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云水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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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先生是姨母给姐妹俩请的老师,主要教授琴棋书画,也连带着教些诗词歌赋之类的。丁先生名学儒,大约五六十岁的样子,学问很好,才艺也上佳,很是温儒风雅。
蔡师傅是位绣娘,名叫蔡绿痕,二十多岁,样子虽然普通,但气质却不俗,清新娴致,执着中包涵着一种波澜不惊的淡定,打扮朴素,让顾雅妍很有好感,听说还有手双面绣的绝活。
钱妈妈厨艺很好,又擅长照顾孕妇,伺候月子,对新生儿的看顾也很有心得,主要来服侍李氏的,也顺带教教姐妹俩厨活。她和她家男人钱贵都是钱家的家生子,还有一对儿女在钱家,让婆母照看着。
本来还担心多了这么些人,而且都是颇有真才实干的,月钱肯定不少,家里开销又要吃紧了,可看到娘亲面对杨氏和许妈妈那不好意思,受之有愧的表情,顾雅妍便知这肯定是姨母的“好意”了,能够多些技能傍身总是好的,顾雅妍想不管这位姨母有什么打算,自己以后都得好好报答她,还她这个人情。
钱钟书先生有个著名的关于婚姻和围城的观点,顾雅妍觉得何止是婚姻呢,这世上真的有好些事情都像围城一般,例如她读书的时候想要快点工作赚钱,工作了又很想念校园生活。很多时候不正是那围城外边的人想进去,围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吗?
现在既然有了这再一次学习的机会,顾雅妍觉得一定要好好享受这其中的乐趣。
看着二丫准便在地上铺塌叠被,“我这儿不需要值夜的,你也回房歇着吧!”
“二小姐……”样子有些惶恐。
“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没这个习惯。你家里在哪。还有些什么人?”
“我家还要在更南边一些,是个小村子,家里还有个弟弟,七岁地时候我便被卖进了钱府,这几年都和家里再没了联系。”说罢。低下头。
“你的家人会好好地。而且你活的好他们才会安心。”顾雅妍也是这么安慰自己地。“以后你就跟着我吧。二丫是你的本名吗?”
“不是。我本来没有名字,这是去了大厨房,那里地管事妈妈取地。”
“姐姐的那个取名书香,你以后就叫墨香吧,正好你俩一起来的,又住一块儿。”
“谢小姐赐名。”墨香腼腆的一笑。
“好了,明天开始,以后屋子每天早上打扫一次,其他的事情看着我再慢慢安排。空闲时间你就学学字,不懂的就来问我,也可以做些你想做的。”
“谢小姐!”
“下去吧!”
第二日,李氏既兴奋又紧张,很有些语无伦次,慌手慌脚的样子,许妈妈在一旁耐心安抚才好些。
顾雅妍还是第一次坐这种宽敞的马车,五个人坐着还显得绰绰有余,中间固定一个小圆桌,两边坐凳下被隔成好些斗柜,车厢两边用折枝茶花亮地纱开了窗,透气又能欣赏沿途风景,另外很隐秘的一处还放着个马桶,很方便实用。虽然还是有些颠簸,但却比牛车是快了许多的。
大约行了约二个时辰,便来到一处人迹罕至,四处葱葱郁郁的山脚下,寂静山林之中,惊鸟时鸣山涧,颇有些世外隐居的意味。
“这位华大夫就住在前面,这条小路,马车过不去,姨夫人,表小姐还请随我步行过去。”说着,马车便停了下来,许妈妈扶着李氏下了车。
顾雅妍也跟着跳下车,真美啊!如混沌宇宙之中那一抹清丽的云水之间,明媚悦目中,又唯美幻化,似真似假,似梦似境,实乃人间瑶池是也。
走了一会儿,便有一股药香隐隐拂来,再转个角,一间精巧别致的竹屋,便呈现在众人面前。
一个小童正在院中整理药草,见有人,便出来相迎,“是钱二夫人家的吗?师傅已经在里面等候了,请跟我来。”
“是,有劳小师傅了。”许妈妈道。
一行人沿着青石小路,很快来到竹屋前,一身粗布,神色深邃,面容慈蔼的一位长须白发老者立在案前。
“师傅,人到了。”
那华神医抬头扫了一眼来人,将目光定在顾雅妍身上,露出一惊的表情,随后定了定,又恢复如常,没有过多寒暄,“夫人,开始吧!”
“有劳神医!”李氏先俯了一身,才走过去。
不会这么神吧,难道他看出了什么,这个不是大夫吗,又不是和尚道士之类,顾雅妍心中疑惑。又见许妈妈跟着那位药童悄悄退了出去。
望闻问切,沉吟片刻,那华神医道:“思虑过度,情绪忧郁,乃至肝气不舒,气血不畅,以致经水失调,宫难摄精。内有七情之伤,外有六淫之感,阴阳不调,实乃根本。”
“那可……”李氏紧张的问道。
“夫人放心,无伤根本。以食药之固,心绪之调,配以针灸之术,使旺肾气,再通任脉,冲脉充盈,方能如愿。”华神医捻了捻胡须道。
李氏甚为激动,“真的!那能不能麻烦神医也为我两个女儿瞧瞧,是否需要调养?”
原来就是积郁成疾啊,精神因素导致内分泌混乱,就像现代很多越想要小孩的越怀不上,而有些人却常常一不小心就中奖了,不过这心里问题,确是最简单也最难治的。
顾雅妍又一听还要为自己诊诊,娘啊,俺没病吃什么药,是药三分毒滴,而且那个大夫瞧你女儿的眼神怪怪的,顾雅妍还真有些心虚。
顾雅婧很快便瞧好了,没什么问题,华神医还顺道说了些女子日常保养之法。
轮到顾雅妍了,这位华神医望闻问切极为仔细,甚至于比李氏都要久得多,特别是望面相,弄得顾雅妍心中直打鼓,又不敢表现出来,那不是不打自招吗?
“你这位小女儿……”
晓晚这工作闲的时候挺闲,忙起来晕头转向的,努力做到每天稳定在一个时段更新,然后保证每日至少一更啦,么么~~话说写这章时,晓晚正在解决福满多方便面,所以俺闺女的面点铺子就给福满多独家冠名吧!嘻嘻~~(=^_^=)
第二十二章 养成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李氏显得比方才还要紧张。
顾雅妍极力镇静,心弦绷得老高,偶的神,别故弄玄虚了,俺是人是妖给个痛快!
“哦,没什么,夫人不必担心。令嫒无甚大碍,虽然先前身体曾遭过创伤,但现如今也已调养将好,只是,”华神医颇为沉思一番,“这个女儿,夫人要好好的养。”
神马叫要好好养,她是怎样了,养猪吗?喂的肥肥滴,好卖钱。顾雅妍恨不得来句三字经,什么神医吗,好好的差点给她整出个心脏病来!
李氏以为神医是说小女儿先天不足,可能多灾多难的,上次也是一场风寒就闹得那么严重,所以要好好娇养,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老夫今天先给夫人施一次针,那药方早晚一次,连服七天,再停七天,如此三个循环后再过来,服药期间不要同房。”
等到治疗结束,顾雅妍一行打道回府,已经是未时了。不知道是不是顾雅妍太过敏感,她总觉得那位华神医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师傅,客人已经走远了。”那药童好生疑惑,师傅很少会送人出竹园的,更不曾如此出神失态过。
华神医回过神来,低声呢喃,“好生奇怪,明明就是有凤来仪之相啊!”
“师傅,您说什么?”小药童用手搔搔脑袋。
“没什么,回去吧!”说罢,迈着矫健的步伐回到竹屋,又研究起那本《三命通会》来。
今天在马车上待了四五个时辰。又提心吊胆了半天。回到家中地顾雅妍身心俱疲。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幸亏有墨香细心伺候着梳洗。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墨香才来几天。顾雅妍觉得自己都快被养成一个娇小姐了。以前在乡间,每天要干那么多活。不也挺过来了。
“墨香。你家小姐我都快被你惯成个懒猪了!”顾雅妍躺在舒服地大床上。惬意地抻了个懒腰。
“小姐怎么这样说自己,这是墨香该做的啊!”墨香已经渐渐习惯了自家小姐这样的说话方式。
“呵呵。墨香收拾完了,也去休息吧,晚安!”顾雅妍打了个可爱地哈欠。抬了抬沉重地眼皮,进入了梦乡。
“小姐晚安!”墨香轻手轻脚的收拾完,吹了灯,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
自己命好,能遇上这么随和又体贴下人的主子,回想起刚来这时经过的那三关测试,墨香觉得跟着这样聪慧的主子,自己以后应该不会再被人欺负了吧!
第二天,顾雅妍便正式开始了她的古代淑女养成之路,课程是每三天一变,然后过了三个轮回,也就是九天,再休息一天。
比起现代,上五天休息两天的安排,这课程其实还要紧张些,但是因为可能没有升学就业的压力,所以顾雅妍更能体会到单纯求知本身,所带来的乐趣吧!
课程安排一般是上午学书法,因为姐妹俩的启蒙教材都已读过,丁先生有时候也会讲些作诗填词的技巧,下午就是练琴。第二天就分别是学画和女红,第三天就又换成学棋和厨艺。学习的都是基础知识,并不高深。
基础练习其实挺沉闷的,学会基本指法后,一般一上午就只是不停地弹一小段旋律,学上两三个上午才会换另一段,顾雅妍有时候就会把现代一些简单的儿歌旋律换着练习,调剂调剂。
而画画也是,先讲了如何用笔,用墨,用色,然后会连着十来天都是画树木,然后再学画点叶树与夹叶树,如此又是十来天,方能学画松针和松树,等到顾雅妍学绘画桃树和梨树的时候,就是三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其他的科目大体也是如此,只有书法例外。丁先生倒是没有想到,两个女娃娃小小年纪,字却写得很不错,都已经开始练习簪花小楷了,听说两个孩子都是顾举人启蒙的,看来这顾解元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且治家有方。
要说前世顾雅妍这个三无平凡女唯一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也就是只有这毛笔字了,她从七岁开始练习卫夫人的簪花小楷,近二十年来没断过。
卫夫人的书法高逸清婉,流畅瘦洁,“碎玉壶之冰,烂瑶台之月,婉然若树,穆若清风。”她是对钟繇书法风格的继承,但在钟繇瘦洁飞扬的基础之上,更流露出一种清婉灵动的韵味。唐代韦续就用了三组非常美丽的形象来比拟卫夫人的书法,“卫夫人书,如插花舞女,低昂芙蓉;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又若红莲映水,碧治浮霞。”
所以卫夫人的字体是特别适合女生练习的,不仅充溢着书法本身的艺术美感,更带有女性特有的妩媚娇柔。
秉着低调的重生原则,不是她自夸前世字写得多么好,而是才练了几个月字的小丫头能写到这种水平,还想伪装平凡,你当人家丁先生是傻子呀!所以顾雅妍尽量不会在先生和爹爹面前写字,要写也是慢慢吞吞,歪七扭八的,然后平常都是用墨香练的字去交作业。
“娘亲,咱们家的田冬天都空着吗?”一日午饭后,趁着李氏得闲,心情好像也很不错,顾雅妍赶紧问道,再晚就要错过冬麦的播种期了。
“嗯,妍儿问这个做什么?”李氏慈爱的摸摸女儿的头,“每天学东西辛不辛苦?”
“不辛苦的,先生教的好,妍儿也爱学。娘亲,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说田里冬天可以种麦子呢?”顾雅妍赶紧把话题拉回来。
“好像有些地方稻子成熟后,是会种上冬麦。”
“那我们家为什么不种呢?”
“我们这儿吃米的多,吃面的少,麦子卖不出价钱,况且还得给佃农工钱,不如就空着养田。”
“娘亲觉得妍儿做的面食好吃吗?”
“妍儿做什么,娘亲都觉得好吃!”
“娘亲,人家认真的说呢!您却打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