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传说-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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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也是见两个小宫女惊慌失措痛哭流涕地去找她问主意,才知道闯了大祸,为了摘清自己,让宫里没法查下去。就故意用诛九族这样的罪名。诱吓两个小宫女去自尽。”
“其心可诛。”燕凛淡淡四个字,已经简单地决定了这个宫女的命运。“那么,她地兄长?”
“臣不敢让陛下久等。所以先来复旨,另派了得力副手亲去捉拿审问此人。”
燕凛微微点头:“朕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另行差遣于你,你先去追查此事。”
封长清也不敢耽搁,立时领命而去。而燕凛却坐在乐昌身旁,锁眉沉思。
是谁布了这个局?这条线牵得简单,也机巧。乐昌身边贴身服侍的都是陪嫁的秦人,只有外头执洒扫粗役的才是燕国宫人。
如果乐昌身边的秦人不是对她漠不关心,每日只是躲在她皇后的身份下搞风搞雨,连最起码地职司都怠慢了去,那些粗役宫女的闲话,无论如何传不到乐昌地耳朵里。
那些粗使宫人地位极低,相应的在宫内的活动范围也最窄。她们没什么敏感心思,生活也单调,得了这个消息,不可能不互相传说。她们的活动范围小,又集中在乐昌身边,既然那些秦人并没有尽责将她们和乐昌隔离开,那么,这个消息在宫中管事查觉之前,就让乐昌听到的可能性,已经是极大。差别不过是早一天晚
已。
他思索再三,要将这个消息传到乐昌这里,地确是没有比利用这个女官地哥哥更方便,更稳妥的了。但是能够想到这些,并采取这样的策略,这个布局之人,想必是心思极其细密,要么就是……对燕国皇宫有超乎寻常地了解。
燕凛的面色便阴冷了。乐昌不过是个孩子。她的母亲,也不过是个没有背景的嫔。她们何德何能,惹来了何方势力,如此不惜血本来关心?
虽然他借机将所有秦人罚去了尚衣局,以后再也无虞乐昌身边耳目不净,算是去了心头隐患,但是,他可丝毫没有感激之心。办下这件事的人,这个梁子,他记下了。
封长清刚出宫门,就见安无忌微笑着迎上来,不觉一怔:“你没回我府中去?”
“知道有热闹看,我哪里还能闲得住。”安无忌微笑:“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只管吩咐。当然,若是不方便我知道的,也没关系,你说一声就好。”
他们是老朋友,自然没有绕弯子客气和试探的必要。封长清笑道:“无妨,宫中出了点事,我估计,只怕同别国奸细的阴谋诡计脱不了干系。正好当奸细是你的老本行,那你就过来帮帮我的忙吧。我刚才已经派了人去捉拿审问,咱们现在就赶过去,边走边说。”
出了宫门,二人放手策马挥鞭,封长清领着安无忌,一边向府衙去,一边和他交待了下前因后果。
安无忌摇头道:“这其中若真有鬼,你派大内侍卫去捉人,岂不打草惊蛇。”
“放心,我已交待了,叫他们直接扮做差衙,只说是有人告官,先把人捉去衙门打官司,等进了牢房,清了场,再细细地审。”
正商谈间,前方两名部属快马飞驰而来。远远一见封长清即时下马施礼。
封长清在马上问:“如何?”
“那人甚是没用,只抓起来吓了几声,就什么都交待了。他也是听了别人的摆布,收了旁人的银子,才把这消息捅给在宫里皇后娘娘那当差的妹妹的。那人自称是秦国来的,有秦人口音,说他觉得兰嫔死得冤枉,希望她唯一的女儿可以知情,不过用了几张银票,就把那个不知轻重的家伙给收买了。他按照那人教的,将这个消息在闲谈中透露给妹妹,然后本来是想拿了银子跑路的,可是这两年他嗜赌成性,这两天就扎在赌场里,什么都忘了,银子输得差不多精光,只剩下这两张银票……”
禁卫把声音压低到仅他们聚在一起的这几个人可以听得见,同时从怀里掏银票呈上来。封长清信手接过,也不细看就收入袖中,淡然问:“可知那所谓秦人现在何处?”
“他不知那秦人的下落,招供时只说是在京郊一处茶楼喝茶时,那秦人忽然出现,同他闲聊慢慢说起此事的。侍卫长恐那茶楼是秦人出没之所,不敢怠误,所以让我们回来给统领报信,他要赶去先把茶楼的人捉来再说。”
封长清和安无忌同时一惊,齐声问:“京郊茶楼?!”
一语问出,同时惊觉身旁之人异状,不觉愕然,再同时扭头,看向对方惊诧的脸。
第六部 风云际会
第五十六章 … 平地风波
到报信的侍卫说起京郊茶楼,封长清大惊,又听到安异,不免心里打鼓:“怎么了?”
安无忌一笑道:“入城时,我正好在那喝茶休息,那竹楼颇有意趣,那个老板却十分凶悍。
封长清一愣。十分凶悍?这个,安无忌确定他没走错地方吗?不过,现在可不是追究的时候,连忙哄了安无忌回府等他,封长清快马加鞭,火烧屁股往京郊疾赶。
此刻,乡间茶楼,茶香袅袅,笑语不绝,一片平和的田园风光。
忽然间门外沙尘扬起,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差哗啦啦抖着铁链子闯进茶楼,眼一瞪,脸一板,高喝断喝:“应天府办案,闲人回避!”
一时间桌椅乱塌,茶客们惊慌失措,作鸟兽散。
在茶楼干活的村姑个个惊得脸色苍白脚发软,机灵点的就想逃跑,早让差衙迎面一拦,冷声喝道:“凡是茶楼的人,一个都不许走!老板在哪儿?”
村姑们哆哆嗦嗦地看向青姑,青姑自己其实也在打哆嗦,这年头,哪个老百姓不怕官啊。更何况她一个普通村庄里长大的憨厚姑娘,何时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一个捕头打扮的差役走到近前:“有人把你们茶楼告了,跟我们走吧!”一边说,一边抖手把锁链套下来。
被又沉又重又冷的铁链子套住,青姑脸色发青,颤声问:“谁告我?”
“我们也不清楚,象是伤人的案子,总之到了衙门你就明白了。茶楼里所有人都得带去做证。”
青姑又惊又悔:“他真告我去了?”
“什么?”捕头自己也是一惊。哧溜就说漏了嘴:“谁告你?”
四周的差役也纷纷把村姑们锁起来了,村姑们吓得又哭又叫。
“早知道这样,就是给再多工钱,也不到这里来帮工。”
“相亲相亲,相到把人从二楼扔下来,这算什么女人?”
“自己不好好做人,还要连累我们……”
四下又哭又骂,青姑听得又是窘迫,又是难堪。
一干差役一起看向青姑。捕头眼露精光:“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样的手段!一个弱女子能把个男人扔下楼。你地武功应该不错吧?”
青姑傻愣:“武功?”
捕头继续冷笑:“能做出这样惊世骇俗之事,想必老板娘也不是俗人。”
青姑哪里听得出他地弦外之音,只是担心地说:“官爷,我虽把他扔下了楼,却只往松软的地面上扔,他应该没受伤……”
捕头正好借题发挥:“人家受了内伤。表面看不出来罢了,如今已是去官府告了你。你识趣些,跟我们走吧。”说着用力一扯铁链,拉得青姑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青姑伸手抓住锁在颈上的铁链,哀声问:“官爷。这案子。官老爷会重判吗?”
捕头冷冷看他一眼:“那就要看你犯的罪重不重了,若是严重,不但你自己活不成。你的亲人也跑不了。”
他隐指这桩惊动皇后的深宫案子,青姑却只当是真把那个赵书生伤得重了,一时吓得魂飞魄散。不但自己活不成,连亲人也……容大哥!万一官府判得重,那会牵连容大哥了。容大哥身体不好,怎么能去坐牢?不行!我要带他逃走!
慌张之下,她本能地抓了铁链用力一扯,铁链铮然崩断,青姑当时就傻了眼。虽然知道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大,但是眼看自己居然可以随便扯断精铁打制的链子,她还是望着断开的铁链发了下呆。
捕头当即两眼放光:“果然是高手!”话犹未落,他已是拔刀出鞘,迎面劈来,刀风凛烈之间,招式大开大合,颇有大家风范,那绝对不是普通官差的能耍得出来地刀法。
当然,青姑是没那个高明眼光,生平第一次看到有人拿着亮闪闪的钢刀对着自己当头劈过来。她只是吓得尖叫一声,抱头逃窜,明明是惊慌失措的动作,偏偏那亮闪闪快捷如电的刀影就是跟不上她的身形。
那捕头一连砍了十三刀,连她的衣角也没沾着,既兴奋抓到了线索,又觉得丢人现眼,大声喝道:“大家一起上!”
用不着他纷咐,其他官差们见势不妙,早已是纷纷抽出兵刃围攻而来。一时间茶楼外头刀光剑影,十几个大男人合伙围攻一个村姑,那村姑手里就拎着半截铁链子,脚下有些,四处闪躲,而旁边则坐着几个被铁链锁着,已经吓软了地女人,哭天嚎地。
封长清赶到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令他汗下地一幕,连忙高喊:“住手住手!”
那些大内侍卫假扮的差役久攻青姑不下,正自心惊,忽然听到身后顶头上司的声音,人人觉得有了主心骨,赶紧撤招后退。
青姑也不懂要乘势冲出去,别人一收招退后,她心神一松,也一跤坐倒在地上了。其实如今她的内力已极之深厚,这种程度的群殴根本不足以让她劳累,但她地心情过于紧张,惊吓太过,眼前局势只略一缓,已觉疲惫欲死。
封长清擦汗,还好还好,赶来得及时,这些小子们还没有冲撞到容相。
那冒充捕头地侍卫长冲到封长清面前就待邀功:“统领来得正好,这茶楼的人果然有古怪。照卑职看……”
封长清有些气急败坏地打断侍卫长的话:“看个屁!茶楼地主人是我江湖上的朋友,这位是他的义妹,跟哥哥学了一身功夫。因为她从未闯过一天江湖,所以不懂打架。否则就你们这点本事,早被她撂倒了!茶楼若真有问题,那我岂不成了勾结逆贼之流?”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等下容相可不要责怪他放任属下欺负他的徒弟!
侍卫长吓出一声冷汗:“统领。属……属下……”
他这里结结巴巴。封长清又是冷冷斥了一句:“你要做见不得人的事时,会挑自己的店铺当做同人接头地地点吗?只会一惊一乍地四下抓人,幸好你们不是真地差衙,否则还不知道在民间弄出多少冤案来。”
一众侍卫全在那低着头,汗流浃背地挨训。他们也冤啊,本来只是来探听消息,谁知道
上青姑这样一位,哪里能不怀疑下呢?
封长清叹口气:“还愣着做什么?解开那些姑娘,能走多远走多远就给我走多远去!”
众人如获大赦,纷纷回头给其他村姑解开锁链。然后赶紧就要离开。
封长清又冷喝一声:“站住!”
众人驻足回首。
“我的朋友爱清净,不喜张扬。这件事,你们回去后,谁也不许多嘴多舌。否则我决不轻饶!”
他是这些人的顶头上司,这话说出来,谁敢不识趣。侍卫长连忙应到:“统领放心。卑职明白!”然后才领着众人迅速退走。
封长清走到至今仍一脸迷茫惊魂未定的青姑身前,微笑道:“姑娘可认得我?”
青姑凝视他。轻轻道:“我记得,以前开茶棚时,你陪一个很和气的公子来喝过茶,后来,你还到我家找过容大哥。容大哥说你是当官的。”
封长清笑道:“刚才是我的手下办事有误。我已把他们骂走了。只是,我也许要去拜访一下你大哥。”
青姑低声问:“这事和容大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