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何以倾天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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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一)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至今,天下四分百余年,已是久矣!
况且,距天下分裂百年差十年之际,圣佑大陆史上灵力最强的国师以命为注,倾尽魂灵,窥得天机……
传言——
北苍国国师叶离沐浴斋戒百日,于盈月中天之时,设坛摆阵于雪山之巅,以皇孙贵胄百人心头之血为祭,以自身魂魄为引,借个人强大灵力,欲窥天机。
灵魂消散,只为造福天下苍生。
一字一句,由坛中颤抖的身躯含血道出。
一命呜殒,不知是否得知苍生未来之命运?
天机难窥,一切自有天定!当真是区区一个国师,一介人类耗尽个人之力,能数言道破的?
——北苍国国师叶离因雪山之巅祭天预言殒命!
不知是谁第一个泄密,但这个消息却以惊人之速传遍四国。一时间,人心惶惶,谣言风起。
却说当日,叶离预言之时,身畔唯有北苍国即任国主暝逍寒。也就是说,世人知道预言内容的现今只有北苍王一人!
于是,东离、西越、南祈三国上至王室、下至草民,皆坐立难安!
帝星至今毫无着落,面对无知的预言,王室唯恐北苍国知晓帝星所在,借势籍天承命,笼络人心,一统天下;百姓害怕近百年来的平静一朝打破,自此战火四起,民不聊生!
然而,北苍王宫,并无外人所想的欢喜。暝逍寒自那日抱着血染白衣的叶离归来后,对恭候在殿前的群臣道了“准备国葬”四字后,便守着叶离的尸体不眠不休,不言不语。
国葬,只有王、后才有的礼遇。北苍国首开先河,为国师叶离举行国葬!举国无异议,只因国师叶离所作所为值得!
七日后,国师入陵,四国震惊,天下哗然!只因叶离遗体入的是——北苍皇陵!
叶离以命预言,为国为民,千秋大业,天地可鉴,予以国葬,不愧天恩!然而这入皇陵,他既非皇亲,又非嫔妃,怎可轻易入皇陵?
北苍众臣绝不苟同暝逍寒之举,誓要以死直谏,却都在看到王上布满血丝的悲怆双眸后,悄然而退。
国人皆知,王上与国师君臣情深,却不料情深至此!
本国臣子无异议,北苍国百姓敬重国师,自不会有异言;其他三国也只有震惊的份,毕竟,入的又不是他们的皇陵不是?
叶离入了皇陵,在闭棺的那一刻,暝逍寒一口热血洒在那寒玉冰棺之上,昏死过去。直到月落西斜,众王妃、王子、臣子实在不堪忧心等候,遣王长子暝博昌入内查看。半刻后,暝博昌抱着昏迷的北苍王出来。自此,暝逍寒不醒人世。
东离、西越、南祈三国王室闻讯,悲喜参半。喜的是暝逍寒昏迷不醒,预言暂时不可能显露人世;悲的是别人不知,自己同样不能知晓,而且万一暝逍寒醒了……所以,三地三国异地同梦,那便是——暝逍寒还是不要醒最好!
让他们失望的是,暝逍寒昏迷半月后转醒。却绝口不提祭天预言之事,仿佛一切不曾发生,那人只是出了趟远门……
天下惶恐半年,仍未见北苍国有何异动,甚至连各国探子也没有查出北苍国有任何军事变动。于是,又有谣言道:当日叶离祭天失败,并未窥得半句天机。
对于四国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暝逍寒丝毫不顾各部大臣的旁敲右击,始终未置半词。
一年后,谣言在传,北苍王保持沉默;
二年后,谣言再改再传,北苍王保持沉默;
五年后,谣言仍在传,只是鲜少有人提了;
……
……
十年后,那段谣言往事仿佛也虽着那人的消逝而随风散去……
天歧一零零年
就在这年年初,在位二十载的北苍武王暝逍寒突然昭告天下,禅位于王长子暝博昌。
春分之日,武王暝逍寒正式退位,文王暝博昌登基大典,三国来使恭贺。
诏书下,上叩天,下叩地,中谢百姓,玉玺交接,北苍新一代国主居高临下,接受朝贺。
登基大典完成之际,已是太上王的暝逍寒登高而立,朗声道:
“十年前,我北苍国国师耗尽生命,得天之言。十年来,承蒙各国精英高手不断‘拜访’本王,本王有幸还能站在这。既然你们都那么好奇所谓天机,今日乃北苍繁荣的大喜之日,本王便是昭告天下这预言又如何?……”
短短数言,刹那间在即位大殿上掀起了狂潮。十年的谣言,暝逍寒缄口不言,今日主动提及,还称“昭告天下又何妨”……
玉阶下,留下的不到百余人中,有各国来使、有北苍的臣子、有北苍的后宫佳丽……个个屏住呼吸,洗耳恭听,生怕错过了一个音符。
空旷的玉阶之上,大殿之前,那人玄色王袍金线暗绣五爪飞龙,吐字清朗——
帝传千年,天下四分,乱中有序,百年之际,方现帝星。
南国佳人,凤于九天,帝灼其华,凤藏龙出,烽烟四起。
缺魂少魄,命里纠缠,痴情惹祸,难得归位,天下……
——天下何如?
引子(二)
天下到底如何?暝逍寒似乎并未说完,至少玉阶之下,无人听闻!
一字一句,就像十年前雪山之巅那人一般,暝逍寒微笑着道出,仿佛看到半空中那人白衣翩然,正温柔的笑着向他伸出白皙的手……
“离,对不起,我来了;对不起,让你等了十年……”
是恨的吧,就为那短短的几十个字,那人甘心断了自己的性命,即使是自己也阻止不了。所以,明明想说完的,却在最后一刻,看到玉阶下那些人贪婪的眼光,犹豫了呢……
“离,你不会怪我的吧?就知道不会,因为对我的任性,你总是温润一笑……”
众目睽睽之下,玄衣王袍的暝逍寒缓缓倒在那玉阶最高处,带着他未尽的语音,含笑倒在玉阶之上。
北苍史记:文王元年元日,王即位大典临结之际,先王只身登上百层玉阶,摈去闲杂人等,昭告天下国师之预言,本国臣子、三国使臣皆哗然而惊。先王言毕猝倒于玉阶之顶,薨。
十年,为何暝逍寒会在这个时候道出预言?
因为,这年正是圣佑大陆天下四分百年之际!
——帝传千年,天下四分,乱中有序,百年之际,方现帝星。
帝星当真今年出现?四国国主均深信不疑!为何呢?虽不知帝位是否真传接千年,但这“天下四分,乱中有序”却是千真万确。
天下分东离、西越、南祁、北苍,犄角之势并立。各国王室不乏志在天下之能人,然百余年来,四国之间真正见烽火却只有一次,而且是意外的一次!
为何?
只因那句言传了百年的古训:帝星未现,妄动战乱者,死!
区区一句虚无缥缈的古训,无根无据,毫无说服力,却都在各国国师的谆谆警告下一忍再忍。
然,时间久了,终会有人忍无可忍!
东离,五十年前,率先挑起战乱,突袭西越边境,战火连天,直入西越境内三郡,西越国主急调守军御敌……
却在此时,传来讯息——东离国国主无疾而崩!
西越边境之压朝夕间解除,其他两国也陷入猜疑,当真有古训天罚?
东离太子亦在怀疑?凌厉的王者之气浩然不绝: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东离国富强殷实,必然一统天下!
于是,三月后,新任东离国主御驾亲征,再次攻打西越,直逼西越王都。
却,功败垂成,年仅二十八岁的年轻国王同样无疾而崩,猝死于随军御帐!
东离军一夜间群龙无首,军心涣散;西越当即反扑,将东离大军赶出境内,在完胜的情况下,竟不敢踏前一步!!
同年,年仅八岁的东离小太子即位,国师辅政,东离国随之陷入前所未有是艰难时刻。征战数月,国库空虚,一年内国家两度易主,民心动摇,侥是再富裕也经不起如此折腾。
不幸中万幸的是,经此一战,“帝星未现,妄动战乱者,死!”已不再是一句古训而已了!
所以,即便东离再不堪一击,其他三国不敢妄自发起战乱。
自此,四国之王,皆兢兢业业,富民强兵,友谊邦交,绝口不说战争。然而,众人心知肚明,帝星现时,便是一争天下之日……
他们要做的,就是具备万事,当帝星这阵东风吹起的时候……
如今,暝逍寒临死前道出叶离十年前窥得的天机——帝星出现,就在今年!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潭暗涌层层的平静大海中投入一颗巨石,怎能不波涛汹涌,溅起惊涛骇浪?
三国来使纷纷急切的密报回国,北苍国亦是同样陷入前所未有的深沉中……
若说四国国主现在最忙的事,莫过于——抓紧时间生孩子!
请不要笑,这说的千真万确。
帝星现于今年,四国国师皆集尽全力占卜,得出相同的结论——帝星必出于王室。
现时春分,十月怀胎,今年还算早呢,所以……
天下四分百年之冬,各国王室不论男女,皆人丁有添,却都不若往年先例,昭告天下!其中深意,心照不宣。
然而,王室儿女,既然有了,纵然你再藏着掖着,也躲不过各国的暗探。
于是,在天下百姓大多不明的状况下,四国王室都坦然知晓那特殊的一年里,王室后宫无数佳丽得孕,许是天意,最终能在同年诞下龙种的并不多——
东离国主,得王子一名,公主二名。
西越国主得王子三名。
北苍国主得王子一名,公主一名。
南祈国主却有些奇怪,后宫有人怀孕,却无一人在除夕前诞生一子半女。
当然,这只是各国探子探得的结果,各国那年到底喜得几多龙种?知晓的恐怕也就四国国主而已……
接下来的,便是这些“帝星”候选人的成才了。
或许各国都顾着自己门前“雪”,尽管百年已过,帝星已现,四国征战不断,战火却未一次漫及四国,毕竟教育孩子是很重要的,再天生的“帝星”没受到帝业之传也好不哪去,他们为此可是苦等五十余年了!
——帝星,才是能一统天下之人!
于此同时,由于这群“帝星”的存在,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四国中暗中势力骤兴,不是一般的抢手!
混混沌沌,圣佑大陆又过去了二十年……
——南国佳人,凤于九天,帝灼其华,凤藏龙出,烽烟四起。
又作何解?
——缺魂少魄,命里纠缠,痴情惹祸,难得归位,天下……
天下四分,犄角百年,不可起烽烟;如今,帝星欲出,又落何家?天下属谁?
楔子
夜空月圆,月光如水,倾泻一地的浮光。
戒备森严的东宫太子殿楼顶雕龙檐角,一名白衣人负手迎月而立。微扬的头,凝望这如玉的月盘,晚风吹起他如墨的鬓发轻扬,飘逸出尘。
突然,大殿之下,又腾起一道年轻的白色身影,无声的飘落在那人身畔,并肩而立,默然赏月。
“落儿,你打算何时接管凤栖宫?”先前的白衣中年人首先打破沉寂。
“师父,我……”身边后来飘上来的人影言语犹豫。
“落儿可是不愿?”侧头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白静羽清冷的脸上划过一丝暖意。
“不是,师父,我只是……只是……”简低的声音显露了年轻男子迷惘的心。
“只是什么?落儿,你已经长大了,为师已经给不了你什么了。”或许是受那孩子心绪的影响,白静羽的话语间也多了一些沧桑,一些落寞。
“师父,落儿有些不懂……落儿怕……”不知人生为何?他的人生除了小爹的遗言,该何去何从?如今,师父也要离开自己了,他蓦然发现,自己匆匆忙忙二十年,在芸芸众生之中,居然没有一个是他的相伴之人!所以他不安,他害怕。
寂寞,无人不惧呀!
白静羽楞了半响才回过神,自落儿跟着他,多少艰苦训练,命悬一线的时刻,他都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