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重案组 作者:烟水晶-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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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没有回答,因为怀抱中的展昭还在昏迷不醒,白玉堂显然还没有恢复冷静。所以,接下来该做什么这种事,还是不要问他的好。接下来,他当然要送展昭去医院,等他醒来以后,再好好问问他,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也许到了那时候,他就会恢复冷静了。
第26章 疯狂之血(13)
展昭日记
鲜血是地狱的飨宴,会令恶魔疯狂,因为恶魔本就生活在地狱。
2012年7月18日,晴。
这是一个从开始到结束都非常迅速的案子,它从头到尾一直吸引着大众的注意力。媒体为它疯狂,民众为它恐慌,警方为它焦急,而我,为它得到了一些收获。一条丑陋的伤痕,一种郁结于心难以消散的感受。
虽然距离那个午后已经有两个月之久,但我依然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每当闭上眼睛,鼻端仿佛就能闻到那阵腥臭的味道。甚至直到在坐在钱明的面前进行我的访谈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本案的嫌疑人竟然长着一双非常普通的眼睛。虽然在看到我的时候他的目光闪躲,显得有些畏畏缩缩。但是,这双眼睛绝对不是屡次出现在我的噩梦中的那副样子,他的目光一点也不凶,也没有泛着仿佛鲜血一样的血丝,没有凶恶,没有冷酷,甚至没有变态杀人案凶手们惯有的平静。他的眼神很普通,甚至还带着一点羞涩。
“他用那把刀刺你的时候可一点也不羞涩。”这句话来自白玉堂,当时他那种语气真是令人难忘。这家伙虽然动作很慢,害我差点流干了血,但不管怎么样也算得上是救我一命,失眠的人脾气通常不好,即使他损我两句我也不会介意的。
第0137号受访者钱明(也就是本案的凶手,此时警方和法庭已经有了最终的结论,我也不必再称他为嫌疑人),二十一岁,他的大部分资料都已经被警方掌握。因为受伤,学校给了我一个月的假期,因为非常无聊的缘故我经常去重案组参与包队长他们的工作。又是因为白玉堂这个家伙看我不顺眼,每次都把我轰走,当然,轰我走的同时会把最新的关于钱明的审讯资料塞给我让我拿回家研究。所以,警方手头大部分资料在我这里都有备份,唉,不得不感叹,这种有熟人帮忙的感觉真是不错。
白玉堂把我这种行为成为自虐,也许他说的对吧,因为即便每晚被那一天的情形弄得噩梦连连,我也有一种迫切的愿望,希望可以尽快找清楚钱明真正的作案动机。当然,也不光是我一个人,那位“老人家”也非常期待我的结论,也许他更期待的是我早日复工好继续被他压榨吧,天知道。
嗯,说回钱明这个人。他是一个典型的性变态者,又是一个特殊的性变态者。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心理问题,也有很多人具有极端的心里疾病,然而他们中的大多数最终并不会发展成为罪犯,甚至是连环杀手。然而通过对钱明的成长环境和人生境遇的分析,我发觉,他所走过的路几乎是一个人成长中会经历的最糟糕的几种情况之一。可以说是他幼年时期的经历塑造的极端性格和后天一连串的打击共同将他造就成为一个恶魔。
在他并不长的人生中,充满了冷漠和遗弃。从五岁起他的父母离异,母亲带着他生活了三年,据邻居反映期间他遭受过母亲多次的暴力虐待,但是因为国内并没有很好的未成年人保护机制所以没有人能帮助他。三年后虐待停止了,因为他的母亲再婚,他就被扔在一个亲戚家寄养。这个亲戚自己也有孩子,对钱明很不上心。据钱明本人说,他在亲戚家的几年几乎没吃过几顿饱饭,甚至还要受亲戚家大孩子的打骂,直到他十六岁可以独立以后就从那个亲戚家逃了出来,回到母亲再婚前的旧房子独居。
可惜,钱明所说的逃出来指的是逃离亲戚家而已,事实证明,五岁到十六岁的遭遇已经给钱明的心里造成了无法逆转的伤害。在长期的冷漠和虐待中,他变成了一个冷漠,孤僻,自卑,阴暗的男孩。当然,因为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更不要说关心他的学业,他的学习成绩一直非常糟糕,初中毕业之后就直接辍学了。一个身体瘦弱,没有学历,甚至无法自信地跟他人交流的男孩子,当然很难找到谋生的工作。可以说整个青春期,钱明都是在一种悲惨而困顿的环境中生活的,他只能帮人打打零工来维生,除了有一个住处以外,可以说与流浪汉无异。
当然,即使生活困顿,一个成年男人只要想去工作,挨饿的可能性还是不大的。所以这一段的生活比起在亲戚家那一段,还是好了很多。青春期的懵懂对于钱明来说是不存在的,因为那个时候生存都几乎是一个问题。因此成年后解决温饱的钱明仿佛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有女人的存在,他对异性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和欲望。然而可以想象,这样一个男人,没有事业,没有健康的身体,甚至连一个自信的微笑都无法展现,他要怎么去面对异性呢?更不要说是追求了。
因此他只能躲在不起眼的角落,窥视着那些青春靓丽的姑娘们。他不敢表白,不敢追求,甚至连上前跟对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在长期的性压抑中,他的心里产生了恨。他越是爱那些女孩,就越恨他们,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虐待那些女孩的尸体,又把她们塞进垃圾箱的原因。他并不是为了藏尸,只是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恨,仿佛一种无可救药的强迫症。
可以说,这样的钱明的悲哀的,可怜的,却也是可怕的。他就仿佛潜伏在阴暗地狱里的恶魔,不知道何时会爆发出难以压抑的欲望,而当它们喷薄而出的时候,后果就变得不可收拾。
后来我发觉,我这次的经历算得上是不幸中最大的幸运,还好我遇到钱明的时候他并没有彻底失去理智,也幸好我并不是一个女人。虽然在性变态者心目中,生命是没有意义的,性别也没有什么意义。
国外的很多案例证实,一个偏好金发美女的连环强奸杀人犯,也会杀其他样貌的女人,甚至他们也会杀男人,因为他们根本不在乎。但是有时候,一些细小的差异却可以令结果大不相同。
当时在绿柳亭发生的一切,也许我一生都不会忘记了。虽然结果还好,但是过程的确非常痛苦,也许这是我一生中离死亡最近的时候吧,这种感觉真不舒服。恶梦是一种应激反应,老头儿说以后会过去的,但愿那一天快点到来,睡眠不足的感觉真是痛苦。
提到失眠,又想起了白玉堂。自从那天的事以后他竟然每次见到我都没有好脸色,奇怪,好歹我也算是救了他喜欢的女孩子吧,真无法理解。他竟然还向包队长建议,以后不要在破案过程中把我加进他们队里,真是莫名其妙,还好包队长英明没有搭理他。嗯,说到那个小美女丁月华,经过这一次之后显然成熟了不少,起码不再打扮成太妹的样子了。上次她来医院看我,穿的清清爽爽看着还挺漂亮的,就是见到白玉堂的时候依然脸黑黑。不知道这二位到底是什么关系,真有点好奇啊。
由于我对钱明吸血的原因非常好奇,而对他进行访谈的时候他又对此闭口不谈,无奈之下我只能去询问了在入狱前给他做身体检查的医生。医生提起钱明的身上有很多陈旧伤痕,怀疑是年幼时被虐待所致。而在他的身上还有几处手术愈合伤痕,伤痕产生的时间不长,应该是他成年以后做手术留下的。
我去查了钱明的手术记录,才知道他在两年以前曾经因为胃出血做过手术。可能是因为术后愈合出了问题,钱明的伤口有长期渗血的情况发生。他的主治医生反应,这种渗血状况持续了几个月以后就好转了,现在已经彻底痊愈。但是钱明在住院及复诊的时候曾经多次要求医生给他输血治疗,并声称自己会失血过多而死。
这桩案子最后以钱明被判死刑而结束,虽然他已经成年,不必有监护人出面对他的案件进行交接,但是拜伟大的狗仔队所赐,钱明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还是被挖了出来。当然,这并不能让我在养病的时候心情更好一点,那对父母还真是秉承了一贯的冷漠态度,都表示不会去看守所看望钱明。其中他父亲甚至表示他早就跟这个孩子没有任何关系了,希望不要有人再来打扰他的平静生活。是啊,平静生活,每个人都有追求平静生活的权力。但是那些并没有主动要求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在他们幼小脆弱的时候,在他们最需要保护的时候,又该由谁来提供给他们平静的生活呢?
自从学了这一行以后我会时常迸发出一些奇怪的想法,比如所谓的天生的变态心里到底是否真的存在?东方人信奉人之初性本善,那么第一颗恶的种子又是由谁种下的呢?罪犯终将伏法,然而那些逝去的生命,又有谁来为他们负责呢?
呼~~~心情真是沉重,养病的时候写日记都会带上杯具心态,真是要不得。不过好在电视里正在演新闻,一个化妆精致的女记者正一脸天真无邪,满口义愤填膺地谴责钱明的父母,看来他们想要恢复平静生活的话还要过一阵子了。这些狗仔队也并非一无是处嘛。
那个女记者说的没错,这种父母真是有还不如没有。说到这里,真有点想爸爸妈妈了,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外面旅游了一年了想什么时候回来。算起来假期还长,对钱明的访谈结束以后还剩下二十多天,要不,去看看他们?可是等我去了,他们不会又换了个地方继续玩了吧?老爸老妈飘无定所,不过老哥是不会随便动地方的,还是去他那里蹭几顿饭吧,就这么决定了!^_^
【第1季第3集:大宋之盾】
第27章 大宋之盾(1)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三个月就过去了,秋风渐凉,从温暖逐渐变作凛冽。万物肃杀,秋后问斩,方不伤天和。现在不是古代,在执行死刑的时候也没了当初那些天人合一的规矩,钱明的刑期被设在此时完全是一个偶然。经过了几周的心理辅导以后,展昭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睡眠质量也回来了,很少再做那个噩梦。虽然手臂被钱明刺伤,但是展昭对这个罪行令人发指的杀人犯却并没有多少痛恨的感觉,钱明在他看来,悲哀多于可恶。因此他决定再去一次看守所,最后送送这个年仅二十一岁的罪犯。
临刑之前的钱明比起三个月前更加瘦弱,如果此时再让展昭跟他过过招,即使他依然手执利刃,受伤的也不会是展昭。大宋在五年前就已经全面改变了死刑的执行方式,完全取消了枪决而改为静脉注射毒液。虽然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钱明的亲生父母也一直没有露面,来送他的人却不在少数。两个受害女孩的家属相互搀扶,满脸悲愤地坐在单向玻璃的另一边,凝视着行刑室里的每一个动静,生怕错过一眼,杀害自己女儿的恶魔就会逃掉。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几个D城和中央重要媒体的记者经过漫长的争取终于获得批准,得以进入行刑现场见证这个大案的终结。
当展昭和白玉堂走进这个略显狭小的空间的时候,因为看到了超出想象的监斩人数,目光中同时流露出了几分诧异。短暂的诧异之后,二人挑了最后一排的座位坐下,展昭靠边,白玉堂的身边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打扮庄重,妆容精致,显然她是媒体大军中的一员。
“白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白玉堂微一愣,仔细端详了女子一眼,便想起了这是当初在重案组门口遇到的那个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