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孕-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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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梁恬语气里的失望不言而喻。
“哦,对了,”厉东一想了想,“我会把南合妈妈的号码发到你那里,下次在出现这种情况,就打她的电话。”
“辛小姐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徐特助走过来,悄声对厉东一说道。
电话递到了南合的手里。
“南合?”厉东一声音柔和了许多。
“爸爸。”南合用手背抹去掉下的泪,眼里的泪却又大颗大颗地往外涌,怎么也擦不干净。
呜呜呜,好想妈妈,呜呜,好冷。
电话那头似乎有大风刮过的声音,厉东一面色有些紧张,“南合,跟那个给你电话的叔叔回家,爸爸现在就回去。”
“不要,我要妈妈。”南合脾气难得地恶劣,不屈不挠。
厉东一叹了口气,“好,那你把电话给那个叔叔。”
保安接过,神情严肃,不停地点头,“嗯,好,好的,您放心。”
“走吧,小朋友,叔叔带你去你妈妈家。”保安拿了纸巾,擦干净南合的小脸,把他抱了起来,忽地注意到身边还站着的梁恬,目光有些奇怪,“这位老师,你要搭个便车吗?”
梁恬头一扭,转身踩着高跟鞋往回走。
保安没说话,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抱着南合去取车。
梁恬走了许多,感觉脚都走得疼了,也没打到车。
又一辆车从她身边经过,保安想要再次劝她上车,结果她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车子于是慢慢加速,终于远离了她的视线。
厉东一坐在客厅里,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11点。
是,晚上11点。
厉东一吩咐了徐特助注意找一下,他不愿意深想。
然而,当辛曈一身的酒气出现在门口,他感觉到身体里的某个部位还是生生地,疼了一下。
尖锐的疼,让他的话语也跟着尖锐了些。
“你忘记接南合回家了。”他冷峻着一张脸。
“对,对,南合呢?”辛曈头发乱乱的,捂着红红的脸,仍然坐在楼道的台阶上,双腿蜷着,心神不宁似的道。
厉东一双手渐渐收起,“他病了,被风吹的,我让他吃了药,已经睡了。”
辛曈缓缓抬起头,脸上的红没有消褪半分,“那就好,那就好。”她手伸向楼梯扶手,身体像是没有支撑了似的,使劲儿想要站起来。
可恶,厉东一暗暗咒了一句,俯身扶了她一下,却被扑天的酒气熏了个不行,“你到底喝了多少?”
“没有。”辛曈下意识地摇摇头,“没喝,我不喝。”
“看来你还真的不适合做个母亲。”忘记接孩子,下午翘班,深夜一身酒气回了家,电话也不接,“你的手机呢?”
“手机,钱包,都,留在那里了。”辛曈惨兮兮地笑了笑。
“留在哪里了?”厉东一紧锁着眉,冷声问道。
真的是玩疯了吧?
“不告诉你,”辛曈挥舞了一下手臂,“南合呢?我要看南合去,我还没有给他讲故事。”
“就这样子?”厉东一眼神冰冷了下来。
辛曈已经越过她,跌跌撞撞地经过客厅往卧室走。
厉东一抓住她,“辛曈,你看看,你是个什么样子?!”
镜子里,一个神思恍惚的女人,一个生气到极点的男人。
“我早该知道的,”厉东一钳制着她的双肩,使她面向自己,“辛曈,你听好了,我今晚不会让你一身酒气的见南合,明天也不会,以后也不会。”
他声音大的很,辛曈清醒了些,半响又眼雾蒙蒙。
“我这就洗澡,你别这样,我这就洗。”辛曈猛地推开浴室的门,打开开关,水立刻从浴头中喷涌而出。
“好冷。”辛曈不禁打了个颤。
厉东一很想把南合抱着,立刻离开这里,好不看见这副让人心烦的情景,但他还是伸手关掉了开关。
“别,”辛曈语气可怜巴巴的,“我马上就洗干净了。”
她的眼睛望着他,手攀着他的手,头发因为被淋湿乱乱地贴在脸颊上,格外地楚楚。
厉东一脸色缓了缓,“洗可以,得用热水,不然你感冒了,再传染了南合就不好了。”
“热水,我用热水。”辛曈使劲地点头,生怕厉东一不答应似的,伸手去脱外套,裤子,再解衬衣扣子。。。。。。
厉东一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看着动作仍不停的人,走出去,关上了门。
他在门外,等了许久,也不见水声。
倒是有一阵呜咽声,先是隐忍着,然后越来越大,终于变成嚎啕大哭。
他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就看见耍了好一阵酒疯的人,正坐在地上,冰凉的瓷砖地上,衣衫乱糟糟地海藻一样缠在身上,双手交叉握着,哭得厉害。
、12
辛曈多年养成的生物钟没有因为昨夜那一场胡闹而有所影响。
事实上,她大概已经忘记了昨夜发生的事情。
怀里反常地没有南合小小的软软的身子,于是她习惯性地伸手,想把南合捞过来,给他一个早安吻。
这已然成了习惯。
结果,辛曈的手摸了摸身侧,是脸,不过放大了好多,侧面,轮廓硬朗分明,然后,向上,硬硬的头发,不对,再往下,鼻子很挺,不是南合肉肉的那种,接着往下,有些扎的手感,这是?胡子么?
辛曈脑袋迟缓地动了动,想到了那句经常用来形容孩子的话。
一夜之间长大了。
南合,难不成也一夜之间长大了?
“摸完了吗?摸完了就把手收回去。”
声线低沉的男声,带着股早餐特有的慵懒,说不出的迷人。
辛曈尚自混沌着的脑细胞立刻高度警惕了起来,她拥着被子“腾”地坐起,侧着身,惊恐着一张脸,望向方才躺在身侧的人,“你,你。。。。。。”
她声音和身体一起在发抖,颤颤的不像话。
厉东一跟着坐起来,身上的被子自然地滑落,软软地堆在身下,露出赤裸的上身,他不甚在意地伸手去够搁在一边的深色衬衫,精瘦的腰身弧线紧绷,实在是,好看的要命。
“我怎么在这里?”辛曈转过头,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声音弱弱地问。
“什么都不记得了?”厉东一低头去扣胸前的纽扣,十指修长,骨节分明。
“昨天,昨天晚上,”辛曈感觉到阴风阵阵,“我怎么了?”
昨夜,厉东一想起昨夜就恨得牙痒痒。
他看她哭得厉害,手忙脚乱地帮忙,结果被这人洒了一身的水。
本想等她消停消停了,稍微清醒一些,让她自己洗。
结果这人把他当成了根水管,自顾自地扯身上一句乱作一团的衣服。他无暇去顾虑自己薄弱地近乎空气的存在感,只好按住她的手,停止她的动作,替她洗了头。
结果,辛曈一会儿嫌弃水热一会儿嫌弃水太凉,还甩了他一头一脸的泡沫。
他气的几乎要冒烟,关了门让她自己洗。
她洗是洗了,头发都没有擦,胡乱地裹着不知道是浴巾还是被单,晃晃悠悠地走,还不停地打喷嚏。
他实在气到不行,拿了毛巾把她头发擦干,扔到了侧卧的床上。
等他冲了澡出来,辛曈已经呈大字型占据了整张床。
他重新拿了条被子,努力给自己腾了半边地方。
结果还没有睡着,她又嚷着渴,八爪鱼一样抱着被子,滚到了床下面。
他忍住把她扔到沙发上的冲动,重新把她抱上床,伺候了她喝了水,以为就此可以消停些了,谁知道她又自发地靠了过来。
带着沐浴之后的香气,身子软软热乎乎的,头发懒懒地散着,铺着,贴着他的脖子,弄得他痒痒的,差一点失控。
是的,差一点,他已经吻上了她的嘴巴,流连辗转之中,闻见隐隐的一股酒气,让他生生止住了动作。
他下床,把她喝剩下的已经凉透的水喝光,然后把她包成了只蚕蛹,才放下躺下。
辛曈这边见厉东一不说话,神色难辨,似乎是有什么隐情,再看看四周,乱糟糟的一片,心想,坏了,坏了,面色却犹自淡定,等待厉东一最后的宣判。
“没什么,你喝醉了,我怕你吵着南合,我又不习惯睡沙发,所以只好这样了。”
拼床而已,辛曈长长出了一口气,却瞧着厉东一似是有些委屈的样子。
她使劲摇摇头,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她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厉晟发烧实在厉害,又坚持着不要去医院。
眼看热度越来越高,她找了瓶白酒,准备给他擦擦去热。
擦完了额头,胳膊,才将将替他解开衬衣,准备擦脖子,厉晟的妈妈就进来了。
“辛小姐好手段。”
辛曈还没有解释一句,事实上是她还在纠结怎么称呼,邓莉就甩出了这一句。
“阿晟发烧了,我在给他退烧。”
“退烧?”邓莉笑地讥讽,“别说是大人,就是小孩子都知道,生病了要去医院,或者是吃药,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宽衣解带能帮忙退烧的。”
辛曈被这句话生生噎住了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不爱去医院。”
“阿晟不爱去医院?”邓莉收了笑,“辛小姐怎么不说是你自己不想他去医院?”
长得一副单纯良善的样子,邓莉若不是看多听多了,许是真的能被这副涉世未深的样子骗了去。
“我尊敬您是阿晟的妈妈,不想要解释什么,”辛曈把手里的酒和毛巾递到邓莉面前,“他现在烧的很厉害,既然你来了,我可以走了。”
邓莉开始看着厉晟晕红的脸,再看看辛曈有些衣衫不整的样子,但神情认真严肃,想来真的是误会了这副场景,这下才急忙越过辛曈,俯身,伸手触了触厉晟的额头,
她掏出手机,边打了电话,边叫楼下等待的司机上楼来,“辛小姐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邓莉语气依然有些不善。
司机和邓莉半拖半抱着厉晟下楼,送他去医院。
门被“砰”地关上,辛曈手里还有大半瓶白酒,不知道是什么年份的,除此之外,钱包,手机,钥匙,全部都留在了里面,和她一门之隔。
厉晟给过她这里的钥匙,她早拆在了搁在一边,单独的一小串,想着到她可以面对他,告诉她所有的事情的时候,交还给他。
现在看来,这事怕是不会发生了。
辛曈酒量一直不好,酒品更是插刀让人发指的地步。
即便如此,她烦闷至极的时候,还是会偷偷喝上一大杯。
昨天下午恰巧是她烦闷的时候,她索性坐在路边的街旁椅上,喝光了手里的酒瓶中所有剩下的酒,一滴不剩。
然后憋着一股劲儿,步行往回走。
一直走到华灯初上,走到风刮地越来越狠厉。
她还有几分清醒的时候,还在想,要是就这么一直走下去,走到天荒地老,多好?
可惜了,没有陪她走到底的那个人。
快到自己住的地方,她才想起来没带钥匙,于是坐到了家门口的台阶上。
她还想着,坐到楼底的花坛上也不错,还可以看星星。
可惜了,没有了再下楼的力气。
然后,她酒劲儿越发地厉害,恍惚之间看见个人,他和她一问一答。说了不少的话。
再后来,就是这样了。
辛曈捂紧身上的被子,“那个,我去看看南合。”
她不等厉东一回答,就踩着拖鞋,往隔壁的房间去。
南合犹自睡着,眼角有些湿,脸上泪痕依稀可见。
辛曈换了睡衣,钻进了被窝里,把她枕头上的的小厉害放到床头柜上,拨了拨南合乱乱的头发。
“妈妈?”南合睁开眼,小脸酡红,有些重重的鼻音。
“南合乖,”辛曈心底地愧疚蔓延到眼底,“妈妈错了。”
是她的错,辛曈恨不得时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