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罩我去战斗-第4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以为今晚跑来监狱办事,总可吃上一顿大肉,结果监狱山上有座寺庙,吃的依旧是素斋。
北山寺的千张包里裹的是野菜,倒是的确有种平易动人的滋味。
皇叔给自己盘子里布一个,自己便吃一个,再布一个,再吃一个。皇叔看得高兴,这小孩也就真的没轻没重吃了一堆。
千张包里裹的是野菜,倒也有种平易动人的滋味。
寺里还有一种素食小酥糖,嚼起来松脆却不腻味,皇叔催着上北阁赏月,岳麒麟馋这东西,便将盘子里的黑心一把抓了,揣着嚼了一路。
皇叔早先找薛云鹏不知交待了些什么,薛大人听了连连点头,一派领命而去的样子,早就离了山。北山寺的这个北阁,静得像是整座山也都只有他们二人一般。
北寺山本就是京城第一高峰,那北阁又像是在山顶上建起的危楼,遥看仿佛摇摇欲坠,立于其间,脚底倒是踏实的,澄澈的天宇离人极近,流云仿似在头顶上滑动,随手就可拽一朵下来当作棉花糖吃。
薛云鹏那个臭小子不曾说错。夜间的山风温柔轻软,那轮银盘缓缓排云而出,亦是触手可摘的模样。
卓颂渊望着头上皎皎明月,亦忍不住心中欢喜,欲引麒麟去揽。不想这吃撑的祖宗这两天本就是嗜睡体质,昨夜又不曾睡好,这会儿更是吃得太撑,竟依着栏杆呼呼睡熟了,他生怕她着凉,低低唤了声:“麒麟?”
这家伙却换了个仿佛更舒服的姿势,嘴里不知咕哝了一句什么。
月光映下,麒麟的侧脸看起来有层毛茸茸的光晕,皎白莹润。卓颂渊这个晚上其实吃得不多,特别是那盘酥糖,全让岳麒麟一人藏了起来,他不见得从小孩兜里骗一颗出来吃,可气的是她唇角这会儿还沾着几颗糖粒,恼人极了。
他闭眼嗅得到空气中漂漂浮浮,夹带着酥糖甘甜的青草香气,两人都不曾喝过酒,可这气味仿佛经了发酵,闻上去微醺……他缓缓趋她更近,不见得到头来让他一颗小糖粒也得不着?
熟睡的之人忽而又咕哝了一声:“皇叔……”
他仍闭着眼,干哑着嗓子应了声:“在。”
孰料这恼人的家伙自己根本就不曾醒转,狗鼻子嗅嗅:“唔?旧年的梅子酒。”
卓颂渊骤醒,猛直起身,他想起来,方才餐毕,寺中小僧是给他们端过一碗渍过的青梅,麒麟不由分说给他送了一颗,梅子酸甜。
他想起方才脑中闪过的千种念头,自己何异于禽兽……懊恼得无以复加,语气便没法好起来:“不是酒,是梅子。”
梦中之人竟然能有回应,麒麟的狗鼻子再次隔空嗅了嗅:“又凶……明明是酒……孤又没醉……”说完兀自换了个惬意姿势,睡得更香了。
那个软绵绵的身子抱在他怀里还怪沉的,卓颂渊想她是真的睡死了,下山时,却又听她嘟哝了一几:“皇叔。”
皇叔沉沉“嗯”了声,麒麟埋首在他肩畔,语气里仿佛埋怨:“凶了脸就会长,又不好看的。”
下山时无念自然不忍,冲上去道:“王爷,将小太子交给小的来扛罢。”
卓颂渊还念着那句“又不好看的”,半赌气道:“不必了,这孩子太重了。”自顾自下了山,将人一直抱到山脚车中。
无念呆呆的:太重?小太子最近难道贴秋膘贴得太猛了?面上完全看不出来啊。
**
无非很神秘,他告诉太皇太后,据他第一手的可靠消息:王爷昨夜领小太子去了北寺山,夜里小孩是被王爷抱着下来的。
太皇太后本是个明白人,又一心排斥旁的答案,便只笑:“他们是去北寺山狱审案子了罢。”
可惜无非活得更明白,这厮摇头摇得很坚决:“显然是上高阁摘星揽月窃香去了啊,去监狱里审案,哪能审到半夜?”
话说到这当口,卓颂渊恰好请安来了,太后心内存疑,径直抓了儿子问:“有传言道昨夜小四去了北寺山摘星揽月窃香……此事当真?”
卓颂渊没想到母后会忽而提这个,面上一派镇定:“儿臣昨日确然为北营粮草案去过一趟北寺山狱,却是无暇跑去摘星揽月的。”
星未摘月未揽,香也根本未曾窃得,人家不过抱了只小猪下山,无非这消息传得皇叔好生冤枉。
卓颂渊这些年经起伏太多,喜怒从来不形于色,但有一样,他的耳根泛红,这通常几不可察,只有太后这为娘的最为清楚。通常他耳根子一红,若非有甚当真害了羞的事,那就必是撒了甚么过意不去的谎。
卓颂渊一走,太皇太后方才安定一天的心,重又陷入了不安,太后不想当着无非急急认下,这会心底却是主意笃定:想让小四给她造小孙子,光给他安排选妃只怕远远不够,釜底抽薪这一招棋,如今看来是非走不可了。
太皇太后招来王公公:“你去鸿胪寺打听打听,这位小太子家中除了他那倒霉亚父,可还有什么可依靠的人?”
王公公喏声正要前往,却被无非拦住了:“公公不用上鸿胪寺,奴才曾经前去问过,早就倒背如流。燕国北面的启国国君,乃是这小太子的亲娘舅,那国君待小太子疼爱有加,太子来楚,他还赶往楚国亲送了一程!”
王公公甚惊:“这又是打算做甚?”
无非反问:“王公公,我记得您老家也有一个让您极其疼爱的小外甥?您若是听说外甥在外过的不好,还屡屡遇刺,您会怎办?”
王公公一听又是这些馊主意,扑通跪了地:“求太后体恤体恤王爷罢。”
太皇太后主意已定,置之不理:“研墨,取纸笔。”
**
岳麒麟并不知自己莫名其妙就被慈宁宫猫上了,她一心只念着她的复仇大计。
卓颂渊劝说多次,又不是非得明刀明枪的干才算报仇,她却以为报仇唯有亲自手刃仇人,才算大仇得报。他一时无法指望她能对整个夺位局势有无比清晰的认识,也知道麒麟不是仇恨熏心的性子,多念叨几声反倒可以鞭策自己努力,便也由得她念。
岳麒麟本来骑射俱佳,荒疏一年,夜骢自从归了她,许是记恨旧主人抛弃,这家伙待岳麒麟总是一副很不待见的样子,回回见着她都倨傲得要命。皇叔时常会领着她一道骑它,岳麒麟不服,总想单独制服这厮,夜骢却好像并不怎么给面子。
这日天清气爽,又有空闲,岳麒麟便想邀皇叔再领自己去骑上几圈。孰料无念恹恹的样子,跑来告诉她皇叔身体欠安。她自然着急要过府探望,谁知无念神神秘秘拦了她不让上门,说王爷明日就会好的,并且交待下来,万万不让探视。
本来岳麒麟还并不觉得蹊跷。正巧这天喜宝回来禀告,神医本来都快到了京城,结果途径玟城时那个地方爆发了瘟疫,故而耽搁了行程,他给岳麒麟专门捎信回来,说如今许是要十月底方能抵京。
无念听闻神医又要晚至,颇多微词,嘀咕着:“那里等着救命,这里又何尝不是等着救命?真真急死人了。”
岳麒麟觉得十分好笑,数万染病的百姓不是人,就你无大人的亲戚是人?不想无念急得原地踱了数个来回,口中低低念着:“不成不成,我得去找一趟知恩大师……”
岳麒麟记得那圆觉寺的方丈叫的就是这个法名,忽而隐隐生出许多不好的预感,她回想起几个月前初见夜骢时的那天,在圆觉寺遭遇的一幕,那个老僧问的是:“您的毒发之痛近来可曾稍解。”
她愈想愈惊,匆忙拽了无念问:“你实话告诉孤……这神医,无大人究竟是打算为谁延请的?”
无念吓得失了语:“这……这……”
他一结巴,岳麒麟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42小闺秀
今日之事皇叔本不欲麒麟知道;也想过强撑着带她去骑马,孰料此番毒发之势愈发汹汹;晨间胸口竟是痛到几近窒息。
无念侍候他浅眠了一忽,这才偷偷溜去的质子府。
王爷自然千叮万嘱;此事切切不可让燕太子知道。无念一向为王爷十分不平;觉得王爷投了十分情意给那小太子,那贪吃贪玩的货约莫也只给了他三分回应。王爷只知道一味隐忍;无念却很想知道王爷在燕太子心中分量如何。
这会儿无念面色难看;坚不肯开口,岳麒麟登时明了大半。
也是难怪她一直没法往这个上头去想,皇叔平日身板俊挺不已;骑在马上更是一派英姿勃发;哪里有一丁点儿中毒的样子。
不过岳麒麟这人有个好处;她凡事只爱往好处思量,随即反出言安慰无念:“没事没事,无大人切勿如此悲观,孤五年前九死一生褚神医都救回来了,皇叔……”
无念怎么料岳麒麟连这都猜了出来,一时急了:“小的又没有同您说是谁!”
岳麒麟看无念满头的虚汗,联想皇叔病情,更觉揪心:“是的是的,无大人不曾说过,是孤自己猜出来的的。无论如何,您的……那位亲友,吉人天相,一定可以挺过来。”
无念眼眶都红了:“借您吉言。此事关系重大,您可千万千万不能往外说啊,任是谁都不能说。您就看在他……待您这般好的份上,也要装作不知道才好。”
岳麒麟咬唇思索:“皇上和太后难道皆不知此事?”
无念点点头,又叹一气:“太子您还是不要再问了,他若是得悉您知道此事,小的还不知会挨何等样的罚呢。”
岳麒麟眼眶亦是红的,她攥紧拳头:“若是褚良春这个秋末还不能赶来京城,孤便亲自去接人,不怕他不来!”
得她这般承诺,无念心中也很安慰,岳麒麟这家伙虽然总不怎么靠谱,王爷到底不曾白疼。
无念暗自安了心,又问:“太子平素吃的小药丸可还有余?府上备的药丸不多了,若是有余,便匀小的一瓶子备着,小的便先不去圆觉寺找知恩大师了,免得王爷一会儿传唤我不到,等得心急。”
岳麒麟一惊:“药也可以混吃?”
无念没脸地低下头:“小的看过,你俩服的乃是同种药……王爷也说,是同一种。”
岳麒麟一心记挂皇叔病情,根本没有心思多琢磨,进房找了药急急送出来:“这是褚良春当年开给孤的方子,许是个通用方子?孤竟不知道它还有清毒之用。”
无念并不知内情,接了药只连声道谢,又仔细嘱咐:“明天见了人,您还同往常一样就好,只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
岳麒麟一整天揪着心过日子,究竟不能安心。
她下午骑上夜骢,要隋喻陪了在王府门外老远处守候良久,犹豫半天,终究还是未去叫门。皇叔一看就是个思虑过重的人,一张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他说了不让她去,这会儿她硬闯可以,回头他的病容万一……是那种我见犹怜的,病愈了皇叔不得记恨自己?
还是忍忍罢。
夜骢好容易乖巧一回,知是来看旧主人的,竟也立着一动不动。
她又守了一会儿,却见薛云鹏一头扎进去。自从北寺山一别,岳麒麟许久不曾见过薛大人。听闻薛大人为了追捕那个越狱的燕僧负了伤,看情形这个家伙已然痊愈了。薛大人半点防身的工夫都无,凭什么追捕那燕僧,真是以卵击石,傻得可以。
岳麒麟望着王府那扇紧闭的门,心中十分失落。因为薛大人进去了半天,直至暮色轻笼,她骑马伫立在人来人往的路口,竟然不曾见薛大人从摄政王府内出来。
遇刺、癸水、得知父皇去世真相,她最难堪糟糕的一面早在皇叔面前暴露无疑,皇叔待她却是极有保留的。皇叔的病容旁人看不得,竹马的薛大人却看得。皇叔待自己再好,自己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