没什么。谢谢你,大哥,你也……回去歇吧。”
谢玄笑了,“你这是要我回去的样子吗?”
梁山伯脱力地笑了笑,往里面让了下。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久谢玄赤裸的胸膛贴上梁山伯的后背。
梁山伯一愣,“大哥?”
谢玄安然回道,“我热。”
梁山伯腹诽道,贴着不更热吗。不过这时候他却没有心情想这个。他心里忽地涌上有一个很疯狂的念头,一个……很不像他的念头。
不行……
梁山伯目光灼灼地盯入无尽的黑暗,眼神恶毒而绝望。
“发烧了?”谢玄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
他一直在梁山伯耳边说话,低低的声音极富磁性。梁山伯闭上眼,攥紧了被子,艰难道,“谢玄……你还是……”
谢玄的手抚上梁山伯瘦削的腰侧。
梁山伯一颤,没有拒绝。
“你把我当成谁呢?”谢玄的手掌缓缓移动,继而冷笑一声,一把扯住他脖颈上的佛珠,一拉,痛得梁山伯呼吸一滞。
“我知道你是谁。”梁山伯转过身,眼神颤动。他的声音低哑,充斥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我知道。”
哈,他马文才自得逍遥,他又何必为他固步自封!
如此甚好。纵然是后悔,也好过日复一日的纠缠!
过了今日,他与马文才,再无可能。
谢玄眯起眼,笑了,“可以吗?我要全部。”
梁山伯咬牙望着他。
红烛“剥”地一声爆出一朵灯花,惊扰了无言对视的两人。
“罢了,”谢玄将他翻了一个身抱住,“睡罢。我不是乘人之危的人。”
梁山伯一怔,“大哥……”
他身后的谢玄,温柔地拍了拍梁山伯,胸有成竹地笑了。
月黑风高,寒鸦满枝。
广陵城外漫漫远山中偶有阵阵狼嗥虎猇之声。客舍门前的歪脖子树上猛地飞起一只漆黑的老鸮,一根根破碎的羽翼在月光下被染得惨白。
灯影微晃,门口传来一阵轻和的敲门声。甘林只当是小厮,头也不抬地道,“进。”
门开,甘林便警觉地抬起头,顿时难掩惧色。
“甘林,久别重逢……你怎么也不请我喝一杯?”马文才一身玄色便衣,唯独腰间那一把漆红的大剑,在此时显得分外刺眼。
甘林稳住心神,笑道,“文才,好久不见。阿兴,阿鸣,还不端杯茶水进来。”放在桌下的左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匕首。
“哦,你是说你门口那两个傻大个吗?他们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了。”马文才悠然自得地拉开椅子坐下,随意地翘起腿,“听说你从泗水来?都五六天了怎的都不住城里去,非寻在这么个……难找的地方。”语毕,他指了指桌下,笑着摇了摇头。
甘林丢下匕首,无奈道,“文才,山伯说你混成精了,我今日才算是见了。”
马文才收敛了笑容,低沉了声音隐隐地施威道,“你来干嘛?”
“咦?你的小眼睛小耳朵们没有告诉你吗?”
马文才冷冷道,“别跟我耍这一套。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我绝对不会动。”
甘林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但是山伯有求于我。”
“是谢家有求于你。谢玄有求于你。只不过派他与你周旋罢了。”
“哦?我以为山伯如今也姓谢了。”
马文才一把把刀插进了面前的桌子,其力之大,让整张桌子直接裂成两半。马文才盯着神态自若甘林,冷哼道,“你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甘林没有了笑容,“你不会杀我。你已经不是当年的马文才了。”
他也不是当年的甘林了。
“哦?我可是记得你带着官兵抄了我全家,砸毁我哥的灵台,鞭打我的弟弟和侄子们,还把我马家上下女眷卖作娼妓……怎么样?如今在钱塘一手遮天很得意嘛。”
甘林戏谑道,“我们动手的哪里有什么说话的余地,上面的动动嘴皮子……”
马文才嗤笑道,“哦,所以此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都是谢家借刀杀人。”
甘林忽地哈哈大笑,无奈道,“小时候你,我,萧擎还有元狗儿好得同穿一条裤子。如今却沦落到这个地步。不错,我是恨你,我恨不得你死,这么多年我日日夜夜都恨着你。”他又放声笑了一阵,继而静下来,低语道,“你杀了……谷望。”
马文才许久没有说话,忽地收剑,入鞘。
“你杀了他,我……我第一次发现日子还有这种过法,那就是每一天,每一天都是忍耐,都是煎熬……然后就是,无聊。”甘林静静地望着他,“你懂吗?不知道为了什么苟延残喘,做一切自己厌恶的事情……然后,最重要的那个人,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永远。你懂吗?不,你他妈才不会懂。”
马文才重新坐下,深吸一口气道,“你们当时差点杀了山伯……”
“成王败寇,我明白。所以你也没有理由来兴师问罪。”
“你抄了我马家上下一百七……”
“他们都不是那、个、人!”甘林双目充血,声音嘶哑,“现在你好了,萧擎帮你保住了你娘,你夫人,你儿子……山伯也还在你身边!可是我呢?”
马文才怔忡道,“你还没娶妻?我以为……我以为秦谷望于你不过是……”
甘林咬牙切齿,喃喃道,“我也以为。”
“罢了,”马文才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说现在的事罢。你到底来干嘛?”
“徐兖这边缺兵。年初我在淮水一带巡查,剿了不少土匪海寇,都还押在牢里,山伯说或许可以充军。之前谢玄没兴趣,最近松了口。”
”你是人贩子吗?“
甘林“嘁”了一句,“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既然都把话说开了,叫人上壶酒来。我们慢慢聊。”
……
三更已过,马文才起身告辞。
甘林叫住他,双颊微红,言语也大胆了起来,“文才,你娶了英台……山伯也肯的?”
马文才刚想笑,夜风呼号,莫名地就冷了下来。
100、
是年十月还不算冷。
校场上两万名士兵分为两方演习攻防,谢玄与马文才各自指挥一方。一日缠斗下来,鼓声方止,便又一个个丢盔弃甲——出了太多汗。
谢玄微有不耐,诸葛侃早看出他的意思,上前劝了几句,方叫来军医,那边马文才早已派人送来姜汤。
诸葛侃无奈道,“将军,不得不说,这小子是挺厉害的。”
谢玄心下不悦,面上却是笑着,吩咐下去明日事宜,擦了一把汗准备离场。
诸葛侃望着他的背影沉思,马文才虽稍显稚嫩,然而其城府、谋略均不可小觑。好在谢家势力根深蒂固,不然……
谢玄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胜券在握?不愿与区区一个毛孩子计较?还是……他有什么别的打算?
“玄哥,”马文才却是叫住了他,“喝碗姜汤再走罢。从此处回到城中还要一阵,即便是身体强健,也谨慎着别叫冷热相冲才好。”
谢玄面上温和,接过一碗喝了,与身边的将士们闲话几句,鼓励了几个新来的,却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马文才半分沉稳半分调侃的神色。
果然,马文才站一会儿并不离去,沉不住气问道,“山伯呢?”
“家里。”谢玄微带讥嘲地笑了,“这么大的风,校场又远,你舍得看他受罪?”
马文才却像是没听出他话中的味道似的,自若道,“他最近很忙?”
谢玄微微颔首,故意说道,“你若有事找他,直接去就是。”
马文才被他这副态度惹得有些恼火,粗声道,“他……总说不在。将军慢走。”语毕,自己郁闷地转身离去。
谢玄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方走了几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马文才,你干得不错。”
马文才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佯装欣喜道,“将军谬赞了。”
“不过你还嫩得很。”
两人又如此静静地走了一阵,直到校场外的马厩前。
马文才忍无可忍地转过身,第一次开诚布公道,“谢玄,我承认你的军事才能,也暂且不论我们两家的血海深仇。我非常非常讨厌你对山伯的态度。无论你当初怎么救了他,这些年又照顾得多么无微不至——这些我都很感激——你不能把他当做你的所有物。他不是你的女人,更不是你的狗!”
谢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