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顾俏神飞-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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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住到了爷爷奶奶家里,他们虽然收养了我,但仍旧不允许我这么喊他们,日子跟从前过得差不多,不外乎是每天早起喂猪烧饭洗衣服,只是对象从妈妈一个变成了七八个……都习惯了……
妈妈去世后差不多两个月不到,爷爷被人叫去了大队里,说是有上海长途……那天晚上,大伯母还破天荒的杀了一只本打算留到过年的鸡,闻着扑鼻的肉香味,饭桌上的我只顾自己低头扒饭,偷偷的舔了舔嘴唇……淡的。大伯母却笑得前所未有的亲切,夹了一只肥大的鸡腿到我的碗里:“别光顾着吃饭啊,这可是特意给外甥女你杀的鸡,多吃点儿啊!”眼中光亮之盛不觉让人看了毛骨悚然,我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大概是看我没有动筷子,大伯母的笑脸有些僵住,但很快又挂上笑意,却掩盖不住一贯的凌厉,大伯父一向话不多,此时只朝她憨憨的一笑:“多吃点!”被压制着的二虎不服气的哼哼,看着我碗里的鸡腿朝我狠狠的呲牙翻白眼,奶奶看到了,只做未见。二虎是大伯母唯一的孩子,也是爷爷奶奶的宝贝金孙……二伯母只生了三个女儿,在家里说话没底气,此时也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我有些害怕二虎,心里不晓得今天是怎么回事,害怕吃了以后二虎会找我麻烦找的更加厉害,可是不吃……又着实想得很。不管那么多了,一口咬了下去,鸡肉的香味在嘴里花开,哪里还能多想别的,没看到大伯母带着满意的笑……
自那天之后,大伯母对我也不再呼来喝去,但是我仍然很主动的做各种家务,她也没有不让我做,只是嘴上会客套几句,话里带出的意思却让我陷入沉思。“外甥女啊,大伯母对你好不好啊?”
我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大伯母很满意,大概是想摸摸我的头,但是估计是觉得太脏了,半路又收回了手,嘴上说:“乖孩子,出息了莫要忘记你大伯母啊,我总把你当成自己亲生的小孩一样疼的,跟你二虎哥哥没啥子两样的!”我继续点头,没过几天,家里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爷爷奶奶避而不见,大伯母招待着,声声“妹夫”的唤着,还让我叫他——爸爸。
爸爸生的很白净,对我笑着,问我:“你就是小菀吧?”我睁着眼睛,没有回答,木得不得了,爸爸只是微笑着摸了摸我的脸蛋,并没有不高兴。
爸爸来的时候是中午,连午饭都没有用就带着我搭车做了四五个小时的山路到了县城,在县城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又乘上了火车,整整三十几个小时的颠簸之后,从来没做过车子的我胆汁都要吐出来了,总算是到了爸爸说的我以后的家——上海。一路上,爸爸对我很照顾,睡觉的时候他会把我抱在怀里面,乘务员推着餐桌走过的时候他会问我要吃什么,给我买了饭自己却是啃着干馒头,我被一盒饭五块钱的天价吓到了,吃了没几口就说饱了,让爸爸吃,之后的两顿却是再不敢说想吃饭了,只跟着爸爸啃馒头……馒头没什么味道,还干巴巴的,但是坐在爸爸的怀里面,我觉得特别的安宁,几乎将白水县孙家村的一切都忘记了。是血缘的羁绊,父女的天性,亦或是我太过凉薄,我不知道……
下火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的我被爸爸牵着手,在人群中穿梭,从来没出过村子的我见到了好多的人,好多的车,宽大的马路,夜里的霓虹灯,一派灯红酒绿的繁华景象,心里不是不忐忑的,然后又转了两辆车,很困,但是心里的无来由的恐慌和不安让我强打着精神撑着眼皮,只是年纪到底还是太小,最后怎么睡过去,怎么到了爸爸的家里面,我一概不知。我知道的是,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极小的房子里,还没有自己家的厨房大……周围都是黑黑的,一动,床板就嘎吱嘎吱的响起来,然后似乎能听到隔壁有个估摸着上了年纪的声音响起,只懂得陕西话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那边的人在说什么。然后听到开门声,有人进来了,布帘子被人掀开,一个五六十岁精神矍铄的奶奶和一个三十出头长的可漂亮了的阿姨进来,都对我友善地笑,问我一些问题,可惜的是当时的我听不懂,只知道一个劲儿的摇头,又有对陌生环境的害怕,目光转了一圈都没有见到爸爸的影子,有些着急,眼泪在眼眶中打滚,问他们:“有没有看到我爸爸?”
他们当时应该也是听不懂我的话的,不过却能够听懂“爸爸”这个变了调的大众发音,老奶奶笑了,阿姨也笑了只是不甚自然,奶奶拍了拍她的手似乎是在安慰,那个阿姨勉强又扯上了一抹笑意。我心中的恐慌慢慢的消失了,除了爸爸之外,这个奶奶和阿姨是对我最和颜悦色的人,只是那时候年纪尚小的我,即使比同龄人要成熟一些,有那么些自以为是的心机,又怎么会知道成人世界的弯弯绕绕呢。要不是几年后的那一天,因为生病而提早从学校回家,我也不会听到爸爸和阿姨那场激烈的争吵,也不会知道自己竟如此的不受待见,爸爸接我回来也并不仅仅是因为我是他的女儿,而是因为他跟阿姨的孩子,那个叫做江葶的女孩子,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有先天性的小儿肾病综合症……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当时的我一无所知,只是满心的欢喜……
也不知道睡了多少时间,反正没过多久,天就擦黑了,爸爸也回来了,听到爸爸的声音,我一下子就冲了出去,却看到了站在爸爸身边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女孩儿,穿着漂亮的草莓裙,白色花边袜大红色皮鞋,只是有些胖,此时正搂着爸爸的脖子撒着娇,我当时下意识的就只住了脚步,低下了头,身上宽大的深灰色衣裤是二虎哥穿剩下的,大伯母原本是想剩着留给娘家的小侄子穿的,只不过后来又给了我,还给改小了,只不过穿在身上还是稍显得空落落的……眼角的余光忍不住朝被爸爸抱着的小妹妹身上漂亮的花裙子看去,心里不知不觉酸酸涩涩的。爸爸道:“小菀醒了啊?来进去吃饭吧。”爸爸下乡当过几年知青,会说一口挺流利的陕西话,只不过这么些年过去了也显得生涩了起来。爸爸牵着我的手走进去,另一只手还是抱着小妹妹没有放下来。
吃完了饭,通过爸爸的介绍,我才知道这个漂亮的小妹妹真的是我的妹妹,是爸爸跟他的老婆,也就是漂亮阿姨生的孩子,里面的老奶奶就是我的亲生奶奶。当时的我除了心底深处深深的不自在之外,对着和颜悦色的奶奶、阿姨、爸爸还有赖在爸爸怀里不愿意下来,硬要爸爸喂她吃饭的妹妹,有种未可名状的失落。
江葶比我要小上两岁,今年也有六周岁了,九月份就要上一年级,爸爸说我的基础差,上一年级恐怕会跟不上,但是要是等到明年的话恐怕又会太迟了,我心里也有些慌,但是想着江葶比我小,她都……咬了咬牙,心里不服输的劲头涌上,坚定的看着爸爸:“我要上一年级,我会用心跟上去的。”爸爸稍愣了一下,倒是很感欣慰的摸了摸我的头。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明天放假回家
、第45章 番外之江菀3
一天天的长大;在这个城市里;我会说一口地道的方言,不管是在学校里和同学相处亦或是出去买点东西都不会再遭到鄙视了。我比江葶懂事,我从来不哭不惹事儿;我会做家务,能一个人做出一桌子好吃的饭菜来,奶奶会拉着我的手夸我:“囡囡真当是懂事体咯!”我还长的比江葶白,比她好看;因为努力;我的成绩已经不是刚入学时那么不堪入目了;现如今已经将她甩出了十万八千里。爸爸和奶奶都很疼我;新妈妈也对我不差,不打我不骂我,在给江葶买衣服的时候也会给我带一件,我觉得自己真的融入了这个家庭,并且已经是个真正的上海姑娘了。
江葶的身体不太好,而且这两年来越来越胖,皮肤发黄浮肿,乍一看就像是个穿着城里人衣服的乡下妹子,这么几年的朝夕相处,除了对她有那么一点的同情之外,我的心里更多的是不可说的兴奋,我觉得我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孩子,我跟他们长得多像啊!只是这样子的优越感没有维持太久就被打破了,语文课上江葶突然腰绞痛,竟生生疼得晕厥了过去,大家都有些慌,我也是,交了120送去了医院,爸爸妈妈都赶去了照顾,我继续回到学校上课,然后放学后去看她,给她讲解今天的课程。看着江葶虚弱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
那是江葶住院的第三天,我觉得头有些疼,似乎是感冒了,老师马上让我回家,换做从前重点小学哪里是你想请假就能请的,起码要一声假条啊,班主任却是二话不说的准了,并且殷殷嘱咐要好好休息,记得去医务室量一下热度云云,估计是让在课上昏厥送医院的江葶给吓到了。
我背着书包,脑袋晕沉沉的走回了家,进门之前,却听到了里面激烈的争吵声,心里不免疑惑,这个时候,爸爸妈妈不是在上班就是在医院陪床,怎么会在家里的。里面的吵骂给我解了惑,也使得我再没有心情去探究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当时我为什么会同意你去把那个野种领回来?还不是为了咱们家葶葶吗?又不是要她捐掉整个肾,切一小块而已就能救葶葶了,你为什么不肯!”妈妈声声的质问着爸爸,虽然没有说出我的名字,但是我知道妈妈是在说我,她叫我野杂种。我呆呆的隔着门听着墙角,脸变得滚烫滚烫的,四年了,来到上海的这四年,都没有人来提醒我这个事实,今天再次听到,还是从一向对我能说是和颜悦色,从来不刁难的妈妈的口中……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留下来,脚步却是一步也不肯挪动,里头爸爸的声音也传到我的耳力,比起妈妈的歇斯底里,要显得无可奈何的多。“惠芬你别这个样子……”
话没说完就被妈妈打断:“我就是这个样子!当年我们是有协议的,我答应了你的要求,你呢,你还是男人嘛?现在看你大女儿乖巧了,整天爸爸的叫着觉得舍不得了是吧?那你就舍得医院里受苦的葶葶吗?现在想着要做好爸爸了,别忘记当年把人接回来是你亲自带她去体检的,是你告诉啊她的确跟葶葶的肾源相配的。这么些年我忍着她叫我妈妈,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恶心,江国涛你替我想想行不行啊你我求你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说到后面已是泣不成声,全无刚开始时的色厉内荏,悲悲切切只为了她可怜的女儿。
好一会儿,才听到爸爸的声音:“惠芬你别哭了,我当然不会放着葶葶不管,只是……小菀还小,还没结婚,以后被婆家嫌弃了可怎么是好?”
里面低泣不止:“我也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那你是要眼看着我们葶葶去死吗?那我也跟着去死好了,呜呜呜……”接着又插入了第三人的声音,是奶奶!她说:“国涛啊,小囡囡多少可怜的啦,到底是侬的亲生囡!侬个良心尼?”奶奶一直叫我叫囡囡,叫江葶做小囡囡。
我站在门口,用袖子擦干了眼泪,轻轻敲响了门,里面顿时静了一下,奶奶问:“啥宁啊?”我说:“奶奶,是我。”
门被打开了,我一眼就能看到妈妈,不,是阿姨通红的双眼,一向注重形象的她鬓发散乱,形如疯癫,望着我的眼神是灼热的迫切。我直直的注视着她,又看了看爸爸和奶奶,叫了她最后一声“姆妈”,又道:“我愿意捐肾给妹妹,爸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