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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小楼传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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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谦闷声不语,你在另一个世界,吹着冷气,喝着可乐,嚼着肯德基,当然可以说得这样轻松,我这边看到的,却是修罗世界啊。

“小容,别忘了,你要真动手了,就不止被当这么简单了。照规矩,我们使用超常的力量会被当,而在过多的人面前使用超常力量,造成惊世骇俗的效果,就要受加倍的处罚。听我说,真的不值得,你又不是圣人,为了这么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不值得。”

容谦凝视观刑台,有人对着他张弓搭箭,是啊,不值得啊,为了这个别扭的小屁孩,真是不值得,这种家伙,就该狠狠揍一顿屁股,但是……

他已被人从刑台上解下来,正在手忙脚乱,解他的渔网,而观刑台上那个到死都不知轻重的家伙,一把抢过了弓箭,他身边的护卫已死伤怠尽,鲜热的血,溅到他有些苍白,有些悲凉的脸上。史靖园已负伤满身,犹半步不退守在他身旁,他却没有再多看一眼,只是对着自己张开了弓。

容谦都想哭了,为什么这孩子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胡闹。

七八道刀光同时向他砍去,数道箭影如电一般射向他。而他,眼也不眨一下,只是松手,箭出。

那一刻,他的眼睛依然凝视着这里,少年的眼里,有悲凉有沉痛有哀伤有无奈,还有更多深沉得让人看不清的情绪。

容谦知道,他要死了,这个孩子要死了。

在旁人眼中,他是少年帝王,他阴沉,他冷酷,在他看来,他始终只是一个孩子,最多别扭一些而已。

那个孩子要死了。

很多年前,垂死的帝王,将一个稚龄的孩子,交托给他。

纵然只是一场模拟,但他确实跪在那君王面前,诚心诚意说,“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他曾亲手抱过那粉团一般的孩子,看着他一点点长大。

他曾亲手教他写字,教他拉弓,握住他小小的手,一笔一划,落于纸端,扶着他小小的胳膊,慢慢张开一张强弓。

他曾经笑着看这孩子,拿着刚写的文章,在眼前夸耀,举着刚刚到手的猎物,满脸骄傲地冲到近前。

为着让他成材,慢慢远离他,为了让他成长,静静冷落他。看着他的失落,他的哀伤,看着那天真的脸因为受伤而布满寂寥,他也偷偷地心痛。

看着他一点点成长,看着他偷偷学习,看着他礼贤下士接纳人才,看着他慢慢理解朝堂政务,慢慢有了帝王气象。于是,他自己在人前板着脸相对,在人后偷偷地窃笑。

想在最后送他一份礼物,想在最后,为他除去亲政的最大障碍,想在最后,给他一个建立威信,让百官敬畏的机会,他献上了他自己。

然而,他费了那么多苦心,到如今都成泡影,他的孩子,他的皇帝,他一手教导,一手抚养的人,就要死了。

他要死了,死在他的眼前。

在最后一刻,他对他射出了一箭。

他手中发出的箭,射到他的胸膛,心口有肌肤已被刺破,转瞬间,就会将他对穿。他马上就可以解脱,就可以回到他的小楼,交出他的论文,拿着高高的分数,完成这场测试,等待着的是,无限光明的幸福生活。

在这最后的一瞬,他只需要闭上眼,等待那穿心的一箭就可以了,可为什么,他的眼,就是无法从那个不听话的孩子身上移开。

那个孩子要死去了。叛军的刀,已经斩到他身上,那高高在上的君王,那年少而不幸的孩子,将会在转瞬间,被分成几块。

是什么超乎世人理解的力量,以弹指间爆发,耳旁是张敏欣惊极的叫声:“不要!”

但是容谦已经听不见,也无心听了。

那是他带大的孩子,他有无数的缺点,他非常惹他生气,他一点也不完美,但他是他带大的孩子,他是他的孩子。

他可以骂他,可以恼他,可以咒他,可以想要揍他的屁股,但绝不容人,当着他的面,欺负他。

什么人,胆敢在他的面前,杀害他一手抚养教导的孩子。

第二部 且容天下

第十章 … 平叛

燕凛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容谦,哪怕钢刀已经砍到身上,也不肯错开眼眸,就算死,他也要记住他最后的容颜直到来生,到了幽冥地府,他对他的怨恨仇愤,也不会消解,几世几劫,轮转往复,他也不允许自己忘掉这个人。

然而,就在他的眼前,容谦不见了。凭空出现的风暴让漫天风沙迷了他的眼,再也看不到一丝景象,他惊惶地抬手揉眼,难道,连这生命最后的一刻,都就此错过了吗?

愤怒的喝声响在耳边:“混蛋。”

他愕然抬首,眼睛在一瞬间瞪到最大。

漫天风尘中,本来砍到他身上的几把刀,全都生生折断,数截断刃被握在一只手上,随着那只手慢慢收紧,化做碎片,飘落于风中。

握刀的人满身鲜血,遍体麟伤,整只右臂,自肘以下,已经被剐得只剩下森然白骨,望之犹如地狱恶鬼。

就算是天塌下来,地陷进去,九天神魔,十方鬼怪,全部出现在面前,也不至于让燕凛如此震怖惊恐。

他迷茫得想,我一定是死了,所以才会见到这样诡异的幻象,可是,为什么,人死之后,知觉竟可一如生前。

诡异的风暴以容谦为中心,迅速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所有攻向燕凛的士兵,都被惨叫着卷向远方。以史靖园为首的几个仅剩的护卫,也在风暴中摇摇欲坠,站立不稳。

只有与容谦并肩立在风暴中心的燕凛,满眼迷茫,恍恍惚惚,无知无觉,却连衣角也没被掀起一下。

冷眼看着在莫名风暴中挣扎前进,却又睁眼如盲的一干叛军,容谦冷冷一笑,振袖而起。

没有人可以阻拦他片刻,凡拦在他前方的,无论是人,是物,都被震得砰然飞起,遥遥落下,不要说反击之力,就连怎么回事,都根本弄不清。

在他强大精神力所掀起的风暴下,几千军马,也不过是待宰的绵羊。

淳于化根本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刚刚还坐在马上,耀武扬威,指手划脚,期待着未来权倾朝野,下一刻却已被人揪着衣领提到半空中,在他扎手扎脚的挣扎中,直接砰然扔下来,他愕然抬头,才惊觉自己扑倒在燕凛面前。

他用力想要跳起来拔刀,却惊惶地发现,再没有一寸肌肉,听从自己的指挥了,他震惊地听到骨头发出一寸寸碎裂的声音,刹那之间,无以伦比的痛苦将他淹没,他想要放声惨叫,却连一点声息都无法从咽喉中发出来。

容谦情急爆发出不应该属于这个人世的力量,虽然救下了燕凛,自己却满肚子不高心,不痛快。郁闷得直想要一头撞死。到底哪根筋搭错了啊,居然要为那个小混蛋牺牲这么大。

容谦气得要死,又不忍心把他苦心养大的混蛋孩子怎么样,只得两眼发红得向一众叛军冲杀过去。把淳于化拎到手里时,一肚子火气,自然而然就发泄到这个罪魁祸首身上了。要不是这个家伙闹出这么一场变乱,我用得着受这份罪吗?在这种心理下,他强大的力量转瞬间把淳于化的每一根骨头都挤碎了。

容谦还觉得满肚子火气未息,可惜,面对那些东倒西歪的叛军,实在一点战斗意志都提不起来。实力对比太悬殊了,就象一个人一脚踩死一堆蚂蚁,怎么样也不能和人家万马军中,苦战而取上将首级的成就感相比啊。

容谦郁闷万分,唉,原来太过强大,也是一种错误。

他勉力按捺着胸中的怒火,落到燕凛身边,置已经石化的皇帝,和满脸恍惚的史靖园于不顾,朗声大喝:“淳于化叛逆弑主,苍天降罚,汝等还不醒悟吗?”

随着他呼喝之声,风暴止息,苦苦挣扎地叛军,趴下的趴下,倒地的倒地,一屁股坐下的更有无数,剩下一些强悍的,虽还能站在原地,也个个面无人色。

本来举兵弑君,他们的士气不可能高昂得起来,又见主帅被擒,更加人心离散,再加上刚才的异变,实在诡异,忽如其来的风暴中,谁也没看清淳于化是如何被擒的。但这种不属于人世所有的诡异力量,说是苍天震怒降罚,倒是最可接受的理由了。

容谦目光向诸人一扫,厉喝一声:“王永兴!”

叛军中一个为首的将领全身一颤,自然而然跪地应是。

“你好威风啊,当年跟着我和秦国打仗时出生入死,颇有功劳,我念你忠义,调你入京,如今你打起自己的皇上来,倒是更加勇不可当。”

王永兴全身颤抖,汗落如雨,百战沙场而不畏的将军,已是面白如纸:“相爷,我,我,淳于化说皇上残横暴虐,不可为一国之主,我受相爷厚恩,如今相爷受难,理当……”

“什么受难,皇上早已洞悉淳于化做乱之意,所以才与我谋划,以此苦肉计,引他露出真面目,只是想不到,从逆之人中,竟也有你,真是令人失望。”

王永兴满头大汗,呐呐难言。

容谦再不理他,又喝一声:“方文杰。”

另一名将领双膝一屈,拜了下去。

“当日我与赵国连战十八场,我把你从尸体堆里救出来,为的就是让你今日弑主谋君吗?”

方文杰脸色发青,结结巴巴道:“相爷,我是武将,实不知政事纷争,只知听令行事罢了,又知相爷受非刑,激于义愤……”

容谦懒得听他解释,冷冷再喝:“赵传合!”

他就这样,几声断喝之间,把左军上层的将领,震得心胆皆惧,闲闲几句话,却是如数家珍,道出每一个人的底细来。

忽如其来的天威已夺人心魄,淳于化被擒,亦使诸人士气消融,容谦淡淡几句话,更是牢牢控制住每个人的心志。

直至此时,他才平淡地说:“念在你们也是不明真相之下附逆,皇上仁厚,必不追究,如今首恶已擒,你们还不请罪吗?”

此时众人早已没有丝毫反抗之心,纷纷放下兵刃拜倒于地。

眼见惊世大祸,被容谦淡淡几句话,消弥于无形,史靖园只知愕然瞪着容谦,完全不知所措。

而燕凛则根本化身为木石,直到此时,也依然没有醒过来。他的脑子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整个身体虽然未被束缚,却也不能动一指,发一声。

容谦见稳住了局面,便低下头,望着燕凛,伤痕累累,鲜血淋漓的身体硬凑到燕凛眼前,拥有恐怖力量,足以毁灭一切的手,慢慢拍拍燕凛的肩,他弯下腰,对着燕凛露出一个绝对狰狞的笑容,不怀好意地说:“现在,皇上,该轮到我们谈一谈了。”

燕凛全身微微一震,终于醒了过来。

第二部 且容天下

第十一章 … 善后

燕凛全身微微一震,终于醒了过来。

在一片混乱中,处于暴风眼处的燕凛是唯一不被波及的,所以,他看到的最多,听到的最多。

别人还在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狂风中歇力挣扎,双眼迷乱,什么也看不清时,燕凛已亲眼见到那人如九幽魔神降世一般带着一身恐怖的伤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来到身旁,轻而易举捏碎钢刀。

在他转瞬消失,又转瞬出现之后,隔得老远的淳于化,已经变成一摊烂泥,软倒在他的脚下。

所有的人,还惊惶得以为,这漫天风暴是苍天震怒之际,燕凛的头脑还不能思考,心里却凭着本能很自然地断定,所有异变的源头,必是容谦。

只是这一切,他的眼睛看见了,脑却无法接收。

天地间的风暴止息,容谦闲闲说出几句话,足以颠覆大燕国的政治风暴也就消止于无形了。

这一切,他的耳朵听见了,心却无法思量。

他只是僵木得站着,仿佛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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