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从了本宫吧 作者:司徒水镜 完结+番外-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沉歌静静地听着,梳子在她那淡淡的一生祭奠中,顿了顿,手指轻微地颤了颤,捏了捏梳子,顺着她的发继续梳理,他不若以往轻佻般认真地轻声道:“宛歌,有一天,我说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觉得累了,需要庇护了,只管扑到哥哥怀里来就好了,无论要我替你担着什么,我总是乐意的。”
一阵静默无声,铜镜里印着两人的样子,如若不是对兄妹倒像极了一对璧人。
宛歌的嘴角几不可见地弯起,想起以前她一直在追着沉歌去担负家族宗族的责任,久了她也累了,放了他自己担负,放手后便没有想得那般艰难,她心里反倒更踏实。
无名曾告诉她这个世界上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最安全最可靠的,她也渐渐地认同了。
她想自己终究是自私的,何必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到沉歌身上,这么多年的努力,她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担当起一切,守住一切,包括这个性格像风一样的哥哥。
不过有他这句话,她总是安慰的,这世上还有那么一个人真心在乎过她,站在那里只要她需要就可以给她一个拥抱,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孑然一生,这便够了。
虽然一般人看不出她在笑,可是沉歌看着镜子里她冰冷眸子的暖意,渐渐地勾起嘴角,轻笑出声:“真是……有种嫁女儿的心酸呀。”他的眼睛是有些酸涩的。
神庙前,日暮即将接近地平线,段正淳让人去请新任祭司宛歌,此时的无名已经站在神坛上面,一身广袖黑袍被风吹起,身后映衬着上千年留下的神碑,有着说不出的庄严神祗,鼓声大作,天际的云层迅速地变幻飘移着。
不远处的玉清道长抚着长长的白须,看着这庄严得令人竖然起敬的一幕,感慨道:“想我中原的祭祀,再如何浩大,也比不上这千百年传成下来的古神庙般庄严得令人生畏哪。”
落清尘站在他身旁,白色的道袍被风吹起,温润的眸看着神台上那一幕幕对神充满敬畏和虔诚的祭奠,心底终究也是震撼的,轻声的语气也有些许的庄严道:“原来信仰也可以若这般表达。”
站在他们一旁的王萋萋娇笑地应声道:“这只是祭司的授封礼,我巫族的可比这般震撼热闹许多。”
“呵呵……差点忘了王姑娘是巫族族长之女,不知这巫族的礼有什么讲究。”玉清道长抚着胡须笑问道。
王萋萋看了一眼落清尘,见他眼中似乎也有些兴趣,于是兴致勃勃说道:“大理的巫族本起自民间,虽然在日晷、占卜、祈祷、驱邪、治病和预言都和祭司们一眼拥有不可小觑的神秘力量,但是却不若这种象征国家和代表人民高贵的祭司们有严格的礼节去呈现对神的尊敬,我们的表达方式更直接一些,对着天地高歌出我们的祝愿,或者点起火盆随地起舞地共同欢唱神明,来表达我们对他的尊敬和喜爱。”
落清尘点了点头道:“如此这般,严格的祭司倒象征着皇权,而巫族有点倾向于民意了。”
王萋萋双眸一亮,“对,清尘哥哥说的一点都没错。”她看着落清尘,眼中有着一些痴恋,和他待在一起越久,这种想法痴恋越深,从未有一个男子,让她这么想拥有过。
“呵呵……”玉清道长看着王萋萋看落清尘旁人一眼看清的痴恋笑起,他想清铃如果还在,也若这个少女这般亭亭玉立了。
神台上,大祭司的交接已经开始,宛歌走上神台,湖水蓝的群曳飘扬,暮色衬着她冰冷的容颜,高贵端严,台下原本吵闹的声音,一下子静止,仰望着新一代的祭司。
宛歌从无名手中接过装着神谕的古老神盒,双手举过头顶的接过,虔诚地说了一句祝语,放在神架上,绕过神盒,她拿起一旁的准备好的衣服,给神像穿上,又带领众人跪下对神明祈福。
一番祭司交接下来,比以往颇费了些时辰,暮色已经接近昏沉,火盆被点起,无名和新任祭司宛歌走下神台,巫族族长王堇接替他们走了上去。
若颜站在一旁被人推了推,是到他上场的时候了,他额头冒汗,“清铃那个小祖宗又折腾到哪里了,刚刚他明明有看见沉歌的影子,怎么还不见他和殿下?!”
就在若颜很着急的时候,无名大祭司朝着他走来,让若颜顿时背后冒起了一阵冷汗,天呀,要穿帮了这下!
无名走向这个被易容的很像自己徒弟的人,有种想揉揉这几日因为那个丫头不间断疼痛的太阳穴,很好,本来早该完成的祭司交接,硬是被他在祝词上动了手脚延了半个时辰,可是她还是没有回来!
“镇定些,我会帮你。”无名看着眼前全身颤抖的若颜,就这么淡淡的一句,若颜感觉自己的心安了下来,不再颤抖,无名大祭司从来似乎就有这种力量,只要他说可以,那就没问题。
云飘得更快了,乌云开始蔓延着天幕,谁都没有想到,一场大雨会不期然地降落下来,众人抬头看天,祭祀未了便下雨,这本是不吉利的,似乎神明要求祭祀中断,那代表天神很可能对这场祭祀有不满的地方。
众人不禁把目光转向新一任的巫女,天气明明很好,突然到接任巫女便下起了这场大雨,让人不得不把矛头指向她,就连无名也始料未及,原本想好的瞒天过海的计划,也被这突然来的大雨弄得怔了怔。
不知谁在人群中说了句:“那个巫女是假的,你们看她脸上!”众人看向巫女,发现他脸上有着奇异的颜色被水浸渍着流了下来,两种肤色呈现出来。
王萋萋便是说这话的人,她流转的眸子里是喜悦的,终于……这老天还是助她的!那个女人根本没有资格当巫女!
人群中有些暴动了,落清尘如水墨泼似的好看眉头微微皱起,因为王萋萋一直站在他身边,她眼中的幸灾乐祸全都收纳到他的温眸中。
他的目光远远望向那个原本自从她出现,就让他感觉有种熟悉的精致眉眼,此时面色青白夹杂着,易容膏在雨水中脱落下来,像是水中美丽的虚境破灭般,让他的心不明地颤了颤。
场面似乎有些控制不住了,王堇没有想到清铃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错,也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段正淳坐在上位弄清楚情况,很是气愤,就在他下令把这个冒牌货抓起来的时候。
灰暗的大雨中,一阵清铃声响,一个紫色身形,赤足飞上神坛,她撑着一把十二股的油纸伞,缓缓的上翘,一头青丝披散至腰间甚是繁华,容颜白皙艳丽着绝色,月牙目流动着浅笑的清辉,淡定从容地举起手中的那象征巫族至高权力银色权杖,红色的碎铃混杂着雨水,发出来自古老梵音般的声响。
有种神奇的力量让现场奇迹般瞬间静下,只剩下落在神台的雨声,滴答,滴答……
安静的场面,她清晰的嗓音有些认真凝重道:“近日大理连日不雨,本巫女甚感忧虑,思量着在这盛大的祭祀中祁些雨好比那些虚无的仪式来得实际点,便让人替了我一下,赶去天山为我大理国祁一场大雨,来造福万民。”她阐明了迟到的原因。
她微微转动目光望向天际,捏着权杖,声音飘远而忧郁:“可我为了这场雨终究还是辜负了大家的等待,但是即使我放弃这巫族的权杖。”她举起权杖,红碎石的清灵作响,她声音变得清明,目光浸润着坚定不移道:“我也不愿意放弃为我大理子民祈福唤雨!”她声情并茂地以退为进。
雨水滴答滴答,片刻静默,突然群众中响起激动的声音:“巫女神明!巫女神明!巫女神明!拥立神女!拥立神女!……”一声一声,混杂着雨声回荡在苍穹之间,这刻,她成功忽悠地得到了群众的拥戴,甚至盖过了大祭司宛歌的风头。
大雨中,和誉跳落在一旁的神台,雨水打在他清俊的容颜上,他看着那个女子,眼中的笑意蔓延至眼角,拿着鼓锤一声声地击起节奏的鼓乐,巫族对神明的祝歌由那个女子仰头望着天际,带着欢快的祝奏唱响,引来了台下人的合唱。
落清尘站在台子之下,怔怔地看着那个站在神台上散发赤脚撑伞高歌欢跳的女子,她的月牙目弯起,里面盛满了清辉的笑意,映照着灰蒙蒙的苍穹,仿若有种冲破阴霾般的清明,这刻,她真像如神谕般降临到世间造福万民的神女。
不知是不是雨水的缘故吗,他的眼里有些刺痛的湿气,隔雨相望,“清铃……”他怔怔地唤着这个名字,但又不敢相信,那双月牙目,实在是太像了。
落清尘没有想到,自己这声轻唤后,那女子的视线穿过人群,直直地定在他身上,月牙目颤了颤,一个趔趄竟从神台上摔了下来……
☆、029 面壁思过
是夜,司天殿内,灯火通明,无名坐在上座,手里捏着一盏茶,宫人册立在两旁一个个不敢噤声,偷眼望着那一坐一跪的两人。
无名的身前此时跪着被他从神台下抱回来的清铃,她此时披头散发,脸上鼻头还有黑漆漆的污泥,有些狼狈,拿着权杖双手举过头顶,头颅深深地埋了下来,等待他的责罚。
无名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不大又不小的声响,清铃身子轻微颤了颤。
“铃儿,今日玩得可开心?”无名语气和善道。
清铃微微地抬头,瞧了一眼他的脸色,又深深地低下:“唔……师傅,我错了。”
“错哪了?”无名的手指来回地敲击了桌面一下。
“我不应该自个玩的。”她的语气忏悔道。
“……”无名瞧着低着的头颅,一口气顿了顿,揉了揉太阳穴,他十年前找她来干嘛着?对了,想培养她成为一个高手,有一天让他感受一下失败的滋味,很好,自从七年前他从西夏回来,他常常有被她打败的感觉。
“那酒没收了。”无名敲了敲桌子道。
清铃抬头,月牙目盈盈泪光,上前一把抓住无名的袖子,颤抖着:“师傅,出家人不能喝酒的,佛主在上面看着你呢。”
“可惜我不是出家人。”无名好笑地望着她。
清铃抬眸:“唔,师傅,你教过我说谎不是好孩子,你看,就算你不认佛主,佛主一眼还是会认得你的。”她小心翼翼睇着他倜傥的光头。
“……”一种被她打败的无力感再次生出来,他试着拽出袖子,但是那双小手牢牢地抓着,一点儿不放开,有种扶额的冲动,瞪着她道:“你再不放手,我就写信告诉你母后说你成天惹是生非,她最近身子不好,你不想她早死的话就安分点。”
清铃非常不舍地松开了无名的黑袖子,心中嘀咕,就知道拿母后来要挟我,无名,你妹的!
怎么会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呢?她明明可以使些手段就能把恋生夺回来,可是对象如果是她的师傅无名,这就上升到智力的较量和良心的纠结的双重难题上了。
两人都是高智商人才,智力的较量不言而喻;而清铃良心的纠结,来自六年前,她唯一的越狱成功回到了大宋,这期间她遭遇过一些事情,谣华宫一场大火,她和孟皇后一起在外流落一段时间,凄凄惨惨东躲西藏着,差点险遭毒手命丧黄泉,最后还好无名及时出现救下她们母女,把她和母后安顿到了扬州。
那次无名受了很重的伤,印象中那么强的一个人,血一口口吐着就像吐白水一样,把她吓坏了,他的身子也是这两年才完全调理过来的,她觉得自己欠他一个莫大的人情。
一直觉得没有女儿就活不了的孟皇后最后求无名带清铃回大理,以死相逼清铃,咬着唇红着眼给清铃戴上了凤钧瓷,将她的手交给无名。
那是三月的扬州,漫天的柳絮映衬着那个饱经沧桑皇后的瘦弱的影,她的身旁跟着一脸冷酷的