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春-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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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夫人这才让娇容起来,然后收下二十万两银票:“那就依公主的意思。”
苏雪笑了下:“嗯。”她越发觉得媚夫人能有今天的成就,绝非偶然!她实在很会做事,又很懂做人,她时常在别人需要时帮上一把,而且从来不会将别人当成傻瓜。
所以当日她逢难时,自己和沐嫣然才会那样帮她。这都是她之前便替自己种下的善因,也是退路。
娇容和媚夫人比起来,就显得势利器小得多了,而且有那么点小人得志,所以她只能做个张罗跑腿的。不过要管这么多人,总得有这么一个唱得了黑脸儿的。
苏雪把剩下的银票收好,暗自苦恼这下子倒麻烦了,这银子是媚夫人执意还自己的人情,可又是她替蓝桥一垫的,这样的话,还要他还自己吗?
媚夫人见苏雪不再执意客气。才放下心,这说明苏雪还念着她们之前的交情,以苏雪现在的地位和名望,区区几十万两银子想巴结都巴结不上。
“公主,您觉得新来的几个姑娘如何?”
苏雪见媚夫人和自己话起家常,喝了口茶:“新来的几位阁主都不错。望月楼的生意一定能很快重现昔日的兴隆红火。”
媚夫人用手绢掩唇轻咳了两声,然后因痛苦楚了下眉:“公主,像望月楼这种地方,永远都是个是非之地,之前蒙公主相救方得保平安。往后还不知怎么样呢。”
苏雪明白媚夫人的意思,望月楼现在就像是有了前科,再怎么小心也不免有人盯着,而这种靠着钱、色、权、利生存的地方,一旦被朝廷监视上,生意就难做了。
“夫人放宽心,身子重要。”
媚夫人淡淡地道:“我原想把望月楼经营成一个只谈风月的乐地!可是……许多事真是身不由己啊,唉!罢了。”
苏雪没在说什么,她相信媚夫人不是个单纯到以为开了门就能做生意的人,这种情况她一定想到过。不过苏雪相信在媚夫人心里永远有一段美好的情感回忆,所以浮沉于这红尘之地,仍旧舍弃不去那一份挚着。
她不禁好奇媚夫人曾有过怎样的经历,当年那个秀媚何上的花娘,何以能成为明阳乃至大宣第一青*楼的主人。可是她现在更关心,也更担心的是望月楼是不是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境地。
“夫人,新来的玫瑰阁主是什么身份?”
媚夫人和娇容相视一眼,道:“公主实在是心澈眼明。新任玫瑰阁主碧玫,是宫中派来的人。”
苏雪闻言惊讶地脱口道:“是皇后娘娘?”
媚夫人点点头:“嗯。”
苏雪苦笑了下,望月楼似乎刚脱离虎口,又掉进了狼窝,不管怎样都是别人口中的一块肉!不知何时会被吃得连点渣都不剩。
而自己现在虽然看着风光,荣耀无限却又比望月楼好得了多少?就连那位高高在上的娘娘都犹时时自危,何况自己。
互相说了几句宽慰话,苏雪离开牡丹阁,看着望月楼如仙境般的景色,她来到小桥上,看着水中的鱼儿。
杏儿道:“小姐,你看这些鱼儿多悠闲自在。”
苏雪摇头轻叹了口气:“我不觉得。”
这些鱼儿现在是很安逸,有人饲养又没有天敌,可是它们的生命却早握在别人手里,生存的空间也只限于这小小的一汪水池,总不如江海中的鱼逐流逆浪,海阔天空。
杏儿轻声道:“小姐有心事?”
苏雪没有正面回答:“杏儿,你在官奴署住过?”
杏儿点了下头:“是,不过只住了五天,就被老爷买回苏府了。”
“那是怎样一个地方?”
杏儿的脸色变了变:“小姐,那里并不比牢房好多少,甚至还不如牢房,因为进了官奴署的人,就不再是人了!”
苏雪惊愕地问:“为什么?”
杏儿幽幽地道:“小姐,入了奴籍的人,就和牛马没什么区别,一生没有自由,只能任人买卖,甚至被主人打死,都不会有人问津。”
苏雪虽然听着心里极不舒服,但却无法感同身受,她也不知道在这个尊卑贵贱无处不在的时代,这里的人是怎么看待的。“杏儿,那你心中可有怨恨吗?”
“小姐,杏儿能恨谁呢?只怪自己命不好罢了!不过幸好有老爷和小姐,不然杏儿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时忽然听到了阵银铃般的笑声,犹如天籁,苏雪转头看去,是新任的桃花阁主带着一名婢女从桥头走来。
正文、第三百二十三章 官奴署(二更求订阅)
她终于看清了这位桃花阁主的相貌,果然是面如桃花,眉目如画,尤其是她此时脂粉薄施,粉颊细嫰得像是能掐出水来。
见到她,这位桃花阁主踩着小碎步走过来施礼道:“见过公主。”
苏雪见她面上始终挂着甜笑,心中有几分好感:“不必多礼。你叫什么名字?”
“贱妾微雨。”
苏雪随口道:“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好名字。”
“公主以如此佳句称赞,贱妾实在惭愧。只因来望月楼那日,恰逢天降细雨,所以起了这个名字。”
苏雪听着有趣,这个微雨实在诚实得可爱。“你不是明阳人吧?”
微雨道:“贱妾的老家在瑶林。”
苏雪微一失神:“瑶林?”那不是自己的封地么!
“嗯,贱妾的老家是个很美的地方,只不过已经六年没有回去过了。”
苏雪饶有兴趣地和她聊了一会儿,原来微雨的父亲死得早,母亲带她投了亲,不想她母亲因为忧伤成疾,不久也过世了。
亲戚便要把当时不过十五岁的她,卖给一个年过六旬的地主当妾,于是她逃婚跑了出来,后走投无路,到一艘舫上唱曲营生。
苏雪见她说起这些,虽然神色有几分伤感,却并没有太难过,问:“那你又是怎么到望月楼来的呢?”
微雨说:“在舫上唱了半年的曲儿,虽然清苦日子也还算过得去,后来喜欢听我唱曲儿的人越来越多,渐渐有了些名气,不料却因此惹上了一名无赖,要我给他当妾,我不依,他便声称抢也要把我抢回去。”
苏雪说:“这种事不能报官?”
微雨说:“我本是逃家出来的,再说官府才不会管这样的事。舫主惹不起那无赖。又不想我被他糟蹋,就给我带了些干粮细软把我送上了一艘到杭锦的船。”
“于是你就到了杭锦?”
微雨点了下头:“嗯,幸而船家和她的娘子都是好人,听了我的遭遇。怕我将来再遇上坏人,留我在他们家中住了半月,然后把我送来了望月楼。”
苏雪说:“你不是被他们卖来的吧?”
微雨闻言笑了下:“不是,那船家的娘子叫绿妆,曾经在望月楼待过,她教了我许多歌舞,介绍我来这儿。娇容姐相中了我,和我签了两年的契约,期满后答应给我一笔银子,再帮我办个民籍送我回瑶林。”
“真巧啊。原来是绿妆,她现在生活得可好?”
“公主认得绿妆?啊!听说公主姓苏,莫非绿妆所提的那位恩人是公主?”
苏雪点了下头:“应该是我。”
微雨忙施礼说:“我一到明阳就听闻不少人说起公主,原来公主不禁才貌不凡,还是位大善人。”
苏雪觉得微雨身上有股特别的气质。小小年纪虽然经历过如此多的磨难,却总让人从她身上能感受到一种乐观豁达。
“你在瑶林老家没有亲友田宅了?”
微雨说:“当初母亲把田宅卖了别人带我去投亲。不过还有一位大伯,他是位可亲的长辈,我想等我回家乡时,他会收留我的,到时我还能有一笔钱买块地。”
苏雪虽然很想和她多聊些关于瑶林的事,但见时候不早。道:“我还有事,改日再过来看你。”
微雨高兴地道:“恭送公主,改日公主来,贱妾替公主准备几样家乡的小菜。”
“好。”
苏雪带着杏儿离开望月楼,因为和微雨一叙心情竟然好了许多,想到绿妆。更觉缘份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杏儿道:“小姐,这个微雨真是个妙人儿,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爱笑、爱说话的女孩。”
苏雪微笑说:“是啊,她的个性很讨喜。”
她时常觉得人的性格是天生的,所谓:一岁看大。三岁看老。
并且因为微雨,苏雪更深信瑶林是个民风朴实的好地方,因为儿时的生活绝对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在城市长大的孩子和在田野乡村长大的孩子,总有些不一样。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
“先找地方吃饭,然后去官奴署看看。”
杏儿迟疑了一下:“嗯。”
“怎么?不想再去那个地方?”
杏儿摇了下头:“没,只不过想起了父亲。”
苏雪没再多问,她虽然好奇却不会去揭人伤疤,或许等杏儿心里放下时,自然会和自己说。
官奴署位于皇城外的西北角,大门和一般的衙门差不多,春华上前说明来意和苏雪的身份,守门的差役忙道:“公主请。”
入门处有一块青石影壁,庭院横向狭长,一排灰墙青瓦的正房显得极为冷肃,而这春意盎然的时节,院中却光秃秃的,连一棵青草都没有。
来到厅堂,一名与这环境不太相称的,面白且有些虚胖的官员,和一名黑瘦的掌薄坐在堂上。
差役忙说:“大人,襄宁公主驾到。”
白面官员和那黑瘦掌薄闻言,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面孔起身快步上前施礼:“参见公主,不知公主驾道,有失远迎,下官……”
苏雪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十分滑稽,让她想起了“黑白无常”!她心知这种地方的官员多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于是冷淡地打断他:“嗯!起来吧。”
面白的官员显得有些费力地站起身:“下官有什么能为公主效劳的么?”
苏雪说:“皇上亲赐了本公主不少封地,要多找些人来打理,所以过来看看挑几个伶俐的仆婢。”
“是是是,下官这就拿册子来请公主过目。”
苏雪也不客气,坐上主位接过那掌薄递上的名册翻看。
册上详细登记了姓名、年龄、原籍,后边还标注了擅长的技艺和价格。
白面官员站在一旁道:“皇上好像没有赐过仆婢给公主。”
苏雪淡淡地说:“府里的都是娘娘亲自从宫里挑的,不过本公主还想再挑些替我打理封地上的琐事。”说到这儿,苏雪意味深长地瞥了那官员一眼:“事关钱财,本公主自然要亲自挑几个牢靠的。”
白面官员忙陪笑道:“是是是,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咱们派去的,一定不如公主看上的合用。”
苏雪看了一会故意说:“杏儿,你过来帮我看看。”她注意到杏儿进来以后,脸色一直不太好,似乎对这“黑白无常”心有惧意,想是杏儿认得他们。
杏儿有些胆怯地走到案旁,却发现那官员早不记得她了,只当她是公主身边的贴身的人。宰相门人七品官,公主贴身的人他自然也不敢不敬,忙退后些让开地方,这让杏儿心里轻松许多。
苏雪从册子上看到不错的,就让杏儿拿笔记下来,感觉差不多,她对那官员道:“去把这些带过来我看看。”323
正文、第三百二十四章 相思之情
那掌薄忙去点人,过了约摸一刻钟,把苏雪挑的人带了过来。
等他们齐齐施了礼,苏雪打量了一遍。这些人有的面带惶恐,有的面带哀怨,还有几个面上带着一丝倔强和几分不屑,想是原本出身甚高,抑或是刚到官奴署不久,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已非昔日。
对于他们的种种表现,苏雪不以为意,看了眼杏儿,却发现杏儿似乎不敢去直视堂中那些人,这让她有些难以理解,杏儿不过在这待了五日,何以心理上留下这么大的阴影。
“杏儿,去挑十二名婢女,八名男仆。”
杏儿闻言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鸟:“是。”声音十分细促。
见杏儿扫视了那些人两圈,却迟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