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深处终遇你-第5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May看着这个倩丽的背影,清新雅致,云淡风轻……苏听溪不可能不知道她话锋里的寓意全是针对她的。可是似乎,她说再过分的话,她都不会同她计较。
这个女人,真是淡定的让人让人咬牙切齿的恨。她的淡然气质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似乎她只要往那里一站,就能让这样尖酸刻薄的人无处遁形。
圣母玛利亚似的,但是却也藏着自己的锋利。
也许她能在赛场上赢了她,可是心里的境界,她永远赢不了她。
苏听溪真是她顶顶讨厌的一类人,因为她永远也无法变成这一类人。
?
听溪站在T台的中央,看着眼前这蜿蜒的T台,她出场的时候,得了些掌声,莫名的,就有人鼓了掌。
其实在久太太落水事件之后,听溪在外的名声就很正面。
一色说“这就是你生活改变的第一步。从此之后,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被拿着放大镜的媒体暴露在阳光下。你做的好时,会有万人夸赞,但是如果你做的不好,就是万劫不复。”
听溪懂得,这是一场豪赌。
她踩着节奏,一步一步穿过众人的目光,那些灼热的,好奇的,鄙视的,欣赏的……所有目光。
“呲!”T台尽头的灯管忽然蹿出了火花。
听溪怔了一下,很明显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T台台面下的灯光,一齐灭了去,音乐也戛然而止。
总电路已经被烧断了。
那火光,原本只是小小的一簇,但是迎着风,越来越盛。
静默很快变成了哗然。
嘉宾席上的看客都站了起来。
那火光在听溪面前翻滚出热浪。
“苏听溪,躲开!”人群里传来一声高喝。
听溪左右张望了一下,想转身的时候,看到固定T台支架下面的固定绳着了火,那支架,正摇摇的朝着自己扑面而来。
此时想躲,根本就不可能躲开。
“江总!”谁在高喊着,这声叫喊里,有阻止的意味。
听溪只感觉眼前一黑,身子被狠狠的撞了出去。
身后有什么轰然倒塌了。
听溪扑在地面上,地面很硬,着地的瞬间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心被完好的藏在胸腔里,可是却疼的窒息。
因为她意识到了,是谁把她推开了。
“江总!江总!……快叫救护车……江总!”
身后此起彼伏叫喊声,悲天动地的只围绕着一个名字。
江年锦。
是他吧,在她需要的时候
tang会保护她的人,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他吧。
她趴在地上,拉扯不出一丝的表情,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渐渐的,耳边的声音也开始模糊起来。
“苏听溪,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这是她昨晚入睡前迷迷糊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这样的话,她清醒的时候,是绝对听不到的,因为江年锦不会说。
可是昨天,昨天发生了什么?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为什么昨天的江年锦,似乎想要把他骨子里所有的柔情和宠爱在顷刻之间都都给她一样,他要弥补她的过去……就是这样的感觉。
“苏小姐……苏小姐你没事儿吧?”
终于有人看到她了,那些人将她扶起来,她已经麻木的像个稻草人。
听溪不敢回头,她不敢看到任何一个与记忆里虎虎生威的江年锦不符的他。
可是她又那么想要回头,她怕……不,她怕的不会再来。母亲离开,已经带走了她所有的恐惧。
她小心翼翼的回了一下头,怕自己跌倒,她紧紧的攥着身边的那个人。
江年锦……
她的眼泪滚下来,一串一串的。
那是她的,江年锦……
?
听溪讨厌医院长而无尽的走廊,好像怎么跑,都跑不到尽头。可是,她又怕跑到了尽头,发现尽头原来是地狱。
“年锦……年锦!”她紧握着手心里他冰凉的手。
他的手,一直都是温暖的,可是这会儿……这会儿怎么了。
雪白的床单上有鲜红的印记直刺她的眼窝,她的双脚是虚软的,眼前天旋地转,也许,她一松开他的手,她就撑不住了……
“啪”他们紧握的手被人生生的揽断了。
“家属在外面等。”
还有,她还讨厌,永远是冰冷扑克脸的医生。
为什么她这么讨厌的地方,上帝还是要一次一次的安排她出现在这里。
她还要在这个地方,失去多少?
“听溪!”听溪的身子往下坠的时候,被人一把搀住了。
听溪睁着模模糊糊的泪眼,看清楚身边的人是陈尔冬。
“尔冬姐……”这三个字出口的时候,她已经被陈尔冬抱住了。
陈尔冬抱着苏听溪,她这样纤瘦的身板,此刻像是沉了千斤,这重量,大概已经算上了她的全部恐惧,全部无助……
陈尔冬想起,她曾经也在这样通明的医院走廊上紧紧的抱过一人。
那个人,是江年锦。
而让他伤心的,是病房里面被白布掩盖的罗冉冉。
如今,被推进手术室的人,是江年锦。
而她抱着的苏听溪,有着和罗冉冉一样的面孔。
时空好像在她的怀里错乱了,她的脊背凉飕飕的。但是,她才不相信什么鬼神,如果有,那么她回来要带走的人,也不该是江年锦。
走廊里有人影闪过,渐渐靠近了,脚步声越来越突兀。
是普云辉。
他在原地站定,看了一眼术中大字,没作声,他喘气的声音,是这个安静的走廊里最大的声响。
陈尔冬没看他,只是将听溪带到一旁座椅上等着。
听溪的身子一直再抖,哪怕普云辉看出来,让她披上了他的外套还是抖。
母亲离开的那个晚上,她也抖,抖得一发不可收拾,可是那个时候,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其实母亲最担心的,就是她走之后,再没有人陪伴她的女儿。可是讽刺的是,她离开的那一秒,她的担心就已经实现了。
母亲她临走前,喊得最后一个名字,是莫向远。可能,这是她唯一一个能想到的,曾经在听溪身边仿若会天长地久的男人。
母亲说“去找向远……”
去找向远。
她找到了,可是,当初,却再也找不回来了……但是,她现在找到的,是比莫向远,更好的人。
所以,请不要让他有事……妈妈。
走廊里的人渐渐多了。
阿府,一色……
一色还带来了听溪留下的衣服,让听溪快些去换上。他说,“如果江年锦醒来看你还穿成这样,非得再气晕过去不可。”
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就一色还能再开一开玩笑。可是他说的对。江年锦是个小气鬼,吃醋从来不承认的小气鬼。
听溪听话的去洗手间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火红的术中大字已经熄灭了……
?
医生戴着口罩,额头上的细汗说明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病人暂时没什么大碍。”
暂时。
听溪皱了皱眉,她这会儿怎么见什么厌什么,连医生这样滴水不漏
的说话方式,她都不能接受。
可是她没时间计较,江年锦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头上缠着纱布,脸色有些苍白,他一直都是麦色的皮肤,这样一白失了血色,看起来就更为憔悴。
她一口气滞在胸口,险些又哭出来。可是她不能了。
阿府命人安排了最好的病房。
江年锦是大爷,什么都要最好的。虽然这会儿他闭着眼,可是不该怠慢的地方,谁也不敢怠慢。
医生带着几个护士进来吊点滴瓶,听溪才从床沿边退开。护士们走到床边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躺在病床上的江年锦。
也没什么奇怪,住着VIP豪华病房,还是这样帅的病人,谁都会起恻隐之心。
护士扎针的时候,听溪才靠过来替他挽起袖子。他不喜欢别人碰他,即使是李医生,不到最后关头他都不太乐意让他碰。
江年锦的手还握着拳,她轻轻的替他掰开,那输液针扎进他的血管,她转开了头。
“他什么时候能醒?”听溪问着医生。
她这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医生,连同几个护士的。主治医生挺年轻的,带着金丝边眼镜,摘了口罩,看起来也不是那样的冷酷无情。
“难说。保不准一会儿就醒了,保不准也得好几天。”
“这话怎么和电视剧台词一样啊。诶,我说,他醒来不会失忆吧?”一色口没遮拦的,惹得陈尔冬抬肘去撞他。
只是他的担心,正也是大家的担心。
“失忆?”医生竟然扬了一下嘴角,但是他很快敛起笑意,吓唬人似的正色道“这也难说。”
一色急了“那什么是好说的?”
“好说的是,现在病人需要静养。”医生的钢笔往口袋上一扣,朝着大家挥了挥手“该散的都散了吧。”
听溪说什么都要留下来,大家商量了一下,阿府也留下来,万一有什么事儿,也好有个照应。
陈尔冬站起来的时候,普云辉也站起来了,这一晚上这两人说过的话统共不超过三句,而他们彼此,一句话的交集都没有。
普云辉说顺路送他们,他问一色走不走的时候,一色乖巧的说还要再留一会儿,让他们先走。
陈尔冬走在前头,一直低着头。
其实今晚,她也不会好受,江年锦对她的重要程度,不亚于听溪。
普云辉,一定也知道。
他们两个人出了门,一色才“啧啧”两声。
他说,“剪不断理还乱。普少爷是个多情种,可是自古多情总被无情恼。”
听溪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也悄然叹了一口气。
无情……陈尔冬么?
不是的。
只是爱情,都有一个临界点,没有超过那个点的时候,很多人都不会知道,那是爱。
就比如,这一次的江年锦。
?
江年锦好几天都没醒,医生说他不醒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脑袋里的淤血不散,也是,那样结结实实的一下,他没有生命危险,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听溪很耐心的等着,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新秀大赛在出了这样的意外之后,只修整了两天,就继续进行了。
一色希望听溪重新回去比赛,这几乎已经走到最后一步却要放弃,在他看来有些可惜。
听溪却执意不愿意离开江年锦。即使知道,他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她守不守着他一点都不重要。
这样看着他,总觉得心里踏实些。
一色拗不过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江年锦虽然没醒,可是他的脸色很明显的一天天在好转。这样的等待是有意义的。
听溪趁着这几天,学会了简单的护理,她能做的事情,几乎全都亲力亲为。
陈尔冬也每天都来,她虽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到底是记挂的。
江年锦醒的那天,也是大赛结果出来的那天。
护士进来给他换药,一色的电、话正打来,May毫无悬念的成了冠军,唯一的冷门,是文欣最后拿到了季军。她成了这次大赛的黑马选手,也为Beauty最后挽回了一些荣光。
和一色通话结束的时候,听溪给文欣传了条简讯祝贺她。她没有做到的,文欣做到了,听溪也是由衷的高兴。
走回门口的时候,听溪听到屋内有说话的声音,护士们都在低低的笑,看到她站在门口,谁轻声的说了一句“唉,来了。”
病床上的男人转了一下头。那黑亮的瞳仁,宝石似的,泛着光。明明是天天守在身边的人,可是这时隔几天的对视,竟然有了几分生疏。也不知道这生疏,是来自他,还是来自她。
听溪眨了眨眼,脚上的步子飞了起来一样冲到他的床边。
“你醒了
?”她握住他的手,他的手背上被针扎出一片淤青,她很小心的握着。
“你是谁?”江年锦看着听溪,面上露出犹疑。
整个屋子忽然静悄悄的。普云辉正从门外进来,听到江年锦这样问,他也是明显的一顿。
听溪傻了眼“你不记得我了么?”
江年锦摇头,正儿八经的。
听溪握住他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
护士按下了床头的呼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