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师妻-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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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都希冀着与对方的再一次相见,只可惜内容却截然相反。
深夜中,慕芷晴默默地坐在床边,垂着头,心神疲惫。
她无法理解为何黄药师能够毅然决然地离开黄府,更想不通她告的这一状又为何是这样的结局来收尾。
想不通,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突然间,房门被推开了。
她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走进房间的青年,恍然道:“你——”
少女没有继续说下去,只因她视线在下一刻便呆滞地集中在不断摆动着的圆形坠饰上。
“乖孩子,你做的很好。最为奖励,你将会忘记所有发生的一切。”
青年拿着由银色丝线吊着的圆坠,一边轻轻摇晃,一边吐露着蛊惑的言语。
窗外透进的月光洒在白色的衣衫上,让他的身形显得格外空灵。
只要能够达成他的期望,他并不吝啬给予对方一个美好的结局。
慕芷晴做到了,所以,她会忘记这一切,伤心的、嫉妒的、愤怒的、仇恨的,然后开始她的新生活。
当然,并不仅仅是她。任何人都可以,哪怕对方是他最痛恨的,都没有关系。
他会为所有人铺好后路,只要他们做到他想要的结果。
第三十二章
七十年前,步青横扫武林。
七十年后,冥域静居幽冥谷。
两相对比,令人无限唏嘘。
不过,近五年来,一直固守在云南幽冥谷的冥域众人开始在江湖上行走,大有再现故日兴盛之势。真经现世也在谷内掀起风浪。
幽冥殿是冥域高层的议事之所,虽然以「幽冥」为名,却与传说中幽冥鬼府的黑暗阴沉恰恰相反,雕栏玉砌、金柱银漆,富丽堂皇地堪比大宋君主的皇宫,只是在空间上并没有那么广阔。
此刻,鬼尊、贤者各据东方主位,三宗主七长老则是一左一右地列在下方。
他们所议之事,便是轰动江湖的《九阴正经》再现。
“这正是我们再次立威江湖的绝好机会!《九阴真经》与天下第一,我们冥域完全有这个实力。”
“向长老所言甚是,七十多年前的耻辱势必要洗刷!”
······
七位长老各抒己见,却在争夺《九阴真经》上达成了一致的共识。
三位宗主倒是没有多言,灵宗宗主曲素光甚至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哈,白痴都知道这是一个机会,还需要你们这些老家伙在这里唧唧歪歪,要不是看在贤者也坐在这里,谁要听你们诉说那遥远的过去,她不耐烦地想着,还不如回去睡觉。刚想闭眸,便收到了坐在右手边主位上的连清轻描淡显一瞥,曲素光立刻将手从嘴边移开,正襟危坐,装作听得很认真的样子。
而她的左侧,原本面无表情的玄宗宗主骆冰,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剩下的暗总宗主季常清如往常一样,神色严谨,在鬼尊黎夜没有表态之前,他是不会提出任何意见的。
“贤主,你意下如何?”
一副幼稚的娃娃脸,鬼尊黎夜虽已年近三十,却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与其他人天生的娃娃脸不同,他是因为修炼幽冥诀,容貌上出现了回溯。而行为处事上,与贤者连清留在冥域众人心中毒辣的形象相比,他简直就是平和公正的正人君子。
连清淡淡地瞥了对方一眼,微笑着开口:“愚不可及。”
一语便激起了长老们的怒火,却碍于他高深的武功与狠辣的手段不敢咒骂出声。
六年前,在争夺贤者之位时,在所有人面前,连清一掌将裴晰言置于死敌。
然后,嚣张地坐上贤者之位,微笑着俯视众人
“现在,我就是幽冥贤者,没有人反对吧?”
霎时间,无人吭声。
一掌冻结血脉的功力只有将八寒红莲修炼到第八层才能够使出。除了最初任的贤者,他是第二人,如果说他没有资格成为贤者,就是无视了冥域的一向规则。再者,裴晰言都已经死了,他的支持者又如何再反对?
就是想反对,也要看看自己能不能抵得了他一掌。
绝对的实力,绝对的手段,让连清完全凌驾于除了黎夜之外的所有人之上。
“贤主为何如此说?”
几个长老相互看了看,最后,大长老压抑着这愤怒出声,言辞见还算平静。
“素光。”
连清压根就不想搭理这群没知识没见识又自以为是的老家伙。
“你们不知道华山鬼窟之中已经死了许多人吗?还要精锐尽出,找死吗?不算进入鬼窟的人,就是每天发生在鬼窟之外的争斗,都层出不穷。现在再硬闯的人不是傻子就是呆子。”娇软的声音里满是刻薄的意味,曲素光几乎是在用鄙视的目光看着长老们。
“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什么都不做?”
“我们当然要派人去,不过不用那么多。而且,还必须等王重阳站出来了再行动。”
“全真教的王重阳?”
“没错。少林全是和尚,除非威胁到他们本身的利益,他们从来都不会介入这种武林事端,崆峒自七十年前掌门秦真死于鬼尊步青之手,便一直人才凋零,自保都来不及了。而丐帮与铁掌帮,新任帮主都才初上任之际,尚属后辈,又怎么及得上在江湖上德高望重的王重阳?”
此人又是仁善心慈,不出来化解干戈,他自己都过意不去。
······
“贤主,为什么要同意去华山?”
议事结束后,曲素光对结果感到不满。那群家伙想把贤者推出去,明显是不安好心。
“这事主要在于黎夜想试探我是否真练成了「八寒红莲」。”
“当然是真的,否则六年前裴晰言是怎么死的?”
“的确是假的。”连清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我就说嘛——诶?!”曲素光顺势接下去后才发现不对,惊讶地看向青年。
“服了近一个月的寒毒引药,又被四根毒针莫入五脏六腑,他的死法,就和被「八寒红莲」所伤相似了。毕竟到场的人谁也没有见过此功造成的伤害,也就下意识地以为我炼成了第八层。”事实上,他只不过通过那一掌,将无根细如牛毛的冰针打入裴晰言的体内,并用真气催动了一下它们的运行而已。
连跟在他身边那么久的曲素光都没有发现其中的真假,黎夜果然是不简单,连清心想。
“原来如此,贤主高明。”曲素光倒是没有介意自己被埋在鼓励,只是更加对方为担心,“没有修成,那就更不应该去了。”
“全真教的王重阳我还不放在眼里。”
正人君子这种类型是他最不屑对付的,随手拉一个「无辜」人质就解决掉的人,没有丝毫的挑战性,可以说是相当无趣。悠然的笑容不变,连清弹了弹手指,“反正,也闲了那么久,该是活动一下的时候了。”
何况,黄药师必然会至华山,六年了,他也该收获一下成果了。
还有——
“通知一下晓瑶,让她和我一起去。”
半个月前,一则消息传遍武林,那便是黄裳所创的《九阴真经》被藏在华山。这一消息传出,江湖就像是煮开的一锅沸水,猛然炸开,每一天,都有许多的武林人士在搜山。终于,七日后,有人发现了一个洞窟。洞窟前立着一块石碑,上书
——黄氏藏经,能者得之。
理所当然地,有人闯了进去,然而,进去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出来。
华山鬼窟之名不胫而走。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放弃的人却寥寥无几。
《九阴真经》与天下第一之名太过吸引人,但凡有点野心的练武之人都不会放过。
不要说进鬼窟的人都没有出来过,光是发生在鬼窟之前的械斗,就死了不少人。
人性的贪婪与卑劣,在这快被鲜血染红了的地方,被无所遁形地被暴露出来。
第49章 琴丝已断
此刻是黄药师最为亲近的兄长的婚礼;若是闹出了什么事;无论对少年,还是他的亲人,都是一种伤害。
连清单手扶着黄药师,从后方离开了宴席。
而正在被人灌酒的黄子唯,似是无意识地向着他们看了一眼;眸光中的复杂情绪一闪而逝。
连清将黄药师扶到了床上,然后将被子展开,俯身盖到了他的身上。
咫尺的距离,使得他能够清晰地看到从少年的眼角流出的泪水;缓缓地滑下;最后渗进了白色的枕头之中,消失于无踪。
黄药师其实没有他表现出现的那么厌恶他的父亲。
通过观察黄慎之与三个儿子的相处;很容易察觉,黄纯景和黄子唯对他都只有敬意,没有一般子女对父母的孺慕之情,而黄药师就更不用说了。合格的父亲仅仅能够把子女抚养成人,教育他们成为有用的人。而优秀的父亲却能注意到自己的孩子内心真正的想法。
然而,即使面对这样不优秀的父亲,也不是说放弃就能够立刻放弃的,再怎么样,那个男人都是自己唯一的父亲,而这里,又是他唯一的家。黄药师并非天生冷血,尽管是天才,在某些方面,和普通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对亲情的渴望是人性天生的本能。
只是父子间不断加深的矛盾,不断变宽的鸿沟,将本就为数不多的感情持续地磨损直到到完全磨灭。在被人主动放弃与自己先抛弃掉对方的两难抉择之中,黄药师选择了后者。
因为,在后者的选择中,他是背负骂名的一方,他的父亲也不会因此产生任何的愧疚。世人皆会以为一切都是少年的大逆不道,而不是作为亲生父亲的男人放弃了自己的孩子。
不论未来的东邪是怎样是的工于算计,怎样的心狠手辣,在此时,他都只是一个内心温柔尚存的少年。
然而,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往往是温柔的人。
为了使自己不再受伤,人只能选择将温柔消耗殆尽,直到有一天,心变得坚硬如磐石,也就不会再受到伤害了。
连清的手微微动了动,终是触碰到了黄药师的脸上,纤长白皙的手指轻抚过他眼角,为他拭去了残留的泪痕。在起身离去之时,左手忽然被半梦半醒间坐起的少年一下子伸手握住,紧紧的,固执的,像是得到了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他倏地睁开双眼,无机质的黑瞳空洞地直视着前方。
“不要走,不要——”
喃喃低语的声音模模糊糊地在寂静的寝室内响起。
连清坐回了床边,拥住了黄药师,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肩膀,右手覆在了他的背脊,缓慢而温柔地轻轻抚触。
窗外皎洁的月光洒入了内室,晕染出一片朦胧,空气里隐隐约约地浮动着花园中波斯菊的暗香。少年闭上眼,松开了牢牢抓着的手,转而伸出手臂抱住青年。
肩膀上的衣衫被渐渐打湿,密密地贴在青年肩上的皮肤上,带着冰凉的触感。
“我在这里,什么也不用担心,睡吧。”
连清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哭泣是什么时候了。
但是他很肯定,那个时候,一定没有人像安慰黄药师这样安慰自己。
到后来,愿意在他伤心难过的时候给予他安慰的人终于出现了。
可笑的是,他已经不再需要。
世上就是这样的嘲讽,曾经那么用力渴望的东西,永远只会出现在你不需要的时候。
“睡吧,好好睡一觉,明天醒了,你还是那个心高气傲的黄药师。”
青年淡淡的嗓音萦绕在少年的耳畔,像是催眠的乐曲,伴随着若有似无的花香,让他的心神愈加放松,直至完全进入了阗黑的梦乡。
谁也不知道黄药师梦到了什么,又或许所有的行为只是他的一种本能反应。
这是连清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黄药师,也是最后一次。
在这一夜过去以后,黄药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