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忘了带套-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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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我想要垃圾场的那个大木柜。”莱斯回来后我这样对他说。
于是第二天我们借了酒馆老板的卡车直冲垃圾场,垃圾场有专门的值班人员,所以不敢直接冲进去,我们趁着他们在晚上十点换班的时候从侧门进入。
“你说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我问他。
“就说我们是来扔垃圾的。”他低声说。
莱斯真聪明!
借着头顶微弱的月光,我们忙活起来。我去收集小玩意,莱斯忙着搞那些大件的。
“搬了两个柜子了,够了吗?”他低声问我。
“那个席梦思看到没,席梦思也要!”
正当我们合力把席梦思推上卡车时,远处突然照来白色的光,有人拿着手电筒来了。我先是焦急,但很快镇定下来,在那个人走到附近时,我推莱斯,“快,我们一起把卡车上的柜子搬下来。”
“可我刚搬上去。”
“有人来了,我们得装成来倒垃圾的。”
“你们,什么人!”那个拿手电筒的家伙终于看到了我们,刺目的白光唰的一下扫到我们脸上。我被强光照得根本睁不开眼睛,连带着抬着木柜子的肩膀也哆嗦起来。
“我们……我们是来扔东西的。”我“颤抖”着说。
那个人狐疑地摸出皮带上的手枪,咔哒一声上膛,“是吗,半夜十二点来扔垃圾?”
我转头冲莱斯骂道,“是啊,都怪你下班那么晚,半夜才来扔垃圾,人家都怀疑我们车上有鬼了。”
那个人拿着对讲机噼里啪啦冲里头说了一通话,又手电筒把我们卡车上的东西扫了一圈,确认没有尸体或者其他东西后,才回头冲我们说,“你们明天来倒也可以,这个垃圾场不是谁都能倒的,你们得做登记。”
美国人最形式主义,只要有规矩,他们一定会一板一眼照着规矩办事,半点圆滑都不会。
“下次一定做。”我赶紧说,扭头冲莱斯说,“要不我们明天再来吧?”
莱斯僵硬地看着我。
我只好看向那个工作人员。
“你们明天再来吧。”他不耐烦地挥挥手,我诞着脸冲他赔礼道歉,莱斯在我颜色下也勉强说了几句抱歉,最后当我们爬上卡车准备从侧门走的时候,那个人走过来敲了敲玻璃,“从正门走吧。”他说,“你们也怪可怜的,下回扔垃圾请赶早。”
我赶忙说是。
当我们开离了垃圾场,我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就连紧绷脸皮的莱斯都露出了笑脸。当我们把席梦思拖回地下室时,我一想起那个看门人的脸色,就笑倒在垫子上。
“听到没有莱斯,下次要赶早啊!”我抹了把眼睛,擦掉笑出来的泪。
地下室虽然小,但摆下席梦思还是绰绰有余的,我用清水擦了一遍,莱斯把柜子放在墙角。 这天晚上两个人将就着在水泥地上窝了一晚。第二天刚起床,我就挽起袖子用捡来的油漆粉刷柜子,很快,我们多了个黄色的大立柜。莱斯则把洗好的布拿到地面上去晒,没办法,没有烘干机我们只能借助阳光。
今天莱斯和我都没有去上班,我是本来就放假,莱斯则索性请了一天假陪我。感谢加州炙热的阳光,下午的时候莱斯把布料扛了回来,我们还捡了一些别人不要的衣服,剪成片拼起来,再填上买来的棉花,这里的棉花格外便宜,只要3美元就能换来一大袋。很快,我们拥有了第一张五颜六色的地毯。
第三天的时候我们席梦思摆在地上,地下室实在小,他原本打算到水泥地上睡,我阻止了他。把洗干净的床垫铺上,洛杉矶的夜晚有些冷,所以我们盖上了莱斯本来就有的毯子。
莱斯就在我的身边,他热烘烘的身体近在咫尺,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到。我翻了个身,就掉到了他的怀抱里。莱斯的手犹疑了一会,便缓缓搭在我的肩膀上。
鼻尖被阳光的味道所环绕,我安心地闭上眼睛。
我知道他还不愿意接受我,但没关系,我可以慢慢来,一点一点让他松动,就像啃噬堤坝的蚂蚁,如果堤坝会说话,它一定会从一开始懒得搭理蚂蚁到无奈地冲它说,“老兄,别啃了吧,我都快被你啃没了。”
第四天莱斯回来的时候说酒馆的老板被人查了,因为那个垃圾场的家伙没等到我们,所以越想越不对劲,直接报了警。监视器拍出了卡车的牌照,警察找上了他。
“我想他们做梦也想象不到咱俩会偷垃圾。”我把白水当成果汁喝得不亦乐乎。
现在谁还会觉得莱斯和我住的地方是地下室呢?那里有最柔软的垫子,最用心的摆设,每一处都带着莱斯和我的心血,每一分都是我们花尽心思想出来的。
酒馆老板以自己情感受到伤害为由想让莱斯加班,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当天就自告奋勇地去帮了一天忙,当了女帮佣,老板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但嘴上总絮叨个不停。几天后我们请老板来地下室逛了一圈,他摸着那些白色的海螺啧啧称奇,大夸垃圾还能这样用实在不得了,加班的事倒也再没提。
穷又怎么样,我们还不是照样活得很开心?
正文 24 最新更新
不要忘了带套 (甜文)
作者: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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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很快我就意识到钱的重要性。
现在我们很健康,所以怎么样都可以。可是如果哪天莱斯生病了呢;我生病了呢?
“烂毯子一裹丢路边呗。”莱斯一定会这样回答。
我当即决定找些外快。
现在我每个月工资撑死了两千块,莱斯的小费很多,每个月能赚三千块,房租1500块一个月;莱斯的车每个月还有保险再扣除一下电费话费水费;还有每天的食物,两个人每个月能随意支配的只有一千美金不到。
我很快找到了一个兼职;说起来很不入流,是个帮忙代考的。
美国高中生每年都有好几次高考的机会,这个高考英文名是SAT;满分2400。一般都是在网上定下考场,付钱,到时候就带着学生证去考点考试。考点的管制很松,代考就利用了其中的这点空隙。
我找到了一个亚洲人,这个人叫辛迪,和我长得很像。我们交换了MSN,聊了会天,觉得可以。对方要求SAT能考上2100分,我满口答应,毕竟当初我高考那会的分数比2100高了不少。
说实话,一开始我还很犹豫,但瞧见莱斯那破破烂烂的背心后,这最后一丝犹豫也飞走了。
我和她谈妥了价钱,考一次她愿意付我八百块,四个小时就能赚到我三分之一的月工资。
“心情不好吗?”莱斯这样问我。
“不,我很好。”我这样说。
SAT高考那天我失踪了大半天,出来后明显精神不济。莱斯看到我后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了?”他问我。
晚上我吃了两个三明治,哎,真是钱还没赚到,晚饭钱就提前透支了。
19天后成绩出来,我得知自己没有达到目标,只考了2010,这个成绩不算太低,但绝对不高。我这几天的状态太糟糕,导致临场发挥也如此不像话。我对辛迪一直道歉,但她人太好,执意要付我全额。如果我不缺钱大可以直接说我不要了,但如果我不缺钱,就不会跑来干代考,于是最后我收了一半,四百块。
晚上我去了一趟夜市,给莱斯买了一整套新衣服,内衣我没买,因为我不知道型号。但他常穿的背心,长裤都买了两套。我还替他新买了一双球鞋,质量很好,所以也挺贵,可鞋子就得穿好的。
“你中彩票了?”莱斯回来时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我睁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瞪他,“快换上。”
很合身。
我在他旁边笑,“莱斯,你现在可是把我的良心穿在身上了。”
把剩下的两百块递了过去。他揪住我询问钱的来处,我宁死不说,最后他威胁我如果我不说,“就把你丢给布克。”
“那我也不会说的。”我大义凛然道。
“……”莱斯沉默了会,“那我把我自己丢给布克。”
好吧,我立刻投降了。
“所以你去帮别人代考了,”他总结。
我点头。
“就是想帮我买衣服?”他咄咄逼人地问。
“当然不是!还有一些是存款,以备不时之需用的,以后如果我们生病了,我们不是美国人也没有医疗保险,到时候可以用这钱买点药。”
莱斯没有说话,许久,他说,“这样不行,茱莉,我们不能这样做。”
“可这样来钱快。”我说。
“那和布克一起搞毒品来钱更快,”他接口。
我不说话了。
“那你想怎么样,把这剩下的两百块退给她?还是丢给路边的乞丐施舍给人家?”我反问,“我肯定不会答应,这是我用四个小时赚的,虽然昧着良心,但也是我赚的,我要留下这笔钱。”
他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挺凑合的。”他说。
我还在难过,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什么?”
“这条裤子,鞋子,还有背心。”他看着我说,“很好看,很喜欢。”
我的心因为他的温柔慢慢舒展,原本想发火的喉咙也喷不出火了。
“你喜欢就好,”我柔和道。
他注视我良久,表情复杂。
“你累吗?”
“不累!”
“你脸都青了。”
“青的那是死人,莱斯。”我说。
莱斯沉默了一会。
“是我不好。”他说,“我应该更努力的。”
“可是这根本不关你努不努力的事啊!”我急忙喊道。
莱斯开始起早贪黑地干活,有时候他一天可以接三份工。他早上五点出去,晚上十二点回来,每天倒头就睡,我心疼他。我告诉他不需要这样,我们的钱够用,我也在干活。
“没关系。”他说,“我是男人。”
下面的一个月,他拿着厚厚的一沓钞票回到了地下室。
我们两个人的薪水第一次合起来突破了一万块。
他带着我去了当地很好的百货大楼,给我买了一条裙子,一双漂亮的鞋,还有一个可爱的粉色小手袋。
我垂着脑袋盯着那个鼓鼓囊囊的手提袋,眼睛热热的。
这些都是他是在暴晒的烈日下流了多少汗才赚来的钱,怎么能给我花?
而我在此刻,终于理解莱斯看到我给他买的衣服时的感觉。
“我错了莱斯,我以后再也不干代考那种事了。”我们就踏踏实实赚钱,少一点都没关系,好不好?不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恩,不累,你穿那裙子挺好看。”他说。
然后洛杉矶大街上的人在那天惊奇地发现一个亚洲小妞,对着地上的三个购物袋哭了。
晚上我们去了圣塔莫尼卡的夜市,这里什么都有,莱斯穿着汗背心沙滩裤,我穿着莱斯新买给我的蓝裙,看地上的影子,真像一对结婚多年的夫妻,我的心头甜蜜。唔不,茱莉,是你想太多了,快抬头看看浩渺的宇宙,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
就在这时,一个热烘烘的手掌心托住了我的后脑勺,莱斯无奈地问,“你看着天干什么,脖子不酸吗?”
我当然不能说我刚才是在意淫他,只好扯谎道,“没事,就是看点星星……”
莱斯讶异,“星星,你喜欢星星?”
我的脸变成了哭脸,真是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来圆哪。
“是啊……我从小最喜欢星星了……”我沮丧地说。
“是这样吗?”他若有所思。
我们又逛了一会,等时针指到罗马数字十一的时候,莱斯突然对我说,“走吧。”
我以为他是要回家了,当下点头说好啊,没想到他带着我上了公交车,半路下车后一路狂飙,在穿过101后在五星大道左转,右拐进穆赫兰路,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