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深处终遇你-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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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色很快热热闹闹的和大家打成了一团,听溪听出来,这些都是加安模特儿公司的老总,还有的,是一些媒体人。
平日里对立的立场,上了酒桌就可以其乐融融,不管真心假意,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自然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可惜江总从来不亲自参加这样的饭局。”
场面冷了一下。
听溪抬头,莫向远的目光还锁着她,好像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没有挪开过,哪怕她低着头的时候。
一色哈哈哈的笑着,转了话题,这茬就这样过去了,没人敢再重新提起来,关于那个男人的哪怕只言片语。
听溪却开始揣摩刚刚那句话的意味。
江年锦总是让人又敬又畏的那一个。
?
庆幸的是接下来的话题比听溪想象的少些风尘,她只管自己低头吃着菜,耳边是洋洋散散的笑声,好笑的不好笑的总有人会捧场。莫向远偶尔会说话,在那些娇笑中,他的嗓音显得有些沉,沾了酒精的那种沉,她微微走了神。
“苏小姐,怎么一直低着头,来,我敬你一杯。”
莫向远忽然站了起来。
餐桌又是一静。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苏听溪的身上,这个从进屋就一直安安静静的姑娘,她淡雅的像是一抹烟,存在和不存在一样,若不是莫向远提起,他们压根就不会注意到她。
而这会儿忽然注意到,又忽然挪不开视线,这样的容颜……粉黛未施,可是那种惊艳,像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一色扭头,看向苏听溪。
她这会儿抬着头,手里的筷子慢慢搁落。两道深深的目光笔直的向前,哪怕对面那位莫总已经站起来了,她也一点不着急的样子。
莫向远也在看着她,不知什么缘故,那两颗眸子亮亮的。
一色忽然想起筹划这场饭局的那天,正是新秀大赛内部启动的日子。这位新晋的莫总作为启动仪式的嘉宾,还上台剪了彩。
虽然Beauty和Modern交集不深,但是关于他的事迹,一色也听过不少。
那年,莫氏濒临倒闭,莫氏前总裁莫向临重压之下病倒,所有人都以为莫氏这次回力无天的时候,是他一点一点挽救了这个企业……
莫向远钦点苏听溪的时候,一色着实吃了一惊。倒不是因为惊讶莫向远解释的大学同学之说。
而是苏听溪,这个低调的姑娘到底还藏了多少他不知道的富贵人际。和她沾边的人,哪一个动动手指,都是可以让她少奋斗好几年的角色,可是她却从来不把这些当成资本,甚至因为想要摆脱这些光环而更加的努力……这从容不迫的气度,啧啧。
了解越多,他就越欣赏这姑娘。
只是个人的理解不同,他眼里的低调在别人的眼里,也许就成了高调。
身边刚刚还热情高涨的小模特们很明显的就变了脸。
从开始上酒一直到现在,都是她们腆着脸主动在敬这个总那个总。而这位莫总,敬酒的时候总是第一个被关注到的。他年轻俊朗,举止优雅,在这整圈中年男人之间就像是一颗耀眼的星星。可是他即使满身谦逊,眼里却总闪出一种生人勿近的讯息,她们最多也只敢在一色敬他的时候在边上撘敬一杯。
可是这会儿,莫总却主动敬起了苏听溪,这天地悬殊之间,量谁,也高兴不起来了吧。
苏听溪端起了自己手边的玻璃杯,因为今夜还未沾过酒,她的杯子还是空的。听溪身旁的那位男士见状,立即站起来,替她倒了半杯葡萄酒,她轻声说了谢谢之后,朝着莫向远的方向举了一下杯子。
“谢谢莫总,先干为敬。”她仰头喝尽了杯中的酒。
那醇香的液体滚过舌尖,其实觉不出什么味道,喝水似的,她的姿态,瞧着也像喝水似的。
在莫向远若有深意的注视下,她坐回了位置上。
比莫总晚站起来算是情有可原,可是这又施施然的比莫总先坐下……
所有人都朝莫向远看过去。
莫向远不怒反笑,夸赞道“苏小姐好酒量。”
这句话像是一根导火索,餐桌上的很多人都纷纷效仿莫向远站起来给听溪敬酒。
听溪不声不响,一概大方喝下,她的豪爽将饭局推向了高。潮。
莫向远开了个头之后一直倚在椅背上,她来者不拒的模样,让他的脸色一点一点难看起来。
可是他想让她怎么样呢?她怎么样他才会觉得心里舒坦呢?
难道是苏听溪直接将酒杯里的酒悉数泼到他的脸上他才会觉得开心吗?
他不知道,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这样。他不再是苏听溪认识的莫向远了,而苏听溪,也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苏听溪了。
时光最残忍的地方,不就是在这里吗?
听溪觉得自己在赌气,一杯一杯下肚的酒都浇不灭那心头的火气。她是铁了心似的要他觉得愧疚……用这样近乎折磨自己的方式。
听溪终于觉得胃里开始火辣辣的,头也开始发晕。觥筹交错之间的人影开始一点点变得模糊。
她起身推开了椅子,说“失陪一下,我去下洗手间。”
推开包间的门,清冷干净的空气扑面而来,感觉得了一次新生。
她只洗了把脸,就觉得头脑清醒不少。
她的酒劲儿总是来的快也去得快。
出了洗手间,看到莫向远倚在走廊上等她。
他的指尖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一口烟圈吐出来,她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忽然死了心,她不会再期待当初那个简单纯粹干净的莫向远,再回来。
听溪想要无视他直接走过去,他却伸手攥住了她,一把把她拖到墙角。
“要一直这样躲着我吗?”他的脸色自打她开始喝酒,就没有好过。
不过多可笑,明明是他让她来这里的,也是他哄下她喝下第一杯酒的。
“我不是按照莫总的吩咐来了么?”听溪抬眸,眼神还是迷离的。
“我不这样,你会愿意见我吗?”莫向远提了喉咙。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声调和她说过话。
“我以为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莫总是还有什么当初来不及说的话吗?不,不对,当时你走的这样坚决,明明是再没有话要对我说的样子。”
“听溪……”他忽然伸手,把听溪搂进了怀里“你能不能别这样针锋相对的和我说话?嗯?”
莫向远的怀抱还是这样的温暖,可是在她酒酣耳热的此时此刻,这暖,却显得有些烫人了。
她一把推开了他,推得远远地,自己也退得远远的。
“莫总,请注意你的言行!”
她皱着眉头。想起莫向远第一次拥抱她的时候,两个人如雷的心跳撞到了一块儿,扑通扑通的,会穿透这两堵肉墙永远在一起似的……
彼时年少,却也只是因为年少,才那么轻易的认定了一个人,也放掉了一个人。
“听溪,如果你愿意听,当年的一切,我都可以解释。”
“对,那前提是我愿意听,可是莫向远,我为什么还要听?我听了又能怎么样?你会离开安培培和我在一起吗?”
莫向远怔了一下,良久才反问道“是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他的眸子忽然暗了下去,像是明知已经没有任何希望的那种黯淡。
听溪看着他,摇了摇头。
想说不愿意的时候,脑中忽然闪过的,是江年锦的脸。
?
“苏听溪。”
身后忽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江年锦?她才想起他,他就出现了么?
听溪忙不迭的回过头去。
宽阔的走廊里,江年锦和他的秘书并排站在一起。他的外套披在肩上,看起来也像是喝了不少的酒。
“又遇到莫总了,真是巧。”江年锦往前走了两步,脚步虚浮,秘书想要伸手扶他,被他一把给推开了。
“是巧。江总今天没有参加我们的饭局有些可惜了,Beauty今年的新秀这样的优秀这样的胆识和酒量,怕是你也没有见识过吧。”莫向远笑吟吟的,像是又戴上了假面。
江年锦噙着嘴角那抹笑,看了一眼苏听溪,就只是笑,笑的人慎得慌。
“苏小姐,大家都在等着呢,再进去喝一杯?”莫向远对着听溪朝包间的方向指了指。
“她不去了,莫总请便。”江年锦一口拒绝,拒绝的同时,他牵住了听溪的手。
莫向远耸了耸肩,直接忽略了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转身就走。
江年锦松了手,脸色冷莹莹的。
听溪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的脑袋忽然凑了过来,她紧张的屏起了呼吸,他却并不碰到她。
“你喝了很多酒?”江年锦眯着眼。
“你确定那酒味是我身上的?不是你身上的么……”
听溪心虚的狡辩,只是话未说完,他的唇忽然就贴了上来,吞没了她所有的话音。他并未加深这个吻,只是辗转了几下,便松开了她。
“红酒?”他挑着眉,似尝出什么,“我今晚可没喝红酒。”
听溪咋舌,江年锦真是只老狐狸,竟然这样也行。
“我没喝多少。”脱不了罪了,但她还企图给自己减刑。
江年锦却并不买账,他凛着脸问她“苏听溪,谁准你参加这样的酒局的?”
?
听溪“嗯?”的一下,江年锦已经攥住了她的手,直接往外拖,这一路人来人往,他火气很大,路人都可以看出他火气很大,唯恐避之不及。
听溪挣不开他就跌跌撞撞的跟着他小跑了一路。屋外的风特别的冷,她打了个哆嗦。
江年锦的火气被风吹的更盛。
“苏听溪,你还喜欢莫向远?”
那冷风忽然化作了绵密的针,直刺听溪的脊梁骨,她挺直了腰板,瞪着江年锦,“你在说什么?”
“是?不是?”他的声音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一样。
听溪看着江年锦紧锁的眉头,忽然意识到什么。
“你看到什么了?”
“怎么?还怕我看到?”
江年锦声调更怪,是的,他看到了。
难怪阿府吞吞吐吐的胡诌一堆理由拦着他,只是他喝了酒就谁的话都不愿意听了,匆匆走过拐角就看到苏听溪和莫向远搂搂抱抱的,因为她是背对着他,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她的表情也不重要,单单是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就足够能让他怒火中烧。
“我和他没什么……”听溪稳神,想要解释。
“我说过不要和他有瓜葛!”
“江年锦!”
他恼,她也恼了。
听溪踮了下脚尖,似乎想要借着这个动作提高自己的气势“你到底凭什么管我!”
江年锦的目光闪了一下。
他上前了一步,长臂圈住了听溪的腰,低头,额角抵上了她的额角。
“你说,凭什么?”他冷冷的,手上和语气上,都用了力。
听溪紧抿着唇,斟酌了一下,才抬眸对上他的眼睛“你说的喜欢我,不是连你自己都不能确定吗?”
江年锦一愣。禁锢在她腰间的力道微微松了,听溪看到他挪开了目光。
阿府的车正开过来,停在他们的身边。
听溪从他的臂弯里挣出来,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
江年锦回神,沉默的没答话,只是牵住了她的手,替她打开车门。
车厢里暖暖的,阿府自后视镜中朝她点头致意。
江年锦上车之后只交代了一句“先送苏小姐回去”就不再说话。
听溪也忽而觉得意兴阑珊。
他说的喜欢,果然是不能当真的么?
既然他都没有否认,那么她还在期许什么?
她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挪,赌气似的。
江年锦一直看着窗外,却还是感觉到了她的这个动作,他转了下头。
听溪不看他。
“嚓……”
他们一起往前倾去……
听溪眼前忽然一片黑,几乎同时,她的肩膀被一双有力的手臂裹得紧紧的。她的鼻尖撞在江年锦胸口柔软的织物上,那熟悉的味道凝着酒香席卷而来,她脑袋里一阵晕眩。
“阿府!你怎么回事!”江年锦一声厉喝,松开了听溪,顺势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