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抉择(二)-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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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岛津恒忠一番分析下,刚才还一脸振奋的朝鲜大臣们立刻就没了声响。不可否认,资源匮乏是朝鲜最大的弱点。这个国家有时甚至连基本的农副产品都不能自给。而岛津恒忠则趁势追击道:“在下知道这些事情让诸位大人觉得很沮丧,但这却是不争的事实。其实日本也面临同样的问题。毕竟我等弹丸小国不可能与他堂堂的天朝上国相提并论。如果我等继续这样按部就班下去,就会越来越依靠中原,直到被中华朝给彻底吞并。唯一摆脱这一命运的办法就是抗争!”
“抗争?就是说与中华朝开战吗?”李淏挑了挑眉毛问道。刚才岛津恒忠的一席话语已经听得他热血沸腾。若是在十年前李淏或许当下就会拍桌子下令与倭国结盟出兵对付中华朝。但对而今已成国王的他来说,有着太多的东西需要考虑。特别是面对像倭国这样特殊的盟友。
“嗨咿,陛下我们要用武力让华人明白,我们并不是什么都不了解的傻瓜,也不是被他们在家门口架几门大炮就会吓得瑟瑟发抖的懦夫!”岛津恒忠激动地说道。
“既然要与中原开战,想必令尊那里早已拟订好作战计划了吧?”李淏跟着问道。
一听李淏问到作战计划,岛津恒忠立刻就来了精神。却见他屁颠屁颠地往前爬了几步从怀里摸出了一封书信道:“这是家父的亲笔书信,请陛下过目。”
一个太监连忙接过那书信恭敬地转递给了朝鲜王。只见李淏认真地将整封信看完后,欣然问道:“这么说令尊等希望孤出兵辽东?”
“嗨咿!陛下的大军出兵辽东,萨摩与长州等番的水师出兵琉球、台湾。南北夹击之下中华朝必然会首尾难顾。”岛津恒忠自信的说道。
听到这里李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就书面上来说倭国的建议并不算过分。特别是他们的主攻方向是琉球对朝鲜半岛并无威胁。不过面对这些纸上谈兵的内容,李淏可不会如此轻易地就相信。却见他将书信一合抬头问道:“计划是不错。只不过特使阁下刚才也说了,我等在实力上难以与中华朝抗衡。怕只怕一但中国人从突袭中反应过来进行反击,我等将难以招架。”
“陛下,如果中华帝国本身就处于混乱之中呢?”岛津恒忠邪邪一笑道。
“特使先前不是说过中华朝现在政局稳定吗?既然如此又何来混乱之说?”李淏疑惑地问道。
“嗨咿!陛下如果我们光是坐在那里等中原大乱,那自然是在守株待兔。可如果我们积极行动,情况就会大为改观。”岛津恒忠一字一顿地说道。
“怎么个积极行动法?”李淏探身问道。
“陛下,恕在下目前不能告知您更多的详情。”岛津恒忠略带歉意地说道。待见朝鲜君臣狐疑后,他又跟着补充道:“其实,家父等并不是希望陛下即刻就向天下表明同我等的同盟关系。家父认为陛下目前还是继续保持之前表面上的含蓄,暗地里则加紧扩充军备,以迎接即将到来的时机。”
“时机?”李淏似乎觉察到了一丝异样。而岛津恒忠则带着诡异的表情保证道:“嗨咿!那将是来自神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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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时代许多国家来说神都是不可亵渎的。信奉神道教与佛教的倭国尤为如此。正是这种对神的虔诚,让此刻躺在燕京城倭国会馆的田川次郎辗转难侧。自从四年前同哥哥郑森京都一别之后,田川次郎就一直同他的那些“同志”们过着四处躲藏的流亡生活。直到一年前他们才摆脱了幕府走狗的追踪在秦津更换了新的身份。不过平静惬意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作为尊皇攘华的志士,他们很快就接到了新的任务。即乔装打扮成使节随一支佛教遣华使潜入中原。由于田川次郎能说一口流利的闽南口音的汉语,因此他顺理成章地就被安排做了使团的翻译官,化名为黑田秀夫。事实证明,这一招十分有效。使团并没有引起中华朝的注意便顺利地进入了燕京城。
而今田川次郎等人所要做的就是乖乖地待在会馆等待上头发布下进一步行动的指示。顺风顺水的行动进程固然是让田川次郎觉得欣慰。但他同时又总是觉得忐忑不安。生怕自己的行动会连累那些无辜是僧侣们,特别是那位德高望重的海慧法师。
害死高僧是会招菩萨嫉恨的吧。虽然自负为意志坚定的攘华志士,躺在床上的田川次郎还是忍不住如此这般的想到。正当他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之时,从窗外传来了一阵若隐若现的颂经声。不知为何,在听了这声音之后田川次郎先前焦躁的心情顿时就平静了下来。于是他当即便不由自主地从塌塌米上爬起,寻着那在夜空中飘荡的梵音来到了僧侣们住宿的别院。果然,正如田川次郎预料的那样,那位虔诚的颂经者正是海慧法师。
就在田川次郎忘乎所以地沉浸佛的世界中时,颂经声忽然停歇了。从竹林的深处传来了一个沙哑而又和蔼的声音:“施主进来坐吧。”
给对方这么一提醒,田川次郎的脸颊不禁微微发烧起来。却见他颇为尴尬地走进小院向法师行礼道:“法师对不起,打扰您颂经了。”
“原来是黑田君啊。坐吧。”法师微笑着邀请道。虽然被尊称为法师,但海慧本人看上去却只有四十来岁。当然也有人说他已经有七、八十岁的高龄了,只是法力高超才能保持年轻的容颜。不管那些传言是真是假,至少在田川次郎眼中海慧法师绝对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因此面对这样一位高人田川次郎就像是个孩子般手足无措地鞠了躬道:“嗨咦。”
“黑田君你不必拘谨。其实应该是贫僧向你道歉才是。是贫僧的颂经声打扰了黑田君你休息呢。”海慧法师爽朗地笑道。
“不,不,不。法师您可别这么说。您颂的经真好,我是说您的声音十分慈祥,让人听了心情安宁。”田川次郎连忙解释道。
“黑田君你心绪不宁吗?”海慧法师随口问道。
“有些吧。”田川次郎黯然地点头道。凶险而又未知的任务,难以联系的家人,以及他自己那特殊的血统。没一件事对田川次郎来说有时都像是个死结。但他却并不想将这些事诉说给海慧法师听,毕竟这些事情牵涉重大。任何一个无关的人知道这些事情都可能为他带来不必要的灾难。想到这里他整了整思绪,强装笑容扯开话题道:“不过听了法师的颂经心情好多了。法师那是什么经文?”
“是金刚经。可以用来驱魔。”海慧法师淡然的说道。却又像是一针见血直指田川次郎内心所想。
“金刚经?驱魔?”田川次郎低着头喃喃地问道。
“是的驱魔。我们每个人心中都存有心魔。只有佛祖才能解救众生。”海慧法师双手合十颔首道。
“法师你说得没错。”田川次郎连连点头道。此刻的他俨然已经将佛视做了解决一切问题的避风港。却见他目光顺势就落在了一旁摆放的一个佛龛之上。那是一只制作精美的紫檀佛龛。虽然罩着鲜红色的丝绸,田川次郎还是隐约瞥见了里头供奉的佛像。似乎是一尊用黑玉雕琢的佛像。出于好奇心的驱使,田川次郎当即微微欠身询问道:“法师这大概就是要献给天朝的佛像吧。”
“不错,这尊弥勒佛是金阁寺一位高僧收藏的至宝,这次特嘱咐贫僧护送来中土献给天朝。”海慧法师自豪的说道。
一听是来自金阁寺的宝物田川次郎的心就更痒痒了。却见他下意识地伸手就要去掀那块丝绸想要一睹圣物的尊容。却不想他手还未碰到丝绸的边角,海慧法师就以极其严厉的语气呵斥道:“不得无理!”
“啊。”田川次郎连忙将手给收了回去。见此情形,海慧法师这才脸色稍晴,双手合十道:“阿弥佗佛。”
第二部 192回京路女皇赏枫叶 乘御辇皇夫进纳言
对于孙露来说任何鬼神之说都没多大的意义。如果这世上真存有奇迹的话,那她本人就是最大的奇迹。但事实证明,就算孙露拥有超越这个时代的见识与智慧亦不可能驾御这个世界。相反因为她的努力中华帝国这辆战车的轨迹反倒是越来越难以琢磨了。因为一个问题的解决往往预示着更多新问题的产生。而这些问题并不是光靠一个“政治强人”所能力挽狂澜的。
弘武九年十月,喀尔喀蒙古左右翼、内蒙古四十九旗王公贵族盟会,于归化宣誓效忠于中华帝国。至此漠南蒙古诸部二十万大军与中华军团一同组成了守御北疆的坚强力量。但准葛尔部尚未平定、北方的沙俄尚未教训、北冰洋上也尚未飘扬起红底金龙旗。中华帝国在西北的脚步自然是不能轻易的停歇。在女皇的亲自调配下帝国组织起了一支三千人的远征军与土谢图汗所率的三万喀尔喀骑兵一同北上,利剑直指向盘踞在贝加尔湖的沙俄军团。夏完淳作为远征军总司令在出发之前还接受了女皇西伯利亚总督的封号,着其全权负责帝国在西伯利亚的军政事务。
在安排完这一切后,孙露便欣然下令起驾回京。毕竟“御驾亲征”之类举动并不是一个职业君王该做的事。作为女皇的孙露不可能一直逗留在蒙古,更何况帝国的利益也不仅限于西北草原。依照事先的安排,女皇回京的路线绕道燕京从京杭大运河回南京。这一来是出于走运河比较省力舒适,二来则是因为燕京城那特殊的地位。
虽然而今的这座北方古都已不再是帝国的心脏。但燕京城的历史还是让他在北方享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特别是黄宗羲那五年的经营更是让古老而又保守的燕京一跃成为了渤海贸易圈的重要贸易中心。无论是为了促进北方经济发展,还是出于政治上的目的,孙露都有必要进行这一次的燕京之行。
由于晋察冀栈道的开通,女皇一行仅花了十天的时间就抵达了燕京。十月的燕京正值红叶灿烂时,湛蓝的天空下满山的树叶一片鲜红,清风中飘散着隐隐的香气。如此美景让御辇上的女皇夫妇看得直出神。却听头一次来燕京的杨绍清当即便忍不住吟唱道:“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夫君今日真是好兴致啊。”孙露一边望着兴致昂然的丈夫,一边缓缓地为其斟了一杯茶。
“我这是第一次来燕京,一时激动倒是让陛下见笑了。”杨绍清回过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哪儿的话。朕也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壮丽而又优美的景色。虽然之前朕也来过燕京。但那一次的感受与今天可是有着天壤之别啊。”孙露感慨地叹道。一提起上一次的燕京之行,孙露的脑海中不由地就浮现出了满清投降以及承天门阅兵的盛大场景。虽然已是事过境迁,但这些记忆每每想起依旧会让人觉得心潮澎湃。除了这些让人热血沸腾的记忆外,燕京城给孙露留下的另一个印象就是破败与颓废。孙露当年来时正值冬季,本就是个萧瑟的季节,加之当时城内恐慌的气氛就更难给人留下好印象了。
眼见妻子的神色突然黯淡了下来,杨绍清不由关切的问道:“陛下你怎么了?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啊,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久远的记忆。”孙露淡淡地微笑道。
杨绍清知道妻子在想什么,毕竟他们即将进入的那座城市有过太多血腥的记忆。于是他随即便转了个话题道:“陛下这次到燕京应该能与华阳夫人见面了吧。”
一提到宁国夫人李凤儿孙露立刻就来了精神。掐指算来她与凤儿已有将近六、七年见了。南北两地的相隔让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