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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综仙古]琼华掌门-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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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心都冷了。
“我可以为你放弃这一切。”紫萱固执地说,“谁也不上你重要。”
谁也比不上你重要。你走了,但你又回来了,回到我的身边。我就知道,你绝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的。
“紫萱,南诏的子民需要你。”顾留芳抬手遮住她眼中熊熊燃烧的火焰,轻轻说。
世上人有千千万万,可却只有一个顾留芳啊。你当真不懂我的心意吗?你当真不肯看一看我吗?
我为了你,什么都可以不要。。。。。。你还是想离开我吗?
——明明我们是如此相爱,你为何要一再拒绝我?
“你爱过我吗?”
顾留芳一声叹息,没有回答。
那个芦苇丛中轻舟白衣的男子终于隐匿到那一方山水中去了。
牡丹花瓣柔软却冰凉,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就好像他那时看她的眼神,那么近,那么远。
她再也承受不起又一次的离别了,所以。。。。。。原谅我吧,我是想为了和你永远在一起啊。
紫萱的对面,长琴抿了一口酒,酒极淡,他过分苍白清瘦的脸颊没有因此而暖起来。他察觉了紫萱的目光,微微蹙眉,随着荼毗王的皮囊日渐衰败,此时连视线都有些模糊不清,但他依然看到了紫萱脸上那个笑。
那个笑,无关乎悲哀,爱意,或者怨恨。而是一种,无从压抑与掩饰的兴奋。
类似的笑容,他只见过一次。
那时,共工痛骂苍天不公,怒触不周山,他脸上挂着的笑容,与紫萱如出一辙。
长琴的心底陡然掠过一阵寒意,转过头想要提醒夙瑶,却发现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筵席上消失了。
她去哪里了?
与此同时,南诏王也注意到了夙瑶的离席,同时杨国的一名使臣也一并消失了。
他对国师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年老的楚巫显然无法做到像南诏王一样气定神闲,居然他完全没有察觉夙瑶是何时离去的!仿佛他前一刻抬头的时候那女子正要伸手去拿起酒杯,自己不过是低头倒了个酒的功夫,那女子居然已经从众目睽睽下消失了!
他心里转着念头,手上的酒杯却有些拿不稳了。
这般人物,幸好南诏王确认是自己这一边的,否则日后岂能安寝?
宴会上歌舞喧闹,吸引了巨大部分注意力,除了这个坐得最近的几人,几乎无人注意到宴会上已经少了两个人。
逢大宴通宵达旦亦是寻常,此时,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男子着青衫,鹤形玉簪束发,整个人的身姿也恰如松鹤,挺拔且风骨卓然。
他身后不远之处,夙瑶临风而立,玉一样的脸上无甚表情,眼神却透露出些许无奈。
“你怎么会来?”
清都便笑,“我怎么不会来?”
他在昆仑担忧了那么久,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克制不住去想那个万一。
——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她为了双剑而远走,无论她表现得多么大义凛然心甘情愿,总是受了委屈。。。。。。他不能留住她,起码要知道她平安,可她不但不告而别,还断了所有音信。。。。。。是不是出了事,是不是?
这些年他在昆仑,她在琼华,隔着昆仑山脉遥遥相望,虽然未曾见面,却心知彼此安好。
曾以为此生就是如此,待一方先陨落,是他或者她。。。。。。为死者上一柱清香,面对南北昆仑遥遥拜祭,也便够了。
但万物难为有,无常似尾花呵。。。。。。她竟退位离开了昆仑山。
此心再不得安宁。
他也不想如何,只想确认她安好。。。。。。可等到亲眼看到她真的在这俗世生活的很好,甚至还被南诏王奉为上宾时,他却又不知为何生起气来。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微笑愈发甜蜜,语气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生硬,“夙瑶,你离开昆仑,是我欠你的,也是整个昆仑派和琼华派欠你的。但你为什么要断了联络?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
你——不该用自己的安危来惩罚所有人,这不值得,也太冲动。他的眼睛里清清楚楚传递出这样的意思。
夙瑶未曾料到自己的举动引发了这般误会,脸色变幻一番,最终还是苦笑。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夙瑶欲解释,却被打断。
清都乌黑的眉眼如同没有星光的夜空,深沉的怒气在勃发,他认定了的事情很少改变,剑道唯恒,这也是他的本心。
“和我回去。”他强硬地捉着她的手腕,“双剑已毕,你现在可以回琼华派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夙瑶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此时听不进任何解释。她一使劲,挣开了清都的手,“清都,我现在还不能回去。”她离开琼华不是为了在南诏游历一番就一无所获地再回去。“我在此地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清都问,“什么事?”
夙瑶道,“时机还未到,我不能告诉你。”
清都顿觉荒唐,“你在骗我?”
夙瑶道,“我为何要骗你?”
“你难道不想回去了吗?”清都道。
夙瑶道,“我会回去,但并非现在。”
清都道,“两派即将飞升,夙瑶,你努力了一辈子,不正是为了这个吗?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为了无关紧要的事情滞留在外,然后错过这个唯一的机会?”
夙瑶被他问的有些愣了,随后只觉得好笑。作为“夙瑶”的一生,她确实一心只想着飞升,然而
同时融合了夕瑶的记忆后,她曾经以为牢不可破的执念已经彻底消散了。
何谓神?成神为何?成神之后如何
她从前从未想过这些,只是一心要让整个门派飞升。
“你觉得,只要通过天光就能举派成仙,从此脱离肉身凡胎?那么,你的心呢?”夙瑶轻声问他。
清都毫不迟疑道,“我的心自然还是我的心。”
夙瑶又道,“你认为所有人的心都还能是他们的心吗?”
清都茫然,凝视夙瑶,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夙瑶道,“‘无道非神’,清都,琼华的情况无人比我清楚,昆仑的情况无人比你清楚,他们中,有多少有一颗坚定不移的道心?”
只恐十中无一。
这句话如当头棒喝,清都惊道,“你的意思是。。。。。。?!”
夙瑶叹息道,“你好好想想吧。”
昆仑天光正如一张美好画饼,只可远看,却是充不了饥的。夙瑶不知道飞到那里会发生什么,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是昔年那个惊才绝艳的一代掌门设想的,“举派飞升!”
“这太可笑了。”清都说,“这太可笑了。”
他有些恍惚,看着面前之人,却如隔着云端回首,只是不甚分明。
作者有话要说:

、变生肘腋

风有些冷。
“你是聪明人,与我交情匪浅,所以我不瞒你。”夙瑶直率地回应了清都“既然举派飞升隐患重重,为何不早些提出来让大家知晓”的疑问。
“已经三代,所有修仙之人都对这个办法深信不疑,不独琼华。只不过我派先所有人一步炼制出双剑,寻到双剑宿主。”夙瑶自己在遇到重楼恢复前世记忆之前也对此奉为圭臬,自然知道若直白说此路不通,根本无人会信,“哪怕知我如你,扪心自问,你此时此刻,当真能做到对我的话全盘接受?”
她的语气并不激烈,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偏偏那种坦白的眼神让清都有些耳热。他信她的话吗?——哪怕他已经竭力想要接受,依然还是半信半疑。
“我明白你的顾虑。”夙瑶说,“单凭我一番话,难以取信于人,所以你又怎能责怪我没有把话说开呢?”如果她当真把这番见解公之于众,只怕整个琼华派都要目她为离经叛道之徒了。
清都左右为难,面色迟疑。他自从得知琼华派有此等妙法,一直对想出这个法子的道胤真人惊为天人。此时骤然空口白牙告诉他这是一个错误,他着实难以消化,哪怕这样说的人是他信任至深的夙瑶。
但她没有理由骗他,选择告诉他而不是继续保持沉默,说明她唯独信任他。他不愿辜负这种信任,她独自保守这个秘密,或许已经很多年,如今肯说出来,或许是需要帮助。
“我相信你。”清都吐出一口浊气,既然选择了相信,接下来的问题就要彼此分担,他并不追问夙瑶从何得知此事,而更关心以后,“但飞升已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是否知道若是成功到达昆仑天光,结局会是怎样?”他们虽皆是掌门,又焉能与两派所有人相抗?这件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脱离任何人控制。
现在唯有寄希望于夙瑶的推测,她也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说了出来,但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天光并非修仙捷径,而是天界神树所在之地。”
神树?任何凡间典籍都没有记载的事,从夙瑶口中娓娓道来,清都只是听着,没有提出任何质疑。
整个仙界并非如凡人所想的一般,功德无量,普度众生。相反,从三皇时代开始,神界就通过一株通天彻地的神树汲取人族气运,神树的躯干在天庭,虚幻的根系遍植大地,不为人知地把本属于凡人的气运源源不断地输送至天界各处,供神人长生与法术。
而曾被预言“人族当兴”的凡人们因为失去了这部分气运,一直未能有大的兴盛,甚至至今一部分与妖族混居,时时要受到欺凌,甚至将希望寄托在根本不会有所回应的神灵身上。
为今之计,只有砍断神树,截断气运之路,终止神灵这种窃取行为,方是正途。
“神树所在地是天界重地,寻常仙人亦接近不得,岂能容许琼华与昆仑通过那里举派飞升?真到了那时,必定是会有天神前来制止。”夙瑶最后说道。
清都脸色苍白,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变得冰凉,他定定看着夙瑶镇定自若将这种天大秘闻说出来的模样,有些不敢认她了。
夙瑶的眼中闪着莫名的光彩,不知为何,他知道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可。。。。。。她为什么还能如此平静?
不愿被小瞧的清都很快恢复了面上的平静,“我也不问你从何得知了,单单是你提出的办法,就可谓异想天开!”连昆仑天光都要穷三代之力,花费无数精力才智方得抵达,何况连普通仙人亦不得接近的神树!哪怕侥幸有办法,又要怎么摧毁?
夙瑶的袖子在风中猎猎,微微一笑,说不出的意气风发,“只要你信我就已经够好。我自有我的办法,你只需回琼华,在天光落下时尽力保全门人就够了。”
数百年的大梦,也该醒了。她会去取得盘古斧,亲手斩断她昔日居住无数岁月的神树!
神界不仁,她又何须客气?
她本是开天之初诞生的神灵,信奉的是自然之道,自从洞悉了天界的隐秘,就已经十分不齿这种敲骨吸髓的卑鄙行为。
那群荏弱的神灵,竟还要靠吸取凡人的功德气运,致使果报混乱,善者早夭,恶人当道,杀人放火得金腰带,修桥铺路反无尸骸,这种种不平,只为了成全那群后天自私神灵的无耻私欲!
“我有几个可信之人,可以教他们知晓飞升一事大错特错的厉害。”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他必须动用亲信弟子,方可保全更多的人。他已经猜到走到了那一步之后所有人的结局不会太好,可事已至此,只能选择相信夙瑶,放手一搏!
夙瑶颔首,也说了几个弟子的名字,“这几个琼华弟子你可与之坦白。”几人都是昔日得她亲手指点教养,俱是品行无疑,且对她深信之人。她从腰带上摘下一枚常年不离身的玉环,上面打着鹅黄色的穗子,玉色温润透亮。
“以此为凭。”清都接过,郑重收在怀里,心内慨叹,不过是来寻人,竟牵扯出此等风波,实在是令人意想不到。年轻的昆仑掌门心中并不平静,面色上也带了些出来,入鬓长眉皱起,眼带沉思。
翩翩飞花坠落不歇,风从他青衫上吹过,衣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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