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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部分

凤何以倾天下-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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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唤作离尘的紫衣人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推开白末的拉扯。
白末脸色顿时露出同情的表情,悻悻地说道:“离尘,我先为你默哀一会,哎——,还好国师不是让我继任,否则要我和皇上待上七天,非抓狂不可……啊,对了,刚才你怎么突然说话了?那皇帝好像很怀疑你额,之后的相处不会有问题吗……”
紫衣人摇了摇头,竟然开口说话了:“没关系的。”
白末闻声一喜,似乎很高兴听到紫衣人出声。
“离尘,你声音这么好听,为什么很少说话呢?要是我的话,一定忍不住,你不知道,刚才去宗室的那一小会,就快憋死我了……”
紫衣人温和地笑了笑,启唇道:“没什么想说的。”
“怎么会没有什么想说的呢?本来每天对着卦象算法就够烦的了,再不多说点话,岂不郁闷死?还好还好,我比较有话说,呵呵……额……离尘,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人?……”
紫衣人摇头,“不会。”
白末开心的点了点头,仿佛得了莫大的夸赞。
“离尘,今天教我写字吧,不然接下来几天没空陪我了……”白末原本嘻哈的表情突然严肃几分了,没办法啊,谁让他的字写得实在人神共愤、无颜见人!!
紫衣人闻言,似乎也想起了某人的涂鸦之笔,嘴角不禁也扬起优美的弧度。
白末见那宁静的温和的笑容,不禁有几分迷失。
离尘是两年前突然出现在祭祀神殿的,离尘写的字很好看,清秀飘逸,清傲出尘,笔锋并凌厉,给人一种远离尘嚣的错觉,就像眼前总是温和浅笑的人,给人的清雅淡然的感觉……
白末想,离尘以前一定是个谦谦君子,温文如玉的人,一定懂很多风雅之事,就像是那种书香墨痕里走出来的人……
“离尘,你以前是不是做夫子的?”歪着脑袋,白末将脑海的疑惑说了出来。
紫衣人的身体微微一僵,脸色瞬间苍白了些许,片刻后无声地笑了笑,轻道:“不太记得了,可能是吧……”
白末虽是年少心性,却是敏锐的察觉到紫衣人的变化,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开口:“去我的书房行不?”
紫衣人点头,提步先往殿外走去。
直到夕阳西落的时分,离尘才拖着疲倦的身躯往离尘居的方向走去,回想起白末练字时丰富的表情,离尘不禁的摇头轻笑。
倏地,紫衣身后多出一道阴影,离尘淡然的转身驻足,温和的启唇问道:“赤狼,有什么事吗?”
赤狼低着头,半晌才出声道:“二公子,你真的要和陛下他……”
离尘闻声,沉静地眼眸中荡开一丝波澜,却也不过一瞬。
“国师的遗命,我必须做到,何况……”
何况什么,离尘没有说,但赤狼听到那无声的叹息后心中一痛,默然的隐到了暗处,以陛下的敏锐,这几日恐怕他不能靠近离尘居了……
小径上,唯余离尘一人拂额轻叹,落日余晖下,红霞铺洒,衬得离尘一身紫衣透露出几分萧瑟。
两年前,他带着赤狼栖身于祭祀殿中,踏入神殿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终此一生默然隐居的打算。
原本以为他一介凡夫俗子,在神殿中不过做个虔心的侍者,却不料国师竟将天象、卦象等卜算之术授予他,俨然是栽培吓人国师的心态。
一国圣洁之地,国师重任,他颓败污秽之身,怎可担当胜任?
但最终却被离落的一番话所说服——
四国一朝,天下已定,炎风火凤两位神君千年命定的磨难已过,世间已无承秉灵力的人,天下事当由天下人来定,国师无力擅改天命。四国国师,唯余我离落尚存世间,为的就是让吾王顺利登基称帝。
如今希和帝乃是治世明君,离落的命数将近,吾王两年后尚有一次生死大劫,你本与吾王命理交错,离落希望你能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助吾王度过劫难。
天下苍生,生死大劫啊!
于是,祭祀神殿隐瞒了国师离落的死讯,直到他修行一年,精通天象卜术,有能力辟灾驱难后,才告知暝颜烈国师离落已仙逝。
只是,国师为何要让暝颜烈到神殿中居住七日,而且还是和他同处一室?……
轻轻一叹,离尘重新迈开了步伐向居住的地方走去,他如今不过是个不会说话的离尘而已,何必在意那可有可无的七日?……

此生为君倾 第三十九章 朝夕以对
暝颜烈不知道自己今日是第几次抬头看向不远处书案后的人。
朝夕相对,同处一室两日,他们竟然就这么无声的度过了!
回想起来,暝颜烈都觉得神奇而诡异。
他竟然在这个小院陪吃陪住,无所事事的平静的待了几十个时辰!
离尘居,居如其名,幽静雅致,没有一丝的多余修饰,
就像不远处埋首书间的人,浅淡的紫衣包裹着纤瘦的身躯,没有一丝的点缀,仿佛真的是一个远离红尘的人。
红尘万丈,缚尽天下人之心,真的会有人不沾红尘吗?
“咳,离尘,神殿中每个人都是从小就在殿内的吗?”暝颜烈无聊的打破宁静,好奇的开口。
书案后靠在椅背上的人懵懂的抬头,似乎对暝颜烈的出声有些惊讶,楞了一瞬后,摇了摇头。
不是?还是不知道?
暝颜烈微微蹙眉,起身走到书案前,道:“你会写字的吧?”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眼前的人静静地在书案后看了两天的书,从未提笔写过半个字,难道书桌上的笔墨都是摆设?
眼前骤然一黑,离尘的身子不禁的有些拘谨,但脸上却是毫无异样,点了点头表示会写字。
暝颜烈眉宇顿时舒展开来,欣然而道:“那你把你想说的话都写在纸上,我们就可以说说话啦……”
基本上,是个正常人被憋了两天都会发慌,何况暝颜烈还对眼前的人非常之好奇!
然而,意外的是,暝颜烈看到离尘摇头。
脸色一沉,暝颜烈压抑了两天的郁产悄顿时爆发出来,声音一冷:“你总不能让我对着一个哑巴闲坐完七天吧!”
怎么说,暝颜烈也是一国之君,本以为入神殿会有什么大事要商议,不料只是莫名其妙干坐着,到底算什么事啊!
倏然的冷语,离尘周身一震,惶恐的站起身,张口想解释什么,但终是低头咬唇不语。
暝颜烈一见这表情,心中的怒气不禁盛了几分,冷哼一声,暝颜烈沉声道:“国师仙逝,事关重大,神殿中人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还有,你是谁?身穿紫衣,你什么身份?”
气势一变,冷凝而霸气,离尘没有料到暝颜烈会突然言辞如此犀利,慌乱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不说吗?那我自己去找答案!”说完,暝颜烈就一转身离开房间。
离尘心头一急,慌乱间伸手一抓,拉住暝颜烈的衣袖,眼中有了一丝的祈求。
暝颜烈本就只是存心逼迫,一见离尘心有动摇,就顺势转头,不悦的问:“那到底还写不写了?”
离尘急急的点头,暝颜烈这才重新转过身子,目光停在离尘身上,等着他提笔‘说’清原委,岂料对面的人竟然绕过书案走了出来。
温润的气息靠近,手掌被握着,手心微凉地触觉,轻缓的在手心划过--
〔我叫离尘,是神殿的侍者。〕
暝颜烈清晰的感动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手心传来的酥麻一直传到心尘,你到底是什么人?暝颜烈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颤抖。
“放开……”仓惶的大力挥开手腕的束缚,暝颜烈惶然的后退几步。
骤然被推开,离尘的手犹僵在半空,神情愕然,眸中微慌。
推开的一瞬间,那股宁静的气息也随之远去,暝颜烈倏然抬头,见到眼前的人眼中充满惊愕,不禁后悔。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暝颜烈手足无措起来,不知为何,他不愿伤害到眼前的人,哪怕他只是和那个人有相似的气息……
离尘摇了摇头,温文一笑,似乎在说没关系。
暝颜烈动了动僵然的手臂,想解释些什么,但到最后竟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毕竟,那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过去。
歉意走上前两步,暝颜烈主动伸出手,低声开口:“现在可以了……”
离尘抬头看了看暝颜烈,眼中闪过疑问,身体却没有半点的动作。
看出眼前人的小心翼翼,暝颜烈中心的愧疚更深,于是垂下手臂想去拉离尘的手……
沉静的人突然而来的恐惧,仿佛出于本能的抗拒,暝颜烈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愕然。
他害怕他!
为什么?
一时间,原本宁静的气氛冷凝尴尬起来,四目相对间,默然无语,唯有深深的隔阂弥漫。
原本,他们就不相熟。
最后,两人皆是苦笑。
暝颜烈释然自嘲的笑了笑,道:“抱歉,刚才不是故意推开你的。”
那熟悉的气息,迷惑他的心,让他恍然间以为那个人就在眼前,但明明不是记忆中的容颜,他受不了这样的煎熬,慌乱间只有推开那致命的迷惑。
离尘同样苦笑,笑自己太紧张,这样的容貌,暝颜烈怎么可能会认出来,只是那本能的躲避,由不得他自己。
微微一笑,离尘摇了摇头,仿佛刚才的尴尬不曾发生,他走到暝颜烈跟前,在他的手心划了起来。
〔国师遗言说,昔日四国国师都已逝去,都未曾留下后继人。〕
暝颜烈眼中布满惊讶,离落一年前仙逝,若是没有后继人,那么以后谁来为天下苍生祈福?
仿佛看出暝颜烈的疑惑,手心的手指又动了起来。
〔天下事当由天下人定,自然不需要有国师一职。〕
恍然而悟,暝颜烈心中顿时豁然,只是……
“为什么我要在这留七日?你是国师的什么人?”
此时,暝颜烈说话的声音很柔和,离尘微垂的眸子却闪过一瞬的黯淡。
〔国师的遗命,我也不知是何原因,我不是国师的什么人,只是神殿中一个普通的侍者。〕
这样的回答,暝颜烈显然不信,但却并没有显露,只是点了点头,又道:“以后我们都可以像这样‘说话’吗?”
离尘一楞,似乎没有料到暝颜烈会这么要求,停顿思考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暝颜烈心底没由来一喜,欣然说道:“国师要我们住一起,需要做什么事吗?”
不经意间,暝颜烈没有发现,在离尘的面前,他从未以‘朕’自称,甚至说话时尽量让离尘只要点头或摇头即可。
离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的迷惘,半晌后,眉头微蹙的摇了摇头。
暝颜烈这下也纳闷了,一个死了一年多的人,专门遗言让他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同处一室七日,还未有半分需要处理的事,怎么想怎么怪异吧!
喟叹一声,暝颜烈实在有些闷不下去了,于是开口说:“你可以陪我出去到处看看吗?”
昔日虽在神殿中待过一个月,但都是在祭坛上灵识相容,根本没有具体逛过神殿,现在无事可做,暝颜烈也想不到其他解闷的方法。
离尘听了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走在前头领路了。
半个时晨后,暝颜烈就发现自己的选择实在有些不明智,虽然说神殿无处不暗藏神秘,而且风景奇异;可是一路走来,默然无声的气氛委实煞风景了些。
暝颜烈身居高位,除了遥远的记忆中曾花过心思让那个人展颜外,基本没有主动挑起话题闲聊的经验,何况对方还是个不能说话的人。
失落间,暝颜烈心没太多的心力用在看风景上,反而开始不动声色的观察眼前的一汪浅紫来,衣袂飘摇,不缓不慢的步调,目光随着景色的变化而转移,仿佛他才是那个来观景的人……
微白的侧脸,瘦弱的身躯,从这两日的休憩饮食上来看,离尘似乎不是一个身体很好的人。
抬头看了看日头,倏地,暝颜烈脑中闪过些什么,快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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