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重生之情关风月+番外-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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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块花件,到了那个时候,就葬在候鬏的师父的墓中吧。想必,这也是沈老爷子的心愿。”说完,候鬏静静收拾了桌上的盒子,将那件花件妥帖收好。而后,不理会跪在地上的沈毅,转身向门外走去。
而沈毅自始至终,都在收拢着散落的珠子。当咖啡厅的服务生上来帮忙的时候,都被他一一拒绝。从来没有这样狼狈的时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惶急,仿佛失去了和那人最后的一点联系。
他只能机械而急切的捡起那些珠子,什么风仪,什么气度,统统都不再理会。不用想,沈毅也知道,自己如今,一定是狼狈极了。
可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有一颗珠子怎么找都找不到。
这个时候,一双手出现在他面前。这双说带着洁白的手套,精致的面料贴合手指,一点也不显得臃肿。而他遍寻不见的那颗珠子,正躺在那人的手心。
那人倾过手掌,那颗珠子就落在了沈毅面前。这样的动作显得有些傲慢,但是那个男人做起来却很是斯文。
那个男人的发是烟一样的灰,面容肃穆,声音仿佛带着魔性一般的低迷,中国话虽然生硬,但是很是标准。贵族。除却如此,仿佛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形容词。
他对沈毅说的话,表面上是慈悲,却难掩那一丝傲慢。他说“灵魂会宽恕你,只是你须院里。他高贵异常,而你卑微。卑微即是罪,当你认罪时,才会得到他的宽恕。”
沈毅捡起那颗掉落的佛珠,茫然的抬起头,如今是炎炎夏日,他却只觉得周身寒凉。那个男人说的是……远离么?
而当他准备问个清楚的时候,那个男人却早已经消失不见。
窗外,阳光酥软,轻敛如尘。
作者有话要说:RELIVE投了三颗手榴弹,一颗地雷。
艾玛,被妹纸抱养好星湖~(≧▽≦)/~
沈毅炮灰了,新的真正的男配粗来了╮(╯▽╰)╭
妹纸们有喜欢黑执事的么?叔或者小徒弟想要写一个黑执事接第二部的小故事,放在作者有话说里,妹纸们觉得肿么样?
☆、第31章 马前卒
三十一。马前卒。
沈毅忽然从候鬏的人生中消失了。
在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或者说;是遇见那天的那个外国人之后,沈毅作为这次拍卖会的最大的首饰供应商;却缺席了之后的所有拍卖。
而这一切;候鬏并无所觉。他离开咖啡厅之后;只是有些茫然的走在缅甸长且弯折的道路上,没有回酒店,也没有去找任何人。
缅甸下午的阳光仿佛要将什么融化掉。融化掉这个旁人施舍的躯壳,还原他□的灵魂。有那么一瞬间,候鬏曾经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但是;他还是很快清明了。迎着炽热的阳光,他抬起手。这曾经并不是他的手;现在却已经是他的手了。这双手白皙柔嫩;骨肉匀亭的样子。尚且没有被常年的水浸泡过的痕迹,指肚上也没有刻刀常年压过的痕迹。
然后,也是幸而,本能还在。那些经年吃苦所练就的记忆,并没有因为换了一个身体而生疏。
候鬏的师父经常教育候鬏,手艺人靠手吃饭,只要这双手还在,就总有一口饭吃,一件衣穿,只要这一双手还在,就没有必要仰谁鼻息,对谁乞怜。
交割了故人之事,候鬏便的确没有理由在侯家赖着不走了。他相信血脉亲情,也相信候启的敏锐感觉。所以,他很肯定,候启或许猜不出这件事情的始末,但是却能够将结果猜个七七八八。
候启对候鬏有多好,他就有多肯定,候启不会对自己真正的弟弟的离去毫无所觉。而候启之所以一直没有说出来,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时机,也许,候启还尚且有一丝奢求。奢求他的弟弟还在。
然而,今天他的所作所为,无意识打破了候启的最后一丝幻想。候鬏甚至不敢去想,候启该有多伤心。
候鬏一生鲜少得到关爱,有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会那样的忽略自己。
幼年的时候,师父传授他很多道理,苛刻的训练他的手艺,却不提光耀师门的事情。候鬏曾经埋怨过师父,觉得老头太过薄凉,对他不够关爱。可是时间长了,他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是师徒,也是严父逆子。——逆子之所以是逆子,不是因为他本身如何如何,而是因为长辈总有着更高的期许。
直到后来,老头子也离开他的三五年光景,他才渐渐明白,有的人一生承载了太多的苦难和伤害,以至于所有的情感都被压榨成苦涩的核、他师父给他的关爱虽然不多,但是,却已经是自己的全部了。
后来的时候,他开始人海浮沉。与很多人都是短暂相识,点头相交,于是也不必谈及什么关爱。天长日久,候鬏就以为,冷漠才是任何人相处的常态。
圈子里都说小侯师傅爱笑,更有年纪轻的小师傅毫不客气的叫他逗比,却不知道,候鬏对所有人都笑,和对所有人都不笑,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只是选择营造出一种自己很好相处的假象,从而更轻易的在这个复杂的社会生存下去罢了。
在严峻的生存问题面前,个人的悲喜并不是那么重要。于是,候鬏连自己都习惯了忽略自己的悲喜,做出温和甚至有些呆蠢的样子——连他自己,都会那样轻易的忽略自己的悲喜。
然而,候启是第一个对他伸出手的人。虽然他心里真正想要关爱的,是他的弟弟。然而,候鬏还是会因为那样纯粹而不求回报的血脉亲情而窝心。所以他不想要告诉候启真相。和侯家的滔天富贵无关,午夜梦回,他最眷恋的,是候启给予他的此生第一次的关怀。
还有李斯横。原主的记忆已经镌刻进他的灵魂里,那样让人灵魂都颤抖的爱暂且抛开不谈,就是累日的相处里,李斯横对他的好,他就根本不可能一无所觉。候鬏本身性向不明,又没有遇见过自己喜欢的女子,所以,他很轻易就接受了李斯横的好。
然而,横亘在他们之中的,是原主本身。和挖空心思处理玉石的瑕疵不同,候鬏在感情方面的处理是简单粗暴有效。他不去问自己为什么喜欢李斯横,不纠结于到底是原主喜欢李斯横而留给他的本盟,还是他自己的心动。他唯一权衡这段感情的标准就是,自己有没有心动。
候鬏喜欢走一步看一步,所以他并不去纠缠很多缭乱的前尘,也没有对不分明的未来而心生踌躇。他确定李斯横对他有好感,但是,也清醒的知道,这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一次心动。
不论承认,或者不承认,每个人的一生中,不可能就只有这样的一次心动。所有的心动和心动,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同。让他们彻底变得不同起来的,是心动了的人愿不愿意抓住。
我愿意么?我能抓住么?
候鬏这样的问着自己。然后,轻轻的告诉自己,我愿意,但是,我未必可以。
候鬏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人,他没有远谋,也没有宏愿,甚至没有夙求。所以他看不懂人心,读不懂人情,品不透人性。何况,论起心智谋略,候鬏无论如何,是不能够和李斯横这样生死走过一轮,又在军队的残酷训练下学会了沉默的人相比的。所以,候鬏并不觉得自己能够抓住那人。
无奈的笑了笑,光洁的指尖微微相互摩挲了一下,候鬏开始漫无目的沿着道路走。走得有些累了,他就坐在路边休息一下,思前想后,还是将长衫脱掉搭在手臂上,只穿了里面的纯棉T恤。
他尚且还记得,这件长衫是李斯横的东西,他总要换给他,或者,留作纪念。就是日后他不再涉足侯家一步,同样,也不再和李家友什么交集,这件长衫总还能算作他们相识一场的证据。
——李斯横不知道,如果那天下午,他没有追出来,然后,他们之间,也就真的没有什么然后了。因为候鬏这个看似最绵软的男孩,真的设想过跟他江湖不见,然后,也如斯一般付诸行动了。
李斯横跟着候鬏走了一路。出于礼貌,以及对待情敌的那么一点高傲,李斯横并没有偷听候鬏和沈毅的对话。他只是远远的跟在候鬏身后,静静的走。他接受这具身体里不是自己的灵魂的事实,并为此如释重负。
他的身体里住进了和前生的自己完全不同的灵魂,长久的接触,他知道这个灵魂有多柔韧。是柔韧,不是坚韧。刚极易折,没有一丁点柔软的灵魂,反而容易碎裂消亡。也因为这个灵魂的柔韧,李斯横确定,这个人不会重蹈自己前生的覆辙。
李斯横很满意候鬏和沈毅面对面坐着,距离疏远,神色不变。但是在候鬏离开咖啡厅,却并没有回餐厅找他们的时候,李斯横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但是想到也许是触及了他前生之事,或许他还需要冷静一下,便也没有出去阻止,而是静静在后面跟着。
李斯横不知道候鬏前生身材几何,但是却知道自己前生的身体确确实实的不是多么强壮,这异国他乡的,又天色渐渐暗沉,放着一个这样的瘦弱的,一看就是刚成年的男孩子出去乱走,李斯横根本就放心不下来。
所以他就这么一路跟着,且越来越觉得窝火。
走了很久很久,也走出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距离。李斯横那样强悍的体制尚且觉得有些腿脚酸软,候鬏更是坐下来反复休息了好几次。李斯横这时候才发现,这个小孩他根本就不是想要静一静,而是要离!家!出!走!
一股火拱上李斯横的脑门,虽然他告诫自己要克制,不能随意对如今这个身心都很脆弱的少年发火,但是他跨步走到候鬏面前的时候,脚底的皮鞋还是带起了道路上细微的尘土。
候鬏身心俱疲,哪有什么闲心思理会停在他面前的皮鞋。直到被一股大力拖拽起来,毫不温柔抗在肩上,在眼前倒过来的世界里,候鬏才忽然回过味儿来,开始本能的挣扎。
这条街道不算偏僻,如今正是拍卖会散场的时候,走在这条路上的,大多数都是华人和白人。方才李斯横走过来的时候,就有人开始瞄着他,因为他身上的煞气实在太重了。而如今看见他当街扛起来了一个男孩,而这哥男孩子显然不怎么情愿。因为不懂是怎么回事,所以尚且还没有人贸然出来制止,但是四周的人却开始隐隐围城了一个圈。
李斯横抬眼对四周的人挑了挑眉,低声对周围的人说道“家里的孩子有点作,居然要离家出走,我得带他回去。”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神态非常认真,没有一丝一毫的油嘴滑舌。周围懂中文的华人不少,零星不懂的,周围的人也都给做了翻译,众人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会儿,见他肩上的那人挣扎得并不厉害,也就信了他的说法,不多时候,便散去了。
李斯横扛着候鬏没有走多远,而是将他放在了街边供行人歇脚的长椅上。候鬏垂下了头,并不说话、李斯横很明确的表示,这是他任性而发生的离家出走。而不是他身份被发现了之后的狼狈离开。
他所经历的,太过离奇,也关系到侯家的诸多事情。于情于理,李斯横都应该一无所知。可是,他表现出来的,偏偏就像是已经洞悉了一切。
候鬏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两个人之间,是有些尴尬的沉默,这沉默持续了很久,直到李斯横扔给了他一张薄薄的纸。
那张纸,是DNA化验单上的结果那一页。上面的结果清清楚楚的表示着,候鬏的DNA和候启的符合程度已经确认是兄弟。
候鬏有些诧异李斯横为什么要给自己看这个。刚要问,李斯横却扣住了他的肩膀,对他说道“小九儿,你享受侯家的一切,于是,就也要承担侯家子孙的应尽的义务。”
候鬏张了张嘴,却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