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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凤何以倾天下-第79部分

小说: 凤何以倾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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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床方向的声音突然死寂消失,片刻之后,才又响起:“今夜又是十五了吗?你怎么还不走?”依旧是高傲的声音,隐隐中有几分疑惑。
很久,女子都没有听到回声,昏暗处,血色的亮点光芒盲目的移动,仿佛渴望捕捉到什么影像。
稽向东轻轻一叹,道:“向晨,我在这,在你右手边,你抬起手就可以摸到我了····”
女子明显一惊,显然没有想到稽向东会突然靠近,察觉到温热的气息,属于活人的气息,女子全身颤抖,尖锐的嗓音吼道:
“放肆,稽向东,一介凡人,竟敢藐视本君,本君告诉你,本君不是你的向晨,本君是朱雀,是朱雀式神,你的向晨早就被本君饮了心血,噬了魂魄,你看清楚,本君是朱雀、朱雀!!”
“知道,向东知道,你是朱雀,是朱雀!不是向晨,向东知道错了,听话,你身子不好,不要激动!”稽向东伸手搂住女子颤抖的身躯,柔声安慰。
稽向东知道,朱雀根本没有半点向晨的气息,但他依旧喜欢这样叫,因为每次她都会如这般愤怒激动的反驳,这样,至少他知道,她在乎他叫错名。
女子渐渐平息颤抖,蓦然发现自己被一股暖和的气息包裹,心中徒然一惊,大力的推开稽向东,呵斥道:“大胆稽向东,竟然敢戏辱本君,你滚,滚出神殿····”
稽向东眼中闪过一抹伤痛,恭敬的退后,冷漠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朱雀大人,你等了千年的人要来了。”
“什么?火凰神君要来了吗?他终于要来了!······”女子惊喜的声音响彻整个殿宇。
黑暗中,稽向东神色不明。
女子却径自低低的呢喃起来:“朱雀已经等了神君好久好久了·····向东,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他会不会认不出我了······”
此时,那自称朱雀的女子,哪还有半分刚才的高傲,只有满脸的惶恐和担忧。
“向东,你帮帮我,向东·····”
躁动不安的人抬手抚摸上脸上褶皱干枯的肌肤,激动的挣扎起来,两手盲目的在空中乱舞,想要抓到方才还在眼前的人,女子剧烈的行动,带动手脚上粗重的铁链晃动,发出哗啦刺耳的金属声。
不远处,稽向东银色的眸子痛苦地看着床上被锁链束缚的女子,清脆悦耳的嗓音,却是白发苍颜,嗜血的眼眸通红却无光,仓惶无助神情迷惘悲切·····
那曾经是那么傲然于世的朱雀式神,经历千年灵魂冲击的折磨,如今已是瘦弱得禁不起一阵风的可怜女子。
就是这个女子,自称朱雀,一百多年前突然出现在东离神殿,庇护了东离五十年,让东离国异样的强大,同时也助长了当时东离国主的野心,进而不硕天威,妄动战火,招至天惩。
接下来的几十年,朱雀却仿佛失去了她的庇护神力,变得嗜血贪欲起来。确切的说是,白天,她是神圣高傲的朱雀式神;但子时一过,直到破晓之时,她是暴戾杀戮,饮人心血的恶魔!
东离的上一代国师用尽方法灵力,以强大的咒文和金刚锁链将其束缚至此,但是每年春分,秋分之日,都必须以东离王室之人的心口精血为祭,镇压朱雀体内疯狂的嗜杀灵魂。
而稽向东自热门任东离国师之职,每月十五晧月当空之时,都要以灵力加固咒文和护住朱雀清醒的意识。
姬向晨,那个和姬向晚一胞双生的女孩,那个纯真甜美,总是洋溢着微笑拥有世间最纯洁心灵的女孩,那个自己看着她长大的、只有十岁的孩子·····
十年前,他用那个孩子的灵魂为祭,将失去心智的朱雀封印沉眠。
十年来,稽向东活在自责与愧疚中。
因为他自私。
因为他伤害了自己疼爱的女孩。
因为他爱上了那个圣洁而血腥的矛盾女子。
十年后,封印到了极限,朱雀即将苏醒,而东离国最后一条血脉姬身晚已经不起第四次的心脉取血;所以,姬身东不顾一切的,去了一趟西越·····
在西越,稽向东见到了西越王潇旻煜,惊讶的发现,潇旻煜的面容竟然和朱雀清醒时候描摹所画的等候之人一模一样!
几十年相伴,稽向东知道朱雀徘徊人世的缘由。
她在等一个人。
她替那个人保存了一样东西。
她等了那个人一千多年。
而稽向东,从朱雀口中零散的叙述中得知——
她等的那个人是千年前火凰神君的转世。
她替火凰神君保存的东西是炎凤神君失散的‘妄’、‘杀’、‘爱’三魄。
原来,如此!
所以,朱雀灵力耗损。
所以,朱雀嗜血杀戮。
原来,千百年来,朱雀爱得是火凰神君·····
那他稽向东,陪了她几十年的稽向东,又算什么······?
50卷五 凤倾天下 第一百二十章 嵇向东的选择
黑暗背景的大床上,朱雀慌急得摸索爬动,锁链哗哗得发出金属撞击的声响。
“向东,向东?你还在不在?帮帮我……我不能这副样子见他……这样他一定人不出我的……向东,帮帮我……”女子最后无助的哭腔哀求。
昏暗中银白色的身影缓缓的走进大床,来到女子身边,缓缓的伸出手,温柔的说道:“不要急,朱雀,不要急,向东帮你,无论什么时候,向东都帮你……”
女子寻着声音,冰冷干枯的手抓住了稽向东的手,猛力一扯,将嵇向东拉倒在大床上,双手胡乱的在嵇向东身上摸索着。
黑暗中,嵇向东温柔地握住女子的手,将那只毫无生机的手按在自己的唇间,柔声道:“这里,雀儿,在这里……”
 
温柔缱绻,带着浓浓悲伤的声音,嵇向东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什么,却依旧无怨无悔……
柔软却冰冷双唇贴上唇间,嵇向东微微地打了个冷颤,却仍然贪恋的吻住了女子的唇,强势得顶开贝齿,狂乱的厮磨。
而女子却毫无感觉,她只是通过唇与唇的接触,贪婪的汲取男人的精、气、神……
昏暗的神殿内,几盏灯火闪烁着幽冷的光,诡异而恐怖。
大床上,女子以满足安静的躺下,光滑的皮肤如凝脂般细润,原本褶皱不平的脸庞也红润诱惑人,好意张玲玲高贵的面容!
床边,嵇向东缓缓的抬起手,指尖滑过那红润的面颜,无声的扬起笑容。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的手指苍白无血色,十指指甲泛出死灰般的青白……
每次,只有这个时候能看到你美丽的容颜。
雀儿,这次你任性了。
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或者,再也恢复不了了……
许久,嵇向东才缓缓的起身,宽大衣袍下的身子晃了几晃勉强站稳,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出神殿……
还有几步就要出神殿的时候,一阵刺目的阳光射来,嵇向东眼前一身眩晕,身子也跟着无力的倒下,口中几不可闻的身影唤道:“阿含……”
一个高大魁梧的黑衣人顿时闪人神殿,接住了那个倒下的银白色身躯。被唤做阿含的高大男人看清眼下的人,冷漠的目光中闪过一抹震惊。
入手冰凉的身躯隔着衣袍传人手臂,原本银白的发丝如今泛着死气的灰白,惨白的面容中竟生出几道皱纹,整个人看上去仿佛苍老了十年……
这,才多久的功夫啊!
阿含是唯一一个被准许跟随稽向东靠近神殿的侍从。
每次,他推着轮椅和主人一起走到神殿门口,主人进殿,他守在外面等候。
每次,他都是将脸色惨白得主人扶上轮椅,推回无尘居。
可是,这次,冷漠如阿含也动容了。
主人,在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
“阿含,回去。”
无力却不容拒绝的声音,唤回了阿含的神识。
阿含默然的推着轮椅碾过春天嫩绿的新草,朝无尘居的方向走去。
“主人,无尘居外有名叫黎飞雪的女子求见。”踏出了神殿方圆一里的噤声区,阿含开口说道。
“黎飞雪?”
嵇向东靠在椅背上,虚弱的低喃了一声。
黎飞雪,天下第一歌舞坊的头牌歌者。传闻飞雪一曲,白银三千;飞雪一舞,世人难见。
是那个黎飞雪吗?
她如何进得了东离的王宫?
回到无尘居,嵇向东果真见到一名鹅黄衣裙的女子在厅中候着。
“黎姑娘?”试探她,稽向东抬眸开口。
“小女子黎飞雪见过稽国师。”黎飞雪不卑不亢的躬身作揖。
嵇向东兴味的挂起笑容,道:“嵇某自认没有请过天下第一歌舞坊的飞雪姑娘前来无尘居。”
黎飞雪从容地来到稽向东跟前,双手捧上一个信件,道:“嵇国师,这是吾王给国师的信,飞雪奉命亲自送到。”
嵇向东银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肃杀,身子稍稍坐正,伸手接过阿含转递过来的信件。
不急不慢的拆开,嵇向东展开信笺,脸色徒然一变,却只是一瞬。
再抬眸时,嵇向东平静的银色眸子中绽射出逼人的气势,只听他空灵的声音决绝地道:“回去告诉风王,只要他凭心决定,嵇某绝不干扰半分,泗谷之防,嵇某绝无可能撤去!”
“飞雪定然将国师的话带到,告辞!”抱拳一礼,飞雪走的潇洒。
待到那抹鹅黄的人影消失,嵇向东才软软的倒靠在椅背上,无力的喘息,想不到潇旻煜竟然以此逼迫,记得几个月前他还道他不够狠厉。
决堤淹城?
潇旻煜,嵇某赌你绝做不出这等事来!
嵇某无心死守东离,但嵇某一定要为天下觅得贤君!
“主人,先回房休息吧。”身后推轮椅的阿含见嵇向东面无血色,神色疲倦,忍不住的出声。
嵇向东摇了摇头,道:“不必,阿含,你去让晨王过来一趟。”
阿含冷漠的脸色稍稍犹豫,转身出了无尘居。
嵇向东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药丸,咽了下去,闭目养神起来。
很快,晨王姬向晚匆匆赶到无尘居。
进门见嵇向东惨白的脸色,脸色一惊,惊讶的问道:“向东,你又去神殿了?”
听见声响,嵇向东睁开眼睛,淡淡的笑了笑,说:“向晚,我哪天没去神殿啊?你不必惊讶成这样。”
亲昵的称呼,毫无芥蒂的对话,丝毫没有外界传说中的国师专权,架空晨王政权的征兆。
瞥见嵇向东疲惫的神情,姬向晚不忍多说,只是的愤愤不甘地说:“向东,你到底在坚持什么?我不在乎的,我不在乎谁能做东离的帝王,你何必这么消耗自己的身体,劳神劳力得阻碍潇旻煜?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潇旻煜能有君临天下的一天吗?”
嵇向东的目光有些迷离,茫然的呢喃了一句:“是啊,何必呢?”
姬向晚见状,心中郁愤,为眼前耗尽心力的男人心疼,东离国早已惨败不堪,为了在泗谷关暂时的挡下西越大军,眼前的男人费了多少的心力?
在西越大军看来,泗谷关内定然粮草充足,早有防备,可是姬向晚知道,不是的!
西越大军这近两个月的攻城,东离国早就支撑不住了,泗谷关的防御,完全是由眼前这个疲惫不堪的人以心智在支撑,以谋略在迷惑。即使这样,泗谷关也坚持不了几天了!
“向东,我们让他们进关吧,我累了。”
王冠下,消瘦的女子在嵇向东的轮椅前蹲下,同样疲倦声音响起。
嵇向东微微一震,半响才开口:“向晚,潇旻煜传信说,明日午时,若是我们不降,要决了丘山的大堤。”
“什么?那我们……”姬向晚倏然惊起,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莫急,向晚听我说。”嵇向东一脸平静。
“嗯,你说,我听着。”
“以我看来,潇旻煜若是能枉顾百万无辜性命的生死决堤,他就不是潇旻煜了!……”
姬向晚点头,歧峰宴时一个月的相处,姬向晚也认为潇旻煜不是那样的人!
嵇向东又道:“但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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